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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乐园:从凡尔赛宫启程

【摘要】:今天阴雨蒙蒙,大雾笼着凡尔赛宫,它前面的广场空旷而寂寥。整个宫殿金碧辉煌、极尽奢华,路易十五晚期和路易十六早期,维持凡尔赛宫廷的费用占法国收入的四分之一。从凡尔赛宫出来,我突发奇想,希望去看看真正的诺曼底乡村。难道凡尔赛宫的美没能把我留住吗?

凡尔赛宫(Château de Versailles)是中国游客最心驰神往的景点之一,很容易在网上找到攻略。攻略中讲到去凡尔赛宫要乘坐RER-C线到Versailles Rive Gauche站,往返票价5.8欧元,也可以买火车票和宫殿门票的套票,只要22欧元。前一天为了省钱,我在地铁里一次性买了10张票留着慢慢用(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张票是1.6欧元,而十张票是11.6欧元),既然门票可以到了再买,就没必要买套票了。没想到攻略毕竟是前车之鉴,不可轻视,因为即使不在中国,买名胜古迹的门票还是要排长队的。

RER类似城际火车,可以沿途欣赏法国的郊区风光。每次乘火车,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有一种见到了庞神(自然之神)的感觉。庞神灵巧地跳跃着,追逐着火车,他远远地躲在一排排房子、一座座小村庄后面,愉快而狡黠地欢笑。到凡尔赛大约只有半小时车程,欧洲人在火车上看书的不占少数,家长也会给幼小的孩子买儿童杂志打发时光。但年轻人大多玩手机、听音乐,当然记笔记的只有我这个“中国怪物”。

为了确保我排得的确是买门票的队,我需要找个人问问。但是向陌生人开口依旧需要一点加速度,或者说是惯性。我一边酝酿勇气,一边分辨着游人的谈话,直到一对上了年龄的夫妻经过我身边。这位女士身材高挑,棕色的眼睛与淡褐色的精干短发让她看起来像个企业的高管,而旁边笑容可掬的男士则更像是一位管家。

“请问……”我紧张地朝他们挤出一丝笑容。他们停下来友善地等着我问问题。

讲话,其实没那么难。

这对夫妻来自澳大利亚,每年都会乘坐24小时的飞机来巴黎度假。

“我们都在金融界工作。”老人挽着妻子的腰,笑容灿烂的既专业又永恒:“因为太枯燥了,所以必须度假。”

今天阴雨蒙蒙,大雾笼着凡尔赛宫,它前面的广场空旷而寂寥。据说为了防止刺客,宫殿附近不允许种树,而且铺满踩上去会咯吱作响的石子。由于天气的缘故,宫殿看上去朦朦胧胧,亦真亦幻,这座在欧洲史上最宏大显赫的王宫,辉煌了82年的夺目色彩在时光的洗刷和小雨阴郁的光线下慢慢隐退,这使它显得略带疲倦,却依旧动人。

凡尔赛宫原本是路易十三的猎庄,路易十四时期经过47年的扩建成为法国绝对君权的“纪念碑”,宫殿中曾居住着王公贵族及其家眷将近4万人、卫队军近2万人,凡尔赛花园的面积是中国最大皇家园林颐和园的三倍半。陈志华曾这样形容凡尔赛宫:“它不仅仅是君主的宫殿,而且是国家的中心。它巨大而傲视一切,它是17-18世纪法国艺术和技术成就的集中体现。”为了弘扬民族文化,路易十四在建造宫殿时摒弃了当时欧洲最流行的意大利巴洛克式建筑,而采用法国古典主义和传统形式进行建造。整个宫殿金碧辉煌、极尽奢华,路易十五晚期和路易十六早期,维持凡尔赛宫廷的费用占法国收入的四分之一。王宫由众多大厅(由于穿套在一起,被称为联列厅)、卧房套间、剧场教堂和散落在花园里的小宫殿组成[1]

无论是墙壁上、大门上、壁炉上还是工艺品中,光芒四射的金色太阳标志都是宫殿的主要装饰。除了室内,凡尔赛花园里的雕塑主题也以希腊和罗马神话故事为主,体现着文艺复兴之后的人文主义情怀。威尼斯当时驻法国的大使曾在报告里写道:在凡尔赛宫的长廊里燃烧着几千支蜡烛,它们照耀在布满墙壁的镜子里,照耀在贵妇和骑士的钻石上,照得比白天还亮,简直像是在梦里,简直像是在魔法王国里,美和庄严的气氛在闪烁发光。(www.chuimin.cn)

凡尔赛宫殿房门的图案和其他地方一样以金色的太阳王阿波罗为主题进行设计

凡尔赛宫导游图

凡尔赛花园绵延长达3公里,被称为“跑马者的公园”,但沿水道走在花园里,我并没有觉得累,或许是因为有目不暇接的景色陪伴着我——修剪成圆锥体的黄杨树、一个个振奋人心的大喷泉、栩栩如生的雕像、如地毯般“绣着”图案的模纹花园……这里面足足可以待上一整天,或者几天……

按照平面图,我找到了小特里阿农,这是路易十六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逃避宫廷生活的避风港[2]。它完全不像其他宫殿的气派与荣耀,而是十分娴静而优雅。模仿诺曼底地区的乡村风景,玛丽王后在此营造出一个田园式的乌托邦世界。来这里之前我没有想到,这种被很多人批判的虚假乡村景象竟让我如此痴迷,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次欧洲之行的后面几站我选择了较小的城市和乡镇。我寻找小特里阿农原本只不过想看一眼这座凡尔赛宫中最典雅卓越的小建筑,它采用帕拉第奥式母题,每部分的尺寸都经过精确计算以符合比例关系。小特里阿农最初是路易十五为其情妇蓬帕杜夫人建造的,在这位夫人的推崇下,休闲而懒散的法国贵族迷恋上了柔美、纤细而色彩娇艳的洛可可风格[3]。这种风格因此又被称为蓬帕杜风格,在之后的两百年间对各种装饰艺术都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直到现在,新洛可可风格仍然被很多女士所青睐。

古代欧洲的婚姻制度受到基督教的牵制,恪守一夫一妻制,欧洲皇室和贵族离婚有其相当严格苛刻的条件限制,而且必须得到天主教教会同意。此外,贵族婚姻多半都具有政治上的考量,因此欧洲各国贵族多半会以包养情妇的方法来弥补感情的需求。

由于基督教所规定的一夫一妻制,英国、法国、德国和其他欧洲国家的君王便以“官方皇家情妇”的形式充斥着“后宫”,会送给情妇大量的房地产或珠宝首饰,有些情妇甚至涉足政治,掌控国家大权[4]。基于这种契机,为了权力与财富,贵族们竭尽全力为身边的女人提供地位和头衔,并想尽办法为她们创造接近国王的机会。和其他国王不同,路易十三只有一位情妇——玛莉·豪特佛(Mariede Hautefort),而且他们之间并没有性关系,路易十三称她为可信赖的知心朋友。

从凡尔赛宫出来,我突发奇想,希望去看看真正的诺曼底乡村。为什么呢?难道凡尔赛宫的美没能把我留住吗?难道它太老了而失去了青春的魅力?不,它并不像一位迟暮的老人,还差得远呢!它更像是阿德墨托斯的牧羊人,那位隐匿了光芒的太阳神阿波罗,反而显得越发优雅。

我打算离开巴黎是因为它太美了,美到我觉得还没准备好。

巴黎就像是世界的宠儿,永远处于无数游人的目光与聚光灯下,这样的地方反而让我有一种缺失的感觉,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把自己藏起来。或许出于隐逸情怀的本性,旅游对我来说是另一种隐居的形式,接下来,我要找个美丽但更加不起眼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