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也会哭泣：感知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国家

2023-11-0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5.2.1.1犹太国家感知众所周知,以色列是世界上唯一的以犹太人为主体的国家,在其关于国家属性的阐述中,明确宣示自己是“犹太国家”,再考虑到圣经中犹太人和犹太教密不可分的关系,以及现代以色列国家创建和发展的艰难历程,就可以轻易判知犹太教对这个国家的重大意义。

2010年10月,我独自奔向以色列,开启了游学中东之旅。很多国人认为以色列充满危险,可我为什么还以此作为自己的访学之地呢?它地处中东当然是一大原因,毕竟我研究的重点就是中东问题。但是我钟情以色列的更重要原因则是极度向往它辖区内的一座城市——耶路撒冷。尽管我并没有宗教信仰,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共有圣城耶路撒冷却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特别是当我目睹了人世间的丑恶从而颓废彷徨时,她曾经被我视为能够解救我精神迷失的唯一灵丹妙药。事实上,我是带着找寻信仰的目的访学中东的。

中东地区的宗教氛围相当浓厚,这里可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发源地和信徒集中地啊。时至今日,以色列是世界上唯一的犹太国家；众阿拉伯国家、伊朗和土耳其等国的绝大多数国民是伊斯兰教信徒；而报喜教堂、圣诞教堂、圣墓教堂、索菲亚教堂等胜迹的存在,显示着基督教在这里的影响力。当圣城耶路撒冷首次呈现在我眼前时,我的确被某种东西所触动,毕竟在此之前的数年中,我对她寄托了太多的感情,这就像暗恋已久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心里怎会没有波澜?我亦曾沿着圣经记载的耶稣成长和传道的轨迹,奔走于以色列中北部。看着苍凉的大地,听着动人的故事,走着艰辛的道路,想着迷惘的未来,心里怎会没有涟漪?这波澜,这涟漪,的确曾让我感觉到宗教的存在。

在以色列、巴勒斯坦和土耳其走马观花后,为了更加深入地接近,甚至融入宗教信仰中,我决定停留下来。遍观全球,就城市的宗教意义和影响力而言,几乎没有谁可以和世界三大一神教共有的圣城耶路撒冷相提并论,她甚至被誉为是离上帝最近的城市,于是我把耶路撒冷作为自己长达五个月的生活之地。距我住处仅一步之遥的耶路撒冷老城是我最为密切关注的地方,我几乎隔一天去一次,每个周五都会去,因为面积仅为一平方公里的老城集中了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圣迹、圣址,而每逢周五,一般情况下三大教都会在老城举行自己特有的宗教活动,我可以在那里充分感知宗教信仰之于人的意义。

我在中东就这样度过了一年,特别是在圣城耶路撒冷生活了五个月,之后我又几次访学宗教氛围相对浓厚的中东,到以色列、巴勒斯坦、伊朗和埃及等国家进行实地考察和调研,与包括各宗教信徒在内的中东多国民众有了更加密切的接触与交流。随着对中东宗教、信仰和社会等状况的认识的加深,我的某些观点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其中就包括宗教在当地社会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5.2.1.1　犹太国家感知

众所周知,以色列是世界上唯一的以犹太人为主体的国家,在其关于国家属性的阐述中,明确宣示自己是“犹太国家”,再考虑到圣经中犹太人和犹太教密不可分的关系,以及现代以色列国家创建和发展的艰难历程,就可以轻易判知犹太教对这个国家的重大意义。但是深入其中,却发现这个国家的公民在对宗教的态度上有很大的差异。

以色列中央统计局的数据显示,在以色列第63个建国日(2011年5月14日)之前,犹太人占国家总人口的75.3%,其中正统派犹太人大概只占20%左右。正统派犹太人主张一切事情必须符合犹太教的传统和仪式,包括奉行饮食规条及每天的祷告等。在以色列正统派犹太人中,有几乎占到一半数量的是极端正统派犹太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一生研读犹太经典,几乎不参与其他工作和社会生活,基本是完全依靠政府补贴过日子,而且长期以来他们还生活在以色列的义务兵役制度之外,这些也是以色列非正统犹太人最不满意的地方。由于正统派对犹太教传统和圣经的恪守,他们还把包括巴勒斯坦甚至约旦一部分的“上帝应允之地”视为以色列的固有家园,所以在巴以问题上他们拒绝向巴勒斯坦人妥协,非但如此,他们还在巴勒斯坦人居住区积极从事犹太定居点建设,从而导致巴以关系更加难以缓和。

以色列犹太人中除了约20%的正统派外就是约80%的现代派了。正统派与现代派最直观的差别在于他们的着装,后者不像前者那样穿戴犹太人传统服饰。尽管以色列现代犹太人在阐述自己的宗教信仰时大都声称是犹太教,尽管他们也享受宗教假日带来的休闲与快乐,但是他们的宗教意识并不浓厚,或者说是相当淡薄。不像正统犹太人,现代犹太人一般很少去犹太会堂,对圣城耶路撒冷的热情还相对较低,其日常生活方式和我们相差无几,即使是针对某些宗教饮食禁忌,有些现代犹太人也会突破。(www.chuimin.cn)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以色列很多现代犹太人对正统犹太人意见非常大,直言后者是国家的负担,是巴以和平的绊脚石。当2013年7月以色列议会通过强制极端正统派犹太人服兵役及其他社会义务的新法案后,现代派犹太人欢呼雀跃,因为极端正统派犹太人之后不得不通过自己的劳动自食其力,以色列的经济也因此会受惠。但是极端正统派则认为这项决定有违犹太传统,其领袖波拉什就此威胁说,这是有可能“引发内战”的决定,认为军方既不需要也不希望让虔诚的犹太教徒塞满军营。

在特拉维夫、耶路撒冷和海法访学期间,我曾经问过数位以色列现代犹太人是否有正统派的朋友,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这也许是巧合,但我更相信这是以色列大多数现代犹太人对正统犹太人的态度。仔细查看以色列这个“犹太国家”,会发现对很多现代派犹太人而言,宗教并不是他们人生观形成的根本源泉,或者说宗教在他们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存在。

5.2.1.2　伊斯兰国家感知

从人口统计来看,土耳其、伊朗和埃及均是穆斯林占国民绝对多数的伊斯兰国家。在造访这几个国家之前,我曾经想象当地民众会对伊斯兰教践行有加,自己处处都需要谨慎行事,以免冒犯了对方的宗教禁忌。不过在对这几个国家完成考察后,我发现事实与自己先前的想象有很大差异。

土耳其共和国是世界上迄今最后一个伊斯兰大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继承者。在长达五百余年的岁月中,以伊斯兰教为国教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掌控着中东大部分的土地和人口,国家世俗首脑同时也是帝国最高宗教领袖。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废墟上,以世俗化为导向的土耳其共和国得以建立。尽管土耳其穆斯林占其国民总数的99%,但是这个国家的宗教氛围并不浓厚,以宗教为主题或纽带的公共活动很少,清真寺也不是一个特别受青睐的地方,我曾问一些土耳其大学生是否会去清真寺,得到的答复也多是不去。我的一位土耳其学者朋友告诉我,尽管他的家人都是穆斯林,可他本人不是,他没有宗教信仰,而且他确信土耳其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如今,在历经近百年的世俗化后,绝大部分的土耳其人明确反对宗教涉入政治,哪怕是自己的信仰伊斯兰教也不行。在论及自己的身份时,土耳其人更看重自己的民族身份,强盛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才是土耳其人最深切的精神寄托。在论及国家正在争取和经历的复兴时,土耳其领导人和民众一再强调的是作为民族性的“土耳其人”曾经的辉煌；相较宗教信仰,奥斯曼帝国催生的民族精神更能给土耳其人带来荣耀感。

埃及人也把自己的荣耀建立在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过去。早在公元前3200年,古埃及人就建立了奴隶制国家,很多专家学者认为这是世界历史上最早出现的国家。古埃及不仅建造了今人仍然不能很好解读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等物质文明,而且还孕育了丰富的宗教思想,古埃及的信仰就给犹太教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借鉴。640年埃及被阿拉伯人征服,伊斯兰教也随之传来,此后伊斯兰教逐渐成为埃及人的最主要信仰,时至今日,埃及有高达84%的国民信仰伊斯兰教。但是1953年宣布成立的阿拉伯埃及共和国走的是世俗化之路,埃及为数众多的中青年并不常去清真寺,绝大多数国民对宗教涉入政治也非常排斥,埃及“1·25革命”后穆尔西总统和穆斯林兄弟会的际遇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特别值得提及的是,虽然伊斯兰教兴起后埃及也逐步加入到阿拉伯大家庭之中,但是在面对阿拉伯半岛上历史积淀不甚深厚的阿拉伯人时,埃及人的“阿拉伯认同感”并不强烈；最能让当下奉伊斯兰为国教的埃及人感到自豪的,是远在伊斯兰教诞生之前的光辉灿烂的古埃及文明。

伊朗是以波斯人为主体的伊斯兰国家。早在公元前6世纪,波斯人就缔造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世界性大帝国——波斯帝国,开创了一系列的国家管理和运行制度,孕育了丰富的思想和文化。7世纪新兴民族阿拉伯人征服了波斯,之后波斯人逐步接受了阿拉伯人的伊斯兰教。但是阿拉伯人在文化上根本无法与波斯人相提并论,所以作为被征服者的波斯人对阿拉伯帝国的贡献举足轻重,他们也是阿拉伯—伊斯兰文化的主要塑造者之一。20世纪巴列维王朝建立后,伊朗走上了世俗化的发展道路,特别是到六七十年代,其世俗化、西方化特征非常突出。尽管1979年伊朗建立了以宗教领袖为最高权威的政治体制,社会也迅速被强制性地伊斯兰化,但是过去这三十多年的发展历程对伊朗而言不啻为一场灾难,宗教势力也因此在国内遇到越来越大的挑战。现在,伊朗社会去伊斯兰化的呼声日益强烈,尤其是在广大的青年人中间,对宗教的叛逆逐渐增多。在憧憬自己国家的复兴时,时下的伊朗人最为看重的是伊斯兰化之前的波斯精神,强调的是恢复波斯帝国的雄风,也就是说,他们最坚定的是基于民族而非宗教的精神信仰。

上帝也会哭泣：感知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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