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李鸿章桥原型是金华桥

2023-11-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李鸿章过铁”的故事，笔者最初是在天津民间文艺研究会于1984年8月编写的《天津风物传说》一书中读到的。“过铁”两个字的含义，在天津民间的语汇中是“砍头”的意思。“直督修铁桥于院门口，造气球于武备学堂。有贴无名帖者，有帖云：‘中堂过铁——桥；中堂验（咽）气——球’。”这才让人恍然大悟，原来天津百姓嘲讽“李鸿章过铁”的桥梁原型并非万国桥，而是指更早修建的金华桥。

“李鸿章过铁”的故事，笔者最初是在天津民间文艺研究会于1984年8月编写的《天津风物传说》一书中读到的。其中一篇名为《李鸿章与法国桥》的文章，这样写道：

清代末年的中国，真是多灾多难。对于李鸿章的丧权辱国、战败投降，几乎受到了除以慈禧太后为首的反动派以外的全国人民的齐声谴责，骂他是“当今的秦桧”。天津卫的父老们，为了表示对卖国贼的愤慨，甚至在天津法国桥（法国工程师修筑，又名万国桥，现在改名为解放桥）上写了“李鸿章过铁桥”的字样。但是，把“李鸿章过铁”五个字写得非常大，“桥”字不仅写得非常小，而且离前边五个大字很远。“过铁”两个字的含义，在天津民间的语汇中是“砍头”的意思。“李鸿章过铁”——是天津卫的人民诅咒他挨刀。由此可见，人民群众对李鸿章战败求和、丧权辱国所负罪责的痛恨，已达到了何种地步！

所谓“过铁”是指古代的一种酷刑。清代刘献廷《广阳杂记》卷四云：

有相士密语激云曰：“我观诸少年皆当过铁者也，公胡与久处耶？”激云不解所谓。曰：“头临白刃，非过铁而何？”

初读之时，就觉得该故事存在硬伤。最明显的一点是：今解放桥前身的老万国桥（1904—1928）于1904年竣工，而李鸿章已于1901年过世，他怎么可能有机会登上这座铁桥呢？由此可见，上文的说法经不起推敲。不过，既是民间传言，难免夹杂着戏说成分。所以一开始笔者也没太较真儿，权且当作娱乐消遣，一读了之。

最近，在清末津沽文人储仁逊的著作《闻见录》卷三中，笔者又读到类似的说法。“直督修铁桥于院门口，造气球于武备学堂。有贴无名帖者，有帖云：‘中堂过铁——桥；中堂验（咽）气——球’。”这才让人恍然大悟，原来天津百姓嘲讽“李鸿章过铁”的桥梁原型并非万国桥，而是指更早修建的金华桥。(www.chuimin.cn)

李鸿章在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期间，一直是洋务运动的积极提倡者和亲身实践者。当年，在直隶总督衙门天津行馆门前有一座浮桥，俗称“院门口浮桥”。因其年久失修，十分有碍观瞻。早在清光绪八年（1882），李鸿章就曾考虑将该浮桥改为新颖时尚、坚固耐用的铁桥。原计划建成固定跨的铁桥，但由于南运河上漕运往来繁忙，大桥横跨其间致使漕船必须放下桅杆才能通过，颇为不便。因此该桥被移至子牙河与北运河交汇处，也就是在光绪十三年（1887）建成的大红桥。到了次年（1888年），经多方协商，决定在“院门口浮桥”的位置上，效仿西式工艺，雇佣英国技师，修建开启式铁桥。这就是天津历史上的第一座开启桥——金华桥。天津人俗称之为“老铁桥”。除此之外，光绪十二年（1886），北洋水师曾在天津武备学堂试飞热气球。一系列的新政让天津在当时引领洋务之潮流。

不过，在传统思想盛行、民智尚待启蒙的年代里，百姓对外来文化充满了排斥与拒绝。这种保守心态往往体现在其对新事物倡导者的反感和抵触上。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民众对洋务主张并不买账，而且多有微词，李鸿章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天津人用特有的幽默手法，以巧妙的歇后语形式诅咒他“中堂过铁——桥（瞧）；中堂验（咽）气——球（求）”。以此发泄对他的不满，间或有调侃意味。对此大可不必当真。

清末金华桥的热闹景象

万国桥远景

在清末，不管从经济贸易，还是物流和商品集散来说，金华桥所处的老城外北大关、三岔河口一带，都是当时无可置疑的城市黄金地带。可是进入民国后，随着租界的兴起，使天津的城市中心南移。同时于1927年在海河上建成的体量庞大的万国桥，取代了早年间的金华桥，成为了人们心目中新的天津标志。这也就有了文章开头故事中，津城父老将万国桥与金华桥张冠李戴的现象。应该说口耳相传的故事多有人为加工的痕迹，艺术化的改编在所难免。可是当我们用历史的眼光来审视它，从文化的背景去了解它，用昔日的心态去感受它，当我们将其传承有序的过程梳理清晰之时，便会发现学术与民间并不是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百年前的李鸿章桥原型是金华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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