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兴起与革命：欧洲思想家对资本主义建立与哲学的研究

2023-11-1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欧洲各国内部的矛盾，导致资本聚合并驱动的资产阶级以各种方式展开革命，建立资本主义制度。从英国到法国再到德国，众多思想家从不同角度和层次对物质主义的基本观念、方法论乃至社会观、经济观、政治观、文化观进行连续研究，探讨资本的兴起及以资本为主体的革命的道、法，并形成了以哲学为主导的近代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体系。黑格尔生活于资本兴起和革命的历史时期

黑格尔是有相当强烈时代感和使命感的哲学家，在《精神现象学》的序言中他写道：

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新时期的降生和过渡的时代。人的精神已经跟他旧日的生活与观念世界决裂，正使旧日的一切葬入于过去而着手进行他的自我改造。事实上，精神从来没有停止不动，它永远是在前进运动着。但是，犹如在母亲长期怀胎之后，第一次呼吸才把过去仅仅是逐渐增长的那种渐变性打断——一个质的飞跃——从而生出一个小孩来那样，成长着的精神也是慢慢地静悄悄地向着它新的形态发展，一块一块地拆除了它旧有的世界结构。只有通过个别的征象才预示着旧世界行将倒塌。现存世界里充满了的那种粗率和无聊，以及对某种未知的东西的那种模模糊糊若有所感，都在预示着有什么别的东西正在到来。可是这种逐渐的、并未改变整个面貌的颓毁败坏，突然为日出而中断，升起的太阳就如闪电般一下子建立起了新世界的形象。

这个新生的“小孩”就是资本。

虽然黑格尔在他的著作中很少提到资本这个概念，但他的全部著作却都是围绕资本展开的——他以其思辨辩证法系统论证了资本的理性和理性的资本。

黑格尔生存的时代，正是欧洲历史上的大变革时期，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封建领主制的部族联盟遭到双重挑战：一是素质技能有所提高的农奴要求废除对领主的人身依附，并不断起义进行斗争；二是诸侯国间的兼并和争霸，领主们为了保住和扩大自己的统治地位，就必须增强军事和经济实力，强势而有作为的领主认识到，增强经济实力只能靠发展商业，首先在意大利，进而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法国、德意志竞相实行重商主义政策。这样就势必与封建的部族壁垒和上帝主义的教义、教皇、教会发生冲突。强势的领主与商人结成统一战线，在一些城市实行自治性特区，形成以商人为主的市民社会，逐步解放农奴以适应商业手工业发展，并缓解内部矛盾。随着经济实力的增长，不断兼并周边弱小部族，形成几个势力较强的大领主制王国，它们相互争霸，扩展势力范围。其形势与中国春秋战国时相仿。政治、经济上的变革必然引起文化上的变革，文化变革又进一步导引政治、经济的深入变革。重商主义与文艺复兴、宗教改革汇成一股洪流，冲击并不断消蚀上帝主义主导的教会系统，以至封建领主制度。

这场变革的进一步演化，导致民族国家的出现，大体从十五六世纪开始，几个大的王国相继废除了内部的封建领主制，建立了初级的集权官僚制。此时的欧洲类似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几大王国都在努力发展工商业以壮大实力，在相互对抗的同时，又竞相利用其航海技术向全世界寻找市场和占领殖民地，由此进一步促进了资产阶级的发展。与前一时期商人资本尚需国王保护，因而与国王结成统一战线不同，发展了的资产阶级越来越感到新建立的集权官僚制对其进一步发展的束缚，要求建立以自己主导的新制度。资产阶级与国王代表的集权专制势力矛盾激化，导致冲突不断。而农民、手工业者也参与到资产阶级主导的变革阵营，形成强大反抗集权统治的社会势力。欧洲不成熟的集权官僚制只存在三四百年，与中国的战国时期差不多，但由于实行重商主义政策而导致的资产阶级与这个制度的矛盾，并没有沿着秦吞六国，建立大一统皇朝，进一步巩固、系统集权官僚制的逻辑发展。欧洲各国内部的矛盾，导致资本聚合并驱动的资产阶级以各种方式展开革命，建立资本主义制度。标志性的革命，先是16世纪末17世纪初的尼德兰革命，继之17世纪中期的英国革命，进而18世纪末的法国革命。(www.chuimin.cn)

资产阶级的革命是以资本的迅速增殖、积累并从商业向工业转化、扩张为基础的。初期商人资本还不从事生产，主要在流通领域活动，因而集权官僚制还可以为之提供必要条件，但作为工业资本，不仅要投资办企业，要雇佣工人，形成资本雇佣劳动关系，还需要自由竞争和扩大再生产，这些都是新型的经济关系，是与集权官僚制相冲突的。经济上的矛盾导致政治和文化的变革，资产阶级要求增加乃至掌控政治权利，以适应其日益增殖的资本发展的需要，与此同时，资产阶级的思想家则从经济、政治矛盾中探寻社会变革的根据和途径，形成了声势浩大、影响深广的启蒙运动。

启蒙运动是文艺复兴运动的继续和否定，是人类思想史上伟大的文化革命。文艺复兴的目的是以集权官僚制取代封建领主制，以国家民族取代部族联盟，在哲学上是以自然神论否定上帝主义。文艺复兴的使命基本实现，但自然神论以改良方式对上帝主义的否定，却不能为集权官僚制提供坚实的哲学基础，远达不到中国天命主义的系统，而其仍保留的对上帝不同程度的承认，不仅是对封建势力的某种妥协，又导致其体系内在的矛盾。自然神论者还未来得及修正自己体系的缺陷，就在启蒙运动中被物质主义所取代。

物质主义是启蒙运动在哲学上的集中体现，也是资本主义启蒙运动进一步发展的基本观念。与自然神论者不同，物质主义者根本不承认上帝的存在，他们以经验知性方法论将人不可感知、经验的上帝驱逐出人类意识。把可感知、经验的所有物体（包括人）都称作物质，进而将物质规定为世界的本质和本体。他们认为，物质是自然形成的，自然界是物质的。自然规律支配着物质世界的运动，人生及社会关系是由自然规律体现的自然法决定的，人的自然权利是基本权利，任何特权和专制都是对自然法的违背，也是对个人自然权利的侵犯，必须废除封建特权和专制，在遵依自然法而确保个人的自然权利的基础上建立新的社会制度。从英国到法国再到德国，众多思想家从不同角度和层次对物质主义的基本观念、方法论乃至社会观、经济观、政治观、文化观进行连续研究，探讨资本的兴起及以资本为主体的革命的道、法，并形成了以哲学为主导的近代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体系。

以资本主义为旗帜的革命，在三四百年的时间里，从经济到政治到文化，形成一股浩大的洪流，涤荡着欧洲刚建立的集权官僚制和封建领主制的残余，创建了资本雇佣劳动制度。这是人类社会矛盾的新阶段，也正是这场大革命，为工业文明的发展扫清了道路。虽然资本雇佣劳动制是保证资本对劳动的压榨和控制的制度，但它毕竟废除了封建特权和集权专制，使劳动者拥有了人身权和劳动力所有权，劳动者在提高素质技能的进程中，利用这些基本权利展开争取经济利益和政治权利的斗争。人性在资本的兴起和革命中得以升华。

黑格尔生活于资本兴起和革命的历史时期，这是他作为哲学家的幸运和机遇，他深切体会到了时代精神，在探讨时代精神的进程中，从思辨理性论证了资本的主义和方法论。

资本兴起与革命：欧洲思想家对资本主义建立与哲学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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