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流民对大明王朝政权的终结

2023-11-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大明王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始于苏州的人口流动，终于由苏州的赋役改折所引出的人口流动。而“白银货币化”导致大明王朝从上到下，全民经商，唯利是图。这些流动人口就成了晚明时期规模浩大的流民，这样的流民虽然在明朝中后期，促进了经济的发展，但也在明朝末期造成了致命的祸害，其中的一支流民队伍最终推翻了大明王朝，终结了大明王朝276年的统治。

大明王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始于苏州的人口流动，终于由苏州的赋役改折所引出的人口流动。明初开始，苏州的人口流动是政府强制的，当时张士诚集团的权贵、支持张士诚集团的苏州地方上的豪族、大户、富室等，大部分都被朱元璋的大明政府强制迁徙到苏北、安徽凤阳等地，这是最早的人口流动。而第二波的人口流动是在宣德、正统年间到成化、弘治年间，它首先也是从苏州开始的，起因是苏州的“官田”赋税过重，百姓根本就完不成这么重的赋税，只好举家逃税，于是就出现了大规模的逃亡现象，当时苏州的逃亡人口主要流入中部山区。其详细情况在前文中已有叙及，不再多说。

而成化、弘治年以后的人口流动则完全是由白银货币化所造成的。而白银货币化就肇始于苏州的两次赋役改折。白银货币化后，农村经济进一步商品化和市场化，而家庭手工业和市镇手工业得到快速发展，从而促使农村和城市工商业不断繁荣和兴旺，这也必然推动城市的发展，并引起社会消费的变化。在这方面最有说服力的一个例证，就是苏州自明初以后到明中后期的社会消费上的渐趋奢华的变化过程。这在明代长洲人王锜的书中有详细的记载：“吴中素号繁华，自张氏之据，天兵所临，虽不被屠戮，人民迁徙实三都、戍远方者相继，至营籍亦隶教坊。邑里萧然，生计鲜薄，过者增感。正统、天顺间，余尝入城，咸谓稍复其旧，然犹未盛也。迨成化间，余恒三四年一入，则见其迥若异境，以至于今，愈益繁盛，闾檐辐辏，万瓦甃鳞，城隅濠股，亭观布列，略无隙地。舆马从盖，壶觞罍盒，交驰于通衢。水巷中，光彩耀目，游山之舫，载妓之舟，鱼贯于绿波朱阁之间，丝竹讴舞与市声相杂。凡上供锦绮、文具、花果、珍馐奇异之物，岁有所增，若刻丝累漆之属，自浙、宋以来，其艺久废，今皆精妙，人性益巧而物产益多。至于人才辈出，尤为冠绝……此固气运使然，实由朝廷休养生息之恩也。人生见此，亦可幸哉。”^[62]

很明显，白银货币化后，市镇得到快速发展，不断繁荣、兴旺，导致了社会消费生活的渐趋奢华和多样性，这就更迫切要求投入大量劳动力，以充实工业、商业、文化教育事业、行政和市政工程管理、餐饮娱乐及其他各种服务业。而工商业和市镇发展所需要的人力，绝大多数由农村提供。

而“白银货币化”导致大明王朝从上到下，全民经商，唯利是图。统治集团竞相积聚财富，“求田问舍”，其结果，必然加速农村的土地兼并和社会财富的集中过程，从而加大贫富差距，导致两极分化，进一步加剧农民的贫困破产，迫使大批农民或者离开土地，或者离开农村，另谋生路，成为流民。这在明末的陕西表现得最为明显，因为陕西的封王多，那些宗室皇族纷纷兼并土地，造成了陕西的大规模流民的出现。

而手工业的迅速兴起和商业营销的旺盛，势必要求增加劳力投入，以满足其生产和销售的需要，这部分新增加的劳动力，主要依靠农业人口供应。

白银货币化局面的形成，导致更多的农村人口离开土地，离开农村，流向城市。这些流动人口就成了晚明时期规模浩大的流民，这样的流民虽然在明朝中后期，促进了经济的发展，但也在明朝末期造成了致命的祸害，其中的一支流民队伍（以陕西流民为主）最终推翻了大明王朝，终结了大明王朝276年的统治。

【注释】

[1]［清］彭方周纂修：《中国地方志集成·乡镇志专辑》（第6辑），《吴郡甫里志》，卷二十一，艺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3页。

[2]［清］彭方周纂修：《中国地方志集成·乡镇志专辑》（第6辑），《吴郡甫里志》，卷二十一，艺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3页。

[3]［清］彭方周纂修：《中国地方志集成·乡镇志专辑》（第6辑），《吴郡甫里志》，卷二十一，艺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3页。

[4]［清］彭方周纂修：《中国地方志集成·乡镇志专辑》（第6辑），《吴郡甫里志》，卷二十一，艺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3页。

[5]［清］彭方周纂修：《中国地方志集成·乡镇志专辑》（第6辑），《吴郡甫里志》，卷二十一，艺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3页。

[6]［清］彭方周纂修：《中国地方志集成·乡镇志专辑》（第6辑），《吴郡甫里志》，卷二十一，艺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3页。

[7]［清］彭方周纂修：《中国地方志集成·乡镇志专辑》（第6辑），《吴郡甫里志》，卷二十一，艺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3页。

[8]［清］彭方周纂修：《中国地方志集成·乡镇志专辑》（第6辑），《吴郡甫里志》，卷二十一，艺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3页。

[9]［清］顾沅辑：《吴郡文编》，卷三十六，赋役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45页。

[10]［清］顾沅辑：《吴郡文编》，卷三十六，赋役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45页。

[11]［清］顾沅辑：《吴郡文编》，卷三十六，赋役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45页。

[12]［清］夏燮撰，王日根，李一平，李珽，等校点：《明通鉴·中》，岳麓书社，1999年，第879－880页。

[13]郑天挺著：《明史讲义》（第三编），中华书局，2017年，第627页。

[14]郑天挺著：《明史讲义》（第三编），中华书局，2017年，第627页。

[15]［清］顾沅撰：《吴郡文编》，卷三十六，赋役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45页。

[16]［明］陈子龙，徐孚远，宋徵璧，等撰：《明经世文编》，卷二十二，周忱《与行在户部诸公书》，中华书局，1962年，第171－176页。

[17]［清］顾沅辑：《吴郡文编》，卷三十六，赋役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45页。

[18]［清］顾沅辑：《吴郡文编》，卷三十六，赋役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45－46页。

[19]［清］顾沅辑：《吴郡文编》，卷三十六，赋役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46页。

[20]［清］顾沅辑：《吴郡文编》，卷三十六，赋役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45－46页。

[21]顾起元：《客座赘语》，卷二，条鞭始末，中华书局，1987年，第62页。

[22]［清］赵昕修，苏渊纂：《康熙嘉定县志》，卷之七，赋役，《中国地方志集成》之《上海府县志辑》（第7辑），上海书店，1991年，第557页。

[23]［清］顾沅辑：《吴郡文编》，卷三十六，赋役四，上海古籍出版社，第46页。

[24]［清］张廷玉著：《明史》，志，食货，中华书局，1974年，第1895－1896页。

[25]［清］张廷玉著：《明史》，列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4898页。

[26]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50页。

[27]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53页。

[28]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52页。(www.chuimin.cn)

[29]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53页。

[30]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53页。

[31]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54页。

[32]彭勇著：《明史》，第六章，第三节，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216页。

[33]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59页。

[34]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63页。

[35]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60页。

[36]［清］张廷玉著：《明史》，志，食货四，中华书局，1974年，第1939页。

[37]［明］沈榜著：《宛署杂记》，卷十三，无字·铺行，北京古籍出版社，1980年，第103页。

[38]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67页。

[39]彭勇著：《明史》，第六章，第三节，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215页。

[40]［清］顾沅辑：《吴郡文编》（第一辑第二册），卷二十三，水利一，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363页。

[41]［宋］范成大撰，陆振岳校点：《吴郡志》，卷五十，杂志，江苏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660页。

[42]［清］黄印撰：《锡金识小录》，卷一，田土之利，成文出版社，1974年，第50页。

[43]樊树志著：《明清江南市镇探微》，复旦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137页。

[44]［明］韩浚，张应武，等纂修：《万历嘉定县志》，卷十九，上海博物馆藏明万历刻本，齐鲁书社，1987年，第114页。

[45]樊树志著：《明清江南市镇探微》，复旦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137页。

[46]王家范著：《明清江南史丛稿》，三联书店，2018年，第15页。

[47]［明］徐光启著，石声汉点校：《农政全书》，卷三十五，蚕桑广类，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969页。

[48]［明］王士性撰，吕景琳点校：《广志绎》，卷四，江南诸省，中华书局，1981年，第70页。

[49]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95页。

[50]［明］赵锦修，张衮纂：《嘉靖江阴县志》，卷之二，市镇，《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16页。

[51]［明］于慎行：《谷山笔尘》，卷四，相鉴，中华书局，1984年，第39页。

[52]王家范著：《明清江南社会史散论》，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60页。

[53]王家范著：《明清江南社会史散论》，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61页。

[54]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94页。

[55]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204页。

[56]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209页。

[57]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209页。

[58]万明主编：《晚明社会变迁》，第三章，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209页。

[59]［清］钱咏撰：《履园丛话》，卷二十四，杂记下，中华书局，1997年，第640页。

[60]［清］钱咏撰：《履园丛话》，卷二十四，杂记下，中华书局，1997年，第640页。

[61]陈梧桐，彭勇著：《明史十讲》，第四讲，经济结构的变动，中华书局，2016年，第89页。

[62]［明］王锜撰，李剑雄校点：《寓圃杂记》，卷第五，吴中近年之盛，上海古籍出版社编《明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2005年，第325－326页。

大规模流民对大明王朝政权的终结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