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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哲学中可能性问题的延伸:哲学概论

【摘要】:而有关认识的可能性问题,就是这样一个问题:人是如何能够确信自己与自在的事物一致,如何能够“切中”这些事物?可以看出,对认识之可能性问题的思考,构成了西方近代哲学和现代哲学的交接点,因而是非常值得重视的。可以说,绕开这个问题,绝无可能对现代哲学有深入准确的把握。

认识的可能性问题,即人的认识能否以及如何超越自身的内在性去把握那原本不在思维或自我意识范围内的自在的事物,在现代西方哲学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它直接启动了现象学和分析哲学两大哲学潮流的发展历程。

1907年胡塞尔在哥廷根大学执教时曾对现象学的进程和思路进行了梳理,他说:“认识批判的方法是现象学的方法,现象学是一般的本质学说,关于认识本质的科学也包含在其中。”[63]他明确地区分了关于认识的两种思维,即自然的思维和哲学的思维,两种思维的区别是“生活和科学中的自然的思维对认识的可能性的问题是漠不关心的——而哲学的思维则取决于对认识可能性问题的态度。”而有关认识的可能性问题,就是这样一个问题:

人是如何能够确信自己与自在的事物一致,如何能够“切中”这些事物?自在事物同我们的思维活动和那些给它们以规则的逻辑规律是一种什么关系?[64]

或者进一步说:

认识如何能够超越自身,它如何能够切中在意识框架内无法找到的存在?[65]

在胡塞尔之后,海德格尔以同样明确的方式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认为,在人这种物体身上,认识不是现成的,不能像肉体属性那样从外部加以规定,因而认识一定是“内在的”,问题在于:(www.chuimin.cn)

这个正在进行认识的主体怎么从他的内在“范围”出来并进入“一个不同的外在的”范围,认识究竟怎么能有一个对象,必须怎样来设想这个对象才能使主体最终认识这个对象而且冒跃入另一个范围之险?

换句话说,“认识究竟如何能够从这个‘内在范围’‘出去’,如何获得‘超越’?”[66]

这个问题不仅是现象学认识批判的起点问题,而且也隐含在分析哲学的语言批判中。如在科学陈述的检验问题上,人们一直围绕着“陈述是否必须与事实比较”这一问题争论不休。逻辑实证论的著名代表人物卡尔纳普在他的一篇非常重要的论文《真理与验证》中对此做出了评析。他反对用“比较”这个词,而主张用“对照”这个词来描述陈述与事实的关系,认为使用“比较”的表述谈论“事实”或“实在”,容易使人们滑向一种关于实在的绝对主义的观点,这种观点假定实在的性质是固定不变的,不依赖于为描写它所选择的语句。“然而,关于实在问题的答案不仅取决于这个‘实在’或取决于事实,而且也取决于描写所使用的语言的结构(以及概念的集合)。”[67]从卡尔纳普的这一观点可以看出,尽管逻辑经验论者总是力图通过经验的证实或否证来解决陈述与事实之间的矛盾,但是既然科学陈述所涉及的事实或实在“依赖于为描写它所选择的语句”,“取决于描写所使用的语言的结构”,这就等于说,关于事实或实在的知识(科学陈述)并没有超出意识的内在范围,“我们的认识如何能够超越自身,如何能够切中在意识框架内无法找到的存在”这一问题就不会因对实证经验的强调而彻底地消失。为此,卡尔纳普不能不承认:“经验科学的陈述具有这样的性质,即它们永远不能被确定地接受或拒斥,它们只能在某种程度上被验证或否证。”[68]

维特根斯坦在其《逻辑哲学论》中描述了两个对称的系统,即由事实构成的本体论系统和由命题构成的逻辑系统,并把两个系统的关系理解为“图像”与“实在”(或事实)的关系,或语言与世界的关系,提出“命题是实在的图像”这一命题。在维特根斯坦看来,一个命题就是一个图像,进一步说,命题只有具备一定的逻辑结构才能成为事态的图像,而图像的逻辑结构必须与实在的结构有共同之处,才能描绘实在。这样一来,问题就产生了,作为命题的图像如何能够与作为事实的实在相吻合?用现象学的话说,命题如何能够“切中”实在?维特根斯坦径直宣称命题与实在或语言与世界之间具有同构关系,因而语言能够描述世界并且也确实成功地描述了世界(如科学)。但同时,他又认为语言与世界的逻辑同构性本身又是不可被陈述的,或者说不能被直接论证,而只能自身显示。因此,他不得不说:“凡是能够说的事情,都能够说清楚,而凡是不能说的事情,就应该沉默。”[69]维特根斯坦在其后期哲学,之所以对自己早期的“图像论”进行严肃的批判,也主要是因为他意识到,如果把语言视为世界的图像,那么一系列本体论问题(什么才是真实存在的)和认识论问题(图像如何以及能否正确地反映世界)就会随之产生。

可以看出,对认识之可能性问题的思考,构成了西方近代哲学和现代哲学的交接点,因而是非常值得重视的。可以说,绕开这个问题,绝无可能对现代哲学有深入准确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