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淞江文化研究：解读神秘的‘横扇’

2023-11-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为什么会称之为“扇”呢？现在，我们终于知道这个“扇”是什么意思了。横扇街景那么，这个“扇”的规模有多大呢？而横扇这个地方很显然应该是有粮长的一个比较大的地方，所以地名中有“扇”。那么，为什么叫“横扇”呢？据《吴江县志》中的记载，横扇在明末清初还是一个村落，有一条横港穿村而过，沿横港划分为上、下两扇，所以此地被称为横扇。

前些天，几个高中同学在一起喝茶。闲谈间，有位在吴江工作的同学向笔者请教一个问题：吴江横扇这个地名是怎么来的？代表了什么意思？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回答的，所以笔者当时对那位同学说改天再详细告知。

这个地名的由来最早要从朱元璋建立大明皇朝说起。朱元璋定都南京，把苏州和松江两地作为他的最重要的赋税征收区，对苏松两府课以重税。导致遭受这样的惩罚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在元末，苏州的老百姓都支持张士诚，与朱元璋对抗；二是，当时的太湖下游、吴淞江流域得到了大幅度的开发，其田地的产出非常高。明初政权建都南京，苏松地区是明初政权的真正的粮仓；三是许多豪族大户大肆占水为田，兼并土地。这些土地后来大部分被朱元璋没收了，成为官田。为了多征税粮，在洪武四年（1371），朱元璋设立了“粮长制度”，起初，每名粮长每年要负责征解10000石的税粮指标，后来也有减少到几千石的。当时著名的富豪沈万三沈富的两个儿子沈茂和沈旺两兄弟就都是朱元璋任命的粮长。

粮长制度在洪武十一年（1378）曾被废止，到了洪武十八年（1385）又重新恢复。本来，粮长制度与行政区划的关系不大，但是因为在一些地方出现了问题，比如在当时的常熟县，有地方官吏营私舞弊，败坏朝廷律令，把粮长调离他们本该管辖的都图村落，调到八九十里，甚至是一百多里远的陌生的地方去当粮长。同时调其他地方的粮长来管理本都图的税粮的征收。这样做，造成了税粮征解上的“钱粮不清，田地不真”的问题。于是，朱元璋将常熟县原来的30多名粮长全部革职。并严令“从本县并各处有司设法自办……不许地方犬牙相制，只叫管着周围附近的人户，易催易办”^[9]。也就是必须要用本地人来征解本地的税粮，并形成制度。

随着这样的制度的建立，粮长所负责的区域——“区”就产生了，并成为一个实际的区划单位。这个“区”的税粮的征解由正、副粮长负责，正、副粮长各负责一片区域，这一片区域就被称为“扇”，正粮长负责的区域被称为“正扇”，副粮长负责的区域被称为“副扇”。为什么会称之为“扇”呢？史料上说，是因为“其谓之扇者，正副粮长割地管辖，各立簿籍一扇故也”^[10]。就是说正、副粮长是根据各自手里掌握的一扇征解税粮的簿籍（就是俗话所说的纳粮花名册。有的地方也叫鱼鳞册。）征解税粮的缘故。现在，我们终于知道这个“扇”是什么意思了。

横扇街景

那么，这个“扇”的规模有多大呢？由于其划分是以“都”为依据的，所以其规模应该是在“都”和“图”之间。比如，在明初的吴江县，“定为六乡，辖都三十有二，分四十六区，每区设粮长二人”^[11]，大的都如二十九都一都就被划分为六区，而小的都则每都一区，而更小的都则没有区。^[12]再拿《元和唯亭志》卷一，“都图”中关于“南十九都”的记载来作证，“南十九都正扇”下面管辖“十七图、二十三图、二十四图、二十八图、三十五图、四十八图”等六个“图”，而“南十九都副扇”下面管辖“二十二图、二十六图、二十九图、三十图、三十一图、三十二图、五十八图”等七个“图”。^[13](www.chuimin.cn)

由于“区”这一级有粮长专门负责，而“都”一级则没有对应的职役，所以就使“都”仅成为里甲编排和县级以下地域单位的连接点，基本上不履行任何行政职能，逐步由实入虚；“区（扇）”则因发挥实际职能而成为实实在在的一级区划，开始替代“都”原有的功能。万历《常熟私志·凡例》中“旧五十都，今八十一扇”^[14]的记载，就是证明。

这样的粮长制度和里甲制度相互配合，就使赋役体系能得到保障：“凡田，区以领图，图以领圩，圩以字拆号，以数编赋，以则定其册曰流水，图曰鱼鳞，以序姓氏，以正封洫，于是田有定数，赋有常额。”^[15]“区—图—圩”区划序列也因此成型。嘉靖《太仓州志》对此曾有明确的记载：“户籍之制，必画十甲为一图，图置一里长，差科出焉。其法循编排之格，以周年为限。又合数图为一都，都大者则分上下区，区置一粮长，租税责焉。其法简富殷之家，而不限以年。里长者，凡有司无远近设之，唯粮长则置于赋多之地。”^[16]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确定，“区”（扇）这种区划主要是在税粮多的“都”和那些比较大的“都”才有。而横扇这个地方很显然应该是有粮长的一个比较大的地方，所以地名中有“扇”。那么，为什么叫“横扇”呢？据《吴江县志》中的记载，横扇在明末清初还是一个村落，有一条横港穿村而过，沿横港划分为上、下两扇，所以此地被称为横扇。横扇这个地名就是这么来的。

到了清雍正年间（1723—1735），横扇逐渐兴盛，据原乡公所壁碑记述：“芦苇滩畔，渔户以鸣榔为号则群聚以为市，间设二、三酒肆，以享渔户，常晒帆补网于其间，渔农杂处，各安生理。”^[17]到了乾隆、嘉庆年间（1736—1820），街市日趋繁荣，有鱼行、米行、布点、酱园、酒坊、油坊、南北杂货店、茶馆、酒店等，成为太湖边一个农副产品交易中心，“其盛不减市镇”^[18]。到了宣统二年（1910）试行区域自治，横扇被设置为镇。

吴淞江文化研究：解读神秘的‘横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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