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舞蹈美学教育发展趋势初探

2023-11-0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当前，舞蹈美学学科建构出的主要问题有舞蹈语言、舞蹈动作、舞蹈美学范畴、舞蹈的历史与现状、舞蹈的自律等。在认可舞蹈美学就是在舞蹈哲学的前提下，舞蹈美学的“本体”是什么在中国舞蹈美学界已基本达成共识。吕艺生是关注舞蹈本体较早、较持久的学者。舞蹈美学如何提出并建构自己的问题。以此为标准，动作是由舞蹈本体直接生发出来的问题，是本体问题的细化、具体化。动作被凝练为舞蹈美学范畴中的“形”，并被视为舞蹈与其他

舞蹈美学的真正问题在“为什么要有舞蹈美学”和“舞蹈美学是什么”两条基线框定的领域内生成、发展、演化。

（一）舞蹈美学已经提出的问题

在舞蹈美学者中，林君桓大概是提问题意识最多的一个。“当我们今天看到作为艺术的舞蹈呈现出它绚丽多姿的形貌，同时也看到在它迷人风姿后面所隐藏的令人不解的种种问题，我们便不能不像许多当代人那样，在他们对太多问题困惑不解时最终总要发出这样的疑问：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向哪里去”这三个问题对应了学术研究中的“起源论”“本质论”“本体论”和“目的论”。在林君桓的著作中，原本泾渭分明的问题在他的著作中混淆在一起，“研究舞蹈的发生是回答‘我从哪里来’的问题，同时也部分回答了‘我是谁’的问题，现在，该来回答‘我向哪里去’的问题了？”这表明，他的问题是一种自发性的提问。相形之下，欧建平与郭勇健的直指核心问题式的做法在问题意识上要更简洁一些。与林君桓相比，袁禾的“中国舞蹈美学思想的进程”“中国舞蹈的美学范畴”“中国舞蹈的审美范式”虽然没有明确提出这三个问题，倒是更贴合三个问题的本义，在问题意识上要更成熟一些。当前，舞蹈美学学科建构出的主要问题有舞蹈语言、舞蹈动作、舞蹈美学范畴、舞蹈的历史与现状、舞蹈的自律等。这些问题在其他艺术美学和普通美学中大多有其原型，是各门艺术美学都要面对并研究的问题。对这些问题的研究虽然有助于从哲学、美学的高度系统地理解舞蹈，并充实普通美学的观点，验证其普遍性，但对于舞蹈美学研究的深度推进和特性发掘而言总有力不从心之感。

（二）舞蹈美学的本体问题

舞蹈美学是什么？在认可舞蹈美学就是在舞蹈哲学的前提下，舞蹈美学的“本体”是什么在中国舞蹈美学界已基本达成共识。吕艺生是关注舞蹈本体较早、较持久的学者。他在《80年代：舞蹈本体意识的苏醒》《90年代：舞蹈本体意识的认同》提出并讨论舞蹈本体问题；在《舞蹈学导论》中单辟一章讨论舞蹈本体论；在《舞蹈美学》中用一编六章的篇幅充实舞蹈本体论。他的舞蹈本体意识由“舞蹈艺术在相当一段时期不是沿着自身规律，而是受到其他艺术或其他因素的外部压力在进行创作，因而只能走单纯的模仿生活之路，而在单纯模仿中又不真实地再现生活，因此，一时间舞蹈被虚假、标签化、公式化所笼罩，当一个历史时期过后，大量作品如同垃圾一样，被历史无情地扔掉”的现实所诱发，并受到形式主义和新批评的影响，尤其是受到新批评代表人物兰色姆艺术本体论概念的直接启发，负载着他强烈的历史责任感。他认为：“舞蹈本体论既然是研究舞蹈本质的，它就必须研究人体运动规律，并且本应关心舞蹈的第一特性——动作。

这就回到了舞蹈语言的本体上来了。也就是说，舞蹈本体论要研究的就是舞蹈动作的基本规律问题，如同俄国形式主义或结构主义一样，要研究艺术语言问题一样，舞蹈动作、舞蹈语言，这就是舞蹈本体论的落脚点。”与新批评的本体论的核心意思是把文本作为批评的本体对象一样，在舞蹈美学研究中，吕艺生的本体的意旨就是以舞蹈为本体，在舞蹈本体中首要的、基本的要素就是动作。袁禾“本体”概念的来源与吕艺生不同，“‘本体’是一个哲学概念，指客观存在的事物本身的抽象本质。‘本体’的内涵涉及绝对抽象事物、相对抽象事物、元本体、元实体、元分体等一系列哲学范畴，在此不妨用最简单通俗的话来阐释‘本体’：‘本体’是事物本质的具体存在和表现形式。哲学理论中认为世间万物有八种‘元本体’可作为不同‘本体’研究中的理论基础，即：物质、意识、时间、空间、数量、质量、运动、价值。”

以哲学中的本体内涵为依据，万斯洛夫提出：“‘舞蹈本体’就是以人体为物质基础并占有时间和空间的运动，是一种表现精神意识、体现审美价值的具体存在。简单直接地说，舞蹈的‘本体’就是‘动作’。因为‘动作’是舞蹈这一事物的抽象本质，是其具体的存在和表现形式，‘动作’本身包含物质（人体）、意识（动作接受人的命令）、时间、空间、数量、质量（力、技巧）、运动、价值（象征意义）等八种‘元本体’^[5]？可见，动作作为舞蹈的具体存在，蕴涵了形式和意义象征，故‘动作’形成舞蹈语言，完成舞蹈的表达。”(www.chuimin.cn)

袁禾的舞蹈本体用更加通俗的话来解释就是：以舞蹈为本体。因为舞蹈“就是以人体为物质基础并占有时间和空间的运动，是一种表现精神意识、体现审美价值的具体存在”，用更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动作”。吕艺生先生和袁禾教授的“本体”概念，虽然理论来源不同，但其内涵是一致的，即舞蹈的本体是舞蹈，其更抽象的、更具体的表达是“动作”？从其他的体系性著作的情况看，不论是不是有明确的舞蹈本体意识，围绕“动作”或舞蹈自身来建构理论是较为一致的选择，如郭勇健的《作为艺术的舞蹈——舞蹈美学引论》下篇“舞者与舞蹈”以身体、动作、表演三者为结构主线的论述方式，明显表现出舞蹈本体论的选择。

（三）舞蹈美学需要建构的问题

从舞蹈美学发展的角度看，舞蹈美学要在舞蹈独立性价值的展示中发挥自己的作用，不能仅仅停留在对于普遍美学、艺术学问题的舞蹈化研究上，而应当提出并建构出自己的问题。舞蹈美学如何提出并建构自己的问题。本体是本质之所在？因而，只有紧紧围绕本体做文章才能抓住舞蹈美学自己的问题？以此为标准，动作是由舞蹈本体直接生发出来的问题，是本体问题的细化、具体化。在已有的舞蹈美学研究中，对舞蹈动作直接研究相对较少。莫德格玛和娜温达古拉的《蒙古舞蹈美学概论》以直接描述为方法展示了蒙古舞蹈的动作变化以及由此产生的审美形态，但从理论角度来说，这未免太过感性；另外，能见到的就是郭勇健凭借苏珊朗格的理论对动作所做的哲学式的论述，但由于作者自承的“在专业性、技术性知识方面有所欠缺”，因而，思辨性大于形象性、重述多过原创；对动作的研究最富美学性的应是袁禾。万斯洛夫认为：“‘形’作为可视可感的物质运动，是舞蹈生成的第一步，是舞蹈的基础构成，是舞者神、意、韵的载体。‘形’之于舞蹈，犹如‘声’之于音乐，无‘形’则无舞。”“由于舞蹈以人体为物质基础，以动作为语言，则‘起主导和决定作用的因素’无疑是人体动作，这也正是舞蹈区别于他种艺术形式的根本特征”。

动作被凝练为舞蹈美学范畴中的“形”，并被视为舞蹈与其他艺术区别的根本特征。但这样的认识和研究在舞蹈美学中甚为少见，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与舞蹈美学研究中，动作没有发展为舞蹈美学的独立问题有关，在已有的研究中，动作总是作为本体的附属问题或审美风格被陈述。与动作密切相关，又与美学关系密切的另一个问题是动觉。与动作被作为本体一部分不同，动觉在当前的舞蹈美学研究中的重要性似乎还没有显露出来？欧建平提到动觉是在教观众如何欣赏舞蹈美时；林君桓则是在论述舞蹈起源的内在动因和舞蹈独立迟的原因中作为原因之一提出动觉，都没有给予动觉以足够重要的位置；意识到动觉的重要性的是郭勇健和吕艺生。郭勇健提出了一个极富革命性的美学问题：表演艺术往往被归类为以视觉、听觉为核心的综合艺术，舞蹈也是这样吗？然后，舞蹈的特殊媒介（身体）、舞者的技术（肌肉记忆）、编导三个方面论证了“只有舞蹈表演才可以基本上只依赖于动觉”。

把动觉作为舞蹈与其他艺术相区别的美学特征；吕艺生则把动觉置于舞蹈审美心理领域中研究，把动作—动觉—舞蹈思维三者关联起来，在舞蹈美学中建构出一个三位一体的术语网络。这组术语既充实了动作的内涵，又使舞蹈思维成为一种可以具象化的舞蹈语言，不至于悬在空中，变为可思可议不可知、可说可解不可行的空壳概念。

在后续的研究中，动觉并未发挥更多的作用。到目前为止，舞蹈美学研究中动觉仍是一个偏居一隅的小问题。从舞蹈美学研究的整体看，动作与动觉尚未被明确为舞蹈美学的问题，更未被作为舞蹈美学的核心问题来研究。舞蹈美学既未意识到这两个问题在构架舞蹈美学时的逻辑制高点功能，也未意识到这两个问题对于普通美学的革命性价值，更未意识到这两个问题才是舞蹈美学自己的问题，才是“舞蹈中的美学”所要呼唤、所要建构的问题。

中国舞蹈美学教育发展趋势初探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