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商垄断工程建造，解放桥前世今生

2023-11-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在法国领事介入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铁桥的建设工程必须由“Compagnie de Fives Lille”承担。本委员会答复，不能只照顾某一公司而不考虑他人。本委员会将该信抄寄华伦将军，指出法国领事的态度妨碍了本委员会推进这项必要的工程。法国工部局可以与它认为有能力承包这项工程的公司签订合同。将上述条款及修建桥梁的条件一并通知法国领事。

解放桥是否同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一样，出自法国建筑设计大师亚历山大·居斯塔夫·埃菲尔之手？这也许只是一个广为流传的轶闻。

Fives公司承建的老万国桥（1904—1928）

当人们兴致勃勃地讨论是谁设计了解放桥之时，可能忽略了另一个问题。解放桥前身的老万国桥（1904—1928），其实与埃菲尔铁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在互联网上输入老万国桥（1904—1928）的承包商“Compagnie de Fives Lille”的名字，进行搜索时，其一连串工程业绩实在令人肃然起敬，如：世界上第一辆蒸汽机车和第一条蒸汽铁路、巴黎塞纳河上的亚历山大三世桥、奥赛火车站的钢结构框架、埃菲尔铁塔的观光电梯等等。这些举世闻名的建筑艺术品，都是由这家公司一手创作的。那么，究竟这是一家怎样的公司呢？

Fives公司承建的亚历山大三世桥

Fives公司承建的奥赛火车站内部

首先要从它的名字说起。多年来，国内著述多将“Compagnie de Fives Lille”译作“费福林”公司。这主要是从“Fives Lille”的音译而来。而在《八国联军占领实录——天津临时政府会议纪要》一书中，又将其写为“里尔第五公司”，则主要是源于译者对“Fives Lille”一词的个人理解。

如果将“Compagnie de Fives Lille”这一法语词汇拆解开来，逐字逐意去分析的话。“Compagnie”意为公司；“de”连接两个名词，无意义；“Fives”是法国里尔一个郊区的名称；“Lille”为法国里尔市。这里需要注意一点，“Fives”在此处只是里尔市一个郊区的地名，除此以外，别无他意。许多人从拼写上很容易将其与英语中的“Five”（意为数字“5”）联系起来，其实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Fives公司的施工车间

Fives公司标志

该公司的创建时间可以追溯到1861年，最初的名字为“Parent—Schaken—Caillet et Cie”，专门从事蒸汽机车的制造。因为工厂位于法国里尔的“Fives”地区，所以，在1865年又被命名为“Compagnie de Fives Lille”。难能可贵的是，此公司历经200余年的历史变迁，在多次兼并重组与优化整合后，一直延续至今，并始终在世界工程业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同时，“Fives”仍然被作为品牌标志承袭下来。如今，该公司的英文名称为“Fives”，其官方发布的中文译名为“法孚”集团（在法语中，对于“Fives”中的最后一个字母“s”不发音）。那么，1900年前后，该公司的中文译名是否为“费福林”，这尚需考证。因此，本文以下内容仍使用其法文名称。

1901年，当八国联军占领天津时，法国远征军总指挥华伦将军最先提出了修建铁桥的设想，并得到“天津临时政府委员会”的支持，双方一拍即合。随后，他便将此事移交给法国领事办理。这在1901年6月21日，天津临时政府的《第160次会议纪要》中有所提及：

华伦将军感谢本委员会本月12日（1901年6月12日——引者注）去信表示同意在火车站附近建桥。他声明，他目前已将该事务移交给法国领事。

在法国领事介入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铁桥的建设工程必须由“Compagnie de Fives Lille”承担。这种指定承包商的做法当然不能得到“天津临时政府委员会”的认可。1901年6月24日的《第161次会议纪要》中这样写道：

法国领事就车站附近建桥一事致函本委员会，提出如果不把该桥交给Compagnie de Fives Lille公司承建，他则对建桥一事采取保留态度。

本委员会答复，不能只照顾某一公司而不考虑他人。桥梁规划要经各国领事审查后才能公布，如果法国领事坚持上述意见，希望他在规定时间内通知本委员会。

法国领事见自己的要求得不到满足，态度立刻变得强硬起来。“天津临时政府委员会”对此也无计可施，只得把信件抄送给华伦将军求援。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经过华伦将军从中斡旋，“天津临时政府委员会”最终采纳了法国领事的提议并制定了一系列限制举措。这些内容，在1901年6月26日《第162次会议纪要》至1901年7月12日《第170次会议纪要》中有多处记载：

《第162次会议纪要》（1901年6月26日）：

法国领事答复本委员会本月26日（1901年6月26日——引者注）去信，声明反对修建一端要建在法租界的桥梁。本委员会将该信抄寄华伦将军，指出法国领事的态度妨碍了本委员会推进这项必要的工程。(www.chuimin.cn)

《第165次会议纪要》（1901年7月1日）：

华伦将军致函本委员会，表示希望能与法国领事就车站附近建桥问题达成协议。

《第169次会议纪要》（原文未标开会日期，根据文中内容推断，此次会议召开日期应为1901年7月10日）：

法国领事的来信，针对修建连接车站与法租界的桥梁问题上存在的困难，提出一些建议。

《第170次会议纪要》（1901年7月12日）：

本委员会审阅了法国领事有关建桥问题的来信，决定采纳法国领事的提议并制定以下条款：

（1）同意每月付给德华银行10000元直至交付总款额达到64000元为止，作为临时政府对修建桥梁的分担额。

（2）建桥条件经双方批准。

（3）图纸经双方批准。

（4）桥梁将永远作为一座国际桥梁对中外一切人士开放，并将被命名为“国际桥”。

（5）法国工部局可以与它认为有能力承包这项工程的公司签订合同。

（6）如果临时政府解散，尚未交付的后几个月的分担额应一次付清。

（7）如果临时政府解散，为维护各国的利益，此桥将交给法租界。

（8）在临时政府执政期间，该政府将负责桥的保养及运行。

将上述条款及修建桥梁的条件一并通知法国领事。

此后，“天津临时政府”于1902年6月3日与“Compagnie de Fives Lille”正式签署老万国桥（1904—1928）的工程合同。为慎重起见，“天津临时政府”特聘科·雅多洋行（MMrs Coa et Jadot）作为权威机构来审查桥梁设计方案。同时，还邀请了来自铁路公司的金达（Kinder Claude William，1852—1936）、考克斯等业内知名工程师作为顾问，对建设方案给予技术支持。由此，桥梁修筑工作着手展开。

在建桥初期，为何法国领事要如此坚决地向“天津临时政府”指定“Compagnie de Fives Lille”为本工程的承建方？这实在让人费解。是考虑到法国企业的自身利益？还是折服于该公司的实力和声誉？或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些都在历史上留下了耐人寻味的谜团。

法商垄断工程建造，解放桥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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