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中次一十一山全译本-翼望、朝歌山及更多

【原文】

《中次一十一山①经》荆山之首，曰翼望之山。湍水②出焉，东流注于济；贶水③出焉，东南流注于汉，其中多蛟④。其上多松柏，其下多漆梓，其阳多赤金，其阴多珉。

又东北一百五十里，曰朝歌之山。潕水⑤出焉，东南流注于荥⑥，其中多人鱼。其上多梓、枏，其兽多麢、麋。有草焉，名曰莽草⑦，可以毒鱼。

又东南二百里，曰帝困之山⑧，其阳多㻬琈之玉，其阴多铁。帝囷之水出于其上，潜于其下，多鸣蛇。

又东南五十里，曰视山，其上多韭。有井焉，名曰天井，夏有水，冬竭。其上多桑，多美垩、金、玉。

【注释】①山：根据全书体例，“山”字应当删掉。②湍（zhuān）水：河水名，今在河南新野北。③贶（kuàng）水：河水名。④蛟：古代传说一种无角的龙，实际上是鳄一类的动物，传说能引发洪水。郭璞注：“似蛇而四脚，小头细颈，有白瘿，大者十数围，卵如一二石瓮，能吞人。”⑤潕（wǔ）水：河水名。⑥荥（xíng）：河水名。⑦莽草：一种有毒植物，常绿灌木或小乔木，果实有剧毒。亦称水莽。⑧帝囷（qūn）之山：帝囷山，山名。

【译文】《中次一十一山经》中所记载的第十一列山脉荆山山脉第一座山是翼望山。湍水从翼望山发源，向东流入济水。贶水也从翼望山上发源，向东南流入汉水。贶水中有很多蛟龙。翼望山上有很多松树和柏树，山下有很多漆树和梓树。山的南面有很多赤金，山的北面有很多珉石。

再往东北一百五十里，是朝歌山。潕水从朝歌山上发源，向东南流入荥水。潕水中有很多人鱼。朝歌山上有很多梓树和楠树。山有很多羚羊和麋鹿。还有一种名叫莽草的草，可以用来毒死鱼。

再往东南二百里是帝囷山，山的南面有很多㻬殍玉，山的北面有很多铁矿石。帝囷水从帝囷山上发源，潜流在山下。水中有很多鸣蛇。

再往东南五十里是视山，山上有很多韭菜。还有一口井，名叫天井，夏天有水，冬天枯竭。视山上有很多优质的垩圭、金属矿产和玉石。

【原文】

又东南二百里，曰前山，其木多槠①，多柏，其阳多金，其阴多赭。

又东南三百里，曰丰山。有兽焉，其状如蝯②，赤目、赤喙、黄身，名曰雍和，见则国有大恐。神耕父处之，常游清泠之渊，出入有光，见则其国为败。有九锺焉，是知霜鸣③。其上多金，其下多榖、柞、杻、橿。

清·汪绂《山海经存》本　雍和

明·蒋应镐绘图本　耕父

又东北八百里，曰兔床之山，其阳多铁，其木多藷藇④，其草多鸡谷⑤，其本如鸡卵，其味酸甘，食者利于人。

又东六十里，曰皮山，多垩，多赭，其木多松、柏。

又东六十里，曰瑶碧之山，其木多梓、枏，其阴多青雘，其阳多白金。有鸟焉，其状如雉，恒食蜚⑥，名曰鸩。

又东四十里，曰支离之山。济水出焉，南流注于汉。有鸟焉，其名曰婴勺，其状如鹊，赤目、赤喙、白身，其尾若勺⑦，其鸣自呼⑧。多㸲牛，多羬羊。

又东北五十里，曰祑之山⑨，其上多松、柏、机柏⑩。

【注释】①槠（zhū）：常绿乔木，叶子长椭圆形，花黄绿色，果实球形，褐色，有光泽。木材坚硬，可制器具。郭璞注：“似柞子，可食，冬夏生（青），作屋柱难腐。”②蝯：“蝯”同“猨”，即猿字。③知霜鸣：郭璞注：“霜降则钟鸣，故言知也。”有人认为“知”应当写作“和”。④藷藇（shǔ yù）：又称山药，块茎可食，也可入药。但藷藇是草类，并不是树木。所以有人认为“藷藇”应当写作“槠芧”，芧，小栗树。⑤鸡谷：即蒲公英，也称鸡狗或鸡鼓。⑥蜚（fěi）：生活在草丛中以稻花为食的小飞虫，有恶臭味。郭璞注：“蜚，负盘也。”⑦勺：酒勺。郭璞注：“似酒勺形。”⑧其鸣自呼：有的人认为“鸣”字应当写作“名”，但《中次六经》有“鸽䳩”，经文也写作“其鸣自呼”。⑨袂筒（zhì diāo）之山：袂山，山名。⑩机柏：“机柏”应当写作“机桓”，即无患子，落叶乔木，木材可以做器具，种子可以入药，也可榨油做肥皂，用来洗衣服除污垢。

清·《古今图书集成·禽虫典》本　婴勺

【译文】再往东南二百里是前山，山上有很多槠树和柏树。山的南面有很多金属矿产，山的北面有很多赭石。

再往东南三百里是丰山。山上有一种名叫雍和的野兽，长得像猿猴，眼睛是红色的，嘴巴也是红色的，身上又是黄色的。雍和一旦在一个地方出现，这地方便会出现大的恐慌。天神耕父也居住在丰山上，他经常在清泠渊游走，出入的时候光芒四射。神耕父出现，国家就衰败。山上还有九口钟，每当降霜时，它们就会随着霜的降落响起来。丰山上有很多金属矿产，山的下面有很多构树、柞树、杻树和橿树。

再往东八百里是兔床山，山的南面有很多铁矿石。山上的树木多是山药。山上的草多是鸡谷，它的根像鸡蛋，味道酸中带甜，吃了对人的健康有益。

再往东六十里是皮山，山上有很多垩圭和赭石。还有很多松树和柏树。

再往东六十里是瑶碧山，山上有很多梓树和楠树。山的北面有很多青雘，山的南面有很多白金。山上还有一种叫鸩的鸟，长得像野鸡，经常以蜚虫为食。

再往东四十里是支离山。济水从支离山上发源，向南流入汉水。支离山上有一种名叫婴勺的鸟，形状长得像喜鹊，眼睛和嘴巴都是红色，身子是白色的，尾巴像酒勺形，它的叫声像是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山上还有很多柞牛和羬羊。

再往东北五十里是祑山，山上有很多松树、柏树和机桓树。

【原文】

又西北一百里，曰堇理之山①，其上多松、柏，多美梓，其阴多丹雘，多金，其兽多豹、虎。有鸟焉，其状如鹊，青身白喙，白目白尾，名曰青耕，可以御疫，其鸣自叫。

又东南三十里，曰依轱之山②，其上多杻、橿，多苴③。有兽焉，其状如犬，虎爪有甲，其名曰獜④，善駚⑤，食者不风⑥。

又东南三十五里曰即谷之山，多美玉，多玄豹⑦，多闾、麈，多麢、。其阳多珉，其阴多青雘。

又东南四十里，曰鸡山，其上多美梓，多桑，其草多韭。

又东南五十里，曰高前之山。其上有水焉，甚寒而清，帝台之浆也，饮之者不心痛。其上有金，其下有赭。

明·胡文焕《山海经图》本　青耕

清·汪绂《山海经存》本　獜

又东南三十里，曰游戏之山，多杻、橿、榖，多玉，多封石。又东南三十五里，曰从山，其上多松柏，其下多竹。从水出于其上，潜于其下，其中多三足鳖⑧，枝尾⑨，食之无蛊疫⑩。

【注释】①堇（jǐn）理之山：堇理山，山名。②依轱（gū）之山：古山名。③苴（jū）：苴麻，大麻的雌株，所生的花都是雌花，开花后结实。也有人认为“苴”应当写作“柤”，柤树。④獜（lìn）：野兽名。⑤駚（yǎng fèn）：跳跃扑腾。郭璞注：“跳跃自扑也。”⑥不风：不畏风。郭璞注：“不畏天风。”有的人认为“不风”指不患风疾。⑦玄豹：黑豹。郭璞注：“黑豹也，即今荆州山中出黑虎也。”⑧三足鳖：郭璞注：“三足鳖名能。”⑨枝尾：尾巴分叉。⑩疫：“疫”字应当写作“疾”，《中次七经》“少室山”条：“休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洛，其中多䱱鱼，状如蜼而长距，足白而对，食者无蛊疾，可以御兵。”

【译文】再往西北一百里是堇理山，山上有很多松树、柏树和优质的梓树。山的北面有很多丹雘和金属矿产。山上的野兽多是豹子和老虎。山上还有一种叫青耕的鸟，长得像喜鹊，身上是青绿色的，嘴巴、眼睛和尾巴都是白色的。青耕鸟可以防御瘟疫，它的叫声像是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清·汪绂《山海经存》本　三足鳖

再往东南三十里是依轱山，山上有很多杻树、橿树和苴麻。山上还有一种名叫獜的野兽，长得像狗，有着老虎的爪子，身上还有鳞甲，善于跳跃扑腾。吃了它的肉便不再患风疾。

再往东南三十五里是即谷山，山上有很多优质的玉石，还有很多黑豹、山驴、麈鹿、羚羊和臭。山的南面有很多珉玉，山的北面有很多青雘。

再往东地四十里是鸡山，山上有很多优质的梓树和桑树。山上的草多是韭草。

再往东南五十里高前山。山上有泉水，非常冰冷而清澈，这是帝台留下来的浆水，喝了它可以治疗心痛病。高前山上有很多金属矿产，山下有很多赭石。

再往东南三十里是游戏山，山上有很多杻树、橿树和构树。山上还有很多玉石和封石。

再往东南三十五里是从山，山上有很多松树和柏树，山下有很多竹子。从水从从山上发源，潜流于山下。从水中有很多三脚鳖，尾巴像分叉的树枝，吃了它便不会中毒。

【原文】

又东南三十里，曰䃌婴之山①，其上多松、柏，其下多梓、櫄②。

又东南三十里，曰毕山。帝苑之水出焉，东北流注于视，其中多水玉，多蛟。其上多㻬琈之玉。

又东南二十里，曰乐马之山。有兽焉，其状如彙③，赤如丹火，其名曰④，见则其国大疫。

又东南二十五里，曰葴山⑤，视水出焉，东南流注于汝水，其中多人鱼，多蛟，多颉⑥。

又东四十里，曰婴山，其下多青雘，其上多金玉。

又东三十里，曰虎首之山，多苴稠⑦椐。

又东二十里，曰婴侯之山，其上多封石，其下多赤锡。

又东五十里，曰大孰之山。杀水出焉，东北流注于视水，其中多白垩。

又东四十里，曰卑山，其上多桃、李、苴、梓，多纍⑧。

又东三十里，曰倚帝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金。有兽焉，状如默鼠⑨，白耳白喙，名曰狙如⑩，见则其国有大兵。

【注释】①婴䃌（zhēn）之山：婴䃌山，山名。②櫄（chūn）：即椿树，有香椿和臭椿两种，都属落叶乔木，羽状复叶，小叶卵形状披针形。香椿叶香，可吃，臭椿叶臭。木材通直，可用于造船或用作建筑材料。种子椭圆形。一端有膜质长翅。可榨油，根、皮及果可入药。③彙（huì）：“彙”通“猬”，即刺猬。④（lì）：野兽名。⑤葴（zhēn）山：山名。⑥颉（xié）：“颉”即“”，《中次四经》“厘山”条：“有兽焉，名曰，其状如獳犬而有鳞，其毛如彘鬣。”野兽名，像青狗。郭璞注：“如青狗。”⑦椆（chóu）：一种常青树，木质坚硬，经久不蛀。⑧纍（lěi）：“纍”同“藟（lěi）”，即藤。郭璞注：“今虎豆狸豆之属，纍一名滕。”⑨鼣（fèi）鼠：一种鼠类动物。⑩狙（jū）如：野兽名。

【译文】再往东南三十里是婴䃌山，山上有很多松树和柏树，山下有很梓树和椿树。

清·《古今图书集成·禽虫典》本　

清·汪绂《山海经存》本　颉(www.chuimin.cn)

再往东南三十里是毕山。帝苑水从毕山上发源，向东北流入视水。帝苑水有很多水晶石和蛟龙。毕山上有很多㻬琈玉。

再往东南二十里是乐马山。山上有一种名叫的野兽，体形长得像刺猬，全身红得像丹火。它一旦在一个国家出现，就兆示着此国会出现大的瘟疫。

再往东南二十五里是葴山。视水从葴山上发源，向东南流注入汝水。视水中有很多人鱼、蛟龙和兽。

再往东四十里是婴山，山下有很多青雘，山上有很多金属矿产和玉石。

再往东三十里是虎首山，山上有很多柤树、椆树和椐树。

再往东二十里是婴侯山，山上有很多封石，山下有很多赤锡矿石。

再往东五十里是大孰山。杀水从大孰山上发源，向东北流注入视水。杀水中有很多白色的垩土。

清·汪绂《山海经存》本　狙如

再往东四十里是卑山，山上有很多桃树、李树、柤树和梓树，还有很多藤树。

再往东三十里是倚帝山，山上有很多玉石，山下有很多金属矿产。山上还有一种名叫狙如的野兽，长得像默鼠，耳朵和嘴巴都是白色的。鼣鼠一旦在一个国家出现，就预兆此国将有大的战争。

【原文】

又东三十里，曰鲵山，鲵水出于其上，潜于其下，其中多美垩。其上多金，其下多青雘。

又东三十里，曰雅山。澧水出焉，东流注于视水，其中多大鱼。其上多美桑，其下多苴，多赤金。

又东五十五里①，曰宣山。沦水出焉，东南流注于视水，其中多蛟。其上有桑焉，大五十尺②，其枝四衢③，其叶大尺馀，赤理黄华青柎，名曰帝女之桑④。

又东四十五里，曰衡山⑤，其上多青雘，多桑，其鸟多鸜鹆。

又东四十里，曰丰山，其上多封石，其木多桑，多羊桃，状如桃而方茎，可以为皮张⑥。

又东七十里，曰妪山，其上多美玉，其下多金，其草多鸡谷。

又东三十里，曰鲜山，其木多楢、杻、苴，其草多冬。其阳多金，其阴多铁。有兽焉，其状如膜大⑦，赤喙、赤目、白尾，见则其邑有火，名曰即⑧。

又东三十里，曰章山，其阳多金，其阴多美石。皋水出焉，东流注于澧水，其中多脃石⑨。

又东二十五里，曰大支之山，其阳多金，其木多榖柞，无草木⑩。

清·汪绂《山海经存》本　即

【注释】①五十五里：“五十五里”应当写作“五十里”，后一个“五”字当删掉。②大五十尺：指树围有五十尺。③其枝四衢（qú）：衢，大路。其枝四衢，指树枝繁茂交错，向四个方面伸展，有如衢路。郭璞注：“言枝交互四出。”《中次七经》“又东五十里，曰少室之山，百草木成困。其上有木焉，其名曰帝休，叶状如杨，其枝五衢，黄华黑实，服者不怒。”郭璞注：“言树枝交错，相重五出，有象衢路也。”④帝女之桑：郭璞注：“妇女主蚕，故以名桑。”《太平御览》：“南方赤帝女学道得仙，居南阳崿山桑树上，赤帝以火焚之，女即升天，因名曰帝女桑。”⑤衡山：在今河南南阳北。此衡山与湖南岳阳的南岳衡山名同实异。⑥可以为皮张：为，治疗。可以为皮张，可以治疗。郭璞注：“治皮肿也。”⑦膜大：“膜大”应当写作“膜犬”。郝懿行曰：“膜犬者，即西膜之犬，今其犬高大㺜毛，猛悍多力也。”⑧（yí）即：野兽名。⑨脃（cuì）石：“脃”同“脆”。脃石，即脆石，一种软而容易断裂的石头。⑩木：“木”字应当删掉。

【译文】再往东三十里是鲵山，鲵水从鲵山上发源，潜行于山下。鲵水中有很多优质的垩土。鲵山上有很多金属矿产，山下有很多青雘。

再往东三十里是雅山。澧水从雅山上发源，向东流入视水。澧水中有很多大鱼。雅山上有很多优质的桑树，山下有很多柤树和赤金。

再往东五十里是宣山。沦水从宣山上发源，向东南流入视水。沦水中有很多蛟龙。雅山上还有一种名叫帝女桑的优质桑树，有五十尺那么粗，枝叶繁茂交错，向四个方面伸展，有如衢路。它的叶子有一尺多，有着红色的纹理。开黄色的花，有青绿色的花萼。

再往东四十五里是衡山，山上有很多青雘，还有很多桑树。山上的鸟多是鸜鹆鸟。

再往东四十里是丰山，山上有很多封石。山上的树木多是羊桃，形状长得像桃树，茎却是方形的。羊桃可以用来治疗皮肤肿胀。

再往东七十里是妪山，山上有很多优质的玉石，山下有很多金属矿产。山上还有很多鸡谷草。

再往东三十里是鲜山，山的树木多是楢树、杻树和柤树。山上的草多是门冬。山的南面有很多金属矿产，山的北面有很多铁矿石。山上还有一种名叫即的野兽，长得像膜犬，嘴巴和眼睛都是红色的，尾巴是白色的。即这种野兽一旦在一个地方出现，就预兆着此地会发生大火。

再往东三十里是章山，山的南面有很多金属矿产，山的北面有很多优质的石头。皋水从章山上发源，向东流注入澧水。皋水中有很多软而容易断裂的脃石。

再往东二十五里是大支山，山的南面有很多金属矿产。山上的树木多是榖树和柞树，没有草。

【原文】

又东五十里，曰区吴之山，其木多苴。

又东五十里，曰声匈之山，其木多榖，多玉，上多封石。

又东五十里，曰大騩之山①，其阳多赤金，其阴多砥石。

又东十里，曰踵臼之山，无草木。

又东北七十里，曰历石之山，其木多荆、芑，其阳多黄金，其阴多砥石。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虎爪，名曰梁渠，见则其国有大兵。

又东南一百里，曰求山。求水出于其上，潜于其下，中有美赭。其木多苴，多䉋。其阳多金，其阴多铁。

又东二百里，曰丑阳之山，其上多椆、椐。有鸟焉，其状如乌而赤足，名曰䳅鵌②，可以御火。

又东三百里，曰奥山，其上多柏、杻、橿，其阳多㻬琈之玉。奥水出焉，东流注于视水。

又东三十五里，曰服山，其木多苴，其上多封石，其下多赤锡。又东百十里③，曰杳山，其上多嘉荣草，多金玉。

又东三百五十里，曰几山，其木多楢、檀、杻，其草多香。有兽焉，其状如彘，黄身、白头、白尾，名曰闻獜④，见则天下大风。

凡荆山之首，自翼望之山至于几山，凡四十八山，三千七百三十二里。其神状皆彘身人首。其祠：毛用一雄鸡，祈瘗，用⑤一珪，糈用五种之精⑥。禾山⑦，帝也，其祠：太牢之具，羞瘗，倒毛⑧；用一璧，牛无常⑨。堵山、玉山，冢也，皆倒祠，羞毛少牢，婴毛⑩吉玉。

明·胡文焕《山海经图》本　梁渠　

明·胡文焕《山海经图》本　䳅鵌

【注释】①大騩之山：《中次七经》也有“大騩之山”，与此同名异实。②䳅鵌（zhǐ tú）：鸟名。③百十里：“百十里”，有的写作“三百里”。④闻獜（lìn）：野兽名。⑤用：根据全书体例，“用”字上应当加一“婴”字。下文“用一璧”上也少一“婴”字。⑥糈用五种之精：指去壳后的黍、稷、稻、粱、麦。《中次十经》末有“糈用五种之糈”。⑦禾山：荆山山系中并无禾山，可能是“帝囷山”的脱文，也可能是“求山”的误文。⑧倒毛：指把带毛的牲畜倒着埋在地里。与下文“倒祠”同。⑨牛无常：上文有“太牢之具”，“牛无常”指有时用牛，有时可不用。牛并不是总是用来祭祀。⑩毛：“毛”应当写作“用”。

【译文】再往东五十里是区吴山，山上有很多柤树。

再往东五十里是声匈山，山有很多榖树、玉石和封石。

再往东五十里是大騩山，山的南面有很多赤金，山的北面有很多砥石。

再往东五十里是踵臼山，山上没有草木。

清·《古今图书集成·禽虫典》本　闻獜

清·汪绂《山海经存》本　彘身人首神

再往东北七十里是历石山。山上有很荆棘树和枸杞树。山的南面有很多黄金，山的北面有很多砥石。山上还有一种叫梁渠的野兽，长得像野猫，脑袋是白色的，长着虎爪。这种野兽一旦在一个国家出现，此国家就会有大的兵乱。

再往东南一百里是求山。求水从求山上发源，潜行于山下，求水中有优质的赭石。求山上有很多柤树和䉋竹。山的南面有很多金属矿产，山的北面有很多铁矿石。

再往东二百里是丑阳山，山上有很多椆树和椐树。山上还有一种名叫䳅鵌的鸟，长得像乌鸦，脚是红色的。养这种鸟可以防御火灾。

再往东三百里是奥山，山上有很多柏树、杻树和橿树。山的南面有很多㻬琈玉。奥水从奥山上发源，向东流入视水。

再往东三十五里是服山，山中的树木多是柤树，山上有很多封石，山下多赤锡矿。

再往东一百一十里是杳山，山上有很多嘉荣草，也有很多金属矿产和玉石。

再往东三百五十里是几山，山中的树木多是楢树、檀树和杻树，山中的草多是香草。山上还有一种名叫闻獜的野兽，长得像猪，全身都是黄色的，脑袋和尾巴是白色的。闻獜一旦出现，天下就会刮大风。

综观荆山山脉，从翼山到几山，一共有四十八座山，绵延三千七百三十二里。这些山的山神都长着猪的身子，人的脑袋。祭祀这些山神的礼仪：毛物是一只公鸡取血涂祭，再挂一块玉璧作装饰，然后再埋进土里，祭祀用黍、稷、稻、粱、麦五谷的精米。帝囷山是众山的首领，祭祀他的礼仪：用猪、牛、羊都齐全的太牢之礼，进献以后再将毛物倒着埋进土里，再挂一块玉璧。牛不必整头。堵山和玉山是众山的宗主，祭祀他们的礼仪：都要将毛物头朝下倒理在地里来祭祀，需备美酒，祭祀是少牢之礼，还要挂一块美玉作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