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系划分的方式及其媒介转型

顺应时代潮流，经过多次大刀阔斧的改革与重组，我国的报业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等各领域，可满足不同阶层需要的较为成熟完整的行业。可以说，报业已经形成一个大系统，它是由若干个小系统组成的，这些小系统我们称为报系。以此理论为前提，依据报纸的职能、报纸的受众群等标准，可将各家报纸划归为不同的报系：党政机关报系、专业行业报系、晚报系、都市报系等。具体到报纸副刊，作为报纸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副刊都要体现本报的宗旨，迎合本报所服务的读者群的口味。因而，也可把报纸副刊划分为党报、机关报型副刊，专业报、行业报型副刊，晚报型副刊，都市报型副刊等。

党报、机关报一直以来就被我们视为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等领域中的主流媒体。在我国目前拥有的2000余家报纸媒体中，对舆论起主导作用的始终还是中央、省区、市、州县四级党报。同时，党报副刊是整张报纸的有机组成部分，它与新闻、评论、图片并称为党报的四大支柱。因而，党报副刊也代表着副刊文化的主流，是值得我们重点关注与研究的。各级党报、机关报以“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为宗旨，在保留不少已具有品牌价值的传统著名副刊（如《人民日报》的《大地》、《文汇报》的《笔会》、《天津日报》的《文艺周刊》、《光明日报》副刊和《法制日报》副刊等）的同时，还不断出新，形成一批“少壮派”的名副刊（如《中国青年报》的《冰点》、《深圳特区报》的《百姓故事》等）。

党报、机关报副刊既同正刊扮演着同样的角色：宣传者（宣传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和引导者（弘扬社会主旋律，打造精神家园的净土），又承担着副刊本身的任务：贴近群众，贴近生活，成为大众的文化乐园，所以此类副刊具有明显异于其他类副刊的特征。

“主旋律”一词往往出现在文学、戏剧、影视等艺术作品中。这里能够借用，是因为副刊内容涉及了文学、戏剧、影视的创作、介绍与推广、评论等方方面面，是表现艺术作品思想的重要载体。简言之，副刊是以满足人们方方面面的社会文化生活为旨趣的，是社会整体精神面貌的缩影，同时它归属于机关报、党报等主流媒体，承担的首要任务是倡导、代表社会精神文化的主旋律。副刊老编辑、著名作家袁鹰在谈到副刊版面的基调时就强调：“副刊必须充满时代的声音，必须代表着生活中主流的声音。”在这一方面，《人民日报》的《大地》和《浙江日报》的《周末文萃》等副刊就一直在做着努力。

导向性是由此类副刊所属的党报、机关报的宗旨决定的，也可称为在题材等方面的规定性。导向性要求报纸副刊在题材的选择和创作上，要在丰富多彩的前提下，更严肃、更恰当、更注重社会效应。当前，为迎合一部分年轻读者，几乎所有报纸都在副刊中做起了“时尚拼盘”，虽然这是为了适应千变万化的时代，但分寸把握不好往往会失之于流俗、媚俗，曾有批评家指责副刊改革就是“文化艺术——文艺、娱乐——明星绯闻”的演变。这方面，党报往往把握得比较恰当，这是由它的导向性要求决定的。比如，陕西《铜川日报周末特刊》的一个栏目《时尚冷盘》曾获陕西新闻奖。它虽然也倡导要站在时尚最前沿，但其宗旨在于做一剂“清醒剂”，引导人们不要迷失在对时尚的盲目追逐中，要成为读者追逐时尚潮流过程中的一个航标，给读者诸多有益的指导，因而受到大批读者的喜欢。

虽然副刊中有大量的诗歌、散文、小说、杂文等文学作品，但它毕竟不同于图书、期刊，题材要求具有很强的时效性，要贴近现实、贴近时代，反映时代的最强音。在题材选择上，一方面，很多地方党报副刊主要通过刊登一些对当时当地发生的重大事件的阐释、深入分析、背景资料展示等文章突出新闻性；另一方面，当新闻事件的时效性不太强时，一些副刊编辑巧妙地抓住了与新闻事件密切相关又具有现实意义的材料，也能使静态的文章动态起来。《北京日报》副刊很具代表性，1996年7月25日，该报副刊发了两篇影响较大的文章：一是抓住唐山地震20周年的由头，刊发了《地震ABC》的科普稿件；二是紧扣北京郊县历史上从7月15日到8月15日是泥石流多发期这一北京人普遍关心的事实，刊发了《话说北京泥石流》。

党报类副刊较其他副刊更为严肃、更为厚重、更富于文化气息，往往更注重讴歌新时期人的美好情感和高尚情操。这里我们不能不提《中国青年报》的《冰点》副刊，《中国青年报》是以广大青年特别是大中学生为读者群的，虽然它的读者对象思维开放活跃，更喜欢接受新鲜事物，但其品牌副刊《冰点》却始终选择与社会生活密切相关的却易被人忽略的、较为严肃甚至让人警醒的话题，以理性的、犀利的文风，使年轻的读者心中警钟长鸣。这种严肃性，非但没有减少读者的兴趣，反而真正体现了机关报副刊应具有的主旋律、导向性等特征，使报刊成为青年的心灵启迪者。

这是从党报、机关报型副刊的地位与职能上说的。由于是党报、机关报的一个组成部分，党报、机关报正刊是政府重大决策、重大新闻的权威发布者，那么，党报、机关报副刊也要具有一定的权威性。一方面由于经营副刊的编辑、记者所属的特殊机关，使他们有可能从权威机构获得更多的信息，另一方面党报的职能、身为党报新闻工作者应当遵守的纪律也要求副刊从业人员要发布主流信息，如《人民日报》的《大地》副刊和《文汇报》的《笔会》副刊。1938年创刊的《笔会》是许多著名文人的撰稿阵地，著名画家吴冠中曾说过：“一流文章给《笔会》。”《笔会》荟萃了中国文坛创作力最旺盛的优秀作家创作的精品，其作者队伍中有巴金、宗璞、郁风、余光中、王安忆、陈思和、韩少功、流沙河、李碧华、刘心武等优秀作家，由于这些文坛领军人物的垂青，《笔会》对文坛、对作家队伍的成长与壮大产生了很大影响。

党报、机关报副刊地位的特殊性，使它的文化类副刊更讲求名作家、大手笔、大创作，自然而然提高了副刊自身的文化品位。当前，许多此类文化副刊编辑努力探索的是：在保持文化品位与满足读者需求之间寻求一个最佳的平衡点，既要尊重一般读者的情感需要和审美习惯，使文学副刊成为大众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又要使作品保持思想艺术品位，做到雅俗共赏。

应当指出的是，除去以上特征，党报、机关报副刊也具有知识性、趣味性及文学性等副刊所共有的特征。

此外，还有一类党报副刊需要我们单独提到，即少数民族地区的党报、机关报副刊。与中央级报纸和各兄弟报相比，此类副刊更突出地域性和强调民族性。比如《内蒙古日报》的文化副刊《草原春秋》即以宣传蒙古族的文化与振兴蒙古族文化为己任；湖北《恩施日报》副刊则大量介绍土家族的文化，全面展示土家族的文明。

鉴于党报副刊的以上特性，在做此类副刊编辑时，应当注意的问题有两个。

第一，避免过于严肃，板着面孔教训人。由于党报、机关报要用大量篇幅来为宣传党的政策、方针服务，因此副刊也是宣传的重要阵地，如果题材、表达方式、口气把握不好就会显得口号化、政治意味过浓，这是做副刊的大忌。如果读者在副刊里找不到休闲的、生活化的作品而觉得副刊内容像文件一样干巴、索然无味，就失去办副刊的意义了。

第二，地方的报纸要注意兼容性，不能一味强调本地特色。这方面有一个成功的实例：《随州日报》的副刊《地球村》，在各报大打本地特色牌的时候，该副刊却反其道而行之，主要采用大量新华社电讯稿，新闻见报时间与中央、省级大报同步，但由于发行占地域优势，打时间差，当地读者可早一天看到世界新闻，这反而大大增强了它与上级报纸的竞争优势。

报业市场受众的细化，受众对于媒体知识性、专业化程度要求的不断提升，使大批专业报、行业报不但在报业市场分得一杯羹，而且稳稳地、长久地扎住了脚跟。应当指出的是，专业性报纸与行业性报纸存在一定的差别，专业性报纸以报道各自的专业领域见长，比如《经济日报》《农民日报》《工人日报》等。行业性报纸虽然属于专业性报纸，但它往往代表主管部门指导工作，因此还兼有机关报性质，比如经济类行业报有工商报、税务报、财经报、贸易报等。在副刊队伍里，专业报、行业报也不乏精英，以对本专业深入透彻的了解为长，避开不能面面俱到搞综合性副刊的短处，在“报纸的后花园”中育出朵朵奇葩。《经济日报》副刊以《星期话题》为标杆，突出“宽、新、深、丰、精、雅、活、美”八字特色；《法制日报》的《周末专刊》独出心裁，用诗歌、散文、杂文等文学体裁阐释法律，在法律这一严肃的面孔中注入了几分柔和；《中国科协报》的文化副刊《方圆》则执着地恪守文化载体的内在使命，紧扣对人类生活的深切关怀主题，大量发表清新隽永、洗礼人心的精雅作品，保持了文化人的高品位。该类报刊的特征主要表现在：

一方面是以本专业、本行业为立足点，版面策划、栏目设置、题材选择、稿件组织等方面都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另一方面，对于本专业发展有很强的指导性和实践意义。例如《湖北政法报》的《新生周刊》，办报宗旨是“为罪犯走向新生指路、为提高改造质量服务”，所以，它设置栏目和组织稿件时都紧紧围绕“改造人、教育人、挽救人”的主题，成为监管人员和劳教人员共同的良师益友。

专业报、行业报副刊的读者对象和组稿对象往往主要在一个系统、一条战线、一个部门的范围内。由于办刊目的是配合正刊宣传、阐释本专业、本系统各时期的中心工作，传播先进的思想和科学文化知识，使专业内、系统内的群众受到教育、启迪，获得知识，专业报、行业报副刊刊登的作品也主要反映本专业、本系统的人和事。如《中原铁道报》的文艺副刊《通途》，突出纪实性，发过《检车员咏叹调》《老人、小站、大山》等有影响的作品，这些文学作品的创作原型主要是铁路系统职工，作品主要展现驻守边远小站人员和一线职工的精神风貌。再如《21世纪经济报道》副刊《21世纪生活》，由于《21世纪经济报道》的受众定位为大城市白领阶层及经济领域决策者、研究者，即所谓的“精英阶层”，副刊所介绍、倡导的生活方式不同于都市晚报的家长里短，而是“中产阶级”式的新城市生活方式，其内容主要包含异域风情、旅人日记、养宠物心得等。

由于行业报、专业报具有知识优势，又强调服务功能，它们的副刊定位就往往放在知识的普及上。这样，从心理的贴近性上来看，既赢得了系统内部读者的关注，又满足了广大读者获取知识的需求，抓住了不少系统外读者的“眼球”。因而，各家专业报、行业报副刊纷纷在这一点上做文章。行业报《中国航天报》周末副刊《天地纵横》紧紧抓住“天”这个行业概念、空间概念、科学概念，以科普为主线，大量报道中国航天、世界航天事件，普及航天知识。

为了抓住本行业、本专业这一特定的读者群体，此类副刊凭借自身的专业优势，最大可能地为读者提供专业信息服务。例如《中国教育报》的《招生考试就业》周刊，就是专为广大教师及学生服务的，用于刊登大量招生及就业信息。

专业性、行业性报纸副刊应当注意的是要避免内容单一、专业性过强、语言生涩。任何事物都有个度的问题，专业报、行业报副刊的长处在于对专业领域、专业知识的开掘，特别是很多编辑、记者有专业背景，副刊内容就容易出现过多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术语。但报纸毕竟是大众化读物，以普及知识为最终目标，如果专业性过强，就会减少副刊的趣味性，也减少了读者阅读的兴趣，就会失去部分读者，反而有违于办副刊的初衷。

当报纸成为普及大众文化的重要载体之一，走进千家万户的时候，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兴起的晚报在其中承担了重要的角色。副刊作为晚报的一个组成部分，是晚报文化的主要阵地，加上晚报是大众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的大拼盘，所以我们可以说晚报副刊荟萃了大众文化的精华。(www.chuimin.cn)

与其他类型报纸相比，晚报型副刊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大众化报纸，广泛的受众群，靠市场生存等因素决定了晚报必须具有较强的可读性。常说报纸要“新闻揽客，副刊留客”，尤其当晚报与其他媒体竞争时，用“副刊留客”是它的一个重要手段。“留客”的手段无它，只有靠或鲜活或实用的内容和生动有趣的语言。

在时间上，晚报与日报相比有一定的优势，因为傍晚出报，当天发生的事可当天见报。副刊虽然体现不出那么强的时效性，但晚报副刊往往是与现实联系最紧密的，特别是从细微处入手，敏感地关注大众生活的变化。《北京晚报》著名的文艺副刊《五色土》成功地搞过几次征文活动：1993年前后，随着各种票证退到历史舞台的幕后，他们策划了“票证故事”征文；1996年，随着外来打工人口增加和下岗工人的增多，他们策划了“我在北京打工”和“下岗工人来相会”征文，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扩大了报纸副刊的知名度。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几次活动也成为大众生活在特定时代的缩影，副刊编辑成功地当了一次“历史的记录者”。

整日围着柴米油盐转，为生活奔波的“芸芸众生”是晚报最大的读者群，他们最喜欢读的也是家长里短、街头巷尾的事或是有益于他们日常生活的服务性内容。这不仅要求晚报的新闻要做得活、做得细微，晚报副刊也要贴近生活，要有服务意识。事实上，近几年的晚报副刊正在不断强化服务功能。比如，西部的《兰州晚报》，就先后开办了求职专刊、法制专刊、楼宇专刊等，为读者提供各种咨询、释疑解惑。

晚报往往在发行地域上有局限性，它针对的主要群体是当地的读者，因而将当地个别方言、俚语用在文章中既活泼生动又给人以亲切感。在语言的通俗化、地方化方面，昆明的《春城晚报》更是独树一帜，为了让更多人了解昆明民风、地方特色，它用漫画语言来表现“云南十八怪”，诠释云南方言。

由于大多数读者是把晚报作为“文化快餐”来消费的，读晚报是他们放松的一种方式，那些长篇大论往往会让人望而生畏，晚报副刊也尽量选取短文章。《新民晚报》的《夜光杯》副刊和《羊城晚报》的《晚会》副刊就是“以短取胜”的代表，特别是《新民晚报》的《夜光杯》副刊，文章短小，文风活泼，内容丰富，版面多样，非常吸引读者。

在与党报、都市报以及其他媒体的竞争中，晚报能占有一席之地，关键在于它庞大的读者群。晚报可以满足读者陶冶情操、增长知识、服务生活等多方面的需求，所以它的读者群是最广泛的，包括各阶层、各行业的读者。

在晚报副刊中，我们首推《新民晚报》副刊。《新民晚报》的风格正与它赖以生存的城市——上海相契合，是一种引领时尚又海纳百川的海派风格。《新民晚报》副刊栏目讲求灵活多变，内容雅俗共赏。除了名牌栏目固定外，其他栏目则视情况而定，它曾先后开辟了现代画、印象、明星、钱题、读者之声、文学角、五色长廊、娃娃天地、市井故事、桃李芬芳、读书乐、家事、女性世界、古玩宝斋、食家庄、新民时尚等栏目。内容涉及了名家名作、吃穿住行、家长里短、名人轶事、生活感悟、书法绘画等，覆盖人群广泛，老少皆宜。

《新民晚报》副刊《夜光杯》一直保持着“短些、广些、软些”的传统，创办50多年来，始终富有浓郁的人文气息。琴棋书画、诗词曲赋、花鸟鱼虫无所不谈，清新淡雅、浓墨重彩兼具，点点滴滴都影响着读者的审美取向，始终为读者所珍爱。

晚报副刊发展较早，又有较大的自由度，所以比较繁荣，但良莠不齐的现象也较为鲜明。应当注意的问题是，不要过于追求通俗而失之于流俗、媚俗，少了品位。在竞争激烈的报业市场，完全市场化的各家晚报把发行、广告等多方位竞争的焦点都集中在争夺读者上。为迎合更多的受众，晚报副刊比党报、专业报等“主流报纸”副刊更早地越过精巧雅致的纯文学庭院院墙，走进和融入百姓日常消费、休闲和感情生活等各个层面，表现出世俗化趋势。在这条路的探索上，一些副刊的采编人员把世俗化变异为庸俗化，以暴力、色情、猎奇的内容迎合某些读者的感官刺激，内容的庸俗化无形中会降低报纸的整体品位。

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是报业的“战国时代”，在竞争得你死我活的报业市场，都市报作为一个新兴的媒体群落，成了“时势英雄”。

由于都市报与晚报均属于大众化报纸，且定位基本一致，所以常常被人们混淆而归为一类。事实上，它们之间还是有一定差别的。第一，从性质上说，虽然二者均为大众化报纸，但晚报往往隶属于当地的党报集团，是党报的直属子报，在报道思想、题材上常常要与党报保持一致，因而有人称之为“另类党报”；都市报则往往是独立的，走的是完全市场化的路子，有较大的自由度。第二，从受众结构上看，晚报的读者群体更庞大，主要以市民为主，但也包括部分城郊的农民，它要求更通俗化的内容和表现形式；都市报则定位明确，是专门为市民服务的都市类消闲报纸，讲究时尚、品位，有些都市报甚至专为都市白领创办，比如《南方周末》。副刊是报纸个性化的集中表现，因而是编辑、记者大展拳脚的重要阵地。在都市报里享有盛誉的《楚天都市报》《三秦都市报》《燕赵都市报》《南方都市报》《北京娱乐信报》等的副刊虽然内容侧重点不同，却均有不俗表现。都市报副刊的特点主要表现在以下六个方面。

同晚报异曲同工，都市报的初衷首先是满足读者的娱乐与消遣的需求，因而都市报的内容必须趣味性强，可读性强。

都市报往往更强调读者意识，贴近读者、贴近生活、贴近现实，不仅以百姓为报道主角，还注意抓社会生活中的热点、难点、焦点，反映老百姓关心的事。湖北《楚天都市报》的副刊《百姓生活》《打工一族》《银发岁月》《情感画廊》就是走了具有贴近性的编辑路子，用情感、用百姓身边的小事感动着千万人。此类副刊的贴近性特点还表现在，它满足读者的实用心理，突出服务性，向读者提供衣食住行方面的实用知识，比如《精品购物指南》《购物导报》就侧重于生活方式类报道，主要是告诉人们别人是怎样生活、自己该怎样生活的报道。最受欢迎的生活方式报道，是告诉人们“怎么办”的报道，这类报道向读者提供专家的意见，指导读者如何购物、如何保健、如何选择餐馆、如何看一部好电影等。

这也是都市报强调读者意识的另一个表现，它既注重服务于读者，又注重满足部分高知识阶层扩充知识面的需求，比如2003年创办的《新京报》，因为“东家”是《光明日报》和南方报业集团，报纸风格严肃、大气，在都市报中独树一帜。它的国际周刊《地球报刊》以讲故事的形式对当今国际上一些重大的政治、经济、法律等问题，进行全面而深刻的报道。这种形式兼具极强的新闻性和文学性，但最重要的是深化了读者对国际事件的认识。

虽然都市报定位在文化层次较高的读者群上，但不同于党报和一些文化味浓的专业报，都市报副刊编辑营造文化品位不是靠大作家、大手笔，而是以文化的眼光来关注芸芸众生中都市人的文化心态和文化思潮。诞生于古城西安，有着得天独厚的地域文化优势的《三秦都市报》，就把对都市文化的审视作为文化副刊的主要定位，从旅游、服饰、饮食到影视、音乐、美术等，主要呈现出都市人的文化形式、文化状态。

都市报虽非主流报纸，但它一定是走在时尚最前沿的报纸。比如最近几年在北京销量排前几位的都市类报纸《北京娱乐信报》，其副刊完全定位在时尚最前沿的路子上。它每天都有一份副刊，内容各有侧重，但主要集中在就业、家电、房产、体育、明星等年轻人更感兴趣的时尚话题上。

都市报关注的焦点在市民的日常生活，所以编辑下大力气做的往往是生活、时尚类副刊，它往往需要精心的策划组织，虽然题材紧跟时尚、紧跟季节，但对真正的新闻事件的关注较少。

在都市报中，《南方周末》探索的路子值得我们关注。《南方周末》本是《南方日报》的副刊，后来声名鹊起，成为以都市白领、知识分子阶层为阅读对象的都市类报纸。20世纪90年代初，它也曾走上了“炒明星”的路子，但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南方周末》形成并不断实践着自己“让无力者有力、让悲伤者前行”的理念，成为现今中国最大、最有影响力的都市报之一。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南方周末》少了些情绪化的愤慨，多了些知识含量大、能告知人们“意义”的信息，同时也扩大了读者面。这种编辑思想在它的副刊中有鲜明体现，几经改版，它的副刊形成了较为固定的栏目：艺术评论、文学书评、众议试点、写作专栏、百姓记事、往事、漫画、填字游戏等，几个专栏相互配合，将不同兴趣、不同知识结构的读者一报“打”尽，满足了尽可能多的读者需求。

编辑都市报副刊应当注意的问题是，应倡导健康的、切合实际的时尚。不少副刊过于追求小资情调，反而引来许多读者反感，减少了读者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