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的著述中,《传习录》和《大学问》在哲学上比较重要。王阳明的这两次实践,目的都是寻找心与理的结合点。王阳明的这一段神奇的经历,被称作“龙场悟道”。这是王阳明第一次表述他的心即理说。王阳明继承和发挥了陆九渊的心即理的见解,他同样否认心外有理。......
2023-11-20
孔子(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春秋时期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人。孔子的祖先是殷商王室。孔子的六世祖孔父嘉是宋国大夫,名嘉,字孔父。孔父嘉在宋国的内乱中被杀,为了避祸,孔子的祖先逃到鲁国,并以孔父嘉的“孔”为氏。孔子的父亲叔梁纥做过鲁国的陬邑宰,还曾经立有军功。然而,在孔子三岁时,叔梁纥病逝,孔子的母亲颜征在被叔梁纥的正室排挤,只能与孔子相依为命。所以,孔子的幼年家境贫寒,过着辛酸悲苦的生活。青年时代的孔子曾经当过管理仓库和看管牛羊的小官吏,后来的身份是“儒”。原始意义上的儒是指从巫、史、祝、卜中分化出来的人,从事帮助贵族办理丧事、主持礼节仪式的职业。这种职业早在商朝就已存在,商朝灭亡后,从事这一职业的也多是商朝遗民。《说文》称:“儒,柔也。”(《说文·人部》)暗示了儒者多有柔顺之风。孔子一直有志于进入仕途,施展抱负,后来,终于做到了鲁国的司寇并且摄行相事。司寇是负责国家司法的长官。然而,孔子的执政才能引起了鲁国的邻国齐国的恐惧,于是,齐国使出了离间计,孔子被迫出走。在这之后,孔子有十四年的生涯在其他各诸侯国之间流亡。孔子力图实现他的复兴周礼、实行德治的政治理想,可是,诸侯国的统治者们并没有采纳他的政治主张。
孔子还曾经积极地整理历史文献,亦即删改、修订《诗》《书》《礼》《乐》《易》《春秋》等六经,以求复兴周代的礼乐制度;更重要的是,孔子还建立了一套系统的以“仁”为核心的理论,并且招收弟子来传授自己的知识。由此一来,孔子才成为了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孔子的言论由他的弟子及再传弟子记载下来,保存在《论语》这部书中,《论语》是研究孔子思想的主要材料。
一、天命论
“天命”即天的意志。商朝人和周朝人大都认为宇宙中存在着一位有意志的人格神,他们尊称这位人格神为“帝”(商朝)或“天”(周朝),并且还虔诚地相信君权神授。春秋时期,在无神论和唯物思潮的冲击下,人们关于有意志的人格神“天”的观念开始发生动摇,但是,这种观念仍然具有强大的社会影响力。孔子继承了夏商周三代天命思想的大传统,他承认“天”的存在,并保留了“天”的神秘性和“天”能够主宰人事的功能。例如,孔子说:“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论语·八佾》)“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论语·述而》)这表明孔子把天视为最高的主宰者。孔子曾经气愤地说:“吾谁欺?欺天乎!”(《论语·子罕》)当命运不济时,孔子又感慨地说:“天丧予!天丧予!”(《论语·先进》)这表明在孔子眼里,天有意志。
不过,尽管孔子保留了天具有最高意志、能够主宰一切的权威,他又对天的人格神的形象加以淡化。将孔子所谓的“天”与商代宗教观念中的“帝”加以比较,这一点表现得十分鲜明:商代的人认为,“帝”可以直接与人间帝王沟通,“帝”喜欢对人间的事务发号施令,而孔子的所谓“天”则是沉默的;商代的统治者遇事便要通过卜筮的方法来听取“帝”的命令,而孔子则主张尽人事,也就是用个人的道德活动来回应天命。
对天的人格神形象的淡化还表现在孔子赋予“天”以多重含义。具体言之,孔子所说的天有命运之天、自然之天、超越之天和道德之天等多重含义。
首先,命运之天是决定人的祸福贵贱的天。孔子说:“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论语·宪问》)这就是说,孔子认为,他的政治主张能否实行,完全是由天的意志决定的。孔子的弟子子夏也曾经引述孔子的话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论语·颜渊》)这样一种可以决定人的命运的天就是命运之天。
孔子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论语·阳货》)意思是,天虽然不言不语,无声无息,但它却使一年四时运转不息,万物欣欣向荣。这里所谓的天是指一种自然界的创生力量,这就是自然之天。
超越之天是宗教意义上的天,它是人的终极归宿。当孔子在一个叫作匡的地方被围困、生命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坦然地说:“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论语·子罕》)意思是,周文王死后,周代的文化遗产不都保存在我这里吗?天如果要消灭这些文化,那我也就不会掌握这些文化了;天如果不想消灭这些文化,那么匡这个地方的人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孔子面对死亡还能保持这样一种乐观自信的态度,这种态度就是一种宗教的态度,这说明孔子对于天命的信仰是宗教式的信仰。孔子的乐观、自信是由于他把自己的终极归宿托付给了天,在他看来,天比人间的安危祸福更高,这里的天就是超越之天。
孔子的天还有道德之天的意思,这就是说,孔子认为人内在的道德是上天所赋予的。孔子说,“天生德于予”,意思是,天把美德给了我。“天生德于予”的说法就表明了天命与道德之间存在着紧密联系,这里的天是用来突显道德价值的终极来源与终极意义的,这个天就是道德之天。
尽管孔子相信天命,并认为天的意志能够决定人的命运,但这并没有妨碍他付出挽救周代礼乐制度的努力,或者说,并没有妨碍孔子尽人事。一般说来,过分相信自己力量的人往往不相信命运的存在,而相信命运之人又往往凡事都消极地等待命运的安排,孔子则一方面相信天命,另一方面又积极地尽人事,但孔子的天命论与他的人为努力并不矛盾,因为孔子相信,他的主观努力正是上天赋予他的使命。孔子修正了周代关于天命只与贵族统治者有关的思想,从而打破了贵族阶级在沟通天命方面的垄断权,使得每一位注重道德修养的君子都能够直接地面对天命。这样一来,不仅孔子,所有人的挽救世道人心的努力都与天命相统一。在孔子那里,天命论不是宿命论,也就是说,人在天命面前不是被动的、消极的,而是有“天降大任于我”的责任感,孔子愿意为着文化的传承而艰苦努力。总之,孔子的天命论对人力的作用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二、仁学思想
孔子所开创的儒家学说是对夏商周三代的文化成就的继承和发展,特别是对周公以来的文化成就的继承和发展。
周公,姓姬名旦,他是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的弟弟。周武王死后,他负责辅佐年幼的周成王。为了周王朝的长治久安,周公创立了一套完备的礼乐制度,以维系社会政治秩序,不过,周公所创立的礼乐制度还缺乏内在的价值体系的支撑。周公还提出了“敬德保民”(敬畏上天、爱护民众)的思想,不过,“敬德保民”也仅仅是一种统治策略,而且“敬德保民”的主体仅限于作为统治阶层的少数人,所以它还不是普遍意义上的道德。
孔子对周公的继承主要体现在孔子对“礼”的弘扬上,孔子对周公的发展则主要体现在孔子对“仁”的发现上。这里的“礼”特指周代的礼乐制度,“仁”是人内在的道德情感。仁是孔子学说体系中最重要的范畴,在《论语》中“仁”字出现了一百零九次,涉及五十八章内容。仁这一观念的提出,表明孔子打破了贵族阶层对道德的垄断,使得人人都可以拥有道德,人人都可以成为君子。孔子把仁与礼结合起来,使仁成为礼的价值内核。在孔子看来,明白了仁是礼的价值内核,人们就都会自觉地遵守礼。由此可知,孔子仁学思想的提出,是服务于他的复兴周礼、恢复西周政治体制的政治目的的。孔子对仁与礼的论述,奠定了儒家学说的“仁礼合一”的形态。
下面我们就从仁的基本含义、仁的特点以及实践仁的基本方法等三个方面来论述孔子的仁学思想。
(一)仁的基本含义
对于仁,孔子没有进行过专门的、系统的论述。所以,孔子关于仁的思想,我们只有从他与其弟子的对话中进行提取。《论语·颜渊》篇有这样一则对话:“樊迟问仁。子曰:‘爱人。’”樊迟是孔子的一个弟子,樊迟问孔子什么是仁,孔子说仁就是爱护众人。这个“爱人”可以看作孔子所谓仁的基本含义。
孔子本人就是一个非常“爱人”的人。在《孟子》一书中,记载了孔子这样的话:“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孟子·梁惠王上》)“俑”就是土偶或木偶。孔子说,第一个制造木偶或土偶来殉葬的人,大概要断子绝孙吧。这话显然带有诅咒的意味。实际上,用木偶、土偶来殉葬原本是历史的进步,在商朝,流行用奴隶、俘虏等活人来殉葬,到了周朝末期,人殉的做法受到非议,才逐渐由人殉改为俑殉。可是,孔子不仅反对用人和牲畜来殉葬,而且对用木偶、土偶来陪葬也表示了厌恶。孔子厌恶俑殉的原因没有被记录下来。依据孟子的理解——“为其象人而用之也”,他认为孔子之所以厌恶俑殉,是因为木偶和土偶还是仿造人的形状来做的,我们据此推论,孟子大概想说,俑殉的做法暗含着对人类的不尊重甚至残忍以及对人性的蔑视吧。
《论语·乡党》载:“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这是说,有一次孔子家的马棚失了火,孔子退朝回来,首先问有人受伤没有,而没有问马的情况。从这件事可以看出,相比之下,孔子更加关心人,而且孔子所关心的人绝不仅限于贵族阶层,因为饲养马的人显然不会是贵族。
不过,孔子的爱并不是平等的爱,也就是说,他不会无差别地、同等程度地爱一切人。孔子虽然主张“泛爱众”(《论语·学而》),意即广泛地爱一切人,但是孔子的爱明显不同于基督教的“博爱”、墨家的“兼爱”以及佛教的“慈悲”。墨家的兼爱是“爱无差等”,儒家的“仁爱”则是“爱有差等”。“爱无差等”是用同样的方式、同等程度地爱自己的亲人和陌生人,而“爱有差等”则不是这样。其实,只要人类社会不改变以家庭为基本单位的架构,有差等的爱就是人之常情。换言之,对多数人而言,对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的爱自然会多一些,对与自己不相干的人的爱自然会少一些。孔子曾经说:“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论语·泰伯》)意思是,如果有地位的人能用深厚的感情对待自己的亲人,老百姓自然而然地就会受到影响而趋向于仁爱。孔子的这种说法间接地反映了仁爱与对亲人的爱之间的关系。孔子的弟子有若概括这种关系说:“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论语·学而》)“孝”是儿女对父母的爱;“弟”通“悌”,是弟弟对哥哥的爱。有若的话表明,孝顺父母、敬爱兄长是实践仁爱的起点。所以,孔子应当也认为,爱自己的亲人是实现广泛的仁爱的起点,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爱,那他就很难去爱别人的亲人,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爱,丧失了爱的能力。
(二)仁的特点
1.仁的情感性
孔子所谓的“仁”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人类的一种美好的情感。仁从孝弟之情引发,以孝弟为本,这就说明了孔子是立足于亲亲之情(对亲人的感情)来论述仁的思想的。孝弟,归根到底是一种感情。对于孝,孔子有这样的描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论语·为政》)意思是,现在人们所理解的孝,只不过是指能够养活父母罢了。可是,连狗和马这些畜生都能得到自己主人的喂养;如果不敬重父母,那么,赡养父母同喂养畜生还有什么分别呢?显然,在这里,孝是一种情感,相应地,由孝所引发的仁也应当是一种情感。(www.chuimin.cn)
2.仁的广泛包容性
仁爱虽然是有差等的爱,但在孔子的设计中,这种爱并不是狭隘的、自私的,而是有着广泛的包容性。在孔子看来,一方面,人们在现实上都有亲亲之情,都爱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另一方面,人们也都有把自己的亲亲之情推广出去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人们也都可以把自己爱亲人的感情推延到更广泛的人群中,从而爱更多的人。孔子说:“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论语·学而》)这段话的字面意思是,青年子弟,在家应当孝顺父母,出外应当敬爱兄长,说话谨慎,讲信用,应当广泛地爱一切人,亲近有仁德的人。这段话里面暗含着这样一层意思,即一个人只有能够在家里做到孝和弟,才会对社会上的其他人给予爱和仁。爱自己的亲人只是仁爱的起点,而并不是仁爱的全部,从爱父母兄弟到爱天下大众,爱的对象由近及远地推广开去,这样才算是实现了完整意义上的仁爱,这样一种意义上的仁当然具有广泛的包容性。
3.仁的社会性
孔子所开创的儒学是建立在社会的、伦理的基础之上的,社会的、伦理的问题是孔子思考的主要问题。儒学的这一特点落实在仁学上,就表现为仁的社会性。孔子没有系统地给仁下定义,但我们可以看到,孔子在说到仁的时候总是着眼于自身与他人的关系,他总是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角度来讨论仁,这就说明了,仁是在自身与他人、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中体现和证成的。总之,孔子的仁学不是个体本位的,而是社会本位的。
4.仁的践行性
孔子的仁学绝不是一套抽象的理论,孔子讲仁,是教人在生活中去实践仁、实现仁,孔子讲到仁的地方很多,大多是说实现仁的方法。比如,孔子对颜回说:“克己复礼为仁。”(《论语·颜渊》)又说,克己复礼的具体内容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论语·颜渊》)。孔子对子张说,能够做到“恭,宽,信,敏,惠”(《论语·阳货》)的就是仁者。孔子对子贡说:“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论语·雍也》)孔子的这些话都是在指点实现仁的方法,这些方法都要在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伦理生活中去运用。
下面我们就讲一下孔子为仁的基本方法。
(三)为仁的基本方法
1.为仁由己(总原则)
孔子说:“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论语·颜渊》)意思是,实行仁爱全靠自己,不靠自己难道还要靠别人吗?能不能实行仁完全取决于自己,这就确立了道德行为的主体性原则,这也就是说,在孔子看来,一个人能不能成为有道德的人,完全决定于自己,只要我们自己想成为有道德的人并且愿意为此付出努力,那么,通过努力,我们就完全可以做到。在《论语》中,与这句话意思相近的话还有“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论语·述而》),意思是,仁难道离我们很远吗?我想追求它,它就来了。又如:“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论语·里仁》)意思是,有没有人能够一整天都在实行仁爱方面使用他的力量呢?我还没见过自身的力量不够用的。
2.克己复礼
“克己”是约束自己、克制自己,“复礼”是使自己的言行合乎礼的规定。所谓克制自己,实际上是克制自己的欲望。孔子并不笼统地反对人的欲望,他只是反对欲望的膨胀,他认为应当对欲望加以节制。节制欲望的标准就是使人的视听言动等各个方面都合乎礼的规定。从较为宽泛的意义上讲,礼是一定社会的规矩、规范,是用来调和各种冲突、协调人际关系的,可以说,任何社会都需要礼。孔子当时所讲的礼特指周礼。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周礼当然是有缺陷的,因为这种礼建立在宗法等级制的基础之上,与我们现代人的人人平等的理念相悖;但是,历史地来看,周礼在当时是文明的、合理的;而且孔子并不反对礼的因革损益,也就是说,孔子不反对依据社会的变动而对规矩、规范加以修正。在这一点上,孔子还是比较开明的。
3.忠恕近仁
孔子的弟子曾子认为,孔子的道——思想学说是具有一贯性的。他曾经这样概括孔子的一贯之道:“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论语·里仁》)这就是说,孔子的思想学说,概括起来看,只有忠和恕这两点罢了。所谓“忠”,也就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恕”则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卫灵公》)。生活自立、事业发达,是每个人都希望实现的,孔子认为,一个仁爱的人,不仅应当自己自立、自己发达,也要帮助别人自立,使别人事业有成,这就做到了“忠”;即使做不到这一点,至少也不要伤害别人。所谓不伤害别人是指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不要强求别人去做,自己不愿意遭受的恶劣境遇也不要强加给别人,这就做到了“恕”。这两者合起来便是孔子的忠恕之道。《中庸》里说:“忠恕违道不远。”“违道不远”意思是距离道不远了。距离道不远了也就应当距离仁爱不远了,所以,能够做到忠和恕的人也就接近孔子所说的仁人了。
4.能近取譬
孔子说:“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论语·雍也》)意思是,能够把眼前看得见的事例作为实践仁爱的切入点,一步一步地去做,这就可以说是实践仁的方法了。“能近取譬”之说表明了道德修养要从身边的小事做起,不要一上来就好高骛远,想着如何“扫天下”,“扫天下”当然也可以想,但眼下首先要“扫一屋”。
(四)“为政以德”的治国之道
孔子的仁学思想落实到他对政治的见解上,就形成了他的“为政以德”的治国之道,在这里,“为仁”的道德哲学转化为“为政”的政治哲学。
孔子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论语·为政》)意思是,如果用道德来治理国家,那么,统治者便会像北极星一样,处在他应处的位置上,而周围的众多星辰都环绕着它。孔子的言外之意是,统治者的道德表现对于民众具有巨大的感召力,实行德治,会有明显的政治效用,能够使民众普遍地归服。孔子在另一处也讲到这层意思,他说:“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论语·颜渊》)意思是,君子的道德就好比风,小人的道德就好比草,草被风一吹,一定会顺着风势倒下。草的顺风而倒是比喻民众会被统治者的德政所感化,会普遍地讲道德,普遍地归服统治者。
为什么实行德治就能起到良好的效果,就能使民众归服呢?在孔子看来,这是因为,治理国家实质上是治理这个国家的民众,而要治理好这个国家的民众,最重要的是要得到民心。为了得到民心,就得实行德治。孔子对法治和德治的治国方法进行了比较,认为只有德治的方法才能够真正地赢得民心。孔子说:“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为政》)意思是,用政令来引导人民,用刑罚来整顿人民,人民只求避免罪罚,却没有廉耻之心;而用道德来引导人民,用礼制来整顿人民,人民就会有廉耻之心,而且诚心向善。“道之以德”是把道德教化作为基本导向,“齐之以礼”是把礼制作为外在调节手段。孔子认为,这样一来,便可以起到上行下效的示范作用,民众自然就会受到统治者的感化而向善,国家自然就可以得到治理。
不过,对于“道之以政”和“齐之以刑”,孔子也没有完全否定它们的作用。孔子虽然认为这两种手段不能够使人心服,但也不主张将它们弃之不用。《左传》这部史书上记载孔子的话说:“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左传·昭公二十年》)意思是,如果政策宽松了,那么百姓就会怠慢法律,百姓怠慢法律时,就用严厉的措施进行纠正。措施严厉了,百姓就会受到伤害,百姓受到伤害,就再把政策放宽松。用宽松来调节严厉,用严厉来调节宽松,政事因此而和顺。这段话说明,软硬两手要交替使用。由此可知,孔子对于德治的限度有着清醒的认识,他的完整治国主张应当是以德治为主,法治为辅。需要指出的一点是,这里所谓法治不同于现代意义上的法治,现代意义上的法治是宪法和法律高于一切,国家最高元首也要在宪法和法律的规范下活动,而这里所谓法治同德治一样,都是最高统治者的治国手段,最高统治者是凌驾在法律之上的。用现代的话说,孔子那个时代的德治和法治都属于人治。这是孔子的历史局限性,但在当时,孔子也没有更多、更好的选项。
对于孔子来说,“为政以德”的统治方式之所以值得采用,当然首先是因为它有良好的施政效果,除此之外,还因为“为政以德”是一种比较省力、成本较低的统治方式,孔子称它为“无为而治”。说到无为而治,一般人都认为这是道家的观点,其实,道家学派的创始人老子只是提到“无为”,在中国哲学史上,第一个明确提到“无为而治”的人是孔子。孔子说:“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论语·卫灵公》)意思是,自己不用做什么却能使天下大治的人,大概只有舜吧?舜做了什么呢?他只是端正地朝南坐在朝廷上罢了。当然,要想无为而治,仅仅修德还不够,还要会用人。《论语》里说:“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论语·泰伯》)朱熹注释说:“五人:禹、稷、契、皋陶、伯益。”舜放手使用这五位贤明能干的大臣,自然就免除了亲自治理国家的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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