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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时代的新兴媒介、产业与社会研究问题回顾

【摘要】:[4]这一定义强调的是一种与社会网络相关的结构性社会资本。这一定义确定了社会临场感的三个层面的内涵,即共在意识、心理参与和行为契合度。[17]3.社交网络使用与社会资本研究社交网络的发展与使用给社会资本带来了较大的影响,这种影响也一直备受研究者的关注。在虚拟空间中,通过互联网的连接,使得原本互相不认识的个体产生联系,建立关系,也能得到社会支持、社会认同,建构出了网络社会资本。

1.社会资本理论

社会资本(social capital)有多种概念化和操作化定义,许多学者依照不同的理论视角和方法论对社会资本做出了各自的诠释。[3]最早对社会资本进行系统性阐述的是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他认为社会资本是“实际的或潜在的资源总和,是由社会关系本身和社会关系所带来的资源的数量和质量组成”。[4]这一定义强调的是一种与社会网络相关的结构性社会资本。[5]此后,在《独自打保龄球:美国社区的衰落与复兴》(Bowling Alone:The Collapse and Revival of American Community)一书中,罗伯特·帕特南(Robert D.Putnam)提出了具有代表性的定义,他认为社会资本是个体之间的联系以及由此产生的互惠信任的价值规范。[6]该定义表明了社会网络本身及其带来的影响是社会资本的组成部分。

尽管针对社会资本的概念存在不同的理解,但这些诠释仍然有共通的地方。莫里斯·维吉尔(Maurice Vergeer)和本·佩尔泽(Ben Pelzer)认为,这些共同点在于关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7]而个体人际关系又可依照亲密程度、互动频率与持续、互惠程度区分为强关系和弱关系。[8]帕特南将具有情感支持和实质性帮助的强关系型社会资本称为黏结型社会资本(bonding social capital),将异质性较强,交往较为宽泛与浅层的弱关系型社会资本作为桥接型社会资本(bridging social capital)。

2.社会临场感理论

社会临场感理论(Social Presence Theory)以心理学、社会认知和人际传播等理论为基础,最早由约翰·肖特(John R.Short)、埃德恩·威廉姆斯(Ederyn Williams)和布鲁斯·克里斯蒂(Bruce Christie)等人在探究电话媒介与人们绩效的关系的过程中提出。[9]由于该理论的研究跨越不同学科和不同研究领域,因此缺乏总体的衡量标准和明确的定义。但尽管如此,来自不同领域的许多学者也都一致认为社会临场感理论突出体现了受众在使用传播媒介过程中感知到与他人互动的真实性与亲密性,从而产生较强烈的归属感,这种对他人存在的感知程度是受众采纳某种媒介的重要因素之一[10],也是影响受众人际交往质量的关键所在。[11]

社会临场感在传播学领域的发展与媒介技术的升级息息相关,其存在四个发展阶段,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中,该理论分化出了单维度和多维度等不同的研究视角。[12]对社会临场感理论的单维度研究出现在现代媒介技术发展的早期,初期的社会临场感理论指人际互动中多种社会因素在人的心理层面上的反映和生成,影响社会临场感高低的重要因素是信息通过听觉、视觉、触觉等感官的传输与接受效率。此时,社会临场感被看作媒介变化的特性,是特定沟通交互作用的固有属性,不与媒介自身的任何属性相关。[13]

进入21世纪后,由于技术升级导致的传播媒介的更迭,一部分学者开始从社会临场感的多维度结构来理解社会临场感的内涵。弗兰克·比奥卡(Frank Biocca)、朱迪·布尔根(Judee Burgoon)、乍得·哈姆斯(Chad Harms)将社会临场感定义为传播个体与其他沟通参与者之间通过媒介平台而产生的即时即刻共在性意识,并且站在关系的视角,社会临场感可以是沟通者与其他社会参与者产生的密切关系。这一定义确定了社会临场感的三个层面的内涵,即共在意识(co-presence)、心理参与(psychological involvement)和行为契合度(behavioral engagement)。其中,共在意识是指与其他人在一起的感觉;心理参与是指个体对其他交往对象具有深刻的沉浸感(deeply immersed feeling),个体能够较容易地感知到其他对象的想法,并且能够将自己代入到对方的语境或场景中理解、思考和感受问题,而行为契合度是指使用者认为自己的行为与他人相互依赖,联系或反应的程度以及他人对自己行为的感知反应程度。在此基础上,凯西·沈(Katluy Ning Shen)和穆罕默德·哈利法(Mohamed Khalifa)继续延展,提出了社会临场感的三个构成维度,即意识、情感和认识社会临场感。[14]其中,意识社会临场感是指用户认为其他社会行为者似乎存在并能够对用户做出反应的程度;[15]情感社会临场感是指用户通过与他人的虚拟社会互动而产生的情感联系的程度;认知社会临场感是指用户能够构建和确认其与他人关系和社会空间的意义的程度。[14]

随着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发展,人类沟通和传播学领域相关学者对社会临场感现象也进行了研究,社交媒体与社会临场感之间关系的讨论备受关注[16],越来越多的研究者以社会临场感为视角,探究社交网络使用带给用户带来的影响。[17](www.chuimin.cn)

3.社交网络使用与社会资本研究

社交网络的发展与使用给社会资本带来了较大的影响,这种影响也一直备受研究者的关注。[18]有学者认为,基于互联网的交往打破了传统现实交往的模式,使得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互动变得更加多元,更加便捷,但同时也带来了一定的问题,诸如面部表情、身体姿势等信息的传达缺失,所以社交网络技术的出现,使得基于现实交往的现实社会资本得到了改变。在虚拟空间中,通过互联网的连接,使得原本互相不认识的个体产生联系,建立关系,也能得到社会支持、社会认同,建构出了网络社会资本。[19]

社交网络对社会资本的影响有不同的假设观点。在积极假设方面,存在增长假设(the increase hypothesis)、富者越富假设(the richer-get-richer hypothesis)和社会补偿性假设(the social compensation hypothesis)三种类型。增长假设认为,社交网络的使用能够较大程度地弥合个体之间的差距,打破个体交往的时间和空间限制。同时,社交网络的使用也能强化个体的传播能力和权力,让个体能以低成本和更灵活的方式参与。[5]李俊熙(Junghee Lee)和李贤珠(Hyunjoo Lee)认为使用在线网络社区的用户比非网络社区用户更具社交性和更高水平的普遍规范。[20]同样的,谢文静(Wenjing Xie)也认为与不使用社交网站的青少年相比,使用社交网站的青少年更容易获得社会资本。[21]他们认为互联网的使用能够帮助社交关系的拓展和作为桥接沟通的填补,所以互联网并不会减少社会资本。[22]富者越富假设和社会补偿性假设的研究者都持肯定的观点,不同在于:前者认为原本现实中具有较高社会资源和社会整合能力的个体更能充分利用网络,通过网络产生更强大和丰富的社会资本;而后者则认为在现实中处于边缘区域的个体,通过网络低进入门槛、低使用成本的特质,能够补偿和赋予他们话语权与社会资源,从而实现社会资本的最大化。[5]就目前整体研究而言,不论是网络社会资本,还是现实社会资本,新媒介的使用都能够产生积极的影响,带来社会资本的显著提升。[23]这种表现也反映在不同文化情景下不同群体受到影响的一致性上。[24]

但同时需要指出的是,新媒介的使用方式对社会资本的影响是存在不同效应的。周懿瑾和魏佳纯在比较了微信朋友圈中的两种使用行为后发现,评论对于个体的社会资本具有建构与强化作用,而点赞则没有积极显著影响。[25]此外,对于社交网络的不同形式,也存在一定的差异。浏览网页有助于网络弱关系和现实社会资本的提升,而收发电子邮件则对网络强关系的发展具有益处。[6]这进一步表明,社交网络的使用会对社会资本产生一定的影响,但并不能将之夸大或者笼统述之,而应该具体区别对待,毕竟不同形式的社交网络,个体间使用和对待的方式和心态不同。

诚然,对于社交网络能够积极影响社会资本的观点,也有学者持不同的意见。他们认为个体沉迷于社交网络,会使个体与家人、朋友交往的时间变得减少,从而造成了社会资本的下降。[26]这是一种对社会资本影响的“时间替换假设”(the time displacement hypothesis)。这一假设也得到了支持。罗伯特·克劳特(Robert Kraut)、迈克尔·帕特森(Michael Patterson)、维姬·伦德马克(Vicki Lundmark)就曾认为互联网的使用会带来消极的后果,造成个体对公众生活的疏远和脱离。[27]

综上所述,社交网络技术对个体社会资本的影响,其研究成果已经相对较为丰富与成熟。一来针对社交网络使用进行不断解析,逐渐细化社交网络使用的不同类型对社会资本的影响,加深与细化了社交网络技术的影响维度。二来针对社会资本的解构,不同的学者从各自的研究面向社会资本做出定义与测量,所得结论也多元丰富。但纵观目前现有研究,仍存在两个方面的不足:①忽略了社交网络使用对乡村居民社会资本影响的讨论;②目前的研究多是一种技术决定论的视角,将社交网络技术视作社会资本消解或再造的直接巨大影响因素。当然,社交网络的发展,的确能对个体的社会资本产生不可小觑的影响,但需要再思考和审视的是,除了技术决定论和传统文化决定论的视角来阐释个体社会资本的建构抑或消解外,社交网络使用的社会心理因素也应该得到重视。

因此,本文在社会资本理论和社会临场感理论视角下,重点探讨社交网络使用行为-心理与乡村居民社会资本之间的关系。试图回答以下核心问题:乡村居民的社交网络使用行为是否能够影响乡村居民的社会资本?社交网络使用心理(网络社会临场感)是否能够影响乡村居民的社会资本建构?社交网络使用行为与社交网络使用心理,哪个对乡村居民社会资本建构发挥更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