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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报纸副刊的媒介转型:当代成果

【摘要】:考察副刊的时候总是从其内容与特点开始。出现副刊性质文字有主客观两方面的原因。此后,一些小报得到发展,也对报纸副刊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其中《游戏报》《繁华报》《采风报》等报纸的影响比较大。正式副刊的创办和定型。《无所谓》为资产阶级报纸副刊奠定了发展的基础。

著名的新闻工作者戈公振在《中国报学史》中提到《香港新闻》为副刊:“《香港新闻》为《孖敕(戈公振误写为子敕)报》之副刊,自咸丰十一年(1861年)起凡八卷,专记船期货价、系纯商业性之杂志。”他把副刊的范围定得很广,但是以我们现在的标准来看,这种“商业性之杂志”并不是真正的副刊。现在比较普遍的观点是:我国最早的副刊是1897年出版的《字林沪报》的附张《消闲报》。

副刊文字的兴起。副刊一出现,就表现为两种基本的形式:一种是附于正刊,另一种是载之报尾,无论哪一种形式,它们本质上都没有太大的区别。考察副刊的时候总是从其内容与特点开始。

关于副刊性质文字出现的情况,有很多文献曾有记载,其中关于自《申报》就有副刊的记载较多,在《申报七十七年史料》一书中,有多个章节记载《申报》出现了副刊性质的文字。《申报》初创时的副刊性质文字大概分三种:诗词歌谣、笔记文、书院题词、试场文字,这些副刊性质的文字基本上都是由文人创作的,有自己的作者群和读者群,具有鲜明的文艺特点,也有很大的影响。

出现副刊性质文字有主客观两方面的原因。从客观方面讲,早期的报纸由于受到封建专制的影响,采访到新闻的机会很少,不能满篇,报纸有很多的空白,“不得已,乃以论说充篇幅,间及诗词杂稿”[1]。《申报》创立时,《上海新报》已独占报业市场,获得了丰厚的利润,为了与《上海新报》竞争,《申报》采取刊登诗词的方式吸引文人墨客来购买报纸,后来这种形式的文字逐渐增多,成为报纸吸引读者的一个重要部分。

《申报》等报纸在创刊时,就把副刊文字作为一种经常性的题材,有意识地将其带到报纸上,并形成了基本的作者队伍。这些作者组成一种以报纸主笔为核心的松散的文学社团组织,并且在酬赠唱答中开始了副刊园地的开拓工作。

由附刊到副刊。伴随着副刊性文字的兴盛,不完全形式的副刊开始产生,最早的是《瀛寰琐记》《四溟琐记》《寰宇琐记》,随后又出现了以《点石斋画报》和《小孩月报》为主的画刊,它们或独立发行,或附属于报纸,或随报纸逐日附送(主要是面报),与报纸的联系非常紧密。在形式上,这几种刊物都属于附刊,由于早期的画报有图文并茂的特点,我们也可以把其中一部分看作是图片与文字的综合刊。随着早期报纸版式编辑的演化,栏目式副刊的雏形也开始出现了,其典型代表就是《沪报》的《花园锦簇楼诗集》《野叟曝言》的单行版页和稍后出现的《时报》文艺栏目。

《申报》创刊之初就在发刊条例中征文说:“如有骚人韵士有愿以短什长篇惠教者,如天下各名区竹枝词及长歌记事之类,概不取值。”这个征文发出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文人墨客纷纷以辞章相投,篇幅之多,《申报》本身已经不能容纳了,于是从1872年11月11日开始增出《瀛寰琐记》月刊,刊登《申报》正版的编余作品,这一月刊具有了副刊的性质,但是它并没有完全随报纸发行,而是订成独立的线装本。著名的报纸政论家王韬参与编辑的《瀛寰琐记》,内容广泛,各体诗词不拘一格,博取广采,其中关于民俗的诗文比较多。《瀛寰琐记》比较成功地反映了副刊性文字的生命力。

《点石斋画报》是一种很有历史价值的画报,既开报纸画报之风,也开了整个画报发展之风,是“石印”输入中国以后的产物。《点石斋画报》创刊时正值中法战争发生,报上有关中法战争以及后来甲午战争的图画很多,并有很多佳作。从《点石斋画报》可以看出,我国早期画报既受西洋画的影响,也受我国传统绣像画的影响,具有画报、画谱、插图兼而有之、数端混合的特点。早期的画报除了图画以外,还有不少文艺作品,这些文艺作品并不是要和图画结合,它们或独立发行或附属于报纸发行,具有报纸附刊的性质。

此后,一些小报得到发展,也对报纸副刊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其中《游戏报》《繁华报》《采风报》等报纸的影响比较大。

正式副刊的创办和定型。初期的《游戏报》也属于不完全形式的副刊,它由李伯元的《指南报》报馆主办代售,《指南报》停刊以后,《游戏报》成为从编辑到经营完全独立的小报。《采风报》由《新闻报》的主管孙玉声主持,《趣报》由《苏报》的主笔邹弢主持,小报和大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直到《消闲报》出现,才算开始了不完全形式副刊向完全形式副刊的过渡,而且标志着大报承认副刊文字的地位,承认它是组成报纸不可缺少的辅助部分。

《消闲报》发刊于1897年11月24日,主编是高太痴。它原是《字林沪报》的副刊,1900年《沪报》由东亚同文会接办,《消闲报》改名《同文消闲录》,编辑为周瘦鹃;1901年又恢复原名,1903年再改《消闲录》,吴趼人也参加过《消闲报》的编辑工作。1900年,唐才常、林述唐、容闳在上海张园集会,图谋举事,也曾以《同文沪报》为宣传机关。唐才常属维新运动中偏左的一派,使该报带上了强烈的政治色彩,而副刊内容也发生变化,出现了许多富有思想性的作品。(www.chuimin.cn)

这个时期,《中国日报》的副刊《鼓吹录》也是比较著名的宣传革命的副刊。从现存的《鼓吹录》来看,其文章短小辛辣,富有战斗力,有的讽刺守旧官僚;有的讽刺当道捕拿“新党”;有的借妓女之口,讽刺官场腐败,如“妾祖历任显宦。妾闻祖训曰:欲作显宦,先学逢迎,上司所好者好之,所恶者恶之,则所为必至”;有的公开讽刺李鸿章等。

粤港报纸中杰出的副刊是《无所谓》和《有所谓》,它们都是资产阶级民主派报人郑贯公编辑的。

《无所谓》为资产阶级报纸副刊奠定了发展的基础。《无所谓》是《广东日报》的副刊,虽然后来随着郑贯公的退出另组《有所谓》报而停刊,但《广东日报》的副刊活动却坚持了下来,李汉生接办以后改名为《一声钟》,一直到《广东日报》停刊前夕才停止发行。《一声钟》的栏目更细致一些,有文界(杂说)、白话、谐文、谐谈、小说、传记、琐闻、艺闻、格致等,内容丰富。

辛亥革命后,出现了南北议和的妥协局面,在复杂的政治风云中,资产阶级内部发生了分化。政党蜂起,报纸迭出,新闻事业的发展可谓盛极一时,据《中国报学史》统计,全国的日报曾达五百家。但是不久,国民党人宋教仁被刺,“二次革命”也告失败,袁世凯政府颁布《报纸条例》和《出版法》,钳制言论,封闭报馆,接着又发生了“癸丑报灾”和安福系军阀制造的“共和时代”两次大报灾。

这个时期报纸的发展是畸形的,无论是从数量上讲,还是从质量上讲,几乎都没有什么进步,还可以称得上进步的就是《申报》《新闻报》等老牌商业性报纸的改版:它们把报形从横长式改为直长式,并且采用六栏编辑法,设置《自由谈》《快活林》《余兴》等栏目式副刊,正式承认了副刊在报纸上的地位。《自由谈》的出现对副刊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它不仅完成了一种新的和报纸关系更密切的副刊形式,而且固定了专任的副刊编辑,并在栏目自身的演变中奠定了综合文艺副刊的基础。这一时期的报纸副刊对文学的影响比任何时期都大,无论是“鸳鸯蝴蝶派”“礼拜六派”,还是“黑幕文学”,其代表作者、代表作品、代表性杂志和代表性出版机构,都对文学的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也使副刊具有了初步的定型。

《申报·自由谈》是历史最悠久的副刊之一,创刊于1911年8月24日。王钝根是《自由谈》的第一位编辑,他主编《自由谈》的时间将近4年,在1912年《申报》转售与史量才并聘陈冷血为总编辑后,仍然担任编辑。初创的《自由谈》副刊主要登一些文人的唱和之类的游戏文章,1915年3月,王钝根辞去《自由谈》主编职务,创办《礼拜六》周刊。

1915年3月18日,《自由谈》改由吴觉迷主编,当日副刊就征求军人诗稿,说是激发尚武精神,但是,刊登的诗歌并不多。随着袁世凯丧权辱国继则复辟改元,《申报》的编辑方针也变得混乱,从1916年4月1日起,吴觉迷辞职,《自由谈》改由姚宛雏[2]主编,因此给《自由谈》撰稿的多是后期南社中人,重视文学,诗词比较多见;一些滑稽文字,则在版内另辟《自由谈之自由谈》刊载。因为不合《自由谈》原来的编辑方针,姚也很快辞去职务,同年10月31日,由陈蝶仙接办。他仿照《小说月报》的做法,稿酬按质分等,但不久就取消了,后增刊了《新自由谈》。1917年初,陈蝶仙又辟《老申报栏》,专门刊载回忆《申报》的文章和老《申报》40余年中刊载过的副刊性文字。

1916年11月,上海还出版了一种《新申报》,副刊叫作《小申报》。《新申报》是《申报》盘给史量才后,席子佩新办的一种报纸,副刊《小申报》聘请江苏吴县江红蕉主编,常登载一些近乎黑幕的“社会小说”。

新文化运动勃兴的时候,《新申报》副刊完全站到了对立面,它开辟了《蠢叟丛谈》栏,专载林琴南的文言笔记小说,鼓吹复古,反对新文化。1919年2月17日、18日,《蠢叟丛谈》(13、14期)发表了臭名昭著的文言小说《荆生》;1919年3月18日至22日,《蠢叟丛谈》又发表了《妖梦》,掀起第一次攻击新文化运动的逆流,从这我们也可以看出《小申报》的反动倾向。

当时在上海可以与《申报》相提并论的是《新闻报》,其早期主笔是蔡尔康、袁翔甫和孙玉声。在前两任手中,除了发行单页画报,随报附送外,副刊性文字也不时散见,代表作品是高太痴的《梦平倭奴记》。孙玉声主编该报的时候,正值上海小报纷起成潮之际,他便同时自办了《采风报》和《寓言报》。汪汉溪任经理后,又在《新闻报》上开辟了《庄谐丛录》,算是该报的第一种副刊。《庄谐丛录》刊载的都是游戏文章,主要作者有童爱楼等。《庄谐丛录》的文字特点可以从孙玉声离开报界后编辑的《七天》(1914年)和《繁华杂志》(1914年)看出。《七天》内容分七类:“开天眼”登载风景画和剧照,“抉天趣”无非是《晚妆楼上杏花残》之类的小说,“鸣天籁”是剧作与剧谈,“发天笑”是笑话,“泄天秘”是谜语,“摘天艳”则刊有孙玉声的《花界沿革史》,只有“破天荒”一栏出现有关“风雨表”类的新知识。孙玉声是编辑“佯狂风世”游戏小报的名手,趣味低下,在他的手中,副刊或者小报,往往形成轻浮虚浪的庸俗格调。1911年,严独鹤进入《新闻报》,创办了《快活林》,《新闻报》的副刊才发生了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