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城街巷：大、小书院巷的历史沿革与影响力

2023-11-2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如今的书院巷，分为大书院巷和小书院巷。据《鄞县通志》载，书院巷，旧名书院衢，东至偃月街，南至柳汀街。书院巷的传名，源于旧时这里有过书院。宋代书院的特点是私人自筹经费，自立讲舍，规模较大。其时月湖范围内有影响力的书院主要有正义楼公讲舍、沈端宪讲舍、杨文元公书院和城南书院等。月湖书院东临偃月街，西接太阳卷，位于月湖西陲的雪汀之上。

赵琼

一

说起宁波的书院文化，不得不提宁波现存的赫赫有名的古巷：书院巷。如今的书院巷，分为大书院巷和小书院巷。斑驳的小巷幽深除寂，遗韵犹存，而那错落有致的灰墙墨瓦，也为甬上的书香门第增添了一脉气象。

据《鄞县通志》载，书院巷，旧名书院衢，东至偃月街，南至柳汀街。这里的“衢”，指的是桂或胡同。

书院巷的传名，源于旧时这里有过书院。出于本职工作的需要，我对宁波幼教史、尤其是书院文化的辉煌产生了好奇，于是上图书馆查了资料。发现明州的书院创立于北宋初，首开讲学之风的是被称作“庆历五先生”的学者杨适、杜醇、王致、王说和楼郁，他们推崇孔子，收聚生徒，进行讲学，其中被时人称为西湖（即月湖）先生的楼郁，在月湖竹洲设正议楼公讲所（后改为城南书院）讲学长达30多年，并著有《遗集》30卷，朝廷封他为正议大夫。

到了南宋时期，理学兴盛，书院适时发展，月湖两岸成了纪念理学大师之所，朱熹、陆九渊学说流传浙江，特别是陆九渊的心学，对明州影响尤大。孝宗时，形成了德行高尚的四明学派，他们以传播陆九渊的心学为宗旨，以月湖的竹洲、碧波等地书院为讲堂，聚集明州，切磋道义，以文我道，培养人才。

宋代书院的特点是私人自筹经费，自立讲舍，规模较大。当时的主持一般都是地方上的名师，负求院务的称为山长或洞主，教材以九经为主，也附有史书诗文，且治学严谨，教规严格。其时月湖范围内有影响力的书院主要有正义楼公讲舍、沈端宪讲舍、杨文元公书院和城南书院等。

我问过附近的长者，他们还能零星说出几个书院的名称，期间提及最多的，当数月湖书院。月湖书院东临偃月街，西接太阳卷，位于月湖西陲的雪汀之上。雪汀，乃月湖十洲之一。史书上记载：’雪汀之上，宋有能仁观音寺，元至正年间（1341—1367），设广盈仓、常平义仓等。

原来月湖书院最早被称作常平义田书院，它始建于清顺治十年（1653），原址位于现在的月湖饭店附近，由海道副使王尔禄创立。有记载称王尔禄置义田百余亩，接纳民间弟子无力从师者，所建立的义庄仓廒，其租谷收入，供赈饥、恤孤和办义学之用。此处的“廒”，指的是收藏粮食的仓房。共时的义庄，除仓廒之外，共有厅堂三间及左右厢房若干，厅堂之后，又有学舍两间，延聘教师一人，供民间无力延师入学者就读，所以初期的常平义田书院，实际上就是启蒙的初级义学，规模并不是很大。

天一阁东园 East Sector ofTianyi Pavilion

可惜的是，就这么个小书院，后来也一度凋敝，其衰落之因，与清朝政府统治政策有关。清初，朝廷惧怕传播反清思想，因此抑制书院发展，曾令敕“不许别创书院，群聚徒党”，且“令各省会设书院一所”，盖因便于控制。

但随着学风渐兴，教育协替，还是有一些道、府、县地方官员争相办学，出现了捐款、集资办学的情况，为以后开办新学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到了康熙二十五年（1686），太守李煦决心重新构建环月湖文化带，重振教育育大业，因此重建了常平义田书院的大门、中门、讲堂、敞楼和书舍，并将它改名为月湖书院。

乾隆三十四年（1769），月湖书院的规模得到进一步拓展。聘请了院长执掌教事，下设监院、教习，书院的性质从刚开始的启蒙义学变成了府县内较高的学府。光绪三十一年（1905），书院改办为宁波府师范学堂……

这段历史，为宁波的教育文化、尤其是书院文化的启蒙、发展和兴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由此说来，书院文化不仅是中华民族和华夏文化的历史，而且还是我国封建社会特有的教育组织形式。除书院的名称之外，包括“居、斋，舍、堂”等，都是当时培养青年学子、传播学术思想和宣传政治文化的场所。

二

宁波教育的奇特景象，除了自古就有的官学与私学两大体系外，书院自然成了一种重要的教育机构，它也和幼儿教育紧密联系在一起，是传统教育发展变革的历史产物。在宁波城区，除了月湖书院，主要还包括：(www.chuimin.cn)

甬上证人书院，始讲在广济桥，继迁延庆寺，后迁至白云庄，创办人为黄宗羲、万泰等；育才书院，在城南醋务桥西（今迎凤街与偃月街交界处），由知府高启桂建于康熙三十六年（1697）；孝廉堂，在旧府治东北侧，由知府边葆建于同治十年（1871）；辨志书院，在月湖竹洲，由知府宗源瀚创建于1879年，院舍共四进，课程开设舆地、算学等新学科，还设汉学、宗学、史学、舆学、算学、词章六垒，各设垒长担任助教，学生来自府属各县的秀才、童生，崇实书院，在旧道署西侧“后乐园”（现中山公园西），由宁绍台道薛福成创办于光绪十一年（1885），鄮山书院，干光绪十三年（1887）由知县朱庆铀以戒香、定香二庵遗址改建而成，在鄮山街（今镇明中心小学），有院舍30间，光绪三十二年（1906），改办县立高等小学堂，该书院与元代“鄮山书院”同名异址……

清末，外国传教士们也在宁波城区创办了一些书院，如三一书院，地址在孝闻坊，创办者系英国圣公会传教士禄艮易和霍约瑟，创办的时间是光绪二年（1876）；养正书院，地址在盐仓门，创办者系美浸礼会教士卫克斯罗勃生……

雨人自办幼儿园，始干1918年8月。其时，鄞县潘火桥旅沪商人蔡琴荪，以庆贺其母五十寿诞的款项400元，于城区参议庙旧址（现海曙区府桥街55号）创立荫蒙养园，园长张雪门，招收幼儿10余人，科目分礼仪法、识字、认教、唱歌、手技、淡话、游戏、体操等，每日授课10节，每节15至20分钟，它也是宁波市第一幼儿园的前身。

到了1922年，立荫蒙养园改名为县立星荫幼稚园。1928年，县立星荫幼稚园移至原后乐园云石山房遗址，更名为云石幼稚园。1932年，云石幼稚园并入县立尊经阁初级小学，迁至鼎新街，改称县立云石初级小学幼稚园。1947年，县立云石初级小学幼稚园移址中山公园内，更名县立幼稚园，1950年8月改为宁波市第一幼儿园……

从北宋宁波第一家书院的出现，到宁波第一家幼儿园的诞生；从南宋宁波著名教育家王应麟始创《三字经》，到历代圣贤的启蒙读本；从一批批位于东海之滨、月湖之畔的错落有致的书院，到宁波书院巷小学和白德妮女士创办的宁波澳大利亚国际学校，筑成了宁波文化的骨骼，延续了宁波文明的血脉。不管时光列车经过哪一段，它最终的风景都离不开幼教工作是真正的启蒙教育这一站。如若没有那些大大小小的书院，宁波的文化和教育事业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般的承继和发展。小小书院巷，贯古穿今，记录者从古到今的历史，并继续书写着今后的历程，已经成为宁波大地书声琅琅、崇文思辨的一个缩影。

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和小朋友朝夕相处，看着他们天真、活泼、无忧地成长，看着他们即将成为传承文叨的栋梁，感到有种莫名的快乐。如若没有先辈们的探索与实践，我们哪能采摘到知识之树上的累累硕果？这也是我为什么多次踏足书院巷，对这块浸淫者先哲智慧的土地充满了崇敬与感激的真正原因。

三

说到这里，书院巷已经不是一·条普通的小巷了，也不仅仅只是单纯的书院文化，它是多元的，因为就在它的边上，就有宁波著名的天一阁、清真寺和翁氏故居。

毗邻书院巷的天一阁，离我现在的工作单位不远，我曾无数次地在其中走读与沉思，除了那满园满阁的书香之外，雨中的天一阁，充满了江南的烟雨与潮气，而晴日的天一阁，又洋溢着花草的芬芳与碧树的葱茏。我没见过“孔子圣贤图”，但我想很多人都会相信，只要来到天一阁，一定会想到包括孔子在内的许多圣人，想到那些文教工作者的先驱。

位于书院巷附近的清真寺，距今也有近千年的历史了。清真寺，俗称回回堂，是回族人的礼教堂。自宋代以来，随着宁波（明州）港口的对外开放，很多阿拉伯人、波斯人到宁波从事通商贸易和文化交流，一部分人就在宁波定居了下来，同时也把他们信仰的伊斯兰教（回教）传入宁波，清真寺也成了宁波港口文明与历史的重要见证。

很多的记忆已经逝去，很多的传说业已淡忘，当悠悠的往事转眼成空，当更多的记忆失落在历史的长河里，静默的古巷也会沉沉睡去，变成一个谜，一个让人做梦都想去解开的谜。

如今的书院巷，小巷依旧，屋顶上的炊烟却逐渐稀少，长出的是随风拖曳的茅草，让人有点花开花落、物是人非的慨叹。其实不然，它也有今昔异趣之妙。如今宁波教育事业的繁荣和发展，可以用最好和最快两个词来作比喻。遍布宁波大街小巷的学校和幼儿园，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壮大，它们不也都是书院巷流传下来的文明和散播开来的种子？

书院卷，不仅是宁波教育的起步，更是宁波书香的源头。我喜欢这条幽静的、守护城市根脉的小巷，我更喜欢梦萦牵绕地伴随它！

书院巷翁氏旧宅 Weng's Former Residence in Shuyuan Lane

链接：书院巷，原名书院弄。该地宋为常平仓址，明为广盈仓址。清顺治十年（1653）建常平义田书院。康熙二十五年（1686）重建时改为月湖书院。民国时改名书院巷。现这一带有清真寺、翁氏旧宅等史迹。

甬城街巷：大、小书院巷的历史沿革与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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