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的事功之学：中国哲学通史

2023-11-2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因而浙东学派在两支分派的代表吕祖谦、郑伯熊于同一年去世之后，渐渐发展成了事功学派，成为北宋诸子以来性理之学的歧出，是儒家内部发展出的自己的思想对抗力量。陈亮、叶适的事功之学继承和发展了浙东学派的传统，而浙东学派的开创者与代表人物的学术思想均有程氏的渊源。程朱性理之学即圣贤精微处，可见，陈亮叶适的事功之学并非简单地反对性理之学，而是反对只尚内返、空谈心性。

宋室南渡之后经过了近半个世纪的休整，到南宋孝宗乾道、淳熙年间（1165—1189），政权进一步稳固，社会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呈现一片安定繁荣的景象。高宗时“元祐党禁”和秦桧死后“绍兴学禁”的解除，为乾淳年间学术思想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使得乾淳年间成为理学丰富、发展乃至歧出的一个关键时期。南宋文学家周密称“伊洛之学行于世，至乾道、淳熙间盛矣”(1) 。周程伊洛性理之学的传人内部之间相互激荡、辩难，丰富和发展出了许多学派，如以吕祖谦为代表的浙东学派，以张栻为代表的湖湘学派，以朱熹为代表的闽学、理学，以陆氏兄弟为代表的赣学、心学，等等。浙东学派在南宋初期分为永嘉和金华两大支，永嘉一支创始于许景衡和周行己而中兴于郑伯熊和薛季宣，而以陈傅良、叶适继之，金华一支则以吕祖谦、陈亮和唐仲友为代表。(2) 吕祖谦虽为金华一支的代表，但因为他的声望很高和兼采众长的学术特点，所以在他的时代往往被视为整个浙东学派的代表。朱熹说：“其学合陈君举、陈同甫二人之学问而一之。”(3) 以至于清纪昀在《四库全书总目·永嘉八面锋提要》中误以吕祖谦为永嘉学派的创始人和首领。不过，浙东学派虽有分支，而其学术有共同之处，即由重史学而来的主张学以致用，明理躬行，反对空谈心性。因而浙东学派在两支分派的代表吕祖谦、郑伯熊于同一年去世之后，渐渐发展成了事功学派（功利学派），成为北宋诸子以来性理之学的歧出，是儒家内部发展出的自己的思想对抗力量。浙东事功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是陈亮和叶适。以陈亮为代表的学派又称永康学派，因为陈亮是婺州永康（今浙江省金华永康市）人；以叶适为代表的学派又称永嘉学派，因为叶适是温州永嘉（今浙江省温州市永嘉县）人。

陈亮、叶适的事功之学继承和发展了浙东学派的传统，而浙东学派的开创者与代表人物的学术思想均有程氏的渊源。全祖望说：“伊川讲学，浙东之士从之者自先生（许景衡）始。”(4) 许景衡传周行己，周行己传郑伯熊。吕祖谦幼承家学，而其家学得中原文献之传，其五世祖吕希哲转益多师，亦“归宿于程氏”(5) 。所以，南宋事功学派是宋代新儒学自身发展的结果，而北宋诸子之学尤其是程子之学以高谈性理为主流，不注重实际事功，因而事功学派的出现既可以看作是北宋儒学的歧出与反动，亦可以看作是对性理之学发展流弊的纠偏和补救。他们一方面激烈地批判了当时理学的空疏，另一方面又对二程、孔孟表示尊敬；一方面极力主张事功，另一方面仍以儒家道德性命为“根本工夫”(6) ，因而对事功之学之为程朱正学之补济，是有一种自觉意识的。叶适就曾如此评论陈亮的学问，说他研修皇帝王霸之学，发现了“圣贤之精微常流行于事物”(7) 的原理。程朱性理之学即圣贤精微处，可见，陈亮叶适的事功之学并非简单地反对性理之学，而是反对只尚内返、空谈心性。(www.chuimin.cn)

陈亮的事功之学：中国哲学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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