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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果象手钻,精准钻取橡栗中的昆虫记

【摘要】:正如其名所示,坚果象生来就是对付橡栗、榛子以及其他类似坚果的。在墨绿的橡树上,我发现了一只坚果象,长鼻子已经有一半钻进一只橡栗中去了。坚果象脚上蹬着黏性击剑套鞋,可以牢牢地贴在光滑浑圆的橡栗上。此刻,坚果象正在橡栗上用自己的弓摇钻忙活着。雌坚果象比雄的体形更壮实,用手摇曲柄钻的时间也更长,它仔细地察看那个橡栗,无疑是准备产卵。坚果象走了,没有利用自己钻探的成果便遗弃了那个橡栗。

在收获坚果的季节,坚果象们搞的破坏会让人们头痛不已、深恶痛绝。它们在坚果壳上钻出一个小小的孔,将果仁掏得一干二净。更可气的是,好多果实被它们钻了孔又随意丢弃,白白糟蹋了!然而,你了解这些现象背后的故事吗?这篇文章就将带你走入它们的世界。

正如其名所示,坚果象生来就是对付橡栗、榛子以及其他类似坚果的。在我们那片地区,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坚果象。它嘴上还叼着一只长烟斗哩!这棕红色的烟斗细如马鬃,其长无比,几乎笔直,以至于坚果象只好斜着身子,让它伸直,免得折断,好像头前伸出一支长矛似的。我们可以猜测到它奇形怪状的长嘴上有一个类似我们用来钻坚硬物体的钻头。它的大颚是两个钻石尖,构成钻头尖端的是高强度齿甲。在墨绿的橡树上,我发现了一只坚果象,长鼻子已经有一半钻进一只橡栗中去了。我便把那根树枝折断,轻轻地放在地上。那只坚果象没有注意到被搬了家,仍然继续干着。

坚果象脚上蹬着黏性击剑套鞋,可以牢牢地贴在光滑浑圆的橡栗上。此刻,坚果象正在橡栗上用自己的弓摇钻忙活着。它缓慢而笨拙地围着它那根插入橡栗中的钻杆移动着,画着半圆,圆心就是钻孔,然后又折回头来,画一个反向的半圆。它就这么反复地画来画去。

长鼻子一点一点地钻进去。一小时后,长鼻子见不着了。然后它歇息了片刻。随后,长鼻工具抽了出来。最后,它丢下了它钻探的那口井,一本正经地退了出来,蜷缩在枯树叶中。

在有利于捕捉虫子的无风的日子里,我回到了先前去的地方,很快便捉到了一些坚果象,装进我实验室的金属网罩中。组成我的坚果象所光顾的矮树林的有三种橡树:绿橡树、短柔毛橡树和胭脂虫橡树。

我把这三种橡树长满橡栗的几根树枝放置在我的金属网罩圆顶下面,一头浸在一盆水里,以保持新鲜。小树枝上放了数目合适的配对坚果象,最后实验仪器也放在我实验室的窗户上,天气晴朗时,一天大部分时间都能照到太阳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的第三天,我在坚果象开始干活儿时准时到来。雌坚果象比雄的体形更壮实,用手摇曲柄钻的时间也更长,它仔细地察看那个橡栗,无疑是准备产卵。

坚果象一步一步地从前头爬到后头,从上面爬到下面,爬遍了整个橡栗。橡栗壳很粗糙,爬动很容易。如果脚底没有黏性击剑套鞋,没有在各种姿态下都能保持平衡的刷子形鞋底的话,在橡栗的其他部分爬动就不太容易了。坚果象以同样从容的姿势在橡栗的上下左右爬来爬去,从未摔落。

它已经选好了,这个橡栗被认为是最好的。现在是要在这个橡栗上钻一个探测洞。坚果象的钻杆太长,操作起来很困难。为取得最佳机械效果,就必须按照被钻件凸面的法线把钻杆竖立,然后再把这个碍事的工具收回到坚果象钻工的身体。

为达到这一目的,坚果象用后腿支起身子,立在鞘翅尖端和后跗骨形成的三脚架上。没有什么比这个怪诞的钻工更加奇怪的了,它站立着,把长钻杆鼻放回自己身下。

成功了,长钻杆笔直地竖了起来。钻探开始了,它极其缓慢地钻着,从右往左,然后再从左往右,循环往复地这么干着。钻头并不是一种始终朝着一个方向旋转而往下钻着的螺旋形开瓶器似的工具,而是一种套针,先是啃咬,然后轮番向着一个方向和另一个方向磨蚀,逐渐往下扎去。

机械运转良好,但是速度奇慢无比,所以往下钻探的情况用放大镜观察也看不出钻了多少。坚果象一直在钻探,歇息一会儿,立即又干起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坚果象收回钻杆,返回来把卵放进井口。

连续不断地观察了8个小时之后,将近夜幕降临时分,坚果象看样子已经干完活儿了。它确实在往后撤,谨慎小心地在抽回钻杆,生怕把它弄折了,钻具抽出头了,又笔直地伸向了前方。

但我又一次上当了,我那一轮一轮的8小时值班监视没见结果。坚果象走了,没有利用自己钻探的成果便遗弃了那个橡栗。钻这些劳民伤财而多数又不下卵的井的目的何在?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虫卵的位置以及幼虫最初几口食物的情况,或许答案就有了。

那些住有坚果象卵的橡栗是挂在树上、嵌在橡栗壳里的,仿佛没有发生任何有损于绒毛叶的不正常事情。在离栗壳斗不远处的光滑而仍绿油油的外壳上,可见一个小点,确系为一灵巧的针所刺。由于坏死而产生的一个窄小的褐色乳晕很快便把这个小孔洞包围起来,那就是钻井口。

我挑选那些新近被钻孔的橡栗,把它们的壳剥去。其中不少并未见有什么东西:坚果象钻探了它们,但并未在里面产卵。它们同我网罩里的那些橡栗一样,被钻了无数小时,但之后却并未加以利用。当然也有许多橡栗里面有一只卵。

无论壳斗上面的井口有多么远,这只卵总是待在井底,在一堆绒毛叶那儿。那儿有柔软的呢绒,是由壳斗提供的,被滋养品源泉——叶柄的渗液所润湿。我看见一条很小的坚果象的幼虫,是我亲眼看着它孵出来的。它最初几口是在轻轻地咬那堆絮状的食物,那个用丹宁酸调了味儿的新鲜面包

这种如同新生有机物一样多汁、易消化的小糕点,只有那儿才有,而坚果象也只是在那儿,在壳斗和绒毛叶之间安放自己的卵。坚果象十分清楚最适合其新生儿那虚弱的胃的食物在什么地方。

上面是相对而言较粗糙的绒毛叶面包。幼虫在头几小时的饱餐中增强了体力,然后并非直接地,而是通过其母亲用探针捅开的狭道钻进面包房。狭道中满是面包屑和吃了一半的残渣。吃了这种沿路备好的稍微粗糙的可口面粉,力气倍增,幼虫于是便完全钻进橡栗那坚硬的果肉中去。

我所掌握的这些情况说明了产卵的坚果象是如何干活儿的。在钻探之前,它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仔细查来看去,这时它的目的是什么?它是在了解这个橡栗是否已经被占据了。诚然,食橱很丰盛,但两个人吃就不太够了。我确实还从未发现有两只虫子在同一个橡栗中的。只有一只,始终都只有一只,这一只在吃完丰盛的食物,消化完后将食物变成橄榄绿色的小团团,离开橡栗,下到地上。绒毛叶面包最多也就剩这么一丁点儿的面包屑了。

把卵安置进去之前,先得检查一番,看看这个橡栗是否被占据了。如果橡栗表面没有那细小的针眼的话,再尖的眼睛也猜不到里面藏着一个隐居者。这个小点不明显,但仔细观察即可辨出,它就是我的向导。有它在,我就知道橡栗有主儿了,或至少,是被做过与产卵有关的试验;它不存在,我就深信这个橡栗尚未有昆虫占据。毋庸置疑,坚果象也是根据这同样的方法获知情况的。(www.chuimin.cn)

橡栗一旦被确定完好无损,这就成了。钻头再往下钻,一千就是好几个小时。然后,有好多次,坚果象对自己的活计不屑一顾地走开了。钻探完了没有随即产卵,这么卖力地干了这么久又有何用呢?它只是为了饮水解渴、恢复体力才这么找一个橡栗随便钻钻吗?它嘴上的吸管会下到井底深处,在满意的角落吸几口富有营养的饮料吗?它这么忙活一番只是为了个人进食吗?

雄性坚果象也长有长嘴,必要时也能钻出一口井来,但我从未见过雄性坚果象在一个橡栗上面吭哧吭哧地掘井。

真实的目的我想我隐约地发现了。我前面说了,卵总是置于橡栗底部,在一些由叶柄渗出的液汁润湿的絮状物中间。幼虫刚孵出时,还啃不动挺硬的绒毛叶,只能咬壳底柔软的毛毡,以其液汁为食。

但是,随着橡栗长大成熟,这个蛋糕也就变得很硬了,味道以及液汁的量都随之有所变化。柔软的部分变硬了,湿润的部分干燥了。在一个时期,新生儿的舒适条件是极具备的。稍早些,舒适条件未达到标准;稍晚些,那些条件也过分成熟了。

在外边,在橡栗的绿壳上,这种内部厨房的烹饪情况丝毫显现不出来。为了不让幼虫吃不合适的食物,做母亲的只能从外表查看橡栗,为了了解情况,只好自己先用长鼻尖端尝尝粮仓底部的食粮。

把新生儿放在将来能找到多汁而柔软的、易于消化的食物的地方,这些细心挑剔的母亲还觉得不行。它们的关怀照顾还远不止于此。一个折中的办法也许有用,就是让小幼虫从最初的吃软糕点改变成吃硬面包。这个折中的办法就在母亲钻出的那个坑道里,那儿有一些碎屑,是长嘴上的剪刀剪碎了的。另外,坑道内壁受损、变软,比其他东西更适合新生儿娇嫩的颚[1]

在啃咬绒毛叶之前,幼虫的确是先钻入这个坑道的。它以沿途找到的粗面粉为食,收集悬于壁上的褐色微粒,最后,它已足够壮实,便弄破果仁那圆形大面包,钻进里面去,不见了踪影。胃已经锻炼好了,剩下的事就是放开肚皮吃了。

这种管状婴儿哺乳室应有一定的长度,以满足初生婴儿的需要。因此,做母亲的便用那把钻孜孜不倦地干活儿。如果探测只是局限于品尝一下食物,了解橡栗底部的成熟程度的话,操作就会简便得多,只需透过外壳在这块底部不远处进行就可以了。这一点坚果象并不是不知道,我偶尔也发现坚果象正在对坚硬外壳这么干哩。

我从中看到的只是急于了解情况的产妇的一种试验。如果橡栗合用,钻探就将在稍高处,在壳斗外面重新开始。当卵应该产下时,按惯例确实是钻橡栗,尽可能地在高处,只要钻杆够长就行。

做母亲的这么费劲乏力、疲惫不堪自有道理:它这么做可以到达橡栗底部那理想之地,因此也就获得了最佳的效果,可以替自己的孩子准备好一个吃不完的面粉口袋。

坚果象把卵产在还很青的橡栗中。现在,橡栗落在地上,提前变成褐色,还被钻了个圆孔,坚果象幼虫吃光了橡栗里面的食物便从这个小圆孔里爬出来。在一棵橡树下,很容易就能捡满一篮子这种被掏空的橡栗。

我曾剖开一个坚果象产妇,看到令我瞠目结舌的情景。那儿有一部古怪的机器,一根僵硬的棕红色尖头桩,与身体一样长,我觉得几乎像是一个喙,因为它与头部的喙很相似,那是一根管子,细如毛发,尖端有点张开,状如榴弹发射筒,始端鼓起,呈卵形泡状,这就是产卵工具,与钻孔器大小粗细相同。钻孔喙钻到哪儿,这个内喙——卵探测器便可下到哪儿。当产妇在橡栗上下钻时,它选择的攻击点就必须让这两个相辅相成的工具都能够到达理想的地点——果仁底部。

产妇的手摇曲柄钻干完活儿后,坑道完工,便回转身来,把腹部末端贴在那钻孔上。然后,它拔出剑来,内喙显露出来,毫无困难地钻入锉屑堵塞的坑道,引导探头上什么都没有显现,因为它运转敏捷而小心。卵安置好之后,这个工具逐渐回收,缩回腹内,同样是滴水不漏。大功告成,产妇离去,而我们却一点也没有看出它的破绽。

阅读鉴赏

文章中作者运用了大篇幅的细节描写,详细地描述了坚果象在橡栗上钻孔的过程。坚果象妈妈这么费心尽力、疲惫不堪,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替自己的孩子准备好食物,让它们一出生便有充足的果仁享用。不仅如此,坚果象妈妈还考虑到孩子的消化能力,在钻探的过程中就顺道用自己长嘴上的剪刀将硬果仁剪碎。这是多么无微不至、细腻深沉的母爱啊!

知识拓展

-橡 栗-

橡栗是栎树的果实,含淀粉,可食,味苦,也叫橡实、橡子、橡果。《庄子·盗跖》:“昼拾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唐代诗人杜甫有《北征》诗云:“山果多琐细,罗生杂橡栗。”

【注释】

[1]颚(è):某些节肢动物摄取食物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