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城街巷：陆殿桥辉映柳汀街，昔日杨柳如今留于月湖

2023-11-2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从前，有一首关于宁波地名的十字歌谣：“一言堂百货多，良心堂药材多，三法卿钞票多，四明药房西药多，鱼市场黄鱼多，陆殿桥杨柳多，七塔寺和尚多，八角楼下小鬼多，九曲巷弄赤佬多，日新街花轿多。”其中提到的陆殿桥，就坐落在柳汀街上。“杨柳多”的描述不禁让人想到“江南水乡，杨柳依依”的画面，只不过昔日陆殿桥上的那些杨柳，如今只存现到月湖的湖堤洲屿以及老宁波们的脑海里面去了。

唐路安

一

柳汀街是足够繁华，也是足够幽静的。

大家心目中的月湖是宁波的母亲湖。如果说它像一颗熠熠的明珠，点缀在甬城的腹地，那么柳汀街，就像一条串联了月湖之珠的动脉线，浑身上下闪烁着珠联璧合的宝气。而在我眼里，这条历史人文与现代气息紧密交织的街衢，更像是我们城市的一笔浓妆，从湖水的脸庞上，一晃而过。无论经过多少年的风风雨雨，这一笔，是永远都不会褪色，永远都不会被遗忘的。

从前，有一首关于宁波地名的十字歌谣：“一言堂百货多，良心堂药材多，三法卿钞票多，四明药房西药多，鱼市场黄鱼多，陆殿桥杨柳多，七塔寺和尚多，八角楼下小鬼多，九曲巷弄赤佬多，日新街花轿多。”其中提到的陆殿桥，就坐落在柳汀街上。

“杨柳多”的描述不禁让人想到“江南水乡，杨柳依依”的画面，只不过昔日陆殿桥上的那些杨柳，如今只存现到月湖的湖堤洲屿以及老宁波们的脑海里面去了。

今天的陆殿桥，有两座。一新一旧，一宽一仄，宛如两座时代截然不同的对比。新桥上奔跑的是汽车，老的那一座，现在专门是人行道，已经有将近一千年的历史了，是一座石梁单孔平桥，跨度不大，没有精致的雕饰，只有几块石桥板和两侧的扶栏石。如果不是桥头立了一块写有“陆殿桥”的石碑，一般人谁能发现这是一座有近千年历史的古桥呢？它在历史上又被叫做“憧憧东桥”。沿着陆殿桥朝东，没走几步，就会踏上另一座桥——尚书桥，叫“憧憧西桥”。两座相连的石桥，如同腰带一般，把美丽的月湖一分为二。

陆殿桥始建于北宋天禧五年（1021），当时，月湖还只是一个硕大的荒湖，镶嵌在居住人口还不多的明州城里。北宋宁波学者舒亶在《西湖记》中说：月湖“僻在一隅，初无游观，人迹往往不至"。这说明在那时月湖还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首先想到在这个荒湖中建桥的，是一个名叫蕴珠的僧人。为了两岸行人的方便，他一口气在湖上造起了两座石桥，把东面的桥取名“憧憧东桥”，西面的桥取名“憧憧西桥”。大概蕴臻的义举感动了朝廷官员，两座桥名，均由参知政亦陈光佐题名。

为什么叫做“憧憧”呢？“憧憧”的名字也是有典故的，出自《周易·咸》“憧憧往来，朋从尔思”。意为熙熙攘攘，往来不绝，与友人相互过从的意思。也许是“憧憧”二字真的含有玄机，自石桥建成后，就拉开了月湖开发的序幕。到了明崇祯三年（1630）大理寺卿陆世科在柳汀东建关帝庙后，因俗称湖西陆殿憧憧东桥遂易名陆殿桥。憧憧西桥则因明天顺八年（1464）太守张啧为大司寇（刑部尚书）陆瑜建石牌坊于桥的西岸，而易名尚书桥。

柳汀一角 One Comer of Liuting Street

有了这两座桥，月湖两岸就人来车往，陡增了几分热闹。每当春意盎然时节，更有大批官员百姓游湖踏青，纷纭而至。月湖的景观也渐渐地初具规模，明州知府钱公辅甚至还乘兴在两桥之间建了一座漂亮的亭子，叫“众乐亭”，环亭垒石堆土为岛为屿，遍植花木，供人游赏。可惜，随着城市变迁，我们只能在时光的影子里才能寻找得到这座“众乐亭”的巍然痕迹。但快乐是很容易在诗歌中留驻的，时人曾作《柳汀》诗日：“不似长安陌上梢，只将离恨寄长条。临流系得虹竟住，留作憧憧两岸桥。”由此，便可窥见出烟波浩淼的湖面上开始洋溢出来的一些繁荣之气、喜悦之气。

常常能在桥上发现上了年纪的老人正悠悠地晒着太阳，桥头的树阴下，又有几个老人围在一起，有的下棋，有的打牌……在风光秀丽、古迹众多的月湖，陆殿桥和尚书桥，普通得几乎不被人瞩目，可它们却俨然已经成为宁波城区内的古桥之祖，它静静地横卧在月湖中腰，如同两个历史老人，见证了月湖的盛衰与复苏，见证了宁波的沧桑与发展，它们在默默地凝眸对望中，感受到了历史无言的沉重。

20世纪40年代月湖柳汀（《宁波市志》）The Moon Lake and Liuting in 1940s（from Records of Ningbo}

二

站在陆殿桥或尚书桥上眺望月湖，我们看到：雨城把它的真气，悉数凝聚在这明亮如眼的湖泊之中。因此，我们可以感受到，整条柳汀街仿佛充满着历史轨迹的凝重感，延伸，拓展。

两座古桥之间，坐落若甬城文史上颇为著名的“三连贯”，自西向东分别是——贺秘监祠、（弗敦居士林、关帝庙。(www.chuimin.cn)

贺秘监祠，俗称湖亭庙。相传宋绍兴十四年（1144），郡守莫将在贺知章读书的故地重建“逸老堂”，以祀贺知章和李白。关于贺知章的故里，据坐落在贺秘监祠内的文学港杂志社的主编荣荣介绍：“贺知章的家乡在今天萧山蜀山街道的史家桥村（现该村已改名为知章村），在那里，人们也确实发现了贺知章生活过的痕迹和传说。”既然贺知章是萧山人，那他为什么一直自诩为“四明狂客”呢？他与宁波究竟有什么渊源吗？因为在历史上，唐玄宗作过《送贺知章归四明并序》的诗，李白也有诗云：“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这些，恐怕已经成为历史之谜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每当走进贺秘监祠的三重门，仿佛能感受到这位先贤，站在诗歌的王国门口，向人们颔首，捻须，微笑。南宋乾道五年（1169），太守张津重修了这座贺秘监祠。宝庆三年（1227），太守胡矩又重新对它进行维修。再往后，到了元至元年间（1335 〜1340），逸老堂和涵虚馆合并，改设水马站，分为南北二馆，贺秘监祠被废。至正十九年（1359），重修馆舍，得知章像于芜秽中，于是就在驿站东西的偏房作祠堂祀之。明洪武初年，南北二馆合并为一驿站，将祠堂迁至今天的位置上。清乾隆四十七年（1782）建后殿。现存建筑为清同治四年（1865）重修的，坐北朝南。

如今，这里是宁波文学艺术的华丽殿堂。文学港杂志社、市作家协会、市摄影家协会、市音乐家协会、市书法家协会等都云集在此办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双向艺术虔诚膜拜的手，推开过这扇朱红色的大门！又不知道有多少个文人墨客，从这里起航，载若自己的艺术作品，走出宁波，走向全国乃至海外。

从贺秘监祠出来，就可以看到古老的“瀛洲接武”石牌坊，和“保合太和”照壁。照壁下面写着“南无阿弥陀佛”。正对着照壁的，就是佛教居土林，它在“三连贯”的布局里是居中的，紧挨着贺秘监祠，矗立在都市的万丈红尘间。居士林，始建千元世祖忽必烈至元二十一年（1284）。1932年，邺县姜山镇商贾边文锦居土发愿笫建佛教居士林，并经县政府批准正式定名为“宁波佛教居士林”。当时居士林还租赁民房，在今苍水街延龄里，随着佛事活动日渐扩大，经居士林萤事会与宁波商业公会协商，宁波佛教居士林后移址于现月湖柳汀洲“财神殿”内。

居士林内有大雄宝殿、三圣殿、地藏殿、圆通殿、念佛堂、藏经楼街六座佛殿及东西厢房。楼上设办公室、藏经楼及阅览室等。殿后为临湖庭院。此外，还建有佛学阅览室、图书馆。一个在佛教居士林做了将近20年义工的老伯告诉我，居士林在“文革”中曾遭毁弃，1989年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开始逐步收回原属殿宇房舍。他睨，近20年来，在众多居士捐资和义务助工修建下，居士林已修复了多个佛殿，殿后还修建了放生池、鱼乐亭，为月湖更添一景。

关帝庙（李志毅摄）Temple ofGuan Yu（by ZhiyiJi）

他把我领到一个戏台前面，一边走一边说，这里过去是关帝庙，后来做了商场，你瞧现在也已经恢复了旧貌，不过仔细看，这座戏台，有抬高的痕迹，因为这里以前曾是卖糖果的柜台。1994年柳汀街动工扩建时，最先规划是要造一条直路，那就得拆去居士林和贺秘监祠等文保建筑的一半。幸好在有识之士的坚持下，柳汀街走了点“弯路”，古桥、古建筑和瀛洲接武坊都保护下来了，这实在是宁波文化的一件幸事！据老伯介绍，当年参加柳汀街扩建工程的工人，有时也到这里歇脚喝茶。柳汀街扩建完成后，到居士林的交通方便就多了，前来进香拜佛的人也越来越多。每年十二月初八，居士林都会准备上千份的粥，有一年赶来喝腊八粥的队伍都快挤到广济街上去了呢。而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以及一些大型法事的纪念日，更是信众云集。

关帝庙始建于明崇祯三年（1630），清康熙年间（1662—1722）正建，1990年重修。以前这里曾做过粮店，1989年后改建为食品超市，由于在甬城商家中有个实行“十点利”经营理念，故生意兴隆，门庭若市。2003年该古迹归属于佛教居士林使用。关帝庙格局颇似宁波老城隍庙，大门牌楼式，进门有戏台，戏台单檐歌山顶，内为螺旋式藻井，正殿面阔五开间，前后廊，地上均铺砌大块青石板。

如今古色古香的老房子，高高挑起的马头墙，这些建筑都已经在城市中越来越少。但柳汀街上还保存着这份原汁原味的感觉，真的很让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二

柳汀街是古老的，也是现代的。据乾隆年间的《邮县志》记载，古时称柳汀街为湖桥西横街，而民间流传的俗称就更多了，有陆殿桥跟、五圣官庙跟、小巷弄等，因为街之中部，原是月湖十洲之一的柳汀，后来就改名为柳汀街，一直沿用至今。读着这样的名字，我们可以这么设想，杨柳依依、水波潋滟的场景，浮现在四季，浮现在月湖。

柳汀街，东接解放南路，西衔环城西路，确切地说，它始于繁华鼎盛的城隍庙，止于巍巍屹立的联丰红楼。当然，它的地理方向，还在不断延伸——朝东，经过药行街、百丈路，一直可以延伸到宁波的东部新城；向西，经过柳汀立交桥、联丰路、联丰立交桥，一直可以抵达城市的西部。它和中山路平行，并且赋予了月湖这座生命与美的湖泊以极多的灵性。因此，在宁波城市的道路发展史上，它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事实上，柳汀街也不啻是宁波城区最繁华的交通枢纽线之一。这或许是因为连接了省内外最重要的两大交通命脉——汽车南站和火车南站就坐落在它的旁边，而且更是因为这条街道直接通向了天一商圈，通向了东部新城……

在它的沿线上，还坐落着两家医院。它们是宁波人民的生命守护神，分别是：第一医院、妇儿医院。宁波市第一医院创建于1913年，原名邺县公立医院，1950年更名为省立宁波医院，1951年再改名为宁波市第一医院。宁波市妇女儿童医院（宁波市妇幼保健院、宁波市红十字医院），创建于1985年6月1日，医院前身为19乃年成立的宁波地区医院，1983年改名为宁波市明州医院。1985年与宁波市第一医院儿科、宁波市第二医院妇产科蚣合组建宁波市妇女儿童医院，1993年增设宁波市红十字医院，1998年增设宁波市妇幼保健院。

此外，宁波市省少年宫也坐落在柳汀街上。青少年宫前身为宁波市少年之家，始建于1953年，是全国最早创建的12个少年之家之一，有科技、工艺、舞蹈、书画、天文、音乐等多项培训班.不知道多少孩童把它当成了自己心目中的乐园。还有焕然一新的华侨豪生大酒店，它坐落在原来华侨饭店的基址上，夜晚华灯初上，璀璨夺目，因此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也成为今日柳汀街上一道觇丽的风景线。

链接：柳汀街，原名陆殿桥跟、小巷弄。后因街经“月湖十洲"之一的"柳汀”而得名。有陆殿桥、尚书桥、贺秘监祠、居土林、关帝庙、瀛洲接武坊等史迹。

甬城街巷：陆殿桥辉映柳汀街，昔日杨柳如今留于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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