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旅行的费用充足,对奢侈品和豪华酒店也毫无兴趣,但对于挣人民币的工薪阶层来说,法国的物价仍旧很高。此外,法国农业补贴较高,牛奶很便宜,一升只要1.8欧元,跟矿泉水一个价。......
2023-11-07
“当我们的马车从城堡的大门缓缓驶入时,我的心猛烈地跳动着。城堡内院在椴树和栗树的掩映下既庄严又迷人,一切都显得舒适简朴,充满爱意。登上通往正门的台阶,宫廷大臣毕恭毕敬地接待我们进入。我紧张地几乎说不出话来,父亲在我耳边轻声叮嘱:‘别怕,我的女儿,你会做得很好。’……”——《MemoirsofTheBaronessd′Oberkirch,CountessdeMontbrison》
城堡,是无数文学作品和浪漫故事的发源地,女孩子们从上幼儿园起就憧憬的神秘世界。走在阿尔萨斯的广袤土地上,极目远望群山,总能在这个、那个山峰上看到一座座雄伟的城堡,让人不由得喜出望外,似乎消失的文明、远古的荣耀或童年的梦想在刹那间闪现。这些城堡所在的山峰,从青铜时代甚至更早就是重要的军事基地,历史上不断修筑防御工事。然而如今,它们只剩下断壁残垣,留给历史学家和爱幻想的人们去追逐。
我就是其中一个,虽然第一次尝试就以失败告终。
夏日炎热的午后,我从博埃尔斯克(Boersch)出发,独自漫无目的地骑行。天空也和我一样漫无目的地伸展着,一直延伸到如鱼鳞般闪闪发光的河流尽头,延伸到群山柔和而有弹性的山脊。在那里,有一座城堡。穿过奥特罗特镇(Ottrott)后我再次望见了一座城堡,虽然不确定两次看到的是否是同一座城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近在眼前的山巅其实离我很远。
由于不着急回去,我继续沿路西行,进入覆盖着玫红色岩石的圣奥蒂勒山(Hohenbourg,圣奥蒂勒山最初的名字)。不久,一个路牌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圣奥蒂勒修道院(Mont Sainte-Odile)。似乎就在两天前,我看过这座修道院的介绍:相传在公元7世纪的墨洛温王朝(Merovingian)时期,残忍的埃蒂松大公将天生目盲的女儿奥蒂勒遗弃在修道院。在院长的精心医治下,奥蒂勒的眼睛奇迹般地复明了。之后她将一生献给主,为慕名而来的盲人治疗眼疾。大公惭愧万分、追悔莫及,便把城堡赠送给女儿,奥蒂勒于是在城堡里修建了自己的修道院,每年约有100万名旅游者来此庆祝圣母升天节。
伯尔施地图
山的阴影把热浪阻挡在外,光线变得灰暗,一些薄薄的云笼罩着天空。清凉的山风吹着我的背,它仿佛来自大地的缺口;溪水在树林的密阴下影影绰绰地流淌。它明明发出悦耳的哗哗声,却不禁让我想到“无声无息”这个词。我犹豫着加快了速度,打算顺着这条盘山道去看看圣奥蒂勒修道院。
越往上骑越幽暗,坡度也越陡。黑漆漆的森林如幕布般占据了天空。我深呼了口气,新鲜的空气带着一股凉意撑开了我的肺,身体顿时轻了许多。山中古木参差,偶尔有一辆汽车飞逝而过,消失在山体转弯处。
我计算着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因为住在奥贝奈,所以还要考虑回去的时间。一种焦虑不安的感觉和着细得像沙一样的雨点飘落在我身上。它们与我由于运动而散发出的热气碰撞在一起,相互较量,孤独与恐惧也悄然袭来助威。终于,我决定妥协。
这次失败让我意识到,出行之前最好事先计划路线、计算时间,并做好攻略。但同时也意识到,或许我可以去看看其他有趣的城堡。于是,正式的城堡之旅便开始了。
坐在旅游服务中心,我希望能遇到一个有可能愿意同行的人。以我去圣奥蒂勒修道院的经历,这些城堡看似海拔不高(600米左右),但仍需要在荒山野岭的盘山路上走很长时间。不久我便和一个来自纽约的女孩子聊起来。我问她是否有兴趣骑车去附近的城堡?如果她不喜欢骑车,也可以乘出租车。纽约女孩很耐心地向我解释,她是和德国的同学一起来的,那个德国的朋友对城堡早已司空见惯了。而她也在德国读书待了3个月,所以对城堡不那么热衷了。德国由于历史上常年征战,地方割据严重,城堡远远多于欧洲的其他国家。
就这样,独自探山的第二次尝试开始了,然而这次依旧不够完美。因为,我迷路了。
在通向菲利克斯城堡(Pflixbourg)的最后一段路上,自行车是无能为力的,只能靠步行。我汗流浃背、喘着粗气,有时候几乎要用四肢共同协调来爬山。山有点陡,但有足够的野草和爬藤植物来增加鞋底的摩擦力,不会像沙土山那样因流沙而打滑。但是,还有什么比在夏日的微风里爬山更令人心旷神怡的呢?山谷的空气甜美而清新,有知更鸟和燕子的鸣声划破天际,它们叫得可真好听,每个小家伙都发出非常复杂的旋律,分不清是无数只鸟在叫,还是只有一半那么多,另一半是山谷的回音。这一地区也是鹳鸟的自然保护区,欧洲人总是骗小孩子是鹳鸟把他们带到人间的。
菲利克斯城堡的端墙
山路变得越来越陡,并开始出现台阶。正思量着为什么会有台阶?我猛然抬头,发现一座巨大高耸的石头塔楼赫立于眼前,城堡!菲利克斯城堡,像变魔术一样震慑着我的心。然而,除了这个只剩下一半的塔楼,唯一能见到的就是断断续续隐没在树丛中的几笔断墙。有些断墙完全过不去,因为隔着万丈深渊,想必以前可能有木质结构将它们连在一起。这座城堡在1968年列为法国纪念性历史文物保护建筑[5],实在不知道,这几块石头还能保存几年?因为这仅存的断壁残垣早已被粗壮的常春藤死死扼住,它们的根正一点点扎入每个石缝,似乎要把它吞噬。虽然人类对这个城堡争夺了一千多年,但最终还是植物占领了它。从另一个角度想,这些城堡本来就是为战争而生,战争不复存在,城堡也走到了尽头。
山顶上风很大,我静静地站在这里有一种“迎风招展”的感觉,衣服和头发都被吹得鼓起来。渴望自由的人总喜欢久久地凝视无垠的群山,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世界在心里扩展开来,像大树伸展着枝叶,像百合绽放着花苞,一层又一层,直到它的花心直接面对空气。
上山的时候由于得意忘形而没有注意岔路,可下山的时候却发现有个三岔路口,越向下走岔道越多。伐木工人将砍下的树干整齐地摆在路边,来的时候看到过这些树干吗?我完全不记得了!我拿出手机,里面存着两张上山时拍的照片,可是看哪里都像啊!直到来到山脚下,我才清楚地确定,这不是我上来的地方。怎么办?必须找到原路,自行车还放在那里!
万变的云啊,随着盛夏的劲风带来一股冷飕飕的湿气,天空阴云密布,貌似要下雨的势头。这下可糟了,要不是山下放着自行车,我可以从任何一条路下去,走到最近的城镇,乘公交车回科尔马尔。可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上山,回到菲利克斯城堡,努力回忆正确的路。(www.chuimin.cn)
又是一阵精疲力竭的爬行,我终于回到了城堡,可面对三岔路和莫名其妙的路标,完全手足无措了。
直到现在我都对那时的情形心存后怕,菲利克斯城堡废墟由于所剩无几而且道路不通几乎没人会来。然而当我第三次回到城堡的时候,居然听到有讲德语的声音从高塔内传出!德国人?他们不是对城堡没兴趣吗?两男两女四位年轻人出现我的面前,我赶紧走过去,气喘吁吁地对他们说我迷路了。幸好其中一位男士会讲英文,看到迷路者,他显得格外开心和兴致高昂。这几个人都穿着休闲的运动服装,他们十分高大,皮肤和头发的颜色都很浅,和我讲话的那位男士有着透明的蓝灰色眼睛。
高地堡的城门狭小,易守难攻。从断壁残垣中依稀辨认出当年内外城墙之间的草药园
“你要去哪里?”他问。
由于拼不出法语地名的发音,我拿出地图,指给他看我上山前经过的小镇万泽内姆(Wintzenheim),并问他有没有在路口看到一辆自行车?他说有,而他们也是从那里上来的。这里我又发现一个教训:下次去非英语国家,至少要学一下这种语言的字母和自然拼读法,以便能勉强读出地名和路名,否则无论看地图,还是看路标都是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谢天谢地!在他们的带领下,我终于找到了我的自行车。原来下山的路是要先向上走一段的,来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意。
这四个人是利用周末来法国旅行的公司职员,那个英文非常好的人叫优格,他兴致勃勃、不停地问我问题,问我在这大山里待了多久?来做什么?有多长假期?行程如何安排?问得我全部心思都在思考语法和单词上了。
出于礼貌,我对他们说,虽然从未去过,但德国是我向往的童话世界。优格表示赞同:“你应该去看看,德国的乡村的确是童话世界。况且这里离德国很近,乘火车就可以。”
旅行充满偶然性和因果关系,如果说游览城堡是圣奥蒂勒山带来的启示,那么决定接下来去德国则是菲利克斯城堡和遇见优格的结果。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的功课做得更加仔细,这让我在之后的城堡之旅中终于能够将注意力集中在建筑本身,而不是通往城堡的路上。
这些城堡大都建于13世纪,最终毁于各种战争,凭着这些支离破碎的城墙,很难想象它曾经的显赫与辉煌。高地堡(Hohlandsbourg)曾经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哈布斯堡家族的军事重地与行政中心。1563年城堡虽然卖给了曾服务于查尔斯五世的奥地利军阀拉撒路·冯·施文迪(Lazarus von Schwendi,不知道现在德国的施文迪市和这个家族是否有关系),但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二世仍然具有需要时军事征用的权利[6]。由于建造在山顶,城堡的用水主要来自于雨水和泉水,城堡内部以前都建有储存雨水的水塔和水井,经过净化后使用。目前这座城堡的废墟被清理干净,临时搭建了博物馆,定期举办活动表演和音乐会。演员们假扮成中世纪的骑士,在中世纪的帐篷外表演角斗。
正当我半跪在草地上画城堡的废墟,有位老人走过来,给我看他相机中的照片——那是我画写生的背影。并用夹杂着一半法文的英文请我留下电子邮箱地址,以便把照片发给我。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回国一星期后真的收到了这位老人发来的照片!
上考内格斯堡
国王城堡在1900年的施工现场
之前说阿尔萨斯的城堡都是废墟有一点不确切,上考内格斯堡(Le Chateau du Haut-Koenigsbourg)就是个例外,或者加入时间的概念,这座迷宫般的堡垒毁于17世纪的三十年战争,在1908年之前的近300年间一直是废墟。Koenigsbourg来自于德语国王城堡的意思,典型的德国半砖木结构形式与罗马式混合的特点,建于霍亨斯陶芬王朝时期(公元1079年,世袭伯爵腓特烈一世迎娶了皇帝亨利四世的女儿阿格尼丝公主,开启了这个王朝的序幕),其职责是守护自北至南的葡萄酒和小麦之路,自西向东的银子和食盐之路。在30年的战争时期被瑞典人毁为废墟。30年的战争(1618-1648)不为中国人了解,对欧洲的影响却是极具毁灭性的。这场欧洲大混战不仅毁灭了无数城堡和城市,而且消灭掉日耳曼各邦国大约60%的人口,波美拉尼亚(现德国和波兰)65%的人口,西里西亚(今波兰、捷克)1/4的人口,其中法国、瑞典、捷克和丹麦的男性有将近一半死亡,十分惨烈。1899年,德国皇帝威廉二世(Empereur Guillaume II)根据历史记载,完全重建了该城堡。他重建的目的不是战争,而是作为博物馆纪念德国在阿尔萨斯的历史。然而造物再次捉弄人,城堡自1908年开放仅11年,1919年的《凡尔赛公约》就将这个城堡归还给法国。
我查遍上考内格斯堡的历史,试图找出一丝丝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却徒劳无果。在这个城堡中上演的除了血腥的战争,就是家族内部残忍的阴谋。与众不同的是1454年的城堡主人安东尼·海恩斯坦(Antoine Hohenstein,现在德国的海恩斯坦研究所不知和这个家族有什么关系)在家族权力之争中被囚禁于此后头脑发疯,做起了强盗,史上称为强盗骑士(the Robber Knight)。上考内格斯堡于是成为抢劫路人财物、囚禁路人的地牢,并向路人家属索要赎金。虽然我更愿意把这位强盗骑士想成是高大英俊的侠盗罗宾,但现实往往是无奈而残酷的。[7]
跟这个城堡有关的,还有个在中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一样的卡梅拉!插画师艾利施就是以上考内格斯堡为原型绘制了《我能打败怪兽》那一集的插图。看来最美好的东西虽然不是原原本本的现实,但又必须来源于现实,而这就是我要寻找的乐园。
来到上考内格斯堡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阳光躺在这些古老的城墙上,带着浓浓的睡意,使城堡散发出熟栗子的清香。游人含糊不清的各国语言更像是午睡的摇篮曲,越飘越远,而梦境却慢慢清晰。忽然,有一股轻柔的音乐细细地流淌出来,从城堡的石头缝里、草丛中,将我吵醒。这音乐说不上是什么乐器演奏的,也不知是什么风格?那为什么我如此确定它属于阿尔萨斯,或者古老的中世纪的阿尔萨斯?它显得那么遥远而欢乐,让人的脉搏不由自主地伴着它跳动。音乐是这世上真正有魔力的东西,它能让时间倒流,带着你一起倒流。
有关追寻乐园的旅途:慢画欧洲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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