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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形而上学中的神学问题

【摘要】:在哲学产生之前,希腊神话已经在以某种方式思考形而上学问题了。无论如何,在后来的形而上学中,总有一个部分涉及神的存在。这样,亚里士多德就将形而上学与神学直接联系起来了。无论是形而上学中的本原、实体还是神学中的上帝,都意味着超越我们生活的可感世界且为这个世界提供依据的那种抽象的东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形而上学是科学形式下的神学,而神学则是服务于宗教信仰的形而上学。

哲学产生之前,希腊神话已经在以某种方式思考形而上学问题了。神话已经在为世界的本源、“最初的实在”的问题寻找答案,它以追溯神谱的方式探求自然最初始、最根本的起源。亚里士多德曾说,“去今甚久的古哲,他们在编成诸神的记载中,也有类此的宇宙观念;他们以海神奥启安与德修斯为创世的父母,而叙述诸神往往指水为誓,并假之名号曰‘斯德赫’。事物最古老的最受尊敬,而凡为大家所指誓的又应当是最为神圣的事物。”[82]虽然形而上学的出现本身是对神话的反动,但是神话所包含的问题却在形而上学中延续下来,甚至有人认为早期的海神崇拜还影响到最早的哲学命题:水是万物的本源。

无论如何,在后来的形而上学中,总有一个部分涉及神的存在。柏拉图就说神是至高的善,是万物的秩序的来源。[83]而在亚里士多德那里,神的存在被形而上学进一步论证。按照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存在一种脱离了任何质料的纯形式,它的地位最高,因此也就是神性的存在。在解释我们身处的这个可感世界的时候,形式必须与质料结合,但在这个世界之外,例如神的世界,形式就可以独立存在。与纯质料那种绝对的潜能相对,纯形式意味着绝对的现实。作为绝对的现实,神是世界上一切事物运动所指向的目标,他推动世界万物的运动,而自身却是不动的。就这点而言,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是一致的。

这样,亚里士多德就将形而上学与神学直接联系起来了。这两种学问的确有同构性。无论是形而上学中的本原、实体还是神学中的上帝,都意味着超越我们生活的可感世界且为这个世界提供依据的那种抽象的东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形而上学是科学形式下的神学,而神学则是服务于宗教信仰的形而上学。形而上学的主要问题是“形而上”世界的存在及其与可感世界的关系,而神学则要证明神的存在以及它是如何为我们的世俗生活提供依据的。

亚里士多德之后,新柏拉图主义者明确地将形而上学改造成了神学。这个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普罗提诺(Plotinus)[84]直接说,世界的最高本体乃是神。普罗提诺称神为“太一”或“善”。太一既是无所不包的统一性,又是单一、唯一的神。它不是万物的总和,而是先于万物的源泉。它的善不是伦理之善,而是本体的完善和圆满,或者说,它是生命之源、力量之源。普罗提诺的“太一”显然是从柏拉图的“至善的理念”改造过来的。[85](www.chuimin.cn)

既然太一是这样一个至大无外的东西,那么我们就不能将其与其他任何东西相等同、相对比。如果我们能说出太一具体是什么,那么它势必就不再是无限的东西了。因此,普罗提诺只能以否定的方式来规定这个太一。太一是我们逻辑思维的一个终点,我们只能说太一是它自身。太一之所以没有任何肯定性的特征是因为:它不具备多样性,是不可分割的原初的一;一切能够肯定的东西都有它的对立面,都是区分和分割的结果,只能归属于“多”,而不是“一”。

既然我们不能直接认识这种高高在上的神,那么它与世俗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呢?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普罗提诺提出了一种“发散论”。在他看来,世界生成的模式就像中国的老子说的那样,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太一首先发散为理智(nous),理智再发散为灵魂,灵魂再向下就是我们熟悉的现象世界。这个世界在普罗提诺看来是多、是质料、是恶。从善到恶,从一到多,从形式到质料,这是一个从高到低的等级体系。按照古希腊目的论,处于低级世界中的万物是要朝向高级世界运动的,因此处于世俗世界中的人也必须朝向至善的上帝运动。这样,普罗提诺就沟通了神的世界与世俗世界,也为世俗世界中的宗教生活做出了形而上的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