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STEM+A教育的转变价值与艺术与音乐节奏智能的联系

STEM+A教育的转变价值与艺术与音乐节奏智能的联系

【摘要】:事实上,在音乐的发展过程中,始终与科学体系有着密切关系。只要把音高与时值放进这个记谱法空间里,所形成的多声部运动便也是正确的,不受乐器与演奏的影响。[14]而音乐节奏智能是指在感受、辨别和表达音乐方面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在这一点上艺术门类中的绘画、建筑、舞蹈、戏剧、诗歌等都与之有密切联系。除此,建筑与音乐之间也存在着悠久的关联性。正由于这个传说,人们将建筑喻为“流动的音乐”。

在关于艺术发展史的讨论中,古希腊神话里九个缪斯女神被认为是文学、艺术和科学的灵感来源,她们分别掌管天文(Astronomy)、史诗(Epicpoetry)、历史(History)、抒情诗(Lyric poetry)、音乐(Music)、舞蹈(Dance)、悲剧(Tragedy)、喜剧(Comedy)和赞美诗(Choral poetry)。可见,音乐是最早被列入缪斯艺术行列的学科,因为在古希腊和印度哲学家认为,音乐的旋律和音调都显示出了一种和谐有序的排列规律,音乐的因此也是接近于科学的表现形式。

事实上,在音乐的发展过程中,始终与科学体系有着密切关系。比如19世纪近代科学兴起后,形式逻辑、欧几里德几何学和经典物理学,几乎成为一切科学的基础,也同时是西方艺术,如绘画、戏剧和西方传统音乐的绝对时空结构的来源。其中绝对时间是指乐谱上的音符的时值和音高频率值是刚性的,节奏、速度等与钟表的机械计时相关。绝对空间是指欧几里德几何的刚性空间,它是五线谱的结构与多声部和声、对位法的基础。绝对时空构成的记谱法空间,既是客观的存在,同时对于任何运动状态也都是同样正确的。只要把音高与时值放进这个记谱法空间里,所形成的多声部运动便也是正确的,不受乐器与演奏的影响。显然,这种理性的音乐,同西方理性文化传统与自然科学体系,是面目相似、关系融洽的。[14]

而音乐节奏智能是指在感受、辨别和表达音乐方面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在这一点上艺术门类中的绘画、建筑、舞蹈、戏剧、诗歌等都与之有密切联系。

比如20世纪观念艺术家约翰·凯奇(John Milton Cage Jr,1912—1992)他早年学习绘画,后转向音乐创作,1952年,他在一次演出中首次创作了《4′33″》,这首所谓的“乐曲”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用乐器演奏的内容,而是在不刻意的情况下,将创作主体转换为周围的环境和观众,因此这件作品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沉默,而是观众在表演中听到的环境声音(Kostelanetz,2003)。因为在凯奇认为,没有噪音,只有声音,任何声音都可以成为音乐。音乐的基本元素不是演奏,而是聆听,这件作品也由于改变了音乐节奏的结构,从而对音乐体验的定义提出了挑战。

关于这件作品创作的构想,一方面来自于凯奇对佛教和禅学的思考,即在音乐史上首次将“silence”(无声)这个概念在音乐舞台上得以实现,他希望将最自然和纯粹的声音,甚至无声,表达为音乐,进而达到声音所体现的质感和效果。另一方面,这件《4′33″》的创作灵感还受到美国波普艺术家罗伯特·劳申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1925—2008)的启发。1951年,劳申伯格创作了一系列名为《白色主题》(Blank)的油画,画面用白色铺满,看上去是空白而无色的,但随着悬挂作品房间里光线的改变,以及观众人影的投射,画面实时呈现出不同的视觉效果。这个系列作品引起了凯奇的注意,于是有了之后《4′33″》的出现。正如他所说,“推动我产生创作想法的不是勇气,而是罗伯特·劳申伯格的白色油画。当我看到这些作品的时候,我想自己必须这么做。否则我落后了,否则音乐落后了”(Kostelanetz,2003)。众所周知,传统意义上的音乐信息或绘画信息,都是通过演奏(唱)、描绘等中间媒介传递给受众,而演奏者或画家在传送信息时,并不是被动的,而是通过各种心理活动完成的艺术表现过程。在这里,凯奇和劳申伯格的尝试即在于将创作的过程进行了反转,对作品的内容和形式,解释和再创造进行了重新建构。

除此,建筑与音乐之间也存在着悠久的关联性。古希腊神话中记载着关于传奇音乐家俄耳甫斯(Orpheus)的传说,希腊人认为他是诗人和音乐家中最伟大的代表,据说他的音乐和歌声可以吸引大自然中的各类生灵,可以使树木岩石为之起舞,可以用美妙的音乐使河流改变方向,甚至能把音乐凝结在各类建筑上,以此使人们在充满音乐旋律的城市中生活。正由于这个传说,人们将建筑喻为“流动的音乐”。

而从艺术的表现形式上看,建筑属于空间艺术,音乐属于时间艺术,但“建筑的美学维度超越了它与其他人类科学共有的功能方面。建筑通过其特有的表达价值的方式,可以刺激和影响社会生活,而无需假定它本身会促进社会发展”(Nunzia Rondanini)。同时,建筑空间的起承转合延伸和激活了空间原有的“凝固”性,不同层次的结构同样可以产生强烈的音乐节奏效果。例如布拉格的著名建筑《跳舞的房子》(见图2.2.10),这栋房子因其特立独行的“舞动”形状,成为捷克的地标式建筑,如果从以往建筑的功能角度看,房子显然不是建立在普世认知结构和传统美学标准基础之上的,但正由于它将建筑放置在一个音乐(舞蹈)的语境中进行重新表达,于是建筑和音乐都在这个空间里被重新定义。

图2.2.10跳舞的房子,布拉格,捷克共和国(www.chuimin.cn)

吕氏春秋·本味篇》中有则故事,“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太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其中便道出了“听声类型”的艺术联想效果,即音乐具有一种穿透力,可以扮演沟通人与自然的语言,通过与其他载体的结合进而产生新的美学体验。

18世纪,被誉为“声学之父”的德国物理学家、音乐家弗里德里希·克拉尼(Ernst Florens Friedrich Chladni,1756—1827)发明了一种用来显示在刚性表面上的振动模式,这项技术于1787年首次发表在他的著作《声音理论的发现》中。在克拉尼的实验里,他在一架小提琴表面放了一块金属板,将一些细沙覆盖在上面,当用琴弓拉动小提琴时,振动导致沙子进行移动并勾勒出各类缤纷的图案,而这些节点图案也被称之为“克拉尼图形”。并产生了一个新的科学词汇“Cymatics”(音流学,即震动波),用来研究“声音可视化”的现象(见图2.2.11)。

除此之外,1912年,罗杰·弗莱(Roger Fry,1866—1934)创造了一个名为视觉音乐(Visual music,有时也称为彩色音乐Colormusic)的术语,用来描述抽象艺术家瓦西里·康丁斯基(WassilyKandinsky,1866—1944)的作品(WardOssian,2006)。因为如前所述,康丁斯基通过对线条的研究,发现了曲线和角度所形成的类似旋律的“音调”,这种音调是由水平线和垂直线的含义决定的:水平线代表一种平静而寒冷的音调,垂直线代表一种平静、温暖的音调。而这些由圆、半圆、角度、直线和曲线组成的绘画元素,不仅发展了其后的抽象绘画和至上主义运动,更用绘画的表现语言对音乐进行了扩充和实现。

图2.2.11克拉德尼声音图案

这种“听声类型”或“以型类声”等“通感”反映,在现代心理学和神经科学领域被称之为“移觉”(Synaesthesia),即将经验从一种感觉形式转移到另一种感觉形式的现象,除康定斯基之外,很多的现代艺术家都尝试通过不同感官知觉创作作品的做法,而事实也证明,并非只有艺术家具备“移觉”,普通欣赏者也能产生艺术中的“心理共鸣”。

中国传统文化经典《乐记》中说:“凡音而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其中谈到了构成音乐的三项基本要素“诗”“歌”“舞”。如徐复观所说,这三者是无假于自身之外的客观事物而即可成立,因此是直接从心生发出来,而无须客观外物的介入,所以可称之为“情深而文明”。“情深”即直接从人的生命根源处流出。文明即指诗、歌、舞向生命逐渐与客观接触的层次流出时,皆各具有明确的节奏形式。这种潜伏于生命深处的情,虽常为人所不自觉,但实对一个人的生活,具有决定性的力量。[15]

可见,一切艺术的表现形式都只是人类精神的标志,作品不过是一种输出的过程和结果,更重要的是通过表现,使欣赏者从中感受到人的精神价值和智慧的力量。而不论是何种感觉或经历何种形式的传递,都能引导我们将艺术与人类各种智能视为一个整体,继而进行研究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