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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岛探津:定海钞关与东西洋贸易

【摘要】:乾隆六十年的浙海关商照清代设立江海关、浙海关、闽海关、粤海关,这四个海关在管理进出口贸易方面,由于地理位置的不同,自然分工有所不同。江、浙、闽三个海关历来管理的侧重点在于日本、朝鲜、琉球等国的东洋贸易,粤海关的侧重点在于管理西洋、南洋各国贸易。定海是东洋贸易的重要关卡。事实上,江、浙、闽三个海关在乾隆、嘉庆和道光朝继续正常履行其管理对外贸易的职能。

海关曾经移关定海,这一观点见诸清代史料,且已被相关研究者认可。乾隆三十二年(1767)编就的《皇朝通志》卷九十关于“浙海关”记载如下:“(康熙)三十四年设浙海关署于宁波府,拨沿海巡哨船二十于各口巡察。又设海关署于定海县,并设红毛馆,令监督往来巡视。”这部代表清政府官方口径的史书,认定定海县设“海关署”,而不是像乍浦等其他地方那样,设立的是一个海关的关口。这也说明定海钞关的重要地位。

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编《中国海关文物集萃》,关于浙海关的简史,书中简明扼要地指出:“1685年,清政府在宁波设立浙海关。1698年,浙海关移驻定海,浙海关的职责是管理来往日本的中外海船,稽查货物,征收船货税,兼防守海境,严禁走私。”与其他研究者不同,这本书的作者认为“浙海关”的管理侧重点是“来往日本的中外海船”。虽然这一观点有失偏颇,但是其强调“来往日本的中外海船”是定海钞关的重点征税对象,对全面了解康熙、雍正期间定海海关的职能有所启发。

乾隆六十年的浙海关商照

清代设立江海关、浙海关、闽海关、粤海关,这四个海关在管理进出口贸易方面,由于地理位置的不同,自然分工有所不同。江、浙、闽三个海关历来管理的侧重点在于日本、朝鲜、琉球等国的东洋贸易,粤海关的侧重点在于管理西洋、南洋各国贸易。

的确,定海浙海关公署设立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英国商人喜欢在定海泊船,因此海关监督张圣诏投其所好,移关定海,另选址道头,“监督张圣诏乃筑红毛馆城外,使居焉”,这是给西洋欧洲人提供居住、贸易的馆舍。

然而,在定海做贸易的,不仅仅是英商,还有前往日本长崎以及琉球等国的商船,其数量也甚为庞大,雍正年间的史料表明,定海县是对日贸易的重要港口,和乍浦一样也是办理日本铜进口的指定口岸,同时也是中日民间贸易的重要口岸。

雍正六年(1728)九月,浙江巡抚李卫发布一个命令,事由是为了严查出洋商船久不回国。文云:“照得定海、乍浦等处海口洋商船只出往东洋贸易,原有定限,毋庸在外逗留不归。如有逾限,该地方官即行查究,久经饬遵在案。”[7]

康熙六十年(1721)以后的浙海关监督一般由浙江巡抚兼任,因此这个李卫兼管海关事务,他查阅了定海等地上年册报商船,前往东洋申报出洋的多,而回棹者寥寥,尚有各船迟迟不报回浙。他觉得“明系中途逗留,……事关海洋重务,难容徇隐,合行严查”[8]。为此他命令海关各属,“将本年东洋回棹商船到有若干,该船所领倭照是否报部有名,抑或额外私领,逐一查明,造册报夺”[9]云云。(www.chuimin.cn)

从这篇巡抚大人的命令看,定海、乍浦两地前往日本贸易的船舶数量众多,由于日本对贸易实施总量控制,因此导致一些赴日商船得不到日方授予的“信牌”而滞留不归。

前往东洋贸易的船舶数量巨大,为此浙江巡抚李卫还要求增设沈家门巡检。他在雍正七年(1729)向朝廷打了个报告,“再,定邑之东沈家门乃洋艘出入之所,南为乌沙门,直接大洋,东连普陀山,外即洛伽门,为定邑之咽喉,最为紧要。且离县城七十余里,查向有宝陀司巡检驻扎此处。缘本朝初年迁禁海界,将巡检衙署拆毁,……若令驻扎沈家门,实为要地,应请设立沈家屿巡检,以资巡缉,实为防范海疆之要”[10]。结果,朝廷同意这一建议,“随经兵部议覆,应如该督等所请。奉旨:依议”。沈家门宝陀巡检司是因“洋艘出入”而设。

定海是东洋贸易的重要关卡。康熙、雍正年间几次颁布律令,规定“各处商船往东洋者,必由定海镇所辖之要汛挂号而出”,说明定海浙海关在缉私、边防管理中的战略地位。

关于浙海关的关闭,有一种说法。乾隆二十二年(1757),清政府为限制英国等西方国家来华商船,只允许他们在广州一处收泊交易,不许一船入浙,同时撤销了定海红毛馆和浙海关。

其实,乾隆皇帝从未下令关闭浙海关,乾隆二十二年闽浙总督的晓谕,也只是勒令西洋番船(即欧洲各国商船)不得前往宁波、定海做贸易而已,而中日贸易的大门是绝不会关闭的,乾隆时代依旧需要进口日本的铜,而通过定海港出口日本的货物则包括大量的陶瓷颜料等。

红毛馆的废置,不等于定海钞关的废置,更不等于浙海关的关闭。事实上,江、浙、闽三个海关在乾隆、嘉庆道光朝继续正常履行其管理对外贸易的职能。日本学者编著的《清俗纪闻》一书中收录了一份乾隆六十年(1795)浙海关签发的“商照”,证明浙海关的正常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