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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完璧:荆州古城墙真正的壮丽延续

【摘要】:考古发掘证实,夏、商、周时期的都城就曾多次变迁,真正一脉相承延续千年以上的古城、古城墙屈指可数。古城的延续长久,亦不等于古城墙能同时久长!荆州城墙在多次考古发掘中,三国以降历代城墙遗迹的出土,有力地证实了荆州城墙是中国现存延续时间最长、跨越朝代最多、由土城发展演变为以砖城垣为主,土城垣为辅的唯一古城墙。

中国遗存的城市古城墙都有数百年以上的历史。历史的事实说明,古城墙伴随着古城在历史的航程中,难免发生大的移位和变更。考古发掘证实,夏、商、周时期的都城就曾多次变迁,真正一脉相承延续千年以上的古城、古城墙屈指可数。中国现有遗存的城市古城墙,大多是明清时期修筑的古城墙。南京是6朝古都,至今虽仍遗存有三国孙吴时期的石头城、南朝时期的建康城等城墙遗迹,但现遗存全国最长的南京城墙则是明代“另起炉灶”筑就的都城城墙,无论是长度还是墙基,它们都不是石头城也不是建康城的直接延续。西安是13朝古都,但现遗存的西安城墙也不是汉、唐长安城城墙的直接延续,它仅是明太祖朱元璋次子秦王朱樉的王城级古城墙遗存。

荆州古城和荆州城墙则不然。历史上荆州古城自东晋以来面对荆江洪水的威胁,亦曾有过迁移的考虑。清乾隆五十三年,荆江大堤溃口,洪水冲毁古城西门,酿成巨大灾难,乾隆帝在震惊中就曾考虑搬迁古城,所幸因多种原因最终还是选择了加固荆江大堤和继续修复古城墙的办法。千年古城依旧,荆州古城墙再次得以延续。

同时,古城墙的延续不仅取决于古城的延续,还取决于其他多种因素。古城的延续长久,亦不等于古城墙能同时久长!北京、杭州洛阳等著名古都,都未能使古城墙延续至今,就是最有力的明证。

在中国近代、当代史上,曾出现过两次拆毁城墙的高峰,清末至民国时期,进入热兵器时代,城墙作为冷兵器时代的军事设施已成“过时”之物,频仍的战乱,使城墙纷至毁弃。新中国成立以后,经济建设、城市建设日新月异,大多数古老的城墙难挡“破旧立新”“大跃进”的步伐,就连著名的古建专家梁思成亲自陈请保护的北京城墙也未能幸免。遗存至新中国以后的数以千计的城墙(罗哲文:《古城墙的意义及其保护》)都毁于这一时期。荆州古城墙能长久伴随荆州古城同时延续至今,这是万幸!荆州城墙能有幸完整遗存至今,原因固然很多,但主要应得益于两个方面的因素:一是荆州城墙仍有“剩余价值”,它不是城市发展的障碍物,它是荆州古城防患荆江洪水的有力屏障。仅此而言,它与安徽寿县、浙江临海、江西赣州等地城墙同属一类,都因具有抵御洪水破城的特殊功用而能较好遗存至今。在洪水易于肆虐的年代,这些古城的人民需要它们。它们得到了人民和政府的默许,甚至为此有意加以特护。安徽寿县水利行政部门就曾参与过对寿县古城墙的保护管理。防汛抗洪,人命关天,如此这般,谁也就不敢再对古城墙轻举妄动了。二是与荆州古城紧邻的沙市自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成为通商口岸以来,日渐崛起,新中国成立后又迅速发展成为新兴的轻工业城市。沙市的光芒,从某种程度上可说是福佑了古城,削减了古城的种种发展压力。荆州古城墙就是在这样的历史巧合与机遇中,规避了被拆毁的命运而与古城一道幸存至今。

就城墙的历史延续性而论,相对于全国其他城市遗存城墙,荆州城墙则要久远得多,可谓是名副其实的“长者”。以往在人们的印象中,在见诸一些文字材料的推介中,荆州城墙皆为明清两代所修造。这种误断直到1998年的城墙考古发掘后,才得以澄清。这次的考古发掘报告明确结论:荆州城墙从三国时期起没有发生大的移位,城址始终没有离开现城墙范围。各个时代城墙的位置仅小有变更,即在“平面上,从早期到晚期,由低向高堆积,早期城墙深埋在晚期城墙之下”。明清时期的筑城,也只是依旧基、旧墙修葺和复建。(www.chuimin.cn)

荆州城墙为什么会出现早期城墙深埋在晚期城墙之下的特别情况呢?

荆州古城濒临长江,这段长江也因荆州而得名荆江,正如长江流经四川的江段称“川江”,流经三峡的江段称“峡江”一样。“万里长江,险在荆江”。每到汛期,荆州古城都要面临荆江水患的严重威胁。当然此种险情的出现应是自东晋以后。东晋以前,还没有现在的荆江大堤。东晋时,荆州刺史桓温始筑荆江大堤。“江陵城地东南倾,故缘以金堤,自灵溪始,桓温令陈遵造”(《水经注·江水》),文中所说的金堤就是指荆江大堤,意指此堤具有保一方平安的金贵价值。当初,荆州城(包括渚宫)选址于此,其高程均高于荆江洪水位。据周凤琴研究,那时纪南城的海拔高程为34米左右,荆州城的海拔高程为32米左右,均高于汉代以前荆江30.85米以下的洪水位。由此可见,无论是纪南城,还是荆州古城,都可谓是一方背山临江的风水宝地。东晋以后,荆江河段淤积日益加剧,河床不断抬升,荆江水患日趋加剧。建于荆江大堤上的万寿宝塔就是最有力的例证。万寿宝塔修建于明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是藩封荆州的第七代辽王朱宪㸅为嘉靖皇帝祈福万寿而建,同时也兼有“宝塔镇河妖”保一方平安之意。如今宝塔第一层底面已位于荆江大堤堤面以下7.29米。这种奇特景象的形成,就源于荆江大堤随着荆江河床的抬升逐步加高所致。万寿宝塔修建仅400多年,荆江大堤就加高了7米多,如此的沧海桑田,荆州古城欲平安无虞,就势必要与荆江河床“试比高”,不断加高其城垣。如此这般,荆州古城早期城墙深埋于晚期城墙之下就不难理解了。

荆州城墙在多次考古发掘中,三国以降历代城墙遗迹的出土,有力地证实了荆州城墙是中国现存延续时间最长、跨越朝代最多、由土城发展演变为以砖城垣为主,土城垣为辅的唯一古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