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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作用:需求和满足

【摘要】:“需要”和“满足”作为主观化的意志,而身体即是客体化了的意志。感性的接受性基础,正是被意志客体化了的身体,它是一切感觉经验的直接的基础;同样,知性的自发性,正是源于被意志主观化了的需要一满足活动,它是一切知识所以可能的真正的基础和发起者。同时,我们也只有通过身体活动,才能表象认识的真正基础——需要和满足,即认识的开始(需要)和认识的完成(满足),都有赖于对我们而言唯一的客体——身体。

康德哲学中,感性的“被给予”和知性的“限制性”,它们被如此草率地略过。我们就不禁好奇,因而想要对这个施动者一探究竟。我们为了一睹真相,在叔本华的指引之下,那被命定不可窥视的“宙斯之脸”,竟完全暴露于塞墨勒的面目。

康德的批判工作,虽不乏真知灼见,而在物自体的问题上确是如此浅尝辄止。叔本华几乎发现了康德的这一病根,并将这个“自在之物”辨正为“意志”。如此一来,自在之物竟能在我们的心灵中得到清晰的观照。

但遗憾在于,叔本华把“意志”又变成了另一个自在之物。同康德的自在之物一样,我们既想窥探它的本来面目,又因认识的僧妄而须受其约束。“意志”跟“自在之物”几近一致。只是前者着眼于实践,后者则只关乎认识。叔本华解释“意志”,也依托康德的“自在之物”和“自由”,如:“唯有意志是自在之物”,又如:“意志永远是完全自由的。”通过同义代换,“意志”便成为那个不可认识的事物。叔本华将它称作“不可根究的东西”。但叔本华对意志的可知与否,又显得模棱两可。比如:

(1)“意志的自身,又是在验知性格中显露出来的”。

(2)“我们现在是在普遍性上认识了我们的意志,我们不再让自己被一时的情绪或外来的挑动所误,而在个别场合做出在全局中和意志相反的决断。”

(3)“我们将争取概括地认识这无论何时都是生命最内在的本质的意志本身,由于它的肯定究竟会怎样?”(www.chuimin.cn)

叔本华一面否认意志可知,其基本立场是,我们不能认识我们的意志,而只能在认识我们意志的表象时,认识到它的属性;另一方面,他又透露出意志可被认识。如上所述,叔本华将意志与“验知性格”关联,或直接承认我们已经认识了“意志本身”。

此处,我们并不是要武断地指出叔本华的立场问题。相反,我们会问:意志怎会既可知又不可知呢?或在何种意义上可知又不可知呢?叔本华的“意志”概念,不像康德那般绝对,而是通常带有以下两种表述:意志的客体和意志本身。意志本身确实不可究话,但意志的客体却是我们通达意志本身的门径,可惜叔本华通常都对那个既可认识、又结合着自在之物的事物漠不关心。它作为两个世界的交换物,被叔本华错误地塞入到意志之中,并讲到:“可以说整个身体不是别的,而是客体化了的,即已成为表象了的意志。”而且还有一句更精当的话:“身体是世界上唯一真实的个体,亦即是唯一的意志现象和主体的唯一直接客体。”叔本华分明已经找到了这个中介——身体,但为何还又搬出与自在之物如出一辙的意志呢?“意志”仍然是一个空洞的概念,我们只能用“它不是一”“它无一”,给出一个限制性的规定。但如此具象而不起眼的“身体”,刚好就已摆脱了这一困境。

身体活动一定源出于意志活动,但意志自身却再无一个给予者。叔本华从直接认识(具体的认识)上升至间接认识(抽象中的认识)。但他又认为,后者根本无法在“量”和“质”上得到证明。于是,“直接的认识”成为一种超越“四重根”(逻辑的、经验的、形而上的和超逻辑的)“哲学的真理”。跟康德的路径类似,叔本华在康德的范畴表的第三项目的第三契机下,发现了这一真理。他将身体和意志分别作为客体与主体,尝试协同实体(主动的)与属性(受动的)的关系,从而想把身体与意志协同为一。身体虽是客体化了的意志,但除此之外,我们仍是一无所知。

因此“意志”这个混沌之物应该被永久地悬搁起来。取而代之,在哲学的童年时期,赫拉克利特在表述与叔本华的“意志”相仿的“火”时,说道:“{他称它(火)}‘需要和满足’。”而叔本华几乎对意志作了同样的表述:“人的本质就在于他的意志有所追求,一个追求满足了又重新追求,如此永远不息。”它正可作为这则残篇箴言的阐释,叔本华对此还有一个更加明晰的补充:“一切复杂的意志活动,其基本课题总是满足需要。”

“需要”和“满足”作为主观化的意志,而身体即是客体化了的意志。现在,康德哲学中那个认识所以可能的根据,被完全暴露了出来。感性的接受性基础,正是被意志客体化了的身体,它是一切感觉经验的直接的基础;同样,知性的自发性,正是源于被意志主观化了的需要一满足活动,它是一切知识所以可能的真正的基础和发起者。而且对认识而言,身体作为真正的认识对象,它也是可能经验的真正的、唯一的聚居地,即除了身体的感受性之外,没有任何别的经验材料(对认识而言,也没有其他客体,更无自在之物)。同时,我们也只有通过身体活动,才能表象认识的真正基础——需要和满足,即认识的开始(需要)和认识的完成(满足),都有赖于对我们而言唯一的客体——身体。在认识中,它作为需要和满足的中介,时时刻刻都能抵达并直观着我们的本体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