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湖南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的故事

2023-11-2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活动可歌可泣。1982年7月，全省中小学电化教育科学实验工作座谈会在南岳召开，拉开了湖南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的序幕。第二期实验研究要“进一步提高电化教学科学实验的科学化水平和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成果的学术水平”。

◎詹道佳

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后重新起步的我国电化教育从炽热状况转向冷静，大家都在思考如何把电化教育引向深入。湖南省电化教育馆郑逢任馆长认为应该加强电化教育研究，他根据毛泽东关于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三大革命运动的论述，把电化教育研究的名称定为“电化教育科学实验”，在中国第一次将电化教育推上了实验研究的圣殿。该研究活动实行“五定”，即定学校、定学科、定老师、定课题、定班级，努力探索电化教育规律，并用它去指导电化教育实践。从1982—1995年，活动轰轰烈烈地开展了13年，对我国的电化教育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活动可歌可泣。那个时代，人人热血沸腾，心中只有事业，夜以继日奋斗是常态。我无法复制那个时代的画卷，但因参与了这一事件而自豪。我1979年调入湖南省电化教育馆，1984年任副馆长分管实验研究的工作，直到1993年才到湖南教育音像出版社工作，几乎全程参加了实验研究活动。仅以个人的记忆，回忆其中一些小故事。

对于这项研究活动，我印象最深的是研究活动所采取的严谨的科学态度，推广研究成果的不遗余力，十分重视电化教育教材的编制和开发，研究成员精诚的合作精神。

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严谨的科学态度之上。1982年，《湖南电教通讯》第二期特别发表了一篇短评《要加强电化教育的科学实验》，强调要以科学的态度、科学的理论、科学的方法来搞好科学的实验。事实上，湖南电化教育科学实验孕育于1981年。1981年8月15日—9月1日，湖南省电化教育馆在大庸县（即现今的张家界市）召开了电化教育理论学习研讨会，名为“研讨会”，实为以南国农、萧树滋两位老师在“电化教育讨论班”上的讲义为学习材料的“学习班”，这次研讨会进行了理论武装，满腔热血的电化教育工作者有付诸实践的冲动，终被郑逢任、梁育腾等人引导走向了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的轨道，使电化教育实验研究建立在深厚的理论之上。1982年7月，全省中小学电化教育科学实验工作座谈会在南岳召开，拉开了湖南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的序幕。之后又经过多次大大小小的研讨和交流活动，把研究不断引向深入。比较重要的会议有1983年9月在沅江召开的小学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经验交流会，1984年3月在长沙召开的中学电化教育科学实验工作座谈会。

有一件事我记得十分清楚，犹如昨天才发生一样。南岳会议后的一天，梁育腾主任找我谈话。他瞪着我说：“你要把电化教育实验担当起来。”我低着头回答：“难！”“不怕难，你不是还得了奖吗？”他指的是我设计制作的《正交分解（曲线运动）》幻灯片于1980年11月获得“全国中学物理电化教学经验交流会”优秀幻灯片奖。

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从来没搞过教育实验研究的我，捧着教育研究和教育统计的几本专著思考着怎样去设计实验、控制自变量、测量因变量、处理研究数据、分析实验结果、做出研究结论。我选择了长沙市十四中及沅江县的几所小学，和他们认真地进行科学实验研究。

为了指导实验研究，我还根据发现的问题写了一些教育研究理论的科普小文章，发表在《湖南电教通讯》上，其中《电教实验统计浅谈》被《电化教育》杂志转载。在近两年研究的基础上，我与梁育腾同志合作撰写了《对电化教学效果的初步研究》，刊登在1984年《电化教育》增刊第一期上。1985年6月，郭厚登局长和《电化教育》主编于芙芝到湖南考察，郑逢任书记陪同，先后有10天。郑书记回到单位一见到我，就喊：“小詹，你过来。”还未等我过去，他就急着说：“《电化教育》杂志于（芙芝）主编表扬你和老梁的文章写得好，说《对电化教学效果的初步研究》是电化教育第一篇经科学设计控制变量做了统计分析的好文章。”辛苦劳动成果得到肯定，我更坚定了继续努力的信心。

1986年，我作为高等师范院校电化教育专业教科书《教育传播科学研究方法》的审稿人赶到广州开会，发现共4位审稿人：南国农、李运林、周君达、詹道佳，把我吓了一跳。电化教育老一辈把我扶上新台阶，使我有了新的视野，需要的是更踏实的工作，这是我参加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的最大收获。

1984年11月，第一期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结题，全省电化教育科学实验成果交流会在桃源县召开。这是一次别开生面的成果交流会。一是出席会议的嘉宾有教育部电化教育局副局长武克、我国电化教育的奠基人南国农教授、人民教育出版社编辑室主任李润泉研究员、北京师范大学教学法专家徐仁声教授；二是举行了隆重的论文答辩会，徐仁声教授主持了对新化县第一中学段一炎老师的高中生物学科电化教学研究成果的论文答辩。这是个精彩的答辩会，虽唇枪舌剑，不留情面，但又心平气和，晓之情理。

南国农教授在总结时说：“今天这个电化教育实验论文答辩会，说老实话，我感觉到是在参加一次学术演讲。如果要评，我认为这篇论文、这个答辩完全可以通过。要用文字来评，那就是‘优’。为什么呢？因为论文作者和答辩人提出的许多观点很新颖，这些新观点有助于电化教育理论的建设。第一，新的观点对电化教育理论建设做出了贡献；第二，新的观点对发展生物学的研究也做出了贡献。他提出的高中生物学两大知识系列，对生物学研究是很有意义的。同时，他的新观点也发展了心理学研究，如对‘观察’这一概念的理解，把‘观’ 和‘察’作了这样精辟的解释，我觉得还是有科学根据的。第三，他提出了使用幻灯教材的一些新方法，对电化教育，特别是对幻灯教学很有指导意义，很有参考价值。”（见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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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南国农教授在湖南省电化教育科学实验论文答辩会上

我代表湖南省电化教育馆在结题会上做了题为《两年来电化教育科学实验工作的总结及今后工作的设想》的报告。第一期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着重在学科教学领域进行，解决了电化教育深入学科后的许多问题。但是单是学科电化教育的研究还不足以解决电化教育在学校中所面临的问题。因此，第二期电化教育实验研究要扩展研究范围，分为三个层次进行：第一个层次是学科的微观研究；第二个层次是班级各学科电化教育的综合研究；第三个层次是学校电化教育的整体研究。第二期实验研究要“进一步提高电化教学科学实验的科学化水平和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成果的学术水平”。会上，代表们还讨论了我起草的《湖南省电化教育科学实验工作暂行办法》。会后，经修改，1984年12月由湖南省教育厅颁布施行。湖南电化教育工作者不满足已取得的成绩，决定继续向前行。在新的基础上，湖南省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又踏上了新的征程。(www.chuimin.cn)

湖南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从系统观出发，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完善的电化教育实验包括实验研究和应用推广两部分，一个实验研究只有进入推广阶段才能体现真正的价值。他们采用多种形式不断推广研究成果，其中一个方法是“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周”，另一个措施是强化研究中的电化教育教材建设。

1986年5月，“湖南省第一次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周”的活动在长沙举办，这是一次实验研究成果的展示推广会。9月，“湖南省第二次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周”在宁远县进行，这次是一次当时称之为“电教支边”的活动，邀请了8位电化教育科学实验成绩卓越的特级教师和优秀教师为宁远所属的零陵地区各县200多位教师上了8节示范课，并讲述了开展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的经验。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通过这些形式的活动不断推广，不断验证，不断创新。电化教育也因此不断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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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佟力（前排左4）、周君达（后排右1）、李鹏（前排左1）到湖南参加潇湘电化教育理论讨论会前参观爱晚亭

湖南的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十分重视电化教育教材的开发，把电化教育教材的应用作为推广研究成果的重要措施，有了源源不断的电化教育教材供应才造就了湖南电化教育的普及。湖南电化教育蓬勃深入的发展和教育音像产业的发展，证明了把研究成果转变为电化教育教材是多么的重要。

获得初步研究成果的湖南电化教育工作者，渴望着向国内同行学习、交流和分享。他们不断派外出各省市学习，同时也接待了不少同行到本省传经送宝。1985年7、8月间，湖南省电化教育馆和湖南省电化教育研究会在岳阳市举办了两期电化教育实验人员培训班。其中第一期是应外省同行的要求举办的，参加这一期培训班的有来自湖北、河南、河北、广东、广西、四川、陕西、青海、宁夏、辽宁、北京、重庆、武汉、南京等14个兄弟省市电化教育工作者和教师210人。1987年6月，由湖南省电化教育馆主办的“潇湘电化教育理论讨论会” 在大庸（今张家界市）召开，上海、北京、江苏、浙江、四川、湖南等15个省市从事电化教育研究的学者专家80余人参加，国家教育委员会电化教育局和中央电化教育馆的领导佟力、吴在扬、周君达、李鹏出席并讲话（见图2）。如此的阵容，湖南省电化教育馆只有请湖南省教育厅出面才匹配，厅领导孙景华到会主持了讨论活动。

1989年11月，湖南省电化教育馆在临澧县召开了全省电化教育实验研究工作会议，宣布第二期科学实验研究结题，布置第三期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开题。第三期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以电化教育的整体优化为研究对象，设立了“电化教学整体优化” 的总课题，组织全省围绕总课题设立子课题来进行研究。湖南的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一步步地为解决电化教育发展问题而不断深化，既服务又引领着湖南电化教育的发展。

1989年12月，中央电化教育馆在山东青州市召开部分省市电化教育科学实验交流座谈会。我带着湖南刚刚闭幕的电化教育科学实验会议精神赶赴青州，向中央电化教育馆汇报，与兄弟省市交流。在会议前，我建议中央电化教育馆牵头将电化教育课题申报为全国教育科学“八五”规划国家教育委员会重点课题。会上，许乃英以中央电化教育馆名义提出申报全国课题的建议，获得与会代表一致支持。之后，“电化教育促进中小学教学优化实验研究”课题列入“八五”规划国家教育委员会重点课题，我和梁育腾同志受聘参加了9人总课题组，开始新的实验研究。

湖南的第三期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于1995年1月结题，历时13年的湖南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结束。中央电化教育馆“电化教育促进中小学教学优化实验研究”课题也于1995年结题。全国教育科学规划领导小组办公室和中央电化教育馆联合召开全国教育科学“八五” 规划国家教育委员会重点课题“电化教育促进中小学教学优化实验研究”成果报告交流会，会议由湖南教育音像出版社和湖南省电化教育馆联合承办，1996年在长沙市隆重召开。1995年由我主持的“义务教育音像教材建设的理论与实践”课题也被批准为全国教育科学“九五” 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一段电化教育研究的故事结束了，但是电化教育研究的故事仍在继续。探索无止境，总要前赴后继。

有人问：“湖南13年的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的成果是什么？”这是个重要而不太容易回答的问题。我可以负责任地回答：一是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有力地促进了湖南中小学电化教育的深入发展，对全国的电化教育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二是通过实验研究，发表了一批论文，撰写了《电化教育实验》《电化教育基础》《电化教育概论》《小学语文电化教学法》《小学数学电化教学法》《小学自然电化教学法》等专著。三是编制了一批电化教育教材，经过省教育厅审批发行使用，形成了电化教育产业，促进了湖南教育音像出版社的创立和发展。四是一批电化教育工作者不断成长，成了名教师、名校长或者某一领导机关的领导。

信息化时代电化教育的发展日新月异，我们这一批人已经落伍了，真正的完全落伍了。那些所谓论文、著作，那些所谓得过奖的电化教育教材，说实在的，没有什么可夸耀。不过，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的是中国特色的电化教育，立足中国实际，脚踏实地，大胆吸收和扬弃国内外的相关电化教育理论，使电化教育深入了中国的学校、学科和课堂，实现了“三深入”，又走进了中国的学校、家庭和社会，实现了“三协同”。电化教育科学实验使我们学会从文化的视角认识电化教育的本质：文字的应用改善了教育，现代信息技术的应用将彻底改变教育。现代社会的数字化生存，教师的教育素养需要重新定义，用多媒体语言来写电子教案，用多媒体语言来实施教学，是现代教师的基本功。学生的信息素养必须加强，学生只有具备了数字化时代的“听说读写”才能在信息社会中有质量地生存和发展。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告诉我们：不能用传统的教育质量观评判电化教育，必须重构信息化时代教育的质量观。这就是电化教育科学实验研究的价值所在，也是其研究成果的完全体现。我们还可以继续追问：智能化时代的教育是怎么样的呢？任重道远，后来者还必须努力。

作者单位

詹道佳，湖南教育音像电子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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