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城街巷：长春路，静谧与热闹并存

2023-11-2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它们依然存在于宁波的记忆中，大多数都化作了地名与街巷，比如东渡路、永丰路、望京路、灵桥路，还有长春路等等。二长春路南起镇明路口，与灵桥路相连，北至西门口，与望京路相接。有时候我想，虽然这条路名得名于“长春门”，但我觉得这条路上四季长春，实在很符合“长春路”这个名字的。是的，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长春路是既静谧又热闹的。长春路，确实是静与动的完美结合。

唐佐助何火种

一

翻开清朝乾隆时期的一张宁波城地图，发现我们的城市也是有一条中轴线的。细细端详这张珍贵的地图，不难发现宁波古城其实由一个梨形的轮廊组合而成，那密密麻麻的边界线画的就是古城的城墙，而在地图正中央，一条南北方向的中轴线，以海曙楼（鼓楼）、镇明岭与长春门为中心，将城市一分为二：月湖在西，日湖在东……

长春路，最先应该是得名于宁波城南部的这座古城门——长春门，长春门又俗称南门。再往历史的深处考究，也还是有其出处的，那似乎就是一则更加缥缈而且模糊的传说了。据说当时长春门附近有一座叫做长春观的道场……有没有长春观，已没有历史的记载，但长春门却伴随着宁波古城的历史，永远地留在文山史海之间了.

那时候，宁波旧城矗立着6座蔚为壮观的古城门——这些城门的规模与气势绝不亚于你在平遥古城，或者丽江古城看到的那些夺人眼球的森然城门——它们分别指的是东渡门、永丰门、望京门.长春门、灵桥门、和义门。

昔日长春门的位置，大抵是在今日南苑饭店附近。当时，从宁波的长春门出，便是通向台州、温州和福建地区的水陆并行的古驿道了。1000多年来，无数商贾、官员、平民、军士走过这条古老的驿道。他们从城南的南塘路到北渡，从奉化方桥到南渡，一直到奉化城东水道，再由宽达两米的陆道车马并进，过宁海，经梁皇驿、岔路驿至温州700里，而继续前行400里就是福州了.

长春路 Changchun Road

据历史记载，当年，从长春门启程的这条古驿道上，“凡商贩行旅以及部使、邮递、檄书络绎不绝”，是宁波通往南方的主要通道，也是宁波日渐繁荣与昌盛的历史见证。

据考证，宁波建城的时间是在唐朝，这些城门自然也是那时候开始建筑起来的。自此之后，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宁波古城曾被一道坚固的城墙团团围住。那时出入宁波城的通道就是10道城门，长春门（原名甬水门）便是其中之一。

元代重建宁波城后设六座城门，城门与城门之间，由城墙相接，两面沿余姚江和奉化江，共同围成了一座梨形的城池。在政局动荡、故事连年的古代，修城筑墙以“绝外寇窥觎之患，保一州生聚之安”，着实是一件很有必要的大事。因为，无论是中国古代的城市，还是欧洲的一些城堡，城墙、护城河等设施都是城市防御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被誉为“汤池金城”。

1916年8月25日，刊登《孙中山先生发展宁波之演说》的上海《民国日报》。The Public Speech by Sun Yat-sen in Ningbo（25 August 1916，the Republican Daily，Shanghai）

宁波有了高大坚固的城墙之后，不仅可以防御兵匪战乱，也可以防御洪水、台风，保护城内居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不过，宁波的古城墙与古城门，在屹立了千年之后，到清朝末年，随着冷兵器时代的结束以及火炮、步枪等现代武器在军”斗争中的广泛使用，它们在防御上的作用已越来越小，人们逐渐意识到，依赖城墙固守城池的时代终将过去……

1916年8月下旬，孙中山应邀来宁波视察，一路目睹宁波道路狭窄、环境脏乱的状况，提出要“整顿市政”，于是这也成为了宁波拆城的政治动力。到上世纪20年代，年久失修、古朴、斑驳而又失落的宁波古城墙终于被推上了祭坛……再后来，随着宁波古城的拓展与大规模的开发建设，这些城门与城墙都日渐倾圮了，终于有一天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蓝天下高大的身驱。

虽然，宁波的古城墙在三江大地消失已经近90年了，但是，不管宁波古城墙在与不在，宁波人对古城墙的情结却依然是浓厚的。它们依然存在于宁波的记忆中，大多数都化作了地名与街巷，比如东渡路、永丰路、望京路、灵桥路，还有长春路等等。市民们在说话时还经常提到东门口、西门口、南门、游六门。有形的古城墙尽管早已不复存在了，而无形的古城墙还在宁波人的心中矗立着。

二

长春路南起镇明路口，与灵桥路相连，北至西门口，与望京路相接。全长2076米，宽32米，其中车道宽22米，沥青、混凝土路面。与柳汀街十字相交，为贯通城西南之通道，亦为进出铁路南站、汽车南站之要道。

原来，长春路沿路名有长春门、一元桥、望湖桥、八角楼、三圣殿跟、太阳殿跟、马园桥、一二八桥等处历史遗迹。《鄞县志》载：“取义于长春门。门又仍高宪敏公闶长春观之名。”民国十八年（1929）拆城。民国二十年（1931）建马路。

新中国成立后，长春路几经修建、拓宽，改砂石路为沥青路面.“文革”中曾将路分为两段：共青路以北段，与望京路合并称长征路；共青桥东南段，与灵桥路、江厦街合并称延安路。1981年地名普查复原名。

从长春路以前的城墙，到拆墙建路，从长春路由小小的黄泥路到砂石路，再到沥青路，历史的车轮一直滚滚地朝前奔跑，一刻也没有停止脚步。

渐渐的，道路越变越宽，房子越变越高，护城河也越来越齐整洁净。一株株行道树更是茂密如伞，绿叶如冠。有时候我想，虽然这条路名得名于“长春门”，但我觉得这条路上四季长春，实在很符合“长春路”这个名字的。(www.chuimin.cn)

长春路边上有著名的天一阁，因为有天一阁在，长春路又多了一分沉句句的历史厚重感，长春路边上还有宁波的母亲湖——月湖，因为有月湖在，长春路又添了一层婉约与妩媚的色彩。

是的，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长春路是既静谧又热闹的。说其静谧，它是我们市区最茂盛、最美丽的绿化带之一。古木参天樟香阵阵，一只只白鹭在路边古老的护城河边憩，息，有时候展开洁白的翅膀，做一段优美的滑翔，这样的漫步时光，简直能让每一个行人都感受到生活的安静与从容。

而深处共中的闹猛，也是每个人所能真切感受到的，除了人头攒动的南站，还有望湖市场。南站是宁波的交通中心，是火车与汽车旅客的集散中心，每天都有大量的旅客从火车南站或汽车南站出来，进入我们的城市，而大部分都会从长春路上分流而出……

望湖市场是一个以批发旅零售的工业小商品市场。市场面枳13000平方米，分上下两层，四个经营区，为全框架室内市场。目前，场内设交易摊位1100余个，从业人员2500多人，市场日均人流量超过1.5万人次，年成交额达10亿元。市场里，商品琳琅满目，顾客摩肩接踵。

长春路，确实是静与动的完美结合。很多外地游客，看见“长春路”的路牌，也许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宁波与东北城市长春之间的联系。但我相信，只要他们一踏上长春路，慢慢地走上一段，就会感受到宁波四季如春的气候，就会感受到宁波春意盎然的美丽，他们也会渐渐明白这条路名的真正含义。

是啊，你瞧宁波人的脸庞上总是透射出春天般的温暖色彩，“长春”两个字不正好也反映出了我们宁波人热情、友好的性格吗？

庆云楼（《宁波旧影》）Qingyun Tower（from Old Pictures of Ningbo）

三

在宁波，大家都知道鼓楼，可作为钟楼的庆云楼，知道的人估计就屈指可数了。而这座颇有历史渊源和充满传奇故事的钟楼，就曾屹立在长春路上。具体位置是在原来的长春门以西，即现在宁波二中的操场以北。可惜的是，庆云楼早已被拆，如今只剩下毫不起眼的灰云楼遗址，立有一块遗址纪念石碑。

话还得从明崇祯十四年（1641）说起，宁波海道副吏王应华，见宁波城内只有一座鼓楼，而没有钟楼，与一般城市的格局不符，就下决心要在城内选一处与鼓楼呼应的地方，建一座钟楼。很快，钟楼的选址工作就完成了众所周知，鼓楼是在月湖的东北侧，钟楼便在月湖的西南角，这样钟楼与鼓楼就遥相呼应了。

在工匠们日夜不息的劳作下，一座玲珑精巧、拥有八角屋檐的三层钟楼就在城西南角的城墙之上屹立起来了。它的落成，不仅给宁波城增添了一景，而且使得宁波城从此既有了鼓楼，又有了钟楼。晨钟暮鼓，给我们的城市增添了祥和的氛围。此楼被命名为“庆云楼"，因为有八角屋檐，所以市民们就俗称之“八角楼”。落成典礼那天，据说王应华还登楼，挥名泼湛，亲自为之作了一篇《庆云楼记》，记述建楼的经过……

有时候想，在庆云楼上坐着，煮一壶烈酒，对着西边的夕阳，看着八角廊檐的影子被阳光慢慢拉长，或者看着月亮像刀光剑影般从浓云的背后射出寒光，这时候邀几个朋友，一起喝酒一起吟诗，这实在是人生的快事了。

喝到醉酣时，也许有人还会一半诙谐、一半激慨地唱上一段当时我们宁波城内流传的一首古老歌谣：”七塔寺，和尚多，八角楼下小鬼多，九曲巷弄赤佬多，日新街上花新多……”

为什么八角楼（即庆云楼）下小鬼多呢？原来古时宁波城区很小，今天的长春路就是一道城堵，北斗河是护城河，登上城墙上的庆云楼向西望去，是一片人烟稀少的郊区。庆云楼下，长春路还未真正成形，荒郊野外，多田地，少人烟。渐渐的，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高耸的灰云楼下的荒地（即今日长春路附近）成了一座“万人坑”，旧时缺医少药，儿童死亡率高，人们都将儿童的尸体抛到庆云楼下的围墙外，后来官府觉得这样不妥，臭气熏天不说，也不吉利呀。旋即就下命令，人们将尸体抛到离庆云楼再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即南门外祖关山一带的荒野……其实，祖关山与庆云楼也不远，走路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就这样，慢慢的，民间就出现了“八角楼下小鬼多”的俗语。

庆云楼的命运毕竟是多舛的。建成之后，干康熙年间（1662 -1722）它静毁于一场火灾，后由地方绅土重建。但经历了几百年风雨侵蚀的灰云楼，终究没能抵挡住1956年8月的一场台风。在那次被称为“八一风暴”的台风肆虐过后，庆云楼残损严重，面临坍塌的危险。之后，或许是因为维修的难度太大，庆云楼于1958年被拆除，只在长春路与柳汀街交叉口南侧的原址上立了块遗址纪念碑。从此，宁波古城墙在地面上的留存，除一座鼓楼之外，别无他物。这也是历史的遗憾。如今我们只能在泛黄的老照片以及关于庆云楼的古老传说中，一览当年八角钟楼的秀逸风姿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想，如果我们将来能把古老宁波的六座城门以及庆云楼复原出来，供人瞻仰，那该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它们应该是宁波古老精神的犄角与精神所在。

链接：长春路，原地名兵马司桥、菱池头、太阳殿跟、八角楼、三圣殿跟。

原为城墙址，民国十八年（1929）拆城，将城址及城内外路拓展为马路，以南端原系长春门址而得名，长春门原名甬水门，明改为长春门。

甬城街巷：长春路，静谧与热闹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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