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宗教奇观：神秘力量与传统仪式

2023-11-2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婆罗门僧人对此种魔法宗教不屑置评。他们使仇人忽然丧生，或使其患不治之症。这两种力量则以名为Linga或Yoni的偶像来作代表，分别表示出繁殖的男女性生殖器。在外来者看来，不仅是印度宗教的形式，而且是它的一半的精华之所在。对印度人来说，宗教实在是家庭中仪式的遵行，而不是庙里的盛典——那是要在节日才举行的。净身的仪式在印度人的生活中用时很多，因为印度宗教里对于污染的畏惧是和在现代卫生学里同样恐惧。

在一切关于畏惧和受苦的神学思想之中，迷信——求之于超自然用以治疗生命中小小灾痛的急救良方就大肆泛滥了。牺牲、符咒、驱邪、星象、占卜、念咒、立誓、手相、命卦，数达272.881万名的僧人、100万名相命者、10万名弄蛇者、100万托钵僧、瑜珈僧，以及其他的圣者——这便是印度历史景象的一面。1200年来，印度人一直有大批的教本（Tantras）为他们阐释神秘主义、巫术、命相和魔法，并且拟定几乎事事都验的神咒。婆罗门僧人对此种魔法宗教不屑置评。他们容忍它，部分由于他们知道人们的迷信应为他们本身权力的所赖，或许部分也因为他们相信迷信是不可毁灭的，某一形式消失了，又会以另一形式产生。他们觉得没有一个有知识的人会去同这样一种会作无数化身的力量去争斗。

心思单纯的印度人如同很多有教养的美国人，相信星象学，深信每颗星辰对于那些随着它的升起而出生的人是有特别的影响力。月事中的妇女，像Ophelia一样不可见阳光，因为这会使她们怀孕。据Kaushitaki《优波尼沙》，致富的秘密在于有规律的礼拜新月。术士们、行妖术者、卜者为小量的奉献，为人验手相、便秽、梦境、天空的迹象、布匹上面老鼠所咬的洞，而解释过去未来。口里念着只有他们才会的咒语，他们镇压魔鬼、摆布毒蛇、驯伏禽鸟，并且连神祇也拘来为出钱者助力。行幻法者，只要有适当的酬劳，便使魔鬼附于仇人之身，或为本人驱鬼。他们使仇人忽然丧生，或使其患不治之症。甚至一个婆罗门在呵欠时，也要向左右弹指以惊走可能进入他口中的恶鬼。^[15]无论在何时，印度人和许多欧洲的农民一样，总在防备邪眼（the evil eye）的窥视。在任何时候他都可能因仇人的魔法而遭逢恶运或死亡。最要紧的是幻术师能够恢复性能力，或使任何人爱上任何人，或使不育的妇女得到子女。

印度人最急切欲求的无过于子女，甚至连涅槃在内都赶不上它。部分由于此，他才渴欲性的能力，并且对繁殖的象征供奉如仪。在多数国家曾一度盛行的阳物崇拜，在印度从古代直到20世纪还在盛行。它所奉的神是湿婆，阳物则是他的偶像，那些典范教本则为它的经典。湿婆所具有的使人精壮的力量，有时被当作他的女伴Kali，有时被当作湿婆本性中的一项女性素质，它本身包含了雄性和雌性的力量。这两种力量则以名为Linga或Yoni的偶像来作代表，分别表示出繁殖的男女性生殖器。在印度到处可见这种对于性的崇拜，在Benares的尼泊尔庙宇以及其他的庙宇上所见的阳物图形。在南方湿婆庙的建筑上面或其周围所见的巨型Linga，也有奉持阳物的游行队伍和仪式，以及戴在手臂颈间的阳物形象。Linga的石形或见于公路的两侧，印度人在这些石像上面敲破拿来供奉的椰子。在Rameshvaram庙，Linga的石像每天都用恒河的水来冲洗，这水随后卖给信徒，好像在欧洲，圣水或祝寿用过的水祇被出售。通常阳物崇拜的仪式甚为简单而恰当，包括用圣水或油涂抹在石像上，然后用树叶缀饰其上。

无疑的，在印度的下等民众从阳物的游行队伍获取若干邪亵的欢娱，但一般民众似乎从Linga或Yoni所得到的淫欲刺激，比一个基督徒在冥想圣母紧抱婴孩时所得到的不会更多。习俗会使任何事显得正当，时间则会使任何事显得神圣。这些物件的性象征好似很久以来便已经被民众忘记了。这些形象现在仅是代表Shiva力量的传统而神圣的方式。欧洲人和印度人在这件事上的想法的不同，或者产生于婚姻年龄的差异。早婚发泄了那些冲动，而它们在长久的压抑之下，则会折转向内而产生了色欲和浪漫的爱情。印度的性道德与作风一般比欧美为高，并且要端庄收敛得多。Shiva崇拜是印度一切教派之中最为严肃刻苦的。Linga的崇拜者最虔敬的是Lingayat——在印度是最为清净刻苦的一派。甘地说过：“我们到现在为止一直在不知不觉地遵行的许多事，都是等到我们的西方来客才来告知我们，说它们是淫秽的。我是在一本传教士写的书里面才初次知道Shivalingam崇拜竟具有淫欲的意义。”

Linga和Yoni的使用不过是万千种仪式之一。在外来者看来，不仅是印度宗教的形式，而且是它的一半的精华之所在。几乎生活中每一行为，连洗澡穿衣在内，都有它一套宗教仪式。在每一个虔诚的家庭，每天都得崇拜私有的特别神祉，和礼敬祖宗。对印度人来说，宗教实在是家庭中仪式的遵行，而不是庙里的盛典——那是要在节日才举行的。但是民众欢享教会年度到期时的许多盛宴，并且大批列队游行或远行到古老的神庙去。他们无法了解庙中的礼拜式，因为所用的是梵文，但偶像他们是了解的。他们给它加上饰物、涂以油漆、缀以珠宝，有时把它当作人来对待——把它弄醒，给它洗澡、穿衣、喂食，又咒骂它，然后在一天的终了将它放上床去睡觉。(www.chuimin.cn)

公众仪式之大者，是牺牲或供奉。私人仪式之大者，是净身。对印度人，牺牲并非空洞的形式，他们相信神祇若是没有食物供奉是会饿死的。人类还在食人阶段时，生人在印度被供作牺牲，和在旁处一样。Kali女神特别对男子有胃口，但是婆罗门僧人解释说她只吃下等阶级的男子。^[16]道德进步了，那些神只好满足于动物，供奉的数量是很多的。为这些仪式，山羊特别受到偏爱。佛教、耆那教和不伤生主义（Ahimsa）在印度斯坦中止了动物牺牲，但印度教的取代佛教又恢复了这种习俗，它一直沿袭到现代，虽然日见微弱。婆罗门僧人这点倒是可取的，他们拒绝参与任何包含流血的牺牲仪式。

净身的仪式在印度人的生活中用时很多，因为印度宗教里对于污染的畏惧是和在现代卫生学里同样恐惧。在任何的瞬间，印度人都会沾上污秽——由于不宜的食物、腐肉，被首陀罗、游民、死尸、月事中的妇女所碰到，或上百种其他的方式，妇女本身自然是被月事和生产弄得污秽的了。婆罗门教律法在这类情形规定隔离和复杂的健康方面的预防措施，在这一切污染以后——或不如说可能的感染，印度人必须接受洁净仪式：轻者是简单的洒圣水的仪式，重者方法较为复杂，甚至是那可怕的Panchagavia。这种洁净式是规定在违反严重的阶级律法时（如像离开印度）用来作惩罚的，它包括喝下取之于圣牛的“五物”混合物——牛奶、凝乳、清牛油、牛尿、牛粪。^[17]

比较适合我们口味的是天天沐浴的宗教观念，在此也是一种卫生方法，在亚热带的气候极为易有的，被加上了宗教形式的外衣以便更成功地教人去做。“神圣的”水池和水槽被造成了，许多河流被称为圣河，人们也被告知只要在此洗澡便会身体灵魂都得洁净。在玄奘的时候每天早晨已经有数百万的人在恒河沐浴。从那个世纪到现在，没有一次日出时不听到沐浴者的祈祷，寻求洁净和解脱，两臂高举向着日神，耐心地呼唤：“欧呣，欧呣，欧呣。”Benares成了印度的圣城，是百万香客的目的地，是全国各地来的那些老年男女的安息所。他们在河中沐浴，以便无罪而洁净地面对死亡。想起来令人敬畏，甚至感到恐怖。这类人2000年来一直地来到Benares，在冬天黎明时浑身打战地进入水中，并且感到不安地闻着火葬场上的尸体的肉味，而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地，对同样寂然的神祉发出同样信赖的祈祷。神的无所反应并不妨碍他的广得人心。印度在今天同样坚强地信赖着那些长久以来一直漠然地注视着她的贫困艰苦的许多神祉。

印度宗教奇观：神秘力量与传统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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