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提学使司办强教育的经验

2023-11-1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言下之意，直隶提学使司绝非总督之附庸物，而是在直隶教育现代化早期阶段中发挥了重要力量的具有相对独立性的教育行政机关。而且这一过程中，尽管卢靖、傅增湘先后出任直隶提学使一职，但是规章制度却具有很强的连贯性，并未因提学使的变动而变动。总之，在教育现代化起步阶段，直隶提学使司发挥了重要作用，开拓出了一条发达省份办教育的成功道路。

1911年7月，学部调查完各省学务后披露：“直隶省学务成绩为最优。”^[46]直隶教育之所以最优，与如下几点原因是分不开的。

（一）直隶总督对提学使司工作大力支持

直隶总督是直隶省的最高军政长官，握有全省军事、政治、行政、人事等一切大权。因此，总督对提学使司和新式教育的态度能够足以决定全省教育发展的进程。就总督对提学使司的态度而言，早在提学使司成立之初，直隶总督袁世凯曾表明立场：“直省兴学事宜当责成提学司一手经理，除重要学务仍由臣随时督饬外，其余寻常文牍应由各属与该司直接以省承转而免稽延。”^[47]事实证明，袁世凯在此后的一年多任期里，也做到了这一点。举凡奖惩地方官兴学考成、奖励官绅捐资捐产兴学、教育经费筹措与管理等涉及总督或多个部门的重大事项，提学使司只要提出合理的请求，均得到了袁世凯的批准与支持而一一落实，而其他学务事宜全权由提学使司负责处理，赋予其宽广的施政空间。由此来看，直隶提学使司成立以来，袁世凯并未大包大揽直隶学务，而是放手让提学使司去做，真正做到了有所为与有所不为。1907年9月，袁世凯调任外务部尚书之后，至1911年10月，先后有杨士骧、那桐（暂署）、端方、崔永安（暂护）、陈夔龙出任直隶总督一职，尽管每位总督的任期长短不一，但均能在有限的任期内竭力支持提学使司的工作。可以说，这为清末直隶学务的飞速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外部支持力量。

（二）提学使司领导协调能力强，能妥善处理官绅关系

众所周知，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对于直隶教育而言，如果说外因是直隶总督的支持，那么内因就是直隶提学使司的主观努力。1910年1月，时任护理直隶总督崔永安向学部奏《为直隶提学使司人员请奖文》中，曾对提学使司发挥的作用做了客观评价：直隶学务“比年来蒸蒸日上，共计学校至九千二百余处，学生至二十一万四千余名，期间成绩卓著者颇不乏人。直隶地近畿疆，开化较早，虽经前督臣袁世凯提倡于上，亦由在事官绅勤奋从公，不遗余力，故能有此成效”^[48]。言下之意，直隶提学使司绝非总督之附庸物，而是在直隶教育现代化早期阶段中发挥了重要力量的具有相对独立性的教育行政机关。通过上文可知，直隶提学使司成立以来，积极搭建沟通平台，广泛开辟言路，吸纳民意，凝聚最大共识：一是通过每年举办直隶全省学务例会和直隶全省中学例会，积极鼓励地方官绅参政议政，广泛倾听多元声音，并通过民主决策的方式将诸多议决案转化为全省教育政策加以推行。二是吸纳名望素孚的地方官绅进入学务公所、教育会等机构，随时听取他们的意见与建议，并付诸管理实践中。三是鼓励地方公举劝学所总董与学堂堂长，尊重地方选举结果，支持地方开明士绅参与学务管理与学堂管理。总之，通过上述多元途径，提学使司很好地处理了政与学、官与绅、政府与社会之间的复杂关系，表现出其较强的组织、协调、领导、统筹的执政能力。(www.chuimin.cn)

（三）提学使司重视制度建设与监督，注重兴学考成

提学使司成立以来，注重制度建设工作，通过颁布一系列规章制度来推进全省各项教育工作。而且这一过程中，尽管卢靖、傅增湘先后出任直隶提学使一职，但是规章制度却具有很强的连贯性，并未因提学使的变动而变动。傅增湘曾在《藏园居士六十自述》中回忆说：“直隶学务，自项城锐意扩张，重以严范孙、卢木斋二公前后擘画，成效斐然，殆冠于诸行省，余惟规随勿失而已。”^[49]这里的“规随”乃“萧规曹随”之意。可以说，“萧规曹随”不仅保障了直隶提学使司决策的连贯性和权威性，也避免了因“朝令夕改”而导致的诸多弊端。提学使司在重视制度建设的同时，也注重监督考察，随时派省视学奔赴各地督学与督政，及时掌握地方兴学状况。不仅如此，提学使司还特别重视根据省视学视查所得，考核地方兴学成效，并在直隶总督的支持下，对地方官及学务人员进行严格的奖惩。正如傅增湘所言：“岁时分道出巡，东抵榆关，西渡易水，南及大名，北至宣化，逾古北口，环视热河朝阳边荒之城，三年之中，减骑从，冒寒暑，走穷村古寺，目验而口喻之，所至集官绅，评优劣，而申以奖惩，风习得以周知，士气为之奋发。”^[50]总之，这一时期，直隶教育在“立法—监督—考核”之间形成了良好的互动关系，而这正是清末直隶教育走向强盛之路的重要保障。

综上所述，传统教育向现代教育艰难转型的清末新政时期，直隶提学使司在推进直隶教育早期现代化进程中，采取了诸多措施，与政府、地方学绅、学堂、社会之间建立起了一张良善的互动关系网，而这正是清末直隶学务能够飞速发展的一大重要“秘诀”。总之，在教育现代化起步阶段，直隶提学使司发挥了重要作用，开拓出了一条发达省份办教育的成功道路。回到现实，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在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下，在省级政府的努力下，省域教育现代化水平不断提高。然而，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省际教育现代化水平差距依然较大，一些省份依然面临着机制不活、资源不足、学校办学积极性弱、社会参与不足等诸多短板与挑战。认真总结历史上基于一省教育发展所表现出来的成功的本土管理经验，对于当前各省推进省域教育现代化具有积极的历史意义。

清末提学使司办强教育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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