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历史文化之母-余姚江，古迹枕江流

2023-11-2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熟悉宁波史地的人知道，这些都是余姚江两岸重要的功能设施，余姚江正因为有了它们，才衍生出许许多多的人文古迹，并最终成为宁波历史文化的母亲河。青林古渡是姚江上的一个大渡口，也是宁波通向慈溪、余姚的必经之地。如果要选一条甬城最古老悠久、最具历史内涵、最温柔美丽的“街道”，那么我定会首选姚江，因为她自古风流。

王介堂李文国

一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自己待在青林北渡边的一个院落。闲暇时，常到北渡口一带散步，有时凝视着隔江的南岸，总有一个问题不断出现：“青林南渡到底在哪里？”于是，有时闱来无事，就会走过青林湾街，沿着悠云路，径直跛到江边，看着江鸟在清澈如镜的江面上自由飞翔，看着垂钓的老翁悠然自乐地坐上老半天，常常会涌现出一种不可言喻的惬意与舒适。而更多的时候，则来到整洁美丽的青林湾小区，在朋友家的窗台上，俯瞰青林绿叶蜿蜒在余姚江畔，沉思以前的青林古渡口，如今竟然崛起了一座沟通南北、雄伟气派的大桥，以前的穷乡僻壤，如今已然成为“三江文化长廊”的始端、成为城市西部重点开发的热土.

发源于浙东四明山麓的余姚江逶迤东来，左右迁回，两岸沃壤锦绣，禾稻飘·香，古迹遍野，虽不过百余里流程，但共丰沛的江水却孕育了七千年灿烂的河姆渡文明，滋润了富饶的四明大地，烘托出了今日甬城的最繁华地标三江口，最终汇入甬江、汇入东海。

翻开砖头厚的《宁波府志》，会有一长串与余姚江相关的地名出现：河姆渡、城山渡（亦称句章渡）、鹳浦渡（亦称半浦渡）大小西坝、青林渡、保丰硬、北郭堰、桃花渡等。熟悉宁波史地的人知道，这些都是余姚江两岸重要的功能设施，余姚江正因为有了它们，才衍生出许许多多的人文古迹，并最终成为宁波历史文化的母亲河。自然的江成为人文的江，成为自然与人文和谐的江。

20＜纪50年代姚江桃花渡 Taohua Ferry besides Yao Jiang River in 1950s

余姚江俗称姚江，自远古以来，她就散发着浓郁的雄强之气。当激越的骨哨声吹响之时，挥舞着石器木棍的先民们就为着部族的存续而呐喊着，并点燃丛丛篝火和袅袅炊烟，用生命的图腾护佑着富庶的四明大地。

静静流淌的母亲河缓缓东去，流过了芳草萋姜的城山渡。当年先民们亲手筑起的四明第一座城——句章古城，现在再也看不到高耸的墙垣和人口密集的市廛，只保留着城山渡这个地名，依然留给人以无限的感叹和遐想。

母亲河水流过了大西坝，金戈铁马的岁月令人荡气回肠。明末抗清英雄张苍水兵败被执，押赴省城途中，舟过西坝，突然有位僧人掷诗瓦于舟中，有句云“此行莫作黄冠想，静听先生正气歌”，苍水先生为之动容。史书翻到了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三月十五日。那天，两千余人的侵华英军自宁波乘火轮逆江而上，在大西坝登陆直犯慈溪县城，于是鸦片战争中最为惨烈的大宝山战役揭开了序幕，历史以这样的方式记载了大西坝，记录了我们这个多苦多难民族坚忍不屈的抗侮史。

母亲河水又流过了青林古渡。青林古渡是姚江上的一个大渡口，也是宁波通向慈溪、余姚的必经之地。摆渡是旧时的一种日常行为，如同今天的人们乘车一样。夕阳西下时，一叶偏舟挂帆而来，慈溪名土叶灿微吟“野渡青林一叶危，中流坐拥浪喧虺，舟人忽唱秋风曲，无数飞帆横截来”的诗句。在秋日黄昏的余晖中，诗人眺望着两岸如诗如画的风景，阡陌稻禾，田舍炊烟，牧童牛羊，舟渐行渐远……

如果要选一条甬城最古老悠久、最具历史内涵、最温柔美丽的“街道”，那么我定会首选姚江，因为她自古风流。这条水路欸乃不息，这条水路四通八达，这条水路承载着南城曾经的辉煌，跨越了七千年的历史长河，催放着雨城的文明之花，一切的一切俨然成为历史深处最恬美的记忆。

二

当余姚江转过最后一道弯即将与奉化江、甬江汇合时，人们会看见江的西岸出现了一座雄阔的碳闸，它就是余姚江下游最为著名的水利设施——保丰碶。

保丰碳位于现在的永丰北路与姚江的交汇处，在民国二十五年（1936）版的邺邑城厢地图上，这段路面清嘶地标着“北郊路”字样，因其地位于宁波老城区北永丰门之外，故得名。这条民国时期命名的街巷，北起保丰碶，南至华美医院北侧，总长约500米，本为永丰门外的居民聚集点，在民国年间已发展成一定的规模，民廛连片，店铺林立。民国二十年前后，当时的宁波市政府开展“堕城垣、兴建设”运动，此地遂和老城区连成一片。当时，在国内颇有影响的宁波永耀电力公司，亦在北郊路南端建立永耀电灯厂。而保丰碶在北郊路定名以前早已存在，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南宋淳祐年间（1241 —1252）。

700多年前，因鄞西地区水网纵横密布，若逢连日淫雨，水位暴：涨浸没农田，乡民饱受歉收之苦，为此庆元太守陈垲经详细考察西南乡水利之后，择地兴建硬闸，以便淫潦时泄水入江。初建的碶闸规模略为简约，只开三柱两闸，但却凭这简单的设施，西乡淫涝灾患得以消除，乡民以硬闸之利得保半年，所以将此新造之硬定名为“保丰碶”。(www.chuimin.cn)

皇祐四年（1251），状元出身的沿海制置大使吴潜兼管庆元府。吴潜深究水利，关心民寞，在对邺西南一带水利作了深入的调查之后，调集民力，自西塘河与后塘河交汇处起，至保丰硬挖掘了一条新河，这样使西乡之水更快捷地入江，从而彻底杜绝了水涝之患。后来，因流量增大，保丰碶两闸的泄水量难以应付，于是吴潜在开庆三年（1259），对保丰碶进行了一次较大规模的扩建，新增闸门两道，使鄞西水网通过新河入姚江的通道更为顺畅。

在漫长的数百年中，姚江沿岸的许多硬闸堰坝随着岁月流逝而逐渐废弃，而保丰碶却经历了无数次的维修，尤其是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和道光二十九年（1849）几次彻底的整修，使保丰碶充满了活力，并彪炳乡邦史册。民国《鄞县通志》有关保丰碶的记载云：“是碶当西南七乡之下游，为众流之尾闾，泄涨御卤，农田赖焉。”短短二十几个字，不难看出保丰碶的实际作用与历史地位。

保丰碶的北侧，旧有忠佑庙。据文献记载，所祀之神为东汉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昌城侯刘植。清代大学者万斯同先生的西竹枝词有云：“端公遗庙俯江流，烟火千家祀事周。汉室云鄮久寂寞，独留俎豆寄南州”。隐士袁菊村有记日：“邮城北出门数百步，逾保丰碑有古庙。额曰‘忠佑庙‘神曰‘昌城侯‘，历世滋久，扬灵愈昭。城西北内外，连甍聚居之民，里社几万余家，岁时展事惟谎。”《四明谈助》记载：刘植在东汉初封为骠骑将军，光武中兴曾率兵来到哪县，保境安民，受地方尊崇，殁后乡民为他建庙塑像，年年祀事不替，而且当地百姓将昌城侯灵显事迹传得神乎其神。据传刘植成神后屡次显灵，助官军击退前来犯境之敌，并且显迹于江海之上，使舟柝摆脱倾覆之厄，俨然成了地方的保护神和江海船民的救星，以至受历代统治者褒封，庙宇遍及四明，仅邮县境内祀奉刘植的庙宇就有好几处。除忠祐庙外，还有青林北渡旁的金仙庙，布政的刘侯庙，卖鱼卷、柳庄巷、船埠头的三处协佑侯行宫等。凡历代守土官长只要有功于地方，施惠于百姓，那么千秋之后，他的事迹载于史册，口碑树在民间。忠祐庙神主刘植是个例子，前面提到的开挖新河.增扩保丰碶的沿海制置使吴潜又是一个例子。

20世纪30年代的新江桥 Xinjiang Bridge in 1930s

姚江渡口（林绍灵作）The Old Ferry besides Yao Jiang River（by Shaoling Lin）

三

姚江沿岸历史遗迹之多难以胜数，保丰碶以下靠近三江口处尚有一处著名的渡口——桃花渡。桃花古渡现在的位置在新江桥西、战船街东侧门，是昔日老城区沟通江北岸的重要关口。宁波民间流传很广的黄晟斩蛟传说，就发生在此地。相传唐代末年，时任都副兵马使兼明州刺史的依飞将军黄晟巡查到此，见一白发老妪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原来她家连遭灾祸，丈夫死于海难，儿子被桃花渡的恶蛟吞噬，儿媳过度悲伤而亡命，现如今乡绅公议，选中她唯一的小孙子为“金童”，定在九月初一晚上享祭“白龙王爷”。当黄晟得知所谓的白龙王原是横行桃花渡一带的一条白蛟后，怒不可遏，回衙后贴出杨文，声明三天后要亲斩恶蛟，整个明州城为之轰动。三天后，黄晟身裹犀甲，左手持盾右手握剑，来到桃花渡，痛斥恶蛟罪行，然后纵身入江，寻白蛟决斗。其时，早已得知风声的白蛟张牙舞爪，扑向黄晟，经过一场殊死搏杀，恶蛟终于敌不过神勇的依飞将军，落败西逃，潜身蜃池。黄晟为了不贻后患，纵入池中拼足力气一剑砍下蛟头，可是黄晟也精疲力尽，再也没能上岸。

动人的传说赋予柔美秀丽的姚江以刚烈侠武。为了纪念黄晟斩蛟，明州百姓在蜃池建立佌飞将军庙，春秋祭祀。虽然佌飞将军庙现已片瓦无存，但英雄斩蛟的故事却在宁波民间世代相传。

宁波的母亲河一路浩浩荡荡——余姚江终于在三江口与奉化江会合，然后以她百余里的流程汇入甬江、奔向大海。海上丝绸之路的起航点三江口，巨樯林立，待潮而发。一位研究地域文化的学者，曾经有过这样的感叹：姚江流域不但风光旖旎，物产丰富，而且人文特盛，至今连绵不绝。

姚江边上的青林湾瞻洲（陈爱明摄）Zhanzhou of Qinglingwan Residence Community besides Yao Jiang Rivcr（by Aiming Chen）

一水萦回沃绣壤，千年古迹枕江流。正因为余姚江的存在，才有了今天美丽富饶的浙东平原，才孕育出了宁波这座朝着现代化国际港口城市跨越式发展的东海明珠，才有了宁波从内陆走向海洋、走向世界的一步步发展历程。

沿着历史的流向，细细地阅读这条美丽的江河，不难发现我们的阅读是多么的丰富！从三江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到绿盈江边的青林湾，随着“宁波西部大开发”进程的加快，这个余姚江与宁波城区接轨的地方，以惊人的速度迅猛发展，昔日的荒郊灯外，如今成了美好的生活港湾，成了海曙区最大的社区群，也必将成为令人瞩目的西部新兴的商贸旅游度假休闲区……

朝东望去，“云霞出海曙”。我们深信，在不久的将来，受姚江哺育而一步步成长的宁波城，必将以更崭新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届时，无论是昔日的青林古渡，还是心灵栖居的青林湾；无论是新江北，还是东部新城，将会涌现出更多繁华觇丽的街衢，更多婉约动人的故事。

链接：姚江，又称余姚江、舜江，源于上虞市江坎头和余姚市大岚夏爱岭，西与浙东运河沟通，流经上虞、余姚入宁波市区与奉化江汇合东流出海，全长105公里，为中国大运河的最东端，也是河姆渡文化等史前文化的发祥地。上虞、余姚、句章、慈溪、明州、鄞县、镇海等古城滨江而置，为宁波的母亲河。沿江多古渡口及古水利设施，著名的有河姆渡、城山渡、鹳浦渡、青林渡、桃花渡，大西坝、保丰碘、北郭堰等。

宁波历史文化之母-余姚江，古迹枕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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