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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根的科学分类及其方法论

【摘要】:培根声称以一切知识为其研究的对象。不读这本书,则不能了解作为培根科学方法论的《新工具》。因为这书主要是关于科学的分类,根据培根的科学分类法,才能很容易理解他的科学方法的本质。培根认定人类心理只有三种官能,就是记忆、想象和理智。可是培根的科学方法是以实用为主的。培根在其《新工具》一书中,列举他所称为优先权例证之契合例证时,反复申明事物的相似关系与联系。

培根声称以一切知识为其研究的对象。这不仅是他青年时代自负不凡的一种表示,也是他一生努力的方向。他的学问之广博从他的主要著作中可以明白地看出。在其《伟大复兴》的计划中,第一部分是《学术推进》一书(De diguitate et augmentis scientiorum)。这书的主题,按其拉丁文的名称,虽然是知识的尊严(deguitas)和知识的增进(augmen),可是按其内容实在是知识的一种清算,从而认清科学在其当时的成就,以指出种种空白部门作为人们推进科学的指标,足见培根的学问确有根底,所以才能高瞻远瞩,大声疾呼,为人类为科学请命。不读这本书,则不能了解作为培根科学方法论的《新工具》。因为这书主要是关于科学的分类,根据培根的科学分类法,才能很容易理解他的科学方法的本质。

培根认定人类心理只有三种官能,就是记忆、想象和理智。与记忆相适应的学术乃是历史,与想象相适应的学术乃是诗词,与理智相适应的学术乃是哲学。这就是他的学术分类的三个主要部门[44]。兹列其分类系统中的纲目为表如下:

从表中可以看出,哲学有三目:(1)关于神的知识;(2)关于自然界的知识;(3)关于人的知识。培根研究的重点是在于第三目,即关于人的知识,而在这一目中尤其是以人的灵为主要的研究对象,而在其研究灵的时候,他并不谈灵之为何物,而只注意灵的官能之逻辑部分。逻辑分四个子目,即发明术、判断、记忆和流传。记忆与流传两子目都不是培根在其科学方法问题上所要,所以他就以判断一目为研究科学方法的对象。《新工具》就是归纳判断的方法。可是培根的科学方法是以实用为主的。因之,研究科学方法自然会结合发明术这一项,这就是《新工具》之所以既列之于判断目下作为归纳法,又列之于发明术一目下为其——名目的原因。

在分类表中并未列入,而培根在《学术推进》一书中几乎是以专章讨论的,就是他所称为“哲学总纲”(philophia prima)这一部门。他正确地指出,“科学的划分不是像许多的光线集中在一点,而是像树枝之从一树干生出似的,所以首先就要有普遍性的科学以为其它科学之主干,作为科学各部门出发的共同途径,必须经过这共同的一段路然后分道扬镳向前发展”。(www.chuimin.cn)

按培根的说法,哲学总纲和其它科学部门的区别并不在于它研究对象之不同,而是在于它不以某一范围内之对象为限,但所谈的这一总纲却不是科学的综合,而是要提纲絜领,从各门科学收集素材加以总结,并不以专属于某一门科学范围内的公理为限,自然更不是像后来黑格尔那样,企图形成一种骑在各科学之上的“科学之科学”。

“各门科学共同的公理是很多的。例如,等量加等量,和相等,这条数学的公理也适用于伦理学在其谈到分配的公道的时候,因为从整体看,公道是要求不同需要的人所得均等。但从分配的公道看来,不同需要的人也应得不相等的量;又如,两物与第三物均同,则彼此不同。这也是一条数学的公理,但同时对于逻辑也是适用的,而且即为三段论式的基础。自然工作的表现最精确的是在其最小的部分。这在哲学上,就导致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而同此公理又为亚里斯多德用之于政治学。亚氏讨论国家的时候,就从讨论家庭开始……”[45]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其所以然之故,就是因为客观事物有其共同性。人们在观察事物,研究事物的时候,不可以其万汇不齐,徒见其异而不见其同。必须在异中求同,然后才能发现事物间的联系而求得其所以然之理。培根在其《新工具》一书中,列举他所称为优先权例证之契合例证时,反复申明事物的相似关系与联系。例如镜与人眼、耳与回声物、鱼之翅与兽之足、兽之足与鸟之翼,不一而足。“无论是全体的或部分的,只有从这些相似关系上才能把自然的统一发现出来,才能建立基础来组织科学。”[46]各科学共同公理之发现也是以此为其目的的,为要使人们认识到自然的统一性,科学的相互联系性,在这点上,培根是完全正确的。可是哲学总纲既是一门科学,也是不同于其它科学的一门科学。那么,它也应该有它的独立体系,它从各门科学接收各种公理之后,怎样把这些公理组织成为一个系统以形成哲学总纲,培根并无一语道及,实所不解。然而在文艺复兴之后,种种科学,分门别类,应运而生的时期,以及在自古希腊时代起就几乎包罗万象的哲学,也蓬勃发展的时期,培根提出科学的相互联系,企图寻得其共同的基础,这不仅对当时学术推进工作起了棒喝作用,就在今日,我们应该承认这还是值得留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