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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戢山:群岛探津的海丝文化

【摘要】:大七山附近海域,古代也常被称为“苏州洋”,大七山有时候也会被称为“苏州大七山”。为纪念他俩,把大戢洋里两个岛屿取名为“大七山、小七山”,后改名为“大戢山、小戢山”。大戢山,古名“大七山”,小戢岛,古名“小七山”,其地名早在南宋时候就有。与小七山相对应,北侧的岛屿被称为“大七山”。明代江浙一带船员还另外给它取一个谐音地名“大赤山”,这可能是“大七山”的误听误记。

南宋乾道《四明图经·昌国县》载:“大七山,在县北一千四百五十里。”[1]这里的“大七山”,就是大戢山的旧名,至今至少也有1000年了。现在大戢山这个地名,是清代开始才有记载的。

南宋时期的大七山,还有一个名字叫“大碛山”,宋宝庆《四明志》载:“北五潮至大碛山,与平江府分界。”[2]平江府,就是现在的苏州。那时候上海浦东新区一带都还是茫茫大海。大七山,就是宋代昌国县的最北端,是昌国县与平江府的分界线。大七山附近海域,古代也常被称为“苏州洋”,大七山有时候也会被称为“苏州大七山”。而今天的大戢山,就成了舟山群岛最北部的岛屿

为什么叫大七山呢?

有民间传说,嵊泗的大戢洋、小戢洋,其“戢”与“戚”谐音,这是因为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领兵在舟山群岛抗击倭寇,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大七,一个小七,不幸在大戢洋海域阵亡。为纪念他俩,把大戢洋里两个岛屿取名为“大七山、小七山”,后改名为“大戢山、小戢山”。出于对海岛故乡的热爱,大家总喜欢把舟山地名与名人联想起来,想象力非常丰富,但是有时候往往经不起史料的“考验”。

大戢山,古名“大七山”,小戢岛,古名“小七山”,其地名早在南宋时候就有。在戚继光生活年代的几百年前,大、小七山已经得名了,大戢山、大戢洋等地名的来源,与戚继光毫无关系。

其实,大七山的取名,与小七山有关。

因为大七山的南侧还有一个地名叫“小七山”,即今天的“小戢山”。小戢山附近有多块岛礁环绕,合计一下总共有7个,故名小七山,后谐音歧化为小戢山。宋乾道《四明图经·昌国县》也有“小七”名称记载。与小七山相对应,北侧的岛屿被称为“大七山”。

大七山,在古今中外的文献中,有很多不同名称,这也说明这个岛屿的特殊性,南来北往的各地船商对大戢山有不同的读音或写法。大戢山是东海与黄海要冲,地处长江口与杭州湾的交汇处,是南北航运的重要节点。它离上海很近,在茫茫大戢洋里,它算是一座大型路标——这里通向上海。大戢山是这一海区非常重要的地标,岛屿虽然很小,船民们都会给它一个名称,并记住它的特征。(www.chuimin.cn)

清代,浙北乍浦港经常有船赴日本长崎港做贸易,在船商的航海日志里时会提到乍浦港东北海域的一个地名“大楫山”,那其实就是“大戢山”。一些史志上还有写作“大檝山”,“檝”通“楫”。

明代江浙一带船员还另外给它取一个谐音地名“大赤山”,这可能是“大七山”的误听误记。民国七年(1918)出版的《中华地理全志》中记载“(长江)南水道之南有一灯塔,曰大赤山(又名大戢山)”[3]。镇江籍地理专家李长傅,写过一本《江苏》的书籍,其中介绍大戢山:“南汇嘴有大戢山,一作大赤山(西图作Gutzeaff)。”[4]

Gutzeaff,实际上应该写作“Gutzlaff”,这是外国人给大戢山所取的地名。因为发现这一岛屿的外国人,叫Gützlaff,就是德国人郭士腊,有些书上也翻译为郭实腊、郭士立、郭实腊夫、格拉斯夫等等。

郭士立(Karl Friedrich August Gützlaff,1803—1851),19世纪来华的西方传教士。早期受雇于英国东印度公司。此人在鸦片战争期间,随英军到定海、宁波、上海、镇江等地进行侵略活动,一度任英军占领下的定海“知县”,1842年8月参与签订《南京条约》,是英方三位翻译之一。

1832年6月,他奉东印度公司之命,乘坐“阿美士德”号来中国沿海刺探情报。他乘船来上海时,发现了长江口外一个比较醒目的岛屿——大戢山,在6月19日的旅行日记中,他写道:

大约在中午,我们看到了低平的海岸,岸边小树林清晰可辨。在我们驶去泊岸时,除了小岛的山峰外没有其他地标,这是群岛最北边的一个小岛……[5]

早期西方殖民者来华探险时,大戢山岛为传教士郭士立较早发现,故后来外文地图多标注为“郭士立岛”(Gutzlaff)。大戢山北有一小岛,似水上堡垒,即鸡骨礁,近代有书称之为“阿美士德礁”(Amherst Rocks),则是以他乘坐的船来命名。这些外文地名,反映出近代以来帝国主义殖民侵略的烙印,侵略者常常将我国沿海岛礁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文化侵略行为,今天我们不宜再使用这些具有殖民色彩的洋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