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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生态美学为指导-生态美学引论

【摘要】:要理解“生态文明”这个概念,无疑应该首先理解“文明”。文明与野蛮的结果便相互抵消。……对于生态美学研究而言,生态文明理念的提出具有重大指导意义——它引领我们着力解决生态审美观问题。生态美学研究应该在生态文明理念的指导下,从理论上剖析传统审美观的各种弊端,分析生态意识和生态知识对于生态审美的重要性,探索实施生态审美教育的途径和方法,从而为生态文明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

要理解“生态文明”这个概念,无疑应该首先理解“文明”。“文明”经常与“文化”这个术语混用,二者都是对于人的本能状态的超越。比如,著名美国人类学家L.A.怀特的名著《文化的科学》的副标题就是“人类与文明研究”。[2]但如果要认真区分的话,二者之间的差异还是非常明显的:与“文明”相对的概念是“野蛮”,特指人类经过漫长的进化过程之后,超越荒蛮状态而进化为更高级的生存状态;与“文化”相对的概念则是“自然”,指的是人类在自然的基础上所创造的一切产品的总和。借用休谟所作出的“事实/价值”二分法我们可以说,文明往往是一个表明“价值”的术语,而文化一般是个描述“事实”的术语。美国学者路威的《文明与野蛮》中有一段非常精彩的论述:

后世的人类学会了制作石刀,同时也学会了用刀子斩断手指来祭祀。枪械既能射杀动物也能射杀同胞。君主可以通过法律管理国家,也可以制定刑法惩治人们。……文明与野蛮的结果便相互抵消。……黑猩猩固然没有从祖宗那里得到什么如工具、服饰、建筑之类的遗产,但它们却不会因为采用巫术残害同胞的罪名而被正法。虽然没有当上万物之灵,但是它们却避免了充当最愚蠢的蠢物。[3]

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来说,人类创造的一切事物都是“文化产品”,包括工具、制度、观念等等;但是,文化产品不一定都是“文明成果”——有很多文化创造其实极其野蛮,是人类最愚蠢的行径所导致的恶果。比如,自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的科学技术取得了极大的进步,二百多年中所创造的文化产品远远超过了人类历史上所有文化产品的总和。但是,也必须看到,过去二百多年也是人类不断犯下严重罪行的历史,不仅仅有两次世界大战这样的同类相残事件,而且由于人类贪欲不断膨胀导致了大量物种的迅速灭绝。如果说德国纳粹二战期间大肆屠杀犹太人是“人种灭绝”暴行的话,那么,由人类活动所导致的其他物种的灭绝无疑是“物种灭绝”暴行——这些暴行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为“文明”。

正是为了将人类从现代文明所导致的环境危机中拯救出来,我们才必须大力倡导并切实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对于生态美学研究而言,生态文明理念的提出具有重大指导意义——它引领我们着力解决生态审美观问题。(www.chuimin.cn)

生态审美观是指符合生态价值观的新型审美观。与其他各种人类观念一样,由于社会、历史、文化、习俗等原因,人类的审美观千差万别。比如,中国古代的一些历史时期盛行“小脚崇拜”,“三寸金莲”成了女性之美的重要标准。在这种审美观的钳制下,千千万万的女性缠足去迎合社会的审美标准。随着审美观的时代演进人们发现,被某些历史时期中某些群体所津津乐道的所谓“三寸金莲”其实是一种畸形状态,不但不美观,而且很丑陋。这个例子表明,人们的审美观不是天生的,而是文化塑造的结果;不是亘古不变的,而是与时俱进的。“三寸金莲”这种审美现象还表明:审美观有是非对错之分——人们的“审美行为”绝不总是正面的、肯定的、积极的,错误的审美观难免导致错误的审美行为。在今天这个生态危机日益严峻的时代,衡量审美观与审美行为对错的标准非常明确——是否有利于人类生存环境的健康

从生态价值观的角度反思我们的审美观和审美行为会发现:人类社会中存在着大量的非生态审美现象。比如,在动物伦理(属于当代生态伦理的一部分)兴起之前,人们往往把貂皮大衣当作雍容华贵的服饰;但是,当一个女士目睹了水貂被活活剥掉毛皮的残忍过程之后,她从貂皮大衣上感受到的不再是雍容华贵,而是残忍和野蛮,从而可能改变自己对于服饰的审美偏好。再比如,为了所谓的“整齐”“美观”,人们以前常用水泥和石头将河岸、湖岸进行硬化;但随着生态知识和生态意识的普及,人们也逐渐认识到自然的河岸与湖岸更加具有审美价值。生态美学研究应该在生态文明理念的指导下,从理论上剖析传统审美观的各种弊端,分析生态意识和生态知识对于生态审美的重要性,探索实施生态审美教育的途径和方法,从而为生态文明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