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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思想:人水相谐,因水治之

【摘要】:总之,在人、水关系上,《淮南子》强调“因”而治之,认为人们在社会生活中应顺应“水之性”,能“以水为资”,充分发挥水资源的积极影响,形成水为人用、人水相谐的理想状态。应该说,这种在水思想上对“因”的重视,在《淮南子》而言,并非偶然。

对“水”而言,《淮南子》在思想上不仅试图有所效法,而且还力求就势利导,有效运用,构建一种人、水和谐的理想关系。因此,立足道家,《淮南子》主张“因”水而治,在顺应水之自然规律的基础上,促其趋利避害,充分发挥对人类社会生活的积极性。

首先,因水之性,发展农业生产,推动社会经济的良好发展。“地形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极之内……天地之间,九州八极,土有九山,山有九塞,泽有九薮,风有八等,水有六品”,《淮南子》认为水资源存在着地域性的区别,所谓“六水”即“曰河水、赤水、辽水、黑水、江水、淮水”[84]。而且,不同地域之水往往也有所差异,对农业生产影响不同,“汾水濛浊而宜麻,泲水通和而宜麦,河水中浊而宜菽,雒水轻利而宜禾,渭水多力而宜黍,汉水重安而宜竹,江水肥仁而宜稻”[85],因此在实际的农业生产中,人们必须因水制宜,合理安排农作物的种植种类,只有“俯视地理,以制度量,察陵陆水泽肥墽高下之宜”,才能“立事生财,以除饥寒之患”[86]。此外,“白水宜玉,黑水宜砥,青水宜碧,赤水宜丹,黄水宜金,清水宜龟”[87],这些非农的经济产物也会受水资源的地域性影响。

其次,因水之势,治理各种水患,稳定正常的社会生活秩序。由于《淮南子》一书诞生于淮河之畔,而淮河流域在历史上多兴水患之灾,故而《淮南子》对水患的治理问题尤为重视,在思想上强调“因”地势而导水。“禹之决渎也,因水以为师”[88],“禹决江河,因水也”[89],“禹凿龙门,辟伊阙,决江濬河,东注之海,因水之流也”[90],在《淮南子》看来,大禹之所以能最终治理水患,“使民得陆处”,其成功的关键就在于遵循“夫地势水东流,人必事焉,然后水潦得谷行”的自然规律,善“因”其势而治水。“禹决江疏河,以为天下兴利,而不能使水西流”[91],如若其罔顾水资源所受地势条件的制约性,只知如鲧一样到处堵防,那结果必然是功败身亡。因此,在治理水患,稳定正常的社会秩序上,《淮南子》认为人们应该借鉴大禹的历史经验,“因”势而治。

最后,因水为资,既可便利交通,也能修道怡情,都有益于人们的日常生活。“陆处宜牛马,舟行宜多水”[92],“夫舟浮于水,车转于陆,此势之自然也”[93],《淮南子》认为水在人们的日常交通中具有独特作用,“越舲蜀艇,不能无水而浮”,“假舆马者,足不劳而致千里;乘舟楫者,不能游而绝江海”[94],“夜行者掩目而前其手,涉水者解其马载之舟。事有所宜,而有所不施”[95],是舟船赖以航行的必要的自然条件。因此,“夫七尺之桡而制船之左右者,以水为资”[96],人们应“各因所处”,有效利用各种河流资源,以此行舟而便利出行,达到“并得其宜,物便其所”[97]的现实目的。(www.chuimin.cn)

在《淮南子》看来,水不仅有交通之利,而且也有修道怡情之用。对统治者而言,“凿汙池之深,肆畛崖之远,来溪谷之流,饰曲岸之际,积牒旋石,以纯修碕,抑淢怒濑,以扬激波,曲拂邅回,以像湡浯,益树莲菱,以食鳖鱼,鸿鹄鹔鹴,稻粱饶余,龙舟鹢首,浮吹以娱,此遁于水也”[98],水成为其享乐纵情、逍遥度日的重要资源;对于圣人或得道者,一方面“处穷僻之乡,侧溪谷之间,隐于榛薄之中,环堵之室,茨之以生茅,蓬户瓮牖,揉桑为枢,上漏下湿,润浸北房,雪霜滖灖,浸潭苽蒋,逍遥于广泽之中,而仿洋于山峡之旁”[99],也怡情于河滨水畔,但另一方面,“入火不焦,入水不濡”[100],“神经于骊山、太行而不能难,入于四海九江而不能濡”[101],这也是其所追求的修行理想。

总之,在人、水关系上,《淮南子》强调“因”而治之,认为人们在社会生活中应顺应“水之性”,能“以水为资”,充分发挥水资源的积极影响,形成水为人用、人水相谐的理想状态。应该说,这种在水思想上对“因”的重视,在《淮南子》而言,并非偶然。不论是庄子所言:“常因自然”[102],“以趣观之,因其所然而然之,则万物莫不然”[103],还是黄老帛书所论:“因天时”[104],“弗因则不成,弗养则不生”[105],“人自生之,天地刑之,圣人因而成之”[106],都深刻熏染到《淮南子》之“因”。正是基于这种理论承继,《淮南子》始终站在道家立场,坚持“因其自然而推之”,“因天地之自然”[107],“因物之所为”[108]的基本主张,并将其彰显于自己独特的水思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