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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信念的神学论证-哲学概论

【摘要】:基督教神学对于道德信念的神学论证,不只是颂扬上帝的至善本质,这对神学来说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还从人的“原罪”本性出发,论证信仰上帝和皈依宗教的必要性。这就是以“原罪论”为核心的一整套道德观念。道德权威性的神学论证通过对上帝存在的论证得到了确认。总之,道德权威性的神学论证就在于把“神”或“上帝”视为道德的终极根据,认为只有通过信仰神或上帝,才能真正获得道德的力量。

古希腊哲学传统中,理智主义居于主导地位。先哲们对人的理智能力寄予厚望,都希望通过理智的力量能够发现那支配一切并为我们奠定道德基准的宇宙法则或宇宙本体,从而确立道德的至上性和权威性。然而到了古希腊晚期,动荡不安的社会现实却使人的理智能力日益失去往日的辉煌,并受到普遍的怀疑。古希腊晚期怀疑论哲学家皮浪干脆把世人无法解脱的社会动荡和世间烦恼归咎于寻找真假、对错的努力,宣布“最高的善就是不作任何判断”。与这种怀疑主义并行的则是以斯多葛学派为代表的宿命主义和神秘主义,该学派主张放弃对财产、权力、地位、荣誉的追求,过一种顺从人的本性和宇宙的普遍本性的生活。对人的理智能力的怀疑、轻视和不信任,以及对宇宙神秘本性的崇拜,致使人们转而力图从人自身之外寻找拯救的力量,并推动理智哲学向宗教哲学转变。古罗马新斯多葛学派的哲学实际上已经是一种准宗教哲学,十分明显地将希腊哲学对世界本体的探讨导向对神灵的崇拜。如新斯多葛学派哲学家爱比克泰德(Epictetus)[45]说:

要相信敬神的本质在于对神形成正确的意见,认为神灵是存在着,并且是公正地、很好地管理着宇宙。[46]他进而认为,神既是宇宙的根据,也是至善的根据:

神是有益的,善也是有益的。那么,似乎神的本质在哪里,善的本质也就在哪里了。那么神的本质是什么呢?——肉体?决不是。土地?名誉?决不是。智慧?知识?健全的理性?当然是的。那么,在这里找到善的本质就没有什么困难了。[47]

古罗马帝国后期,基督教神学终于在精神生活领域占据了统治地位。来自希伯来文化的信仰主义和来自古希腊的理性主义相互融合,衍生出西方理性神学的传统。一切道德说教也就完全被纳入到人对上帝的关系中加以解释,希图使适于当时社会秩序需要的道德规则能够借助于这些超人间的力量得到贯彻执行。

基督教神学对于道德信念的神学论证,不只是颂扬上帝的至善本质,这对神学来说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还从人的“原罪”本性出发,论证信仰上帝和皈依宗教的必要性。这就是以“原罪论”为核心的一整套道德观念。教父哲学家奥古斯丁认为,人是自由的,但人的自由可以使人向善,也可以使人向恶。人类之初本来是可以选择永恒的、神圣的自由,但他们没有选择,而是自由地选择了犯罪。自由被罪恶所胜,人成了自由的奴隶,这不是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自由是神的自由。这种自由是舍感性而向善,趋向至善和神,这是快乐的。[48]不难看出,奥古斯丁试图向人们论证,现实的苦难源于人的罪恶本性,因而人自身无法摆脱堕落的趋势,只有通过信仰才能使道德的力量发挥作用。(www.chuimin.cn)

到了中世纪,基督教的伦理学说在经院哲学的发展中得到了完整的阐释。道德权威性的神学论证通过对上帝存在的论证得到了确认。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49]的神学理论体系。托马斯·阿奎那认为,在任何一类现实的事物中,都存在着一个等级系列,即真、善、美的不同等级。既然有一个相比较的等级,那么必然存在着最高的等级,例如必然有最美、最善和最真的东西。这个等级中最高的等级是所有等级的规定者,是世界上一切事物得以存在和具有善良以及其他完善性的原因。[50]上帝是最高的善,是一切具体的善的规定者,因此人的道德行为也必然是以上帝为根据的。按托马斯·阿奎那的理解,人有三种自然的“倾向”,即人同自然物一样,有自然的欲求;人同动物一样,有感性的欲望;人有理智和意志,追求普遍的和最高的善。也就是说,只有追求普遍的和最高的善,才是人不同于自然物和动物的地方。而人的自然欲求和感性欲望虽然可以带来尘世的享受,但也阻碍了人对上帝的接近。只有通过信仰上帝,才能使人达到道德上的自我完善。

万事万物的最后目的就是上帝。……因此,我们必须把那些特别使人接近上帝的东西作为人的最后目的。上述快乐阻碍了人接近上帝;接近上帝是要通过深思熟虑,上述快乐对于这种接近是很大的阻碍。……它使人脱离理性的事物。[51]

人的道德行为就是要克服尘世的快乐,依靠自己的理性和意志去接近上帝。托马斯·阿奎那给予道德的一般定义就是,道德是理性创造物向着上帝的运动

总之,道德权威性的神学论证就在于把“神”或“上帝”视为道德的终极根据,认为只有通过信仰神或上帝,才能真正获得道德的力量。我们之所以必须遵守道德,是因为道德是来自上帝的绝对命令。上帝具有无穷的威力,是至善、至真、至美的体现,它决定了人的往世、现世和来世,决定了怎样一种生活才是属于人的最高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