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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祖望墓园保护规划正在进行中

【摘要】:2008年冬天,恰逢全祖望诞辰303年,海曙区举行了“全祖里与浙东学术文化国际研讨会”,还在全祖望墓前举行了盛大的公祭典礼,场面盛况空前。海曙区是全祖望的出生和长眠之地。在文保专家与各级人大代表及政协委员的共同呼吁下,全祖望墓园的远期保护规划正在设计进行中。

王殿旗

天晴之日,我爱到月湖边散步,这是我们古老宁波城的母亲湖。在这个温暖的冬天,月湖边的桂井巷口,矗立起了一尊意味深长的塑像。每次路过这尊塑像,我总能不经意间看到冬日暖阳将一层蜡一般的光辉,镀在这尊塑像身上,让人产生敬仰之情。

这是一个在月湖边独步沉思的老人,五十岁左右。只见他蓄着一把精致的山羊须,脸颊上透射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成熟与肃穆的神情,一件长衫罩着他筋骨毕现的驱体,略有些皱褶的衣袂,被月湖的风微微吹起,使得他的周身充满飘逸之气。

有时候我也在寻思,我们现代人的迫求、胸襟与抱负,跟古人比起来究竟是更远大了,还是更渺小了呢?答案似乎一下子很难说清。

我抬头望着这个老人,右手拿着一卷书稿,放在背后,而左手将要甩向前胸,欲放还收,显示出一种胸有成竹的历练与飒爽,就像二背年才俊一般意气风发。他的目光慈祥而睿智,他的额头高耸而饱满,一看便知这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大学者……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全祖望,清代著名的史学家、文学家、思想家和藏书家,被誉为“越魂史笔”与“史学大柱”。史学家更是推崇他为清代“浙东学派中上承黄宗羲、万斯同,下启邵晋涵、章学诚的重要代表人物”。

这尊全祖弟青铜塑像,就矗立在他的诞生之地,这里仿佛还留着他青少年时代寒窗攻读的身影。我们可以想象,他的书窗之夕卜,桂花是如何"香,月光是多么明媚,而湖水又泛起怎样的涟漪……可是这一切对他似乎都没有什么吸引力,唯有成千上万卷的史书与经卷,包围着他的梦想,填充着他的胸襟,成就着他的追求,成为了他的衣食,同时也成为了他的信仰。

全祖望雕塑 Sculpture of Quan Zuwang

这尊青铜像,高2.5米,经过四道工艺,最终采用青铜灌注技术精心铸造。它真实地还原了全祖望这位大儒的铮铮风骨。透过他的神情,我们可以遐想,或许他在思索南明遗事,或许他在酝酿奇绝诗文?

全祖望曾经历过著名的“康乾盛世”,康熙四十四年(1705),他就出生在桂井巷的深处,一户种满了桂树的人家,乾隆二十年(1755),他走完了51年的人生旅程,被安葬在宁波城南恒春街旁,一个叫做祖关山王家桥的地方。

目前,宁波已发现有关全祖望的遗址两处:一处是位于邺州洞桥沙港的全祖望故居,2007年被列为鄞州区文保单位;另一处便是这座在恒春街边的全祖望墓,2006年5月25日它被列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恒春街是一条新辟的街,距离全祖望的诞生地桂井巷不过一二公里,如果说桂井巷是一条充满沧桑感的历史老街,那么恒春街便是一条春暖花开的新街,时代赋予了它如春天般明亮的特色。也许是历史的巧合,也许是地名办同志的匠心独运,我觉得,恒春之春,与桂井之秋,恰好完美地体现出了一代大儒全祖望握笔写春秋的完满人生。

应该说,恒春街是随着海曙南郊地块的崛起而繁盛起来的,它北接苍松路,向南折向西至环城西路,由干它紧邻着南郊公园和全祖里墓,而显得格外的幽静。2008年冬天,恰逢全祖望诞辰303年,海曙区举行了“全祖里与浙东学术文化国际研讨会”,还在全祖望墓前举行了盛大的公祭典礼,场面盛况空前。

全祖望公祭仪式 The Public Memorial Ceremony for Quan Zuwang

全祖望,曾被胡适誉为“世上绝顶聪明之人”,梁启超也曾对他有类似的评价:“若问我对古今人文集最爱读那家,我必举全谢山之《鲒崎亭集》为第一部。”

从胡适与梁启超的评判中,我们或许可以窥见全祖望学术之一斑。

全祖里推行的“以民为本”、“经世致用”和“躬身实践”的学术思想以及潜心治学的学术精神,给我们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文化遗产。在学术上,他推崇黄宗羲,自称为梨洲私淑弟子,又受万斯同影响,专研宋和南明史事,尤好搜罗文献金石旧拓。他著作等身,曾编成《天一阁碑目》,撰有《结崎亭集》38卷及《外编》50卷,《诗集》10卷,还有《汉书地理志岙疑》、《古今通史年表》、《经史问答》、《句余土音》等,又七校《水经注》,三笺南宋王应麟《困学纪闻》,续选《甬上耆旧诗》,为我国的文化宝库增添了许多珍贵遗产。(www.chuimin.cn)

海曙区是全祖望的出生和长眠之地。好多次,到桂井巷和恒存街考察,我总是在心中用一层神秘的色彩,描绘着这个历史老人的肖像。首先是他以一个婴孩的形象,走出桂井巷,走在共青路上,走在月湖边,然后走上了史学之路;走了一圈,又回到了桂井巷,又走在了共青路上,又走在了月湖边。他在漫游精神世界的同时,自由自在地成长若。他成长为一个知识渊博的青年,最终他又变成了一个学富五车的老者。最后他的归宿,沿着共青路,沿若苍松路,沿着恒春街,走向了自己的学问深处,走向了自己的生命终结……不,他的归宿没有终结,他走向了后人对他的持之以恒的学习、膜拜和景仰中。

史书上是这样记载他的漫游的:他于乾隆元年(1736)会试中进土,入为翰林院庶吉士,因不附权贵,于次年辞官归里,不夏出任,专心致力于学术,援继讲学,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曾主讲绍兴蕺山书院,从者云集,后又应邀主讲广东端溪书院,对南粤学风影响颇深……

全祖望卒年51岁,葬在六世祖全少微、父全骐墓之南,他的墓呈横长方形,墓碑上刻“全谢山太史墓”,西侧尚有全氏明代神道石坊一方。2005年,全祖望墓被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后,政府加大了对墓园的保护与投入,借此大力弘扬国学文化、推广传统教育……

如今,整修后的墓园面积达1840平方米,为开放式园林,“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非常酰目。墓的左侧,是数块古朴的石碑,上面或是介绍全祖望生平,或是摘抄全祖望的名言。幕的右后侧、全祖望六世祖全少微母的前面,则添了一座石质凉亭“结崎亭”,供游人歇息。整个墓道肃穆,景观古雅。在文保专家与各级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共同呼吁下,全祖望墓园的远期保护规划正在设计进行中。

全祖里祖辈为桓溪全氏(在今那州洞桥沙港村),后来他的父辈才迁至月湖桂井。一代大儒全祖弟亦是在月湖边成长起来的,但他的血脉里却流淌着沙港村的魂与魄。

“溪上盛时,碧瓦朱甍,耸鳞比,望之如神仙居。"这是全祖望在《桓溪旧宅碑文》中对自己老家洞桥沙港村的描述,神仙之居,令人心生无限神往。

位干沙港村南、傍溪而建的全祖望故居,是典型的清代建筑,大门南开,前后二进,共12间,房均朝东修建。它已经历了200多年风月的侵蚀,却幸运地保留了下来,现经当地政府出力出资,已经修葺得焕然一新了。

全祖望的祖先富干藏书,大半抄自城西丰氏家藏,即阿育山房藏本。据说当年,正是明朝末年,兵荒马乱,他们家中曾经驻扎过一支军队,营将发现他们家有一个大库房,以为必有财宝,打开一看竟然全是书籍,一怒之下,将书库付之一炬。后全祖望之祖“以束脩所入购书”,无力收购就借抄,藏书又渐渐丰富起来。其先世原有藏书楼“双韭山房”,已毁圮;祖父重建,仍用旧名。

后来,全祖望的祖辈将这笔宝贵的精神遗产,悉数分给了自己的族人。全祖望一支得到十分之一,其余十分之九都被族人后代论斤卖掉了。而全祖望一支经几代努力,尽力收书,“几复阿育山房藏书旧观”。

据传,全祖望4岁时就进私塾读书,天资聪颖,8岁时已能读《资治通鉴》、《文献通考》等史书……这实在是个天才!后来,每次全祖望外出远行,必从家藏五万卷书中选出两万卷,捆载相随,以为芒鞋雨衣之伴。他经常对人讲自己对书的态度:“蓬窗驿肆,不能一日无此君。”赴京考试,亦携书两万卷,“车船过关口,必受盘查,税吏以为装运财货,启看乃书,便兴致索然,挥手放行”。因此,全祖望称随身携带之两万卷书为“山河跋涉之交”。这也在藏书史上被称为佳话。

全祖望的师友李级称全祖望是“此深宁、东发以后一人也”

(深宁是王应麟的号,东发是黄震宇,两人皆是南宋时期宁波地区的通硕大儒),这样的话并非恭维之辞。全祖望的著作与学说是浙东学派的重要支柱之一,对清末自由、民主的思想,提供了历史基础和深厚的营养。

“先贤虽已逝,风骨犹可追”。全祖望一生虽然只活了短短的51年,但其特立独行的人格、渊博无涯的学识、卓然超绝的思想,却像星辰的光辉,数百年来深刻地影响了一批又一批的学者,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后人。时至今日,仍有许多海内外学者因钦慕先生的品学,络绎不绝来到全祖望墓前,拜祭和凭吊。“南国书城”天一阁内挂着全祖望撰写的一副对联“倜傥指挥天下事,风骚驱使古人书”,亦是他一生的追求和写照……

无论是在桂井巷,还是在恒春街,我似乎读透了全祖望不凡的人生履历,那就是“史学大柱换光彩,越魂史笔耀海曙”!同时,我也深切体悟到了一代代读书人前赴后继的热情与希望。当年,全祖望从古老逼仄的桂井古巷,踏上欣欣向荣的恒春街,这难道不正是他的归宿吗?我倒是觉得,无论是桂井街,还是恒春街,都能成为甬城的历史之街、文化之街。而且,我希望这样的历史之街、文化之街能够越多越好,这样我们才能让我们的后人,在继承与发扬传统学术文化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走得更稳、走得更漫长。

桂井巷 Guijing Lane

链接:南郊祖关山,也称崇法寺冈,山不甚高,但因处于水乡平壤之中,又有南塘河、西塘河二水成“双龙捧祖关”之势,也成胜地。自战国至清代为明州城南主要墓葬地。宋有崇法讲寺、赤堇寺、荆公祠等,王安石为鄞县令时曾葬女于此,南宋葬有魏王妃。现存史迹有祖关山墓葬群、董孝子庙(董母墓附)、全祖望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