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也会哭泣：深度探访阿拉伯人的历史

2023-11-0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新获统一的阿拉伯人发展并非一帆风顺。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随着阿拉伯人的迅速扩张,他们的政治中心已经转移到了阿拉伯半岛之外,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阿拉伯大帝国,是以伊拉克和叙利亚为政治中心的。1902年,年仅22岁的伊本·沙特率领一支精干的队伍终于夺回了政治中心利雅得,之后他迅速成为阿拉伯半岛乃至阿拉伯世界名声日隆的领袖,并且在1932年宣布了延续至今的沙特阿拉伯王国的诞生。

新获统一的阿拉伯人发展并非一帆风顺。穆罕默德逝世后,先前归顺麦地那政权并皈依伊斯兰教的阿拉伯半岛各部落纷纷闹分离,这迫使穆罕默德的继任者不得不四处平叛。再者,穆罕默德生前并没有明确指定继承人,他逝世后留下的权力真空引得各支势力竞相角逐,并因此埋下了分裂伊斯兰教的祸根。经过各支力量的协商与妥协,穆罕默德的经年好友、长期追随者和岳父艾布·伯克尔当选为阿拉伯人的新领袖,掌握了麦地那政权的军政和宗教大权,他也被伊斯兰教逊尼派视为四大正统哈里发的第一位。在艾布·伯克尔之后,欧麦尔、奥斯曼和阿里又相继被遴选为第二、三、四任哈里发,从而形成了广受阿拉伯人缅怀的所谓“四大哈里发”时代(632—661年)。

尽管阿拉伯人在四大哈里发时代对外征服运动进展顺利,伊斯兰教也随之传播到今天的巴勒斯坦、叙利亚、伊拉克、伊朗和北非的埃及、利比亚等地,但不可忽视的是,彼时阿拉伯人的内部冲突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四大哈里发中的后三位均被刺杀而死就很能说明问题。特别是第四任哈里发阿里时期(656—661年),阿拉伯人之间的矛盾严重激化,以致爆发了大规模的内战,伊斯兰教历史上的首个分裂教派——哈瓦立及派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出现的,正是哈瓦立及派穆斯林刺死了第四任哈里发阿里。这样,刚刚在伊斯兰教大旗下获得统一的阿拉伯人,不仅旋即陷入了绵延的政治内斗中,而且他们的宗教也迅速陷于分裂,其中最重要的两大派别是什叶派和逊尼派。

如前所述,伊斯兰教的创始人穆罕默德在世时没有指定继承人,他去世后有一部分穆斯林坚持认为只有穆罕默德的堂弟和女婿阿里才有继承权,为此他们同其他势力进行了激烈地斗争,拒不承认前三任哈里发的合法性,这派力量被称为阿里党人。661年阿里遇刺身亡后,其主要竞争对手穆阿威叶继位为哈里发,并且建立伍麦叶王朝(661—750年,我国史书上称其为白衣大食),这激起阿里党人更大的不满,他们否认穆阿威叶继位的合法性,支持阿里次子侯赛因与伍麦叶王朝继续抗争,不过由于力量相差过于悬殊,结果侯赛因于680年战死于今天伊拉克境内的卡尔巴拉。在持续的斗争中,阿里党人对伊斯兰教有了自己特有的理解,并且形成自己的一套思想体系,逐渐发展成为伊斯兰教的什叶派(在阿语中,“什叶”意即“党人”、“派别”)。^[4]

但是在争夺权力的斗争中,阿里党人及后来的什叶派只是穆斯林中的少数,当时大部分穆斯林认为,不仅阿里当哈里发是合法的,前三任哈里发也是合法的；他们对穆阿威叶的继位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这些穆斯林除了尊崇《古兰经》外还主张把“圣训(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的言行记录)”作为立法基础,因此他们被称为遵守“逊奈(圣训)”的人,在同什叶派及其他派别的斗争中,也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思想体系,从而逐渐发展成为伊斯兰教的正统派别逊尼派。在大多数的阿拉伯王朝、国家中,逊尼派是统治者和社会主流,而什叶派则常以反对派的面目存在。

尽管内部问题频出,但是阿拉伯人并没有停止扩张征服的步伐,或者说,扩张和征服本身就被视为是解决内部冲突的一个方式。连续的征战给阿拉伯人带来一个幅员广阔的大帝国,8世纪中期之后的百余年间,也就是阿巴斯王朝(750—1258年,我国史书上称其为黑衣大食)的前一百年,是阿拉伯帝国的强盛和辉煌期,其国力强大足可以和我国的唐朝相媲美。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随着阿拉伯人的迅速扩张,他们的政治中心已经转移到了阿拉伯半岛之外,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阿拉伯大帝国,是以伊拉克和叙利亚为政治中心的。

7—9世纪的阿拉伯帝国版图(www.chuimin.cn)

但即使是在其最为辉煌的这一时期,孕育在阿拉伯人中间的种种矛盾也不断恶化。尤为可悲的是,尽管公元10—13世纪是阿拉伯人历史上的一个危机期,既要面临西方“十字军东征”,又要面临东方突厥人和蒙古人的侵袭,但是这并没有唤起阿拉伯人的同仇敌忾,结果早已名存实亡的阿巴斯王朝在1258年被蒙古大军所灭,从此以后一直到今天,阿拉伯人再也没有建立起哪怕是形式上统一的政权。

在阿拉伯帝国之阿巴斯王朝灭亡后,捍卫阿拉伯语世界荣誉的是以今天埃及为核心的马木鲁克王朝,其统治区域还包括叙利亚、巴勒斯坦以及阿拉伯半岛的红海沿岸部分地区,该王朝最终于13世纪末期将残余的“十字军”赶出巴勒斯坦,并在此后的两百年间成为穆斯林的一个重要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不过随着15世纪奥斯曼土耳其人的兴起,除了北非摩洛哥和西亚阿拉伯半岛内陆及东南部外,几乎所有的阿拉伯人都被陆续纳入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之下。

就阿拉伯半岛而言,即使是在奥斯曼帝国苏丹成为“两圣地的监护人”后,君士坦丁堡的统治者们也没能对阿拉伯半岛实施有效管理,彼时盛行于阿拉伯半岛的是一些家族统治,而且还存在驱赶外来势力、力图重获统一的力量。18世纪阿拉伯半岛上兴起了纯洁(复兴)伊斯兰教的瓦哈比运动,并逐渐形成伊斯兰教的瓦哈比派。与此同时,以德拉伊耶(dir'iya)为中心的沙特家族之酋长也正在努力扩张自己在半岛上的势力。这样,希望扩展宗教影响的瓦哈比教派,和希望扩展政治影响的沙特家族在1744年联起手来,以认同对方诉求的方式来发展自己。

1774年以利雅得为首都的沙特第一王国宣布建立。1792年,沙特家族的酋长接任瓦哈比教长职位,实现了政教合一的领导模式。沙特第一王国在1818年被奥斯曼帝国统辖下的埃及的军队灭亡后,较小的沙特第二王国于1824年成立。在第二王国时期,沙特家族一直和奥斯曼帝国支持的拉希德家族斗争,1891年斗争失利后,沙特家族逃亡科威特。1902年,年仅22岁的伊本·沙特率领一支精干的队伍终于夺回了政治中心利雅得,之后他迅速成为阿拉伯半岛乃至阿拉伯世界名声日隆的领袖,并且在1932年宣布了延续至今的沙特阿拉伯王国的诞生。

在沙特阿拉伯王国,国王不仅是世俗的最高领导人,也是宗教的最高领袖,而且还执行相当严格的伊斯兰教法,对人的行为特别是女性的行为举止有不可忽视之约束。尽管沙特在全世界十几亿穆斯林心目中地位显赫,尽管其在世界能源政治版图中占据举足轻重的角色,尽管它也是阿拉伯世界的领袖级国家,但是对绝大多数外国人而言,这个拥有215万平方公里国土、2000万国民和1000万外来人口的国家仍然相当神秘。为了一睹其真容,2014年6—7月,我走进这个地处阿拉伯半岛的西亚大国。

上帝也会哭泣：深度探访阿拉伯人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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