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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哲学结论-印度文化奇观

【摘要】:回教的侵略终止了印度哲学的伟大时代。印度哲学始于欧洲哲学终止之处——一种对于知识的性质与理性的限制的研究。它认为心灵是最直接被知的,因此拒绝把哲学归依于一种仅为间接地经由心灵所知晓的物质。某些特殊的性质,从印度的观点看似不足为缺点,却使得这番哲学在其他文明中未能有较广大的影响。因此印度思想对于其他文化的影响最大时,是在它们削弱或衰颓的日子。

回教的侵略终止了印度哲学的伟大时代。回教徒以及后来基督徒对于当地信仰的攻击使得它为了自卫而归于一种怯弱的统一,这样一来,一切的辩论都成了反叛,于是就在一种停滞的思想统制之下窒息了有创造力的异端之论。到了12世纪,Vedanta体系在Shankara的思想中本已趋向于一种哲学家的宗教,这时又被Ramanuja(约公元1050年)等圣者重新加以诠释而成为一种崇拜Vishnu、Rama与Krishna的正统教派。新思想遭禁之后,哲学不仅是繁琐的,也是枯瘠的。它从僧侣阶级接受教条,而详加证明,举出的是表面的歧异但没有真正的分别,根据的是逻辑但没有真正的理由。

然而那些婆罗门教徒,躲在僻远的隐居之所,由于其晦涩难懂而得到了保护,能够在奥秘的经文与注释之中小心地保存了古老的体系,而把印度哲学的要旨经历若干代和长久的岁月而传了下来。在所有这些体系,无论其是否隶属于婆罗门教义,心智的范畴都被认为是无能或欺人的,而真实则是当下可感知或见到的。[15]所有西方在18世纪的理性主义对于印度的形上学家来讲,好像是一种无益而浅薄的企图,要让深不可测的宇宙臣服在一个Salonnière的概念之下。“凡崇拜愚昧者将进入漆黑一团,凡以知识为自足者将进入更甚的黑暗。”印度哲学始于欧洲哲学终止之处——一种对于知识的性质与理性的限制的研究。它的开始,不是台利斯和德谟克利特的物理学,而是洛克康德的知识论。它认为心灵是最直接被知的,因此拒绝把哲学归依于一种仅为间接地经由心灵所知晓的物质。它承认外在的世界,但不相信我们的感觉能知其真相。一切科学仅为脉络分明的一番无知,属于表象的世界。它用不断更改的概念与用语来创拟一番关于世界的理论,在其中理性仅为部分——是无尽大海中一注移动的水流,甚至那个推理的人本身也是虚幻。他不过是一些事件的临时凑合,不过是经由时空的物质与心灵的曲线的一个暂伫交会点——他的行为与思想也不过是远在他出生前的力量的发挥完成。什么都不是真实的,除去梵天,那个存在的汪洋,在这其中每一形式都是一时的波浪,或浪上的一点泡沫。德行不是善良行为之静默的英雄主义,也不是什么虔敬的喜悦,它不过是对于自我与在梵天之中每一个其他自我的合一的认识。道德是物我为一的感觉所产生的生活方式[16]“凡在他的自我中识出众生,又在众生之中识出他的自我者,便不复有不安。他能有什么幻觉,什么忧伤呢?”

某些特殊的性质,从印度的观点看似不足为缺点,却使得这番哲学在其他文明中未能有较广大的影响。它的方法,它的玄学术语,以及《吠陀》式的假想,使它未能在具有其他假想或较为世俗性的国家中获得同情。它的表象虚幻的理论对于道德或积极的德行给予很少的鼓励。不论“业”的理论,它的悲观主义是一种未能解释罪恶的自白。并且这些体系的部分后果是夸张了一种静止的安宁,面对着一些本来应可纠正的罪恶,或无须去做的事务。然而,在这些思想之中确有一种深度,比较之下,在活力较盛的地区中产生出来的积极行动的哲学便显得有点浅薄了。也许西方的体系,对于“知识即力量”具有如此的信心,是一个曾经精强的青年的呼声,夸大着人类的力量与寿期。当我们在对抗公正的自然与敌意的时间所作的奋斗中精力疲惫时,我们更能宽容地对待东方的顺从与宁静的哲学。因此印度思想对于其他文化的影响最大时,是在它们削弱或衰颓的日子。希腊在所向无敌时很少留意于毕达哥拉斯或巴曼尼狄斯的哲学。希腊在衰颓时,柏拉图与Orphism僧侣们则采纳了转世的教理,而东方的芝诺则宣扬一种近乎是印度的命运论与委弃的态度,直至希腊将衰亡时,新柏拉图主义者与诺斯替教徒(Gnostils)则深深地吸收了印度思想。欧洲由于罗马覆亡所遭受的困穷,以及回教徒的征服了欧洲与印度之间的通道,阻碍了东西方观念的交流似乎有1000年之久。但是英国人在印度的势力尚未稳固时,《优波尼沙》的版本与译本便开始扰动西方思想。费希特拟了一种异常象Shankara思想的理想主义叔本华几乎把佛教教义、《优波尼沙》与Vedanta当作他哲学的一部分,谢林在老年时认为《优波尼沙》是人类最成熟的智慧。尼采有太长的时间奉持俾斯麦和希腊人的思想,以致不曾去留意印度,但在最后,在一切的观念中,他最重视且一再提及的乃是永恒反复的意念——类乎转世的一种想法。

在我们这个时代,欧洲愈来愈多地汲取东方的哲学,[17]而东方也愈来愈多地汲取西方的科学。再一次的世界大战可能又把欧洲敞开(像亚历山大帝国的分裂敞开了希腊,罗马共和国的覆亡敞开了罗马),来接受东方哲学与信仰的流入。东方对西方日渐高涨的反抗,维持西方工业与繁荣的亚洲市场的沦失,穷困、内讧及革命所导致的欧洲的削弱,可能使这分歧的大陆达到成熟的时机,以接受一种天国希望和尘世绝望的新宗教。大概是偏见使得这种结局在美洲看来似乎是不可想像的,宁静主义与委弃的态度不适合于我们如电气般猛烈的气氛,或者由丰富资源与辽阔的地带所产生的生命力。无疑地,我们的气候在最后将给予我们保护。

【注释】

[1]它在公元1世纪时曾被美洲的玛雅(Mayas)人(一支文化较高的印第安人)使用。Dr.Breasted认为古代巴比伦人已具有数字之位置价值的知识(Saturday Review of Literature,纽约,1935年7月13日出版)。

[2]世人所知的第一位代数学家是希腊人Diophantus(公元360年),他早Aryabhata一个世纪,但Cajori相信他从印度得到前导。

[3]例如Sharamgadeva(1210-1247年)的“音乐海洋”(Samgita-ratnaleara)。

[4]在锡兰早于公元前427年已有医院创立,而北印度在公元226年也早已有。

[5]Asti,这是;Násti,这不是。

[6]然而Nyaya的推论式却有5个命题:定理、理由、主要前提、次要前提与结论。例如:(1)苏格拉底有死;(2)因为他是人;(3)凡人都有死;(4)苏格拉底是人;(5)故苏格拉底有死。

[7]它现存最早的典籍,注解者Ishvara Krishna写的Sankhya-karika,时期仅为5世纪,曾经被认为是Kapila写的Sankhyasutras则不早于15世纪,但这个体系的初始似早于佛教。佛教经籍与摩诃婆罗多重复地提到它,a Winternitz氏也在毕达哥拉斯的思想里找到它的影响。(www.chuimin.cn)

[8]一位印度的Kapila注释者说:“物质原素没有什么用途,仅供给灵魂以壮观之景象而已。”或者如尼采所建议的,观看世界最聪明的方式乃是把它当为审美与戏剧性的景象。

[9]引自Sir Edwin Arnold所译的The Bhagavad-Gita(英译The Song Celestial,伦敦1925年出版,6卷页35。梵志是苦修的生徒所立的守贞誓言。“我”是Knishna。

[10]率值的Dubois氏把他们描叙为“游荡之辈”。行者(fakir)一词,有时候被用来指瑜珈僧的,原为阿拉伯文,意为“贫困者”,原来仅适用于誓言坚守贫穷的回教教团的成员。

[11]因而Vedanta哲学也叫做Advaita——非二元主义。

[12]Shankara与Vedanta哲学并不能算是泛神论的,凡被认为彼此有别的事物不是梵天。它们的梵天,只有在它们的本质,不可分而无所改变的基本与真实中。“梵天,”Shankara说:“与世界无相似之处,然而舍梵天则无有一物,凡在它的外面生存的事物,其生存的方式纯为虚幻的,如沙漠中的水的幻象”。

[13]参照布莱克的诗:
“我将去实行自我消灭与永恒的死亡。
以免最后审判将来临而发现我犹未灭,
于是我会被捉住而递送给我自己的私我。”
或坦尼森的“古贤者”,
“不止一次,
当我独坐时,心中辗转思索,
象征我自己的那个字。
于是自我的生死之限松开了,
进入了无名,如一片云似地,
溶入天空。我触摸四肢——四肢
好奇怪,不是我的——却又非疑影。
但非常清晰,由于自我的失落,
而获得的大我
有如旭日的闪耀——不能用文字遮掩,
文字仅是幻影世界的影子。”

[14]我们不知巴曼尼狄斯那以多为幻,唯有“一”存在的主张得于优波尼沙的有多少,有助于Shankara的又有多少,也不能在Shankara与康德的极为相似的哲学之间建立任何承袭或影响的关连。

[15]“从来没有一个印度圣者对于感官与心智所获得的知识,怀抱有鄙视以外的感觉。”“印度的圣者从没有陷入过我们典型的错误,把任何心智的拟想在形而上学的意义下予以重视。这些并不比任何Maya的形式更为实在。”

[16]参照斯宾诺莎:“最大的善是知道心灵与整个自然的合一。”“对上帝的心智爱”是印度哲学的概要之?

[17]参照柏格森,Keyserling,基督教科学,神智学(Theosop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