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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完璧:荆州古城墙揭露

【摘要】:荆州城墙可分为六个大的发展阶段。关羽镇守荆州达10年之久,为了北抗曹操,东拒孙吴,加固和修筑城墙。桓温为荆州刺史10余年,荆州屯兵重镇,多次征讨都从荆州发兵,对荆州城墙修葺、加固应是桓温镇守荆州的首要防务。

1.《中国文物报》报道《荆州城墙考古发掘获丰硕成果 三国、五代、宋明土城、砖墙相继出土》

为配合荆州城墙望江楼段维修工程,为了解荆州城的历史沿革及建造技术,湖北荆州市、区博物馆考古专业人员于去年10月至今年3月,对荆州城南垣东端进行解剖性发掘,开东西宽5米,南北长20米深沟一条,清理出三国至清历代城墙遗迹,证实荆州城墙是中国现存延续时间最长、跨越朝代最多,由土城演变为砖城的唯一古城墙。

清理完城墙表土和表土层下的扰乱层之后,城墙最外侧(南侧)是暴露在外的明代砖城,宽0.7米、距地表高7.5米,城墙大部垮塌,局部基本保存。在明代砖城内侧(北侧)又露出一道砖墙,墙体宽0.6—0.8米,高度略低于明代砖墙。这道砖墙从外侧面观察,墙面虽损坏严重,但墙体基本成形。所用砖墙形体小,一般厚5—6厘米、长26—30厘米、宽11—15厘米,大多为半头砖,多为素面,少数砖面有绳纹或边缘有菱形纹。从砖的形制特征、砖损及老化程度等可判断是宋代以前的墓砖,与宋以后的城墙砖(大而厚)有着明显的区别,因此第二道砖城的时代应为宋代。宋代砖墙与明代砖墙用“打钉”的方法相衔接,即有部分明代城墙砖深入宋代砖墙。明代砖墙用石灰砂浆砌缝,宋代砖墙用细泥砌缝。

在宋代砖城内侧(北侧)是明宋时期的土城垣,明代土城垣叠压在宋代土城垣之上,现存宽9.5米,高4.5米,土城墙中出土了一批明代以前的陶瓷器残片。宋代土城为明代土城所叠压,高约3米、宽7.5—8.5米。在明宋土层内侧(北侧)为五代土城垣,五代土城垣被明宋土城垣斜压着,与明宋土垣基本同高,土垣顶部破坏严重,宽度仅0.5米,土城高6米,下底宽7.6米,土城垣内出土大量隋唐时期陶瓷残片。当五代土城墙下挖至7.5米时,在宋代与五代土垣之间发现五代砖城,砖墙高1.1米、宽0.9米,在砖墙外侧(南侧)有用两层砖铺砌的护脚,宽0.6米,砖墙收分较大,上下砖之间达2厘米,砖与砖用细泥砌缝。修墙所用的砖均为墓砖,规格与宋代墙砖基本相同,砖墙之上为碎砖间沾土夯筑而成的砖土混合墙,宽度与下部砖墙同款,斜坡度较大,砖土混合夯筑墙与五代土垣同高,下部砖墙与上部砖土混合夯筑墙合为一体的砖城墙,在城墙发掘中尚属首例,是砖城墙的雏形。

在五代土城墙下,叠压着保存完整的早期土城垣,因地下水位高,发掘未能到底。现已暴露城垣高度2.6—2.8米、宽6.5—10.5米,根据地层关系和出土文物,可分为三大层,即三期。上层厚0.2—0.3米、宽6.5米,全部压在五代土垣下,其时代为隋唐。中层厚1.4—1.5米、宽6.5米,时代为东晋南朝。下层已暴露厚1.25米,宽10.05米,墙体中心向内(北)移动,北边墙体超出东晋南朝土垣,该时期城墙时代为三国(蜀吴)至西晋时期。

此次出土的遗物有陶器、瓷器、石器、铁器及钱币等,各类器物中,以瓷器数量居多,陶器次之,在瓷器中以青瓷数量居多,白瓷、黑瓷、青花瓷数量较少,青瓷数量约占瓷器总数的85%~90%,器类主要有碗、盘、罐、钵、盏等。这些文物的出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各个时期荆州地区的生产生活水平,同时也为荆州城墙的分期断代提供了可靠的实物依据。

此次及1987年对南垣西段(卸甲山)的发掘,基本上弄清了荆州城墙的历史沿革,基本上印证了《荆州府志》《江陵县志》(以下简称《府志》、《县志》)等史料记载的真实性,使荆州城的历史沿革建立在考古资料和历史文献基础上。荆州城墙可分为六个大的发展阶段。

第一阶段,三国至西晋。关羽镇守荆州达10年之久,为了北抗曹操,东拒孙吴,加固和修筑城墙。此次发掘出的三国土城,已埋入地下3米多深,虽崭露头角,但顶部宽度仍达10余米,可窥视三国城墙之高大。荆州城墙的时代,至今仍定为明清,是根据可见砖墙的年代定的,此次发掘使荆州城墙的历史提前了1100多年,也解开了历史上长期争论的南北(襄樊)二荆州的疑团。

第二阶段,东晋至隋唐。《府志》载:“晋永和元年(345年),桓温督荆州、镇夏口,八年还江陵,始大营城橹。”桓温为荆州刺史10余年,荆州屯兵重镇,多次征讨都从荆州发兵,对荆州城墙修葺、加固应是桓温镇守荆州的首要防务。根据《府志》记载,荆州城“隋唐修建无考”,此次发掘的情况表明,在六朝墙体之上,有一层隋唐时期的夯土堆积,说明在隋唐时期,荆州城墙有过简单加固。

第三阶段,五代至北宋时期:即T2(2)—(14)层及五代砖城。《府志》记后梁“乾化二年(912年),(南平王)高季兴大筑重城,复建雄楚楼,望沙楼为扞蔽,执畚锸者十数万人,将校宾友皆负土相助。郭外五十里冢墓多发掘取砖,以瓮城。工毕,阴惨之夜,常闻鬼泣及磷火焉。”此次发掘的五代土城因破坏严重,墙体较窄矮,但卸甲山段五代土垣现存宽度仍达14米、高7米,说明了土建工程的浩大。其次是望江楼与卸甲山两地发现的五代砖城,均高1.1米、宽0.9米,在砖城之上均有砖土混合夯筑墙,所用砌砖均为东汉至隋唐墓砖,与文献记载相符。墓砖不仅规格小,而且破损很多,而修城所用砖量很大,仅靠挖墓取砖是远远不够用的,所以就出现了墙基用好砖垒砌,上部墙体只能用碎砖和沾土混合夯筑而成的现象。五代砖城的发现,使荆州城修建砖城的历史提前了400多年。

第四阶段,南宋至明初。《府志》记述:“宋经靖康之难雉堞圮毁,池隍亦多淤塞。淳熙间安抚使赵雄奏请修筑,始于十二年(1185年)九月,越明年七月乃成,为砖城二十一里,营敌楼战屋一千余间。”文献明确记载修砖城二十一里,但此次发掘出土的宋代砖城仍为墓砖垒砌,不见宋代的城墙砖。

第五阶段,明初至清初。《府志》记:“元世祖至元十二年(1276年),诏隳襄汉荆湖诸城,明太祖甲辰年(1364年),平章杨璟依旧基修筑,周一十八里三百八十一步,高二丈六尺五寸。”此次出土的明代砖墙基是建在宋代旧基之上的,对土垣部分也只是局部加高。明代砖墙与宋代砖墙同时存在,并相互衔接,表明用墓砖筑城时代的结束,用形制统一的城墙砖筑城时代的开始。

第六阶段,清代。据《县志》记:“崇祯十六年流贼张献忠陷荆州,夷城垣。”清顺治三年(1646年)“兵民重筑,悉如旧址”,以后在雍正五年(1727年)、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五十三年(1788年)对荆州城墙进行过维修,特别是乾隆“五十三年六月二十日,万城堤决,水从西门入,城垣倾圮”,钦差大学士阿桂等依旧址补修。此次发掘的城墙段面未见清代修补的城墙,在卸甲山发掘的段面有清朝补修的砖墙和土垣。(www.chuimin.cn)

通过对发掘资料和历史文献的研究,对荆州城墙的总体情况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一、从三国时代起,现存的荆州城墙没有发生过大的搬迁,城址始终没有离开现存荆州城墙的范围。但各个时代的城墙位置有小的变动,即在平面上,从早到晚、由内向外推进,推进的距离在50米范围之内;在立面上,从早到晚由低向高堆积,早期城墙深埋在晚期城墙之下。二、就城墙时代而言,土城墙远远早于砖城墙。土城地上部分,时代多为五代和宋代,地下部分为六朝至隋唐,可能还有更早期的城墙,而现在能见到的砖墙,时代最早只能到明代。三、就城墙建造技术而言,五代和南宋砖城均为墓砖垒砌,收分大、细泥砌缝,明清时代砖墙为城墙砖垒砌,收分小、用石灰砂浆砌缝;三国至五代筑城用土,多为民居生活用废土、包含物丰富,宋明时期筑城用土为掘壕取土,包含物少;各期城垣都经夯筑,三国至五代为圆木夯,宋明时期为方石夯;五代和南宋筑城,均先加宽墙基,后筑墙体,明清时期筑城只是依旧基修建。

(陈跃均、张世松著,原载于《中国文物报》1998年10月7日)

2.《中国建设报》报道 《神韵独特的荆州古城墙》

荆州古城(又名江陵城),是国务院1982年首批公布的全国24座历史文化名城之一。荆州古城墙是荆州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载体,是荆州古城中最具代表、最有分量的古迹之一,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荆州古城墙现可见砖城是一座府城级古城墙,周长11281米,砖城墙通高9米,厚约1.5米,土城垣呈护坡状,底部厚10—15米,与全国遗存屈指可数的其他城市古城墙相比,荆州古城墙虽不及明清皇城遗存古城墙那般高大、雄伟,但它却是我国南方水网地带一座内含丰富、特色鲜明的古城墙。近几年,随着荆州市对古城墙保护维修和与之配套的古城墙考古发掘工作的多次进行,人们对荆州古城墙的认识逐步深化。

荆州古城墙具有特别悠久的历史。以往,在见诸文字材料的介绍中,荆州古城墙皆为明、清两代所修建。其实,这是一种误断。1997年10月至1998年3月,荆州市考古工作者对一段因暴雨坍塌城墙的解剖中,先后发现了隐身现砖墙内侧的宋代砖墙和已沉寂地下的五代砖墙,以及叠压于现城墙之下的三国、两晋时期的土城墙。这次考古发掘还证实,从三国时代起,荆州古城垣没有发生大的变迁,移位距离仅在50米左右;砖城由土城演变而来;砖城垣始于五代,是我国古城墙较早的砖城墙,且历经宋、元、明、清四个朝代。考古专家以多次发掘实物为据论断:荆州古城墙是我国现存延续时间最长,跨越朝代最多、由土城发展演变,以砖墙为主、土垣为辅的唯一古城墙。

荆州古城墙保存最为完整。就笔者亲自考察所知,全国现有城市古城墙保存较为完整的仅7处,其中县级古城墙3处(山西平遥、辽宁兴城、安徽寿县),府城级古城墙4处(西安、开封、商丘、荆州)。四处府城级古城墙唯荆州古城墙保存最为完整,绕城一周墙体没有任何断缺,6座古城门及瓮城、5座藏兵洞和28处马面等墙体设施均保存完好,被古建专家喻为“不可多得的完璧”。

荆州古城墙还具有众多别具一格的内在特质。一是古城垣具有多元性。它不是单一的砖墙体,它是由外展的砖墙和内衬的土垣相依相拥而成;它经历了由土城垣到砖城垣,再到砖土相依的混城垣;它还有一段夯筑于明成化年间的石灰糯米浆干打垒辅助墙体,虽经500余年,现用手触摸,仍如混凝土般坚固,世所罕见。二是暗设于不同方位墙体之中的5座藏兵洞,不仅构建精巧,而且各具特色,有的一层,有的双层,且洞中有洞,洞内各设瞭望射孔,其设置可从多面暗箭齐发,至攻城之敌猝不及防。三是荆州古城墙之上的6座古城门、城台、马道和瓮城等建筑规制、大小、设置无一雷同,各具特色,各有讲究。6座城台城楼均有瓮城,均设前后两道城门,不仅有御敌的主体作用,而且兼具平原湖区防洪双保险功用。四是古城墙上计有不同地域、不同年代的文字砖200余种,多姿多彩。最早的文字砖为南宋淳熙年间烧制,距今已有800多年。最晚的文字砖为民国时期的1936年。文字砖上的铭文具有确定的时代印证。从已发现的文字砖记载的产地得知,城砖来自原湖广行省(今湖北、湖南)8府50余州、县,地域十分广泛。如今游人可以从荆州城墙博物馆里一饱眼福。

荆州古城墙还有完整的护城河与之相伴生辉。荆州古城护城河与古城墙一样古老,它亦是大型的古建筑,同样具有重要历史文化价值。如今,荆州古护城河仍完整地环城一周,且终年碧波荡漾。东门段护城河水域浩淼,现已成为别具一格的国际龙舟赛场。宽阔的古护城河,与巍然耸立的古城墙相辅相成,相映生辉,共同组成了完整的荆州古城池,共同形成了其他古城无法与之相比的独特的城池优势。

近几年来,饱经历史沧桑的荆州古城墙得到了古城人民的厚爱和有效的维修保护,荆州古城墙不同凡响的历史和价值,已充分体现在2000年修建的荆州城墙博物馆中,荆州古城墙仍充满着勃勃生机。

(高时林著,原载于《中国建设报》2004年4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