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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神对心理健康的研究及启示

【摘要】:基林斯沃思 和吉尔伯特 在Science上发表的研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开启了针对走神与情绪和幸福感等内容的大量探讨。但是,也有研究者通过诱发情绪的研究指示低情绪是走神的原因而非结果。[45]笔者认为,走神和情绪或心理健康的关系是一个长期的交互作用的过程,可能需要长时间的追踪才能更好地探讨他们的关系。所以,在本研究中,笔者采用纵向追踪和滞后分析的方法考察儿童走神和情绪及心理健康之间的时序变化。

如前所述,相当多研究证明走神 (特别是自发走神)通常与更消极的情绪有关。但对于消极情绪是走神的原因[31]还是结果[32],仍存在争议。

基林斯沃思 (Killingsworth)和吉尔伯特 (Gilbert)采用经验抽样法,通过向iPhone手机用户发送问卷,询问他们 “现在感觉如何?” “你正在做什么?”以及 “除了正在做的事,你是否在想别的事情?”来获得被试的实时活动和经验体验报告问卷。研究追踪了来自83个国家2000多人的数据,对每个人的追踪时间均为1周。他们通过该方法获得了不同被试1周内的调查数据。研究者采用了多层次回归模型进行分析,发现日常生活中,走神占据了30%~50%的清醒时间,并且他们通过滞后分析发现,走神通常是不快乐的原因,而非结果。他们采用多层回归来确定给定样本 (T时间点)的愉快水平与前一个样本 (T-1)或后一个样本 (T+1)中的走神是否存在相关,结果发现T-1时间点的走神能够显著预测T时间点被试报告的愉快水平,但T+1的走神和T的愉快水平没有关联,证实是走神引发消极情绪,而不是消极情绪引发了走神。基林斯沃思 (Killingsworth)和吉尔伯特 (Gilbert)在Science上发表的研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开启了针对走神与情绪和幸福感等内容的大量探讨。这种时间滞后分析表明,走神是消极情绪的前因。

但是,也有研究者通过诱发情绪的研究指示低情绪是走神的原因而非结果。有研究通过诱发情绪的实验探讨其对走神的影响。结果发现:相对于积极情绪,诱发的消极情绪会导致个体出现更多的失误,报告与任务无关的想法的频率更高,但诱发积极情绪后,反而会使个体更好地改善任务成绩。[33]在实验室研究中,也有人发现高抑郁者在任务中走神更多,[34]被诱发了消极情绪的被试在随后的注意任务上比诱发了积极和中性情绪的被试犯了更多错误,更频繁地报告与任务无关的想法。[35]波里奥 (Poerio)等人通过测量走神前后的情绪发现,悲伤先于走神发生,但走神并不伴随悲伤。研究者还发现悲伤或不高兴的情绪往往导致走神的内容是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36]

但还有研究者有不同的发现,他们利用生态瞬时评估 (ecologicalmomentary assessment,EMA)技术 (经验取样法)对青少年 (12岁到18岁)走神进行研究,[37]发现青少年的走神也很频繁,而且,走神与消极情绪高关联。他们使用儿童版积极和消极情绪量表 (Positive and Negative Affect Schedule for Children,PANAS-C)在多个时间点测查个体的走神、积极情绪 (happy,interested,and excited) 和消极情绪 (sad,nervous,and angry),通过时间滞后分析发现,走神和积极情绪之间存在双向关联,但走神和消极情绪间却不存在。走神与积极情绪的双向关联表现在:走神可以预测积极情绪,如果走神内容是消极的,被试在下一时间点的积极情绪会更低;相反,较低的积极情绪预示着在下一个EMA时间点出现走神时,其不愉快内容的出现可能性增加。

此外,还有研究者并不区分情绪和走神的影响方向,只是从各个角度对二者的相互联系进行探讨。例如,有研究者要求被试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通过探测刺激考察被试在走神时的不同情绪内容 (积极或消极)与前后情绪 (积极或消极)状态的关联。[38](www.chuimin.cn)

关于走神与心理障碍的研究则较多地强调自发思维对心理健康的影响,以及它在重症抑郁症和双向情感障碍等主要精神病理中可能发挥的作用。[39]无法克服的走神往往与精神病理状态 (如焦虑、抑郁)相关;[40]对非临床样本的研究也发现,习惯性白日做梦水平越高,患躁郁症的风险就越大。[41]而且,一项长达11年的追踪研究调查了559名后来发展为双相情感障碍的单相抑郁患者。[42]在这项研究中,单相患者的自发思维倾向预示后来可能发展为明显的双相障碍。

马尔凯蒂 (Marchetti)等人在前人的基础上总结道,自发思维被认为是一种能够放大情绪障碍的认知风险因素,如果个体具有稳定的消极情感特质或正在经历暂时的由于无法达到目标而引起的负性情绪体验,自发的走神可能使认知过程变得更脆弱,助长反刍式的沉思、无助、低自尊、认知反应等,进而导致并发性的抑郁或更严重的抑郁症状。[43]还有研究对走神进行正念干预,发现8分钟的正念呼吸训练减少了被试的走神情况,提高了其在SART任务上的表现。同时也发现,正念有助于缓解情绪,被试在正念训练后报告了更为愉快、轻松的感觉。[44]

考虑到上述情绪与走神的不同的研究结果,研究者发现,情绪性的走神内容既受前期情绪的影响,也可以预测随后的情绪。悲伤和焦虑情绪会导致走神内容是悲伤和焦虑的,但当被试的走神是他们焦虑和悲伤的内容时,他们在15分钟后就会报告产生了负性情绪。[45]笔者认为,走神和情绪或心理健康的关系是一个长期的交互作用的过程,可能需要长时间的追踪才能更好地探讨他们的关系。所以,在本研究中,笔者采用纵向追踪和滞后分析的方法考察儿童走神和情绪及心理健康之间的时序变化。通过不同时间点的走神、情绪及心理健康数据,以前一时间点的变量来预测后面时间点的走神、积极、消极情绪、生活满意度、考试焦虑和抑郁等变量,探索走神与各因素间的动态变化关系。

此外,根据横断研究的结果,笔者发现,有意走神和积极特征相关,而自发走神和消极特征相关。但两种走神对不同情绪产生不同的影响,对生活满意度、考试焦虑乃至抑郁的不同影响,是否可以建立因果关系,值得进一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