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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对围棋的态度-围棋文化成果

【摘要】:儒家对围棋的态度是变化的、矛盾的。时代不同,儒家学者对围棋的认识不同,对围棋的评价也就不同。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孔子、孟子都不看重围棋。孔子像孟子像出身儒学世家,精通儒家经典的东汉著名史学家班固,最早认为围棋具有重要意义,并把弈棋与治国以及儒家的仁政思想相联系。受儒学家推崇围棋思想的影响,一些弈论家也认为围棋之道与治国之道,与经世致用之道相通。

儒家围棋的态度是变化的、矛盾的。时代不同,儒家学者对围棋的认识不同,对围棋的评价也就不同。孔子孟子对围棋评价不高,后来的儒家学者或有推崇,或有贬抑。

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孔子、孟子都不看重围棋。儒家的创始人孔子认为无所事事时下下围棋比闲着要好。《论语·阳货》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北朝颜之推《颜氏家训·杂艺》解释说:“然则圣人不用博弈为教,但以学者不可常精,时有疲倦,则傥为之,犹胜饱食昏睡,兀然端坐耳。……围棋有手谈、坐隐之目,颇为雅戏,但令人耽愦,废丧实多,不可常也。”颜之推说:孔子不会用博戏和围棋来教学,已经学会下棋的人不可经常下,疲倦之时,偶尔为之,胜过吃饱后昏睡呆坐罢了,围棋有手谈、坐隐之称,属于高雅的游戏,但容易让人沉迷其中,荒废正事,因而不可经常下棋。颜之推指出,可以偶尔下下棋,但“不可常也”,即不能沉溺其中。有“亚圣”之称的孟子称赞弈秋是“通国之善弈者”,以弈棋为喻教育学生做任何事情都要专心致志,但又把“博弈好饮酒”列为世俗五不孝之一。

孔子像

孟子像

出身儒学世家,精通儒家经典的东汉著名史学家班固,最早认为围棋具有重要意义,并把弈棋与治国以及儒家的仁政思想相联系。班固《弈旨》云:“四象既陈,行之在人,盖王政也。成败臧否,为仁由己,危之正也。”班固在将围棋与天文、地理、道德、阴阳相联系后进而指出:在“四象”已经确定的情况下,下棋成功还是失败,要看下棋人自己的本事,国家治理的好和坏,要看治国者是否实行仁政,如果实行仁政,危中也有正。《弈旨》还指出围棋之中“上有天地之象,次有帝王之治,中有五霸之权,下有战国之事,览其得失,古今略备”,认为从围棋之道可以见帝王之治,知古今得失。

推崇儒家思想,主张“文以载道”的政治家、文学家欧阳修,在编撰的《新五代史·周臣传论》中也以棋为喻阐述了弈棋与治国的联系。“治国譬之于弈,知其用而置得其处者胜,不知其用而置非其处者败。败者临棋注目,终日而劳心,使善弈者视焉,为之易置其处则胜矣。”欧阳修认为,治国如同弈棋,知道所用之人的专长而且能把他安排到恰当的位置上,就能取胜,不知道所用之人的专长而且把他放到了不恰当的位置上,就会失败。欧阳修将“治国”比喻为弈棋,将“人才”比喻为棋子,形象地说明了“用人得当与否”是一件关乎治国成败的大事。(www.chuimin.cn)

受儒学家推崇围棋思想的影响,一些弈论家也认为围棋之道与治国之道,与经世致用之道相通。宋人宋白的《弈棋序》就认为观弈可以见兴亡成败:“观夫散木一枰,小则小也,于以见兴亡之基;枯棋三百,微则微矣,于以知成败之数。”宋白还认为棋道就是治世之道:“布子有如任人,量敌有如驭众,得地有如守国。……其任人也,在善恶明;其驭众也,在赏罚中;其守国也,在德政均。”意谓布置棋子有如任用人才,估量敌情有如驾驭众民,围取地盘有如治理国家。……任用人才在于善恶分明,驾驭众民在于赏罚适中,治理国家在于仁政遍及。元代严德甫注释《棋经十三篇》也说“棋之据其极而运四隅,犹人君建其极而治四方”。所谓“极”,即围棋棋盘上最中心的横竖道交叉点,又称“天元”。严德甫这两句话意谓围棋依据天元而行子四角,犹如国君建立政权而治理四方。元代虞集《玄玄棋经序》也认为“此道之升降,人事之盛衰,莫不寓是”。虞集并不只是把围棋看成是一种游戏,还站在哲学的高度挖掘围棋中的经世致用之道。这些说法,虽然提高了围棋这一游戏的地位,但明显有牵强附会之处。

然而贬抑围棋的儒家学者也大有人在。西汉初期的儒家学者、文学家贾谊就谓“失礼迷风,围棋是也”,将围棋视为玩物丧志、违礼迷众的玩意儿。三国吴韦曜也认为围棋以诡诈、劫杀为务,违背了儒家礼教思想。韦曜受太子孙和之令所作《博弈论》就指责“今世之人,多不务经术,好玩博弈,废事弃业,忘寝与食”“至或赌及衣物,徙棋易行,廉耻之意弛,而忿戾之色发”,认为围棋“技非六艺,用非经国”“考之于道艺,则非孔氏之门也;以变诈为务,则非忠信之事也;以劫杀为名,则非仁者之意也”。韦曜认为弈棋对治国、仕途、征战都毫无益处,反而违背了儒家的忠信、仁义、廉耻思想,希望统治者从礼教的角度禁止、取缔围棋。

东晋名将陶侃(259—334)方正严肃,勤劳忠顺,主张文士读书,武士习射,反对围棋博弈。《晋中兴书》记载:陶侃察看下属官吏,发现有“樗蒲博弈之具”,就命令立即扔掉,并说,围棋是尧舜用来教化愚笨儿子的,博弈是暴君商纣王所造;你们是治国的人才,为何玩此?闲暇之时,“文士何不读书”?“武士何不射弓”?

唐代诗人皮日休认为围棋是战国纵横家所造,是诈伪争斗之物,是和儒家忠孝仁义的伦理思想相冲突的。他的《原弈》云:“则弈之始作,必起自战国,有害、诈、争、伪之道,当纵横者流之作矣。岂曰尧哉!岂曰尧哉!”皮日休针对“尧造围棋”的说法,认为围棋“不害则败,不诈则亡,不争则失,不伪则乱”,与奉行仁、义、礼、智、信的尧无关。

何云波的《中国围棋文化史》指出:“儒家对围棋的态度,是矛盾的。归根结底,这种矛盾体现了儒家思想体系与围棋胜负之道固有的抵牾。以儒道释棋道,固然有一定的意义,但‘过犹不及’,一定要将棋道处处解释为儒道,则难免牵强附会了。当然,在儒家思想占统治地位的社会,要使围棋之类的技艺、游戏之道获得名正言顺存在的权利,有时牵强附会一点儿也就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