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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孔雀蝶装备精良,飞越障碍完好无损!

【摘要】:大孔雀蝶装备精良,它长着多面的小光学眼睛,毫不迟疑地勇往直前,迂回曲折地飞行着,方向掌握得非常之好,所以尽管越过了重重障碍,抵达时仍精神抖擞,大翅膀没有丝毫的擦伤,完好无损。昨天被动过手术的那6只大孔雀蝶,身强力壮,得以飞出我的实验室,回到野外,其中只有1只回来寻找那只钟形罩。为了让飞出去的大孔雀蝶接受试验,它们在门口必然会遇见的那只钟形罩又被挪了地方。

蹁跹飞舞的蝴蝶,被古今中外的文人雅士引为美好爱情的象征。对于这样的美誉,它们也确实当之无愧。那么,你可见过雄蝶追求爱情时奋不顾身的场景?法布尔就有幸目睹了这样一场大孔雀蝶求婚的盛大晚会,一起去看看吧!

谁不认识这美丽的蝴蝶?它是欧洲最大的蝴蝶。它穿着栗色的天鹅绒外衣,戴着白色的皮毛脖套。那灰白相间的翅膀,中段位置上横着由暗白色“之”字连成的波浪形线纹,外缘有一圈表层呈烟白色的边;正中央长着一个圆点,像一只大眼睛,圆点周围环绕着黑、白、褐、红各色的弧形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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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腻传神地刻画了大孔雀蝶的美丽外表。

5月6日那天早上,一只雌性大孔雀蝶在我面前的实验室桌子上破茧而出。它刚刚从茧里孵化,浑身湿漉漉的,我立即用金属网罩把它罩了起来,时刻密切注意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晚上9点钟光景,全家人正要睡觉,突然我隔壁房间乱糟糟的一阵响动。小保尔没怎么穿衣服,来回走动,又蹦又跳,跺脚踢物,弄翻椅子,简直像疯了似的,只听见他一个劲儿地在喊我。

我赶忙奔过去一看,是巨大的蝴蝶的入侵。有4只已经被抓住,关进了麻雀笼里,还有大量的全都在天花板上飞来飞去。

见此情景,我立刻想起了早晨被我关起来的那只雌性大孔雀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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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出蝴蝶入侵,激发读者的好奇心

我们来到住宅右侧我的实验室。我的手里拿着一支蜡烛,冲进了房间。只见一群大蝴蝶轻拍着翅膀,围着钟形罩飞舞,落在罩子上,忽而又飞走,然后又飞回来,再飞向天花板,继而又飞下来。它们扑向蜡烛,翅膀一扇,蜡烛灭了。它们又扑向我们的肩头,钩住我们的衣服,轻擦着我们的脸。

这是个难忘的晚会。它们总数有40来只,它们不知是如何得知消息的,从四面八方赶来。其实,这40来个情人,急不可耐地赶来是向今晨在我实验室的神秘氛围中诞生的淑女表示爱意的。

现在,来谈谈我观察的这一个星期里的所有情景中重复见到的情况。每次都发生在晚上8点到10点之间,蝴蝶们一只一只飞来。在这暴风雨的天气,天空乌云翻滚,一片漆黑,花园里、露天地、树丛内,伸手不见五指。大孔雀蝶要赶到朝圣地,就必须在漆黑的夜晚穿越这厚厚的丁香玫瑰树篱的甬道和屋前的丛丛松树、杉柏帷幕,左冲右突,迂回前进。大孔雀蝶装备精良,它长着多面的小光学眼睛,毫不迟疑地勇往直前,迂回曲折地飞行着,方向掌握得非常之好,所以尽管越过了重重障碍,抵达时仍精神抖擞,大翅膀没有丝毫的擦伤,完好无损。对于它来说,黑夜中的那点光亮已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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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了雄蝴蝶求偶路途中的艰辛,表现了它们求偶的虔诚。

即使认为大孔雀蝶具有某些普通视网膜所没有的特殊视力,那这种异乎寻常的视力也不会通知远处的它飞来这里。远隔着的距离和其间的遮挡物肯定使这种视觉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那发情期的大孔雀蝶夜间朝圣时究竟是靠什么样的感知器官呢?人们怀疑是它们的触须,雄性大孔雀蝶似乎是用它们那扁平的触须在探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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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复杂的实验来揭开雄蝴蝶的求偶秘密。

入侵发生的第二天,我在实验室里找到了头天夜袭的访客中的8位,它们在关着的那第二扇窗户的横档上盘踞着,一动不动。其他的访客在一番飞舞尽兴之后,于晚上10点钟光景从进来的那个通道,也就是日夜敞开着的那第一扇窗户飞走了,这8只坚持者,正是我做实验所必需的。

我用小剪刀从根部剪掉大孔雀蝶的触须,但并未触及它们身体的其他部位。它们对这种手术并没有什么反应。谁都没有动,只不过稍稍抖动了一下翅膀。手术非常成功,伤口似乎不怎么严重,大孔雀蝶没有疼得乱飞乱舞,这对我的实验计划是最好不过的了。一天结束了,它们一直静静地待在窗户的横档上。

余下要做的还有另外几项事情,特别是当被剪去触须的大孔雀蝶在夜间活动时,应给雌大孔雀蝶换个地方,不让它待在求爱者们的眼皮底下,以保证研究的成果。因此,我把钟形罩和雌大孔雀蝶搬了家,把它移到住宅另一边的门廊下,离我的实验室有50来米远。

夜幕降临,我最后一次查看了一下那8只动过手术的伤员,有6只已经从敞开着的那扇窗户飞走了。还留下2只,但是已经掉在了地板上,我把它们翻过来,仰面朝天,它们都没有力气翻转身子了。它们已精疲力竭,奄奄一息。可别责怪我的手术不好,即使我不用剪刀剪去它们的触须,它们照样会衰老垂危的。

那6只大孔雀蝶精力充沛,已经飞走了。它们还会飞回来寻找昨天引它们飞来的诱饵吗?它们没有了触须,还能找得到现已移往别处、离原先的地点挺远的那只钟形罩吗?

十点半钟,再没有到访者了,实验结束。总共捉住25只雄大孔雀蝶,只有一只失去触须。昨天被动过手术的那6只大孔雀蝶,身强力壮,得以飞出我的实验室,回到野外,其中只有1只回来寻找那只钟形罩。让我们在更大的范围内再做一番实验吧。

第二天早上,我去查看头一天被捉住的俘虏们。看到的情况并不令人鼓舞,有许多都落在地上,几乎没有了生气。我把它们用手指夹住时,有几只只是略微有点生命气息,这些瘫痪了的囚徒还能有什么用处?咱们还是试一试吧,也许到了寻欢求爱的时刻,它们又会恢复生气的。

有24只新来的接受了剪去触须的手术。先前被剪去触须的那一只被剔除了,因为它差不多已奄奄一息。最后,在这一天剩余的时间里,监狱的木门是敞开的,谁想飞走就飞走,谁想去赴盛大晚会就去参加吧。为了让飞出去的大孔雀蝶接受试验,它们在门口必然会遇见的那只钟形罩又被挪了地方。我把它放置在一楼对面那一侧的一个套间里。当然,这个房间进出是自由的。

在这24只被剪去触须者中,只有16只飞到了外面。有8只已精疲力竭,不多久就死在这儿。飞走的那16只中,有多少只晚上会回来围着钟形罩飞舞呢?一只也没有。第二天晚上我只逮着7只,全都是新飞来的,也全都是羽饰完整的。这一结果似乎表明剪去触须是较为严重的事。不过,我们还是先别忙着下结论,还有一个疑点,而且是很重要的疑点。

我的蝴蝶们会不会一旦失去美丽的装饰,就不再敢出现在其情敌们面前向雌性示爱呢?

第四天晚上,我捉到14只大孔雀蝶,全都是新来者,我逐个地把它们关在一间房间里,它们将在里面过夜。第二天,我趁它们习惯于白天歇息不动的时候,把它们前胸的毛拔掉少许。拔去这么一点点毛对昆虫无伤大雅,因为这种丝质的下脚毛很容易长出来,而且也不会伤及它们回到钟形罩所必需的器官。对于这些被拔毛者这算不了什么,可对于我来说,这将是我识别谁来过和谁是新来者的重要标记。

这一次没有出现精疲力竭、无法飞舞者。入夜,14只被拔毛者飞回野外去了,当然,钟形罩又挪了地方。2个小时里,我逮住20只大孔雀蝶,其中只有2只是拔过毛的。至于前天晚上被剪去触须的大孔雀蝶,一只也没有出现。它们的婚期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在有拔过毛标记的14只中,只有2只飞回来了。其他的12只虽然有着推测方向的导向器和它们的触须羽饰,但为什么没有回来呢?另外,在囚禁了一夜之后,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被证实为体力不支者呢?对此我只有一个回答:大孔雀蝶被强烈交尾的欲望迅速消耗得精疲力竭。

大孔雀蝶为了结婚这个它生命中的唯一目的,具备了一种奇妙的天赋。它能飞过长距离、穿过黑暗、越过障碍,去发现自己的意中人。两三个晚上的时间里,它用几个小时去寻觅,去调情。如果不能遂愿,一切全都完了:极其准确的罗盘失灵了,极其明亮的灯火熄灭了。那今后还活个什么劲儿呀!于是,它便缩到一个角落里,清心寡欲,长眠不醒,幻想破灭,苦难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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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了雄蝶求爱不得的痛苦心理,表现了大孔雀蝶为爱而生的痴情。

大孔雀蝶只是为了繁衍子孙才作为蝴蝶生存的,它对进食为何事一无所知。大孔雀蝶可是个无与伦比的禁食者,完全不受其胃的驱使,无须进食即可恢复体力。它的口腔器官只是徒具形式,是无用的装饰,而非货真价实、能够运转的工具。它的胃里从未进过一口食物。如果它不是活不长的话,这可是个绝妙的优点。灯若想不灭就必须给它添油,大孔雀蝶则拒绝添油,不过它也就因此而活不长。只两三个晚上,那正是配对交欢最起码的必需时间,这就是一切,大孔雀蝶也就寿终正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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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现了求偶对于大孔雀蝶生命的重要性。

那么失去触须的大孔雀蝶一去不复返又是怎么回事呢?它们是否在证明没有了触须它们就无法再找到那只在等候它们的钟形罩里的雌大孔雀蝶呢?绝对不是。如同被拔掉毛身体受损但却安然无恙的昆虫一样,它们也是在宣告自己的寿命已经终结了。它们无论被截肢还是身体完整者,现在皆因年岁大的缘故而派不上用场了,它们的存在与不存在已无意义。由于实验所必需的时间不够,我们未能了解到触须的作用,这种作用先前让人摸不着头脑,今后仍旧是一个疑团。

被我囚禁在钟形罩下的那只雌性大孔雀蝶存活了8天。它根据我的意愿,每晚在居住处的一隅或另一处,为我引来数目不等的一群造访者。我用网兜一一捉住它们,然后立即把它们关进封闭的房间,让它们过夜。第二天,起码要在它们喉部剪掉些羽毛,以做标记。

在这8天当中来访者的总数多达150只,考虑到今后两年如果为了继续这项研究必需的资料我需要苦苦地去寻找这种活物的话,这个数目可真让人瞠目结舌。大孔雀蝶的茧在我住所附近虽说并非找不到,但至少是十分罕见,因为其毛虫的栖息地老巴旦杏树并不太多。那两年的冬天,我对这些衰老的树全都一一检查过,翻查它们那藏于一堆杂乱的木本植物中的树根,可我有多少次都是空手而归呀!因此,我的那150只大孔雀蝶是从远处、从很远的地方,也许是从方圆两千米以外或更远的地方飞来的。它们是如何获知我实验室里的情况而纷纷前来的呢?

有3个信息因子是感知的决定条件:光线、声音和气味。大孔雀蝶从敞开的窗户飞进来之后,视觉在指引着它,但仅此而已。但在进来之前,在外面那未知的环境中则不然!说大孔雀蝶具有猞猁那种穿墙视物的视觉是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还必须解释为什么它有一种敏锐的视觉,能够神奇地看见几千米之外的东西。这个问题太大太难,咱们别去讨论了。

声音同样与此无关。胖胖的雌性大孔雀蝶虽能够从很远的地方招引来情人,但它却是静默无语的,连最敏锐的耳朵也听不见它的声音。说它有春心萌动、激情颤抖,也许可以用高倍显微镜观察得到,严格地说,这是可能的。但是,我们不要忘了,到访者应该是在很远的距离之外,在数千米之外获得信息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别去考虑声学的因素了,否则的话,就无宁静可言,周围一定是乱哄哄一片。

剩下的就是气味了。在感官范畴内,气味的散发比其他的东西可以说更能解释为什么大孔雀蝶们会稍作迟疑之后便纷纷前来追逐吸引它们的那个诱饵。是否确实有这么一种类似于我们称之为气味的散发物呢?这种散发又是极其难以发觉的,是我们所感觉不到可又能让比我们的嗅觉更敏锐的嗅觉能够感觉出来?得做一个实验。实验极其简单,就是把这些散发物掩藏起来,用气味更大更浓烈而经久不衰的一种气味压住它们,成为主导气味,这样一来,微弱的气味就几乎不存在了。

我事先在晚上雄性大孔雀蝶将被招来的那个屋子里撒了点樟脑。另外,在钟形罩下,在雌性大孔雀蝶旁边我也放了一只装满樟脑的宽大圆底器皿。大孔雀蝶来访的时刻到来时,只需待在房间门口就能闻到这股子樟脑味儿。可是我的巧计未能奏效。大孔雀蝶们像平时一样,如约而至。它们闯入房间,穿越那股浓烈的气味,像在没有气味的环境中一样,方向准确地向钟形罩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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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画了大孔雀蝶们对浓烈气味的忽视。

我对嗅觉能否起作用已产生了疑惑。再说,我现在也无法继续实验了。第九天,钟形罩里的雌性大孔雀蝶因久等无果已精疲力竭,把不能孵出幼虫的卵产在钟形罩的金属纱网上之后死去了。没了雌性大孔雀蝶,我也就无事可做,只好等到明年再说。

夏日里,我以每只一个苏的价格买了一些大孔雀蝶毛虫。我用老巴旦杏树枝喂养我昆虫园中的大孔雀蝶毛虫,不几天便有了一些优等的茧。到了冬天,我在老巴旦杏树根部一丝不苟地寻找,获得不少的成果,补足了我的收集物。一些对我的研究感兴趣的朋友也跑来帮我。最后,通过精心喂养,四处搜寻,求人代捉,虽身上被荆条划得伤痕累累,但却有了不少的茧,其中有12只较大较重的,我推测里面是雌性大孔雀蝶。

失望一直在等待着我。5月来临,这个气候变化无常的月份,把我的心血化为乌有,使我愁苦不堪。很快又到了冬季,寒风凛冽,梧桐树的新叶被吹掉,落满一地。这是天寒地冻的腊月,晚上需生上旺火,穿上已经脱去的厚厚的冬衣。(www.chuimin.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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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作者失去雌蝶后的失望和等待蝶卵孵化时内心的煎熬和愁苦。

我的大孔雀蝶也饱受煎熬。卵孵化得晚了,孵出来一些迟钝呆滞的家伙。在一只只钟形罩里,雌性大孔雀蝶根据出生先后今天一只明天一只地住了进去,可是很少或者压根儿就没有从外面飞过来探望的雄性大孔雀蝶。在附近有一些雄性大孔雀蝶,因为那些被我收集的长着漂亮羽饰的实验用的雄性大孔雀蝶,一旦孵化出来,辨认清楚之后便会立即放到园子里。它们不管离得远的还是附近,都很少飞过来,而且即使来了也是无精打采的。

我又开始进行第三次实验。我喂养毛虫,到田野里去寻找虫茧。到了5月份,我已经收集了不少。气候很好,符合我的要求。我又见到一开始导致我进行这种研究的场面,那次大孔雀蝶入侵的盛况让我振奋。

每天晚上都有大孔雀蝶飞来,有时十一二只,有时二十多只。雌性大孔雀蝶肚腹鼓鼓的,紧贴在钟形罩的金属网上,它一动不动,甚至连翅膀都没颤动一下,好像对周围所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我家人中嗅觉最灵敏的也没有嗅出什么气味来,被拉来作证的亲朋中听觉最敏锐的也没听见任何响动。那只雌性大孔雀蝶一动不动地、屏息凝神地在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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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衬了作者对于研究的痴迷。

雄性大孔雀蝶三三两两地扑到钟形罩圆顶上,绕着飞来飞去,不停地用翅尖拍打着圆顶,它们之间没有因争风吃醋而发生打斗。每只雄性大孔雀蝶都尽力地想闯入钟形罩,看不出对其他的献殷勤者有任何忌妒。徒劳地尝试一番之后,它们厌倦了,飞走了,混入正在飞舞着的蝶群中去。有几只绝望者从那扇敞开的窗户飞走了,一些新来者替代它们。而在钟形罩的圆顶上,直到10点钟左右,不断地有雄蝶尝试闯入,随即失望而去,随即又有新来者代替它们。

钟形罩每天晚上都要挪换地方。我把它放在北边或南边,放在楼下或二楼,放在住所右侧或左侧5米开外,放在露天地里或一间僻静小屋的暗处。这一番神不知鬼不觉的挪动,不知情者想找可能都找不着,但是却一点儿也没骗过大孔雀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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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了雄性大孔雀蝶能准确找到雌性大孔雀蝶。

这里并不是对地点的记忆在起作用。譬如头一天晚上,那只雌性大孔雀蝶被放置在住所的某间房间里,羽饰美丽的雄性大孔雀蝶飞到那儿舞了两个小时,甚至还有一些在那儿过了一夜。第二天,日落时分,当我转移钟形罩时,雄性大孔雀蝶都在外边。尽管生命转瞬即逝,但新来者仍有能力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的夜间远征,这些只能存活一日的家伙首先将飞往何处?

它们了解昨夜幽会的确切地点。我还以为它们将凭着记忆回到那儿去,而在那儿发现一无所有后,它们将飞往别处继续追寻。但并不是这么回事:与我的期盼恰恰相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它们谁也没有再出现在昨晚一再光顾的地方,谁都没在那儿做过短暂逗留。昨夜幽会的地点现在却冷冷清清,记忆似乎并没有事先向它们提供任何情报。一个比记忆更加可靠的向导把它们召唤去了另外的地方。

在此之前,雌性大孔雀蝶一直暴露在金属网罩里。那些到访者在漆黑的夜晚目光仍是敏锐的,它们凭借那对我们而言简直如同漆黑的夜色的一点微光是能够看见那只雌性大孔雀蝶的。如果我把雌性大孔雀蝶关进不透明的玻璃罩中,那会出现什么情况呢?这种不透明的玻璃罩难道就不能让提供信息的气味自由散发或完全阻止它散发吗?

今天,物理学使我们能够发明利用电磁波来传达信息的无线电报了。大孔雀蝶在这个方面是不是可能超越了我们?为了鼓舞周围的雄性大孔雀蝶,通知几千米以外的求爱者,刚刚孵化出来的适婚雌性大孔雀蝶难道已拥有已知的或未知的电磁波吗?这种电磁波难道会被某种屏障隔断而被另一种屏障放行吗?总而言之,它是不是会按照自己的方法利用某种无线电报呢?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昆虫是这种高级发明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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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测利用无线电这种方法寻找雌性大孔雀蝶。

于是,我把雌性大孔雀蝶放在不同材质的盒子里,有白铁的、木质的、硬纸壳的,全都关得严严实实,甚至还用油性胶泥给封上,我还用了一只玻璃钟形罩,摆放在一小块玻璃的绝缘柱上。

在这种严密封闭的条件下,没有飞来一只雄性大孔雀蝶,一只也没有,尽管晚上既凉爽又安静,环境宜人。无论是什么材质的密封盒,都使传递信息的气味无法散发出去。

我把雌性大孔雀蝶放进一只很大的短颈大口瓶里,用棉花盖上瓶口,扎紧。结果没有一只雄性大孔雀蝶前来。相反,我们不要把瓶子密封,让它微微开着点,再把这些瓶子放进一只抽屉里,装进大衣橱中,但尽管这么藏了又藏,雄性大孔雀蝶仍然蜂拥而来,多得就像明显地把钟形罩放在一张桌子上时一样。雌性大孔雀蝶被放在瓶子里,裹进一只关好的壁橱等待着的那个晚上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雄性大孔雀蝶们扑向壁橱门,用翅膀扑打着,啪啪连声,想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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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了雄性大孔雀蝶求偶欲望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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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了雄性大孔雀蝶们跃跃欲试的场面。

因此,任何类似无线电报的通讯手段都是不能令人接受的解释,因为一道屏障无论是好导体还是坏导体,一经出现便立即阻断了雌性大孔雀蝶的信号。为了让信号畅通无阻,传得很远,必须具备一个条件:囚禁雌性大孔雀蝶的囚室不能关得密不透风,要让内外空气相通。这又使我们回到了存在一种气味的可能性上,但那是经我用樟脑所做的实验给否定了的。

我的大孔雀蝶的茧已经用完了,但问题仍然没有弄个一清二楚。

一天晚上,雌性大孔雀蝶被放置在餐厅的一张桌子上,正对着敞开着的窗户。一盏煤油灯点着,灯上装有一个搪瓷的宽大灯罩,吊挂在天花板上。一些来访者落在钟形罩的圆顶上,在雌性大孔雀蝶面前显出急不可耐的样子;另外的一些来访者,飞过囚室时略微致意一番,便向煤油灯飞去。盘旋片刻之后,被搪瓷灯罩的反射光照得迷迷糊糊的,便贴在灯罩下面一动不动了。

整个晚上,它们全都没有动弹过。第二天,它们仍留在原地,对亮光的迷恋使它们忘掉对爱情的陶醉。面对这样的一些迷恋亮光的家伙,精确而长久的实验是无法进行的,因为观察者需要照明。我放弃了对大孔雀蝶及其夜间婚礼的观察。我需要一只习性不同的蝴蝶,它得像大孔雀蝶一样勇敢地奔赴婚礼幽会,但又能在白天行房。

别人不知从哪儿给我弄来一只很棒的茧,裹着一个宽大的白色丝套。从这个不规则的大褶皱的丝套中,很容易抽出一只外形似大孔雀蝶茧但体积要小一些的茧来。丝套端口用松散但又聚集的细枝结成网状,可出而不可进,我一眼便可看出那是一只夜间活动的大孔雀蝶的同类。丝套上有编织者的标记。

果然,三月末,圣枝主日[1]那一天的清晨,那只茧孵出一只雌性小孔雀蝶,我立刻把它关进实验室的钟形金属网罩里。我打开房间的窗户,好让这件大事传到田野中去,而且必须让可能前来的探访者自由进入房间。被囚的这只雌蝶贴在金属网纱上,一个星期都没再动一动。

我的这只小孔雀蝶美丽极了,一身呈波纹状的褐色天鹅绒华服,上部翅膀尖端有胭脂红斑点,四只大眼睛,宛如同心月牙,黑色、白色、红色和黄褐色混在一起。如果不是色泽那么发暗的话,几乎就是大孔雀蝶的装饰。这种体形和服饰如此华美的蝴蝶,我一生中见到过三四次。我昨天见了茧,但从未见到过雄蝶。我只是从书本上知道雄性比雌性要小一半,体色更加鲜艳,更加花枝招展,下部翅膀呈橘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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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生动地描绘出了小孔雀蝶的外形。

我还不了解的陌生贵客、羽饰漂亮的雄蝶,它们会飞来吗?在我们周围这一片似乎很少见到它们。在它那遥远的藩篱墙中,它们能得知那只适婚雌蝶在我实验室的桌子上正等待着它吗?我敢保证它们会前来的,而且我错不了的。瞧,它们来了,甚至比我预料的还早到了。

雄性小孔雀蝶令人难以置信地按时被雌性小孔雀蝶召唤来了。它们艰难曲折地飞翔,终于一只接一只地飞来了。它们都是从北边飞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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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作者如愿看到雄性小孔雀蝶被成功吸引过来时的喜悦心情。

两个小时中,在阳光灿烂之下,来访的雄性小孔雀蝶们在我的实验室门前飞来飞去。其中大部分都在一个劲儿地寻来觅去,或撞墙欲入,或掠地而过。见它们如此犹豫不决,我想它们是因找不到引它们飞来的那个诱饵的确切位置而十分着急。它们从老远飞来,没有弄错方向,可到了地方却又拿不准确切地点了。不过,它们迟早会飞进屋内去向雌性小孔雀蝶致意的,但也不会恋战。下午两点钟时,一切便结束了,一共飞来了10只雄性小孔雀蝶。

阅读鉴赏

原来凄美的化蝶绝唱,并非文学家的艺术想象,因为大孔雀蝶就是这样一种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痴情昆虫。一旦发现自己的意中人,它们就能穿过黑暗、越过障碍,从方圆2000米以外甚至更远的地方飞来“朝圣”!更不可思议的是,大孔雀蝶从不进食,生命只有两三个晚上,那正是配对交欢最起码的必需时间,之后它们也就寿终正寝了。也就是说,求偶交欢几乎占据了雄性大孔雀蝶的整个生命!

这一章主要记叙了作者探秘雄性大孔雀蝶如何为雌蝶所吸引而进行的多次实验。作者在文中巧妙设置了多个悬念,让我们不由自主地身临其境,展开想象,跟着他一起去探寻雄性大孔雀蝶求偶的奥秘。

作者分别从雄蝶的触须、装饰、视觉、嗅觉、听觉等方面研究,一面提出假设,一面否定排除。随着疑团一个个被解开,我们也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大孔雀蝶的深情。作者的研究过程细致缜密,时间不当、气候恶劣、大孔雀蝶稀少等因素都阻碍了实验的进行,但作者丝毫没有放弃,这份执着的求真精神让我们感动。直至文章结尾,作者仍未得出最终结论。尽管如此,作者还是向我们展示了大孔雀蝶为求爱,穿越黑暗、飞过重重障碍的奇妙天赋。虽然文章记述的大部分是自然观察,但其中还是不难见到抒情的成分。作者被大孔雀蝶这飞蛾扑火般热烈的爱情所吸引和感动,无时无刻不在为小生灵们高贵的情感而歌唱。在作者的笔下,追求爱情的大孔雀蝶是那样的勇敢、执着、不惜一切!让我们不得不感叹:昆虫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呢!

知识拓展

-蝴蝶的寿命-

蝴蝶的一生,有4个完全不同的形态,即卵期、幼虫期、蛹期和成虫期。蝴蝶成虫的寿命,因种而异,长的有半年以上,而热带地区的大多数蝴蝶寿命较短,一般为10至15天。雌蝶产完卵或还有少量卵未产就会死亡,雄蝶未经交配可活20至30天,完成交配任务后的雄蝶寿命较短,有的只有2至3天。历经许多苦痛,相当一部分蝴蝶从茧里孵化出来后,却只能有2周左右的生命!

【注释】

[1]圣枝主日:也称棕枝主日、基督苦难主日,是圣周开始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