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宁波开明街:繁华沧桑,文化服务设施集中

宁波开明街:繁华沧桑,文化服务设施集中

【摘要】:江晓骏顾妮妮开明街位于宁波市中心,是海曙区内南北走向的一条主要街道。清咸丰、光绪《鄞县志》称开明桥大街,北至乾溪头,南至三角地。因沿街有开明坊、开明桥而得名。1981年地名普查后,复名开明街。规模大一点的就要算开明街与中山东路交界处的梅龙镇酒楼。还有值得一提的是位于药行街与开明街交界处的-一家面食店。开明街的另一个特色是文化服务设施的相对集中。

江晓骏顾妮妮

开明街位于宁波市中心,是海曙区内南北走向的一条主要街道。南起解放南路三角地,北至和义路,并与中山东路、药行街相交,全长1200多米。据《邮县通志》记载:“开明街,旧名三角地、三法卿、冲虚观、开明坊、开明桥直街。”清咸丰、光绪《鄞县志》称开明桥大街,北至乾溪头,南至三角地。因沿街有开明坊、开明桥而得名。1935年改建成沥青路面。“文革”中曾物:光明街。1981年地名普查后,复名开明街。

上年纪的宁波人都知道,老宁波有三个热闹的去处。一个是灵桥门,一个是东门口,还有一个就是开明街了。这三个地方都在海喀区域内,所以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海曙区才是真正的宁波“城里厢”。在我的印象中,开明街从来没有开通过公交线路,是一条正宗的“步行街”。可就是这样一条“迷你街”,名气却大得很。宁波的城里人家喻户哓自不必说,就连那些周边县市区的人们说起开明街来,也是津津乐道的。我推想,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开明街上有两个特色,那就是餐饮文化

说到开明街的餐饮,首屈一指的非“缸鸭(读“阿”)狗”汤团店莫属。这家宁波妇孺皆知的甜食点心店,创始人叫江定发,小名江阿狗,原为城市贫民。从1926年开始,他在宁波老城隍庙门口设摊。到抗日战争初期,他在开明街开设了新店。由于本人不识字,故在请人写招牌商讨店名时,别出心裁地以自己的小名为谐音,在招牌上画了“水缸、鸭子、狗”的图案。奇特的招牌,饶有风趣,老少皆识。店里的汤团特别好吃,糯米粉包皮柔软光滑且不怙牙,猪油白糖芝麻馅油而不腥、甜而不腻、香而不俗,一时名声传播甚广,“缸鸭狗”汤团成了家喻户晓的名牌产品。有段顺口溜很有意思,“半夜三更馋虫勾,要吃汤团缸鸭狗,三碗落肚钿勿够,脱下布衫当押头”。可见宁波人对“缸鸭狗”汤团的喜好。但话又说回来,“缸鸭狗”虽然有名,它的汤团虽然好吃,但在六七十年代吃的人并不多,在大多数人还不富裕的年代,生性节俭的宁波人似乎更愿意在过年的时候自己做。所以在更多的情况下,人们只是在路过的时候,对它的招牌品头i仑足一番。

开明街 Kaiming Street

缸鸭狗招牌 The Poster of Gangyagou Restaurant

缸鸭狗店面 The Storefront of Gangyagou Restaurant

除了“缸鸭狗”汤团店,开明街还有不少吃食店。规模大一点的就要算开明街与中山东路交界处的梅龙镇酒楼。酒楼始建于1940年,1965年重建三层新楼。其中一楼专营花色点心,二楼专营炒菜酒类,三楼设雅座,供应高档菜肴。每当中午和傍晚时分,酒楼就在一楼的店门口卖大肉包子。雪白的大肉包子连着笼屉摆在那里,热气腾腾肉香四溢,给正值饥肠辘辘的路人难以抵挡的诱惑。民光电影院对面的那家面食店生意总是很兴旺。众多的电影观众是它不竭的客源。尤其是夜场电影散场以后,人们鱼贯而入,店内水汽缭绕人头攒动,一派生动景象。还有值得一提的是位于药行街与开明街交界处的-一家面食店。这家店本来生意并不好,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后来由于药行街与镇明路打通,客流量增加,才使它的生意有了起色。加上上世纪80年代后,“兰州拉面”登陆宁波,入主该店,筋道的手制面条加上风味独特的牛肉面汤,(人们的手头也比以前宽松了)一时使许多宁波人趋之若鹜,小小店堂一席难求,经常需要排队等候……整条开明街大大小小约有十来家吃食店,这种集中度较高的状况在现在当然不算什么,餐饮一条街、海鲜一条街什么的多了,而且规模大档次高,但在当时,在宁波也算是比较有特色的了。

开明街的另一个特色是文化服务设施的相对集中。当时宁波只有两家专门的电影院,一家是位于东门口的人民电影院,另一家就是开明街的民光电影院。民光电影院是由宁波商人李济民于1926年筹资兴建,始称民光大戏院。1931年农历正月初一开业演戏。同年秋,与天胜照相馆店主裘珊合股,并与上海联华影片公司成立联民公司,兼映电影。1933年起始,以放映电影为主,每日放映3场。宁波沦陷后,被日军陆军报导部占据,改作军人影院。次年由上海“中华电影公司”经营。抗日争战胜利后接收,改称民光电影院。“文革”时期改名为东风电影院,1979年恢®原名。民光电影院在宁波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当时很多宁波人的眼里,到民光电影院看电影是够档次的。那些年,青年男女谈恋爱初次见面作兴看电影,去买票时做父母的大都要飒咐一声:买民光的。似乎到民光电影院看电影,恋爱的成功率会高一点。(www.chuimin.cn)

原开明街 Former Kaiming Street

除了电影院,开明街还有一家很有名的演出场所,那就是天然舞台。现在人们只知道天然舞台在右营巷,其实最早的天然舞台是在东门口。上世纪30年代初,天然舞台在宁波首次采用机关布景,开了宁波戏剧界之先例。1932年春季,开始演出的头本《彭公案》,招徕了大量观众,从而轰动了整个甬城。因天然舞台地处东门口闹市区,加上生意越来越好,人如潮涌,严重影响了东门口交通,这才由宁波市工务局勒令重新选址,并拆除了天然舞台。1934年初,右营巷天然舞台建成后,不论舞台规模、剧场内部设备都在宁波首屈一指。名闻大上海的越剧明星徐玉兰就是从这里“出道”的。还有宁波越剧界的名角毛佩卿等,也是天然舞台的“大腕”。我的一位邻居朱女士对天然舞台至今记忆忧新。当年,每当有好的剧目上演,她便不顾路途遥远抱着孩子去看戏,到天然舞台门口,把孩子交给那些素不相识的带着婴儿摇篮做生意的妇女照看。剧场外传来孩子隐隐的哭声,也没能阻挡她对引人入胜的剧情的向往。想起这些,朱女士仍十分感慨。由此可见,当年的天然舞台剧目的精彩程度了。那些年,文化生活比较贫乏,看电影都已经很难得,有戏更是可遇不可求。有时从剧场门口路过,听里面传出的铿锵之声,真让人有点心痒难耐,经常能看到一些小孩手把着铁栅栏门,只恨自己不能像孙悟空那样变只小虫飞进去……

如果把文化的内涵稍微扩大些,把历史古迹也算进去,那就要提到天封塔了。天封塔是宁波城的标志性建筑,始建干公元695年至696年(唐武后“天册万岁”和“万岁登封”间),故名“天封”,被民众视为镇邯宝塔。战争期间它被用作烽火塔,平日塔顶高悬明灯,照示水陆船只和行人。1984年,因塔身倾斜严重加上壁裂,于1987年9月动工进行修复。天封塔在当年曾经是宁波的最高建筑,登上顶层,可以鸟瞰整个城市。登天封塔是要买门票的,票价是3分钱。钱虽不多,但去一次也是不容易的。关于天封塔宁波有句妇孺皆知的顺口溜:天封塔,十八格。是指每一层有18级楼梯呢还是指塔有18层?当年我曾经爬上爬下,数了又数,始终没有找到正确的答案。最近为了找些史料,我又登上了天封塔,恍有时过境迁之感。昔日的宁波第一高,早已成了高层建筑群中的小弟弟了,“鸟瞰”变成了“面壁”,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叹息。

其实说句实在话,“缸鸭狗”也好,电影院、戏院也罢,与我个人的关系并不十分密切。它们更多的是属于这座城市的“记忆”。就我个人来说,真正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当年开明街上的几家旧书店。那时,宁波新华书店不多,旧书店却不少,特别是在开明街。父亲是个教师,他有逛旧书店的习惯。他经常带我去。去的次数多了,他的习惯也成了我的习惯。旧书店有两大好.一是书价便宜,二是可以随意看(那时新华书店还没有实行开架售书)。我最看重的是第二点。因为我既想看书,又没有钱买书。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一口气把一本方志敏写的《可爱的中国》看完,真是过瘾。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有逛书店的习惯。经常会在新华书店里看见一些光看书不买书的学生,有青年的,也有小孩的。有站着的,也有在地板上坐着的。他们神态自如,旁若无人,完全没有我当年那种惴惴不安的样子。我想,社会是真的进步了。

关干开明街,还有一段不能不提的疼痛记忆。1940年秋,侵华日军曾在开明街区投放了含有大量毒菌的跳蚤、麦粒、粟米,开明街区由此爆发了震惊国人的“鼠疫”。这场灾难致使100多人死亡。1995年,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有关部门在开明街的人行道上设立了“侵华日军细菌战宁波鼠疫区遗址纪念碑”,以此来让国人铭记这一段惨痛的历史。

这些年,城市不断地建设,旧城不断地改造,开明街已经变得“而目全非”。父亲年事已高,有时我想陪他出去走走,就像当年他带我一样,但父亲总是提不起兴趣,说这几年,拆的拆,造的造,都不认识了,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很理解父亲的心情,当记忆失去了承载之物,记忆就会变得虚无与缥缈。尽管我知道老一辈有老一辈的记忆,新一代有新一代的需求,但我真心希望我们的城市能多留下一些能让人念想的东西,至少它能增加老一辈与新一代之间的传承与沟通。

链接·开明街,原地名三角地、三法卿、冲虚观、开明坊、开明桥直街。民国二十四年(1935)改建马路时将多条街巷连接,以其地有开明坊、开明桥故名。为城区内又一条南北向主干线。现存史迹有天封塔、郡庙、鼠疫场遗址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