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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浙江师范大学的线上教学经历

【摘要】:这岂不是我心心念念的教学方式?尤其适合我这种老土的、对网络有惧怕的教师。

人文学院 安宁

除夕的前几日,收到了湖北黄冈的老同学的微信,连连感叹,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要打响了,除夕前一日,本要去北京跟老同学汇合,一起去期待已久的泰国游,没想到疫情迅猛,来势汹汹,原定的出游计划只好无奈取消。算起来,正月初二开始,就一直宅在家里,国家项目申请心中无望,闲来无事,努力读书,准备课件,盼望着开学的时候能够好好上课,已经辜负了科研成果,就不要辜负“教师”这个称呼了。

正月初一到十五,国内疫情牵动着每个人的心,本来对新闻不甚感冒的我,也变得自觉与敏感起来,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手机,刷最新消息,往往看得眼干头昏才罢休。因为种种原因,或因缘巧合,浙江竟然成了第二严重的省份,温州和台州,疫情人数最多,但浙江管理层的高效务实,着实让人敬佩,而熟识的一些温州的学生,也都安好,心里多少得了些安慰。

一个人久了,心里难免有点孤单,孤单之余,难免有点凄凉,盼着能在开学之初见到我的学生们,尤其是外国文学的孩子们,已经是第二个学期的课了,之前“变态地”让他们阅读文学作品的经典书目,孩子们都勤勤恳恳地完成了,欣喜的是获得了他们不错的评价,盼望着下学期再接再厉,指导孩子们写出一篇像模像样的学术小论文。但究竟可不可以顺利开学与学生们面对面呢?这个问题在心里一直打鼓。

元宵节快到了,收到了学院教务处的通知,看来真的要准备网上授课的事宜了。这对我来讲,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原因有二:其一,我对网络、电脑的某些设置极其不熟悉,且心里面有些排斥,到现在装机还是要求助于同事或朋友,连手机微信都是拖到不能再拖,直到2015年找工作的时候才装上的,一个生于20世纪八十年代、在中文系待久了的人,总是感觉晚一点智能化,会晚一点社会化,但现在,一个人面对类似直播这样的要求,疫情时期,人人宅家,无人求助,真的头大。其二,这个学期的课,是入校以来最多的时候,以往就是一门外国文学,下学期再加一门本非专业的“新闻传播学概论”,上学期在教育学院代了一门“中外文学史”,勉强合格,于是这个学期继续代一门“中外儿童文学名著选读”,两个教学班;另外,还有“大学语文”和给新疆预科班学生的“国语”,一下子课多了起来。所有课的课件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上课是一种情景式的互动,一下要面对空气,自说自话,该如何适应?

教务老师发来了详细的要求,19号之前弄好QQ群号,网上授课,接着发来了一些网课的链接,看了一下觉得有些头绪,但一步步怎么操作,实在有点头疼。先是QQ建群,都说简单,试了半天,不见成功,越试越着急,不得要领。一阵沉默,静下心来,想想,原来自己把事情复杂化了,只要几个按钮就可以了。于是,QQ群终于建好了。发给各个课代表,然后自己作为群主,接受同学们的进群要求,这是个积极琐碎的事情,光是群公告就写了七八个。琐碎之余,静下心来想想,教务老师们真是辛苦,每天面对的就是这样琐碎庞杂的事情,有了他们,我们这些老师才可以到时间直接进教室,播放课件,打开课本,即可开讲

同学们发来各样疑问,包括没有教科书或者各样学习资料,或者家里网络不好,或者人在新疆,有时差问题,都是一个个具体生动、不容忽视的问题,教科书一篇篇具体课文要上网查找原文,然后下载,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其实要有甄别判断的火眼金睛,因为网上资料鱼龙混杂,往往在不经意的地方有所出入,比如“大学语文”的《茶馆》一篇课文,百度文库付费下载的文本,还有好几个错误,将“常四爷”写成了“常二爷”,或者张爱玲的《爱》这个仅344字的著名短篇,“亲眷拐了”就给印成了“亲眷拐子”,这些细微之处,正是文眼所在,而对第一次接触文本的孩子来说,根本无从辨别,这些就需要我们这些读过且熟读的老师们为学生辨别,因此,备课的任务又多了几重。

转眼间,到了2月17号,星期一,第一次课开始了。

想起前几晚,跟好友线上组QQ群,测试语音、直播的方式,有时候信心满满,有时候忧心忡忡,两种情绪总是在作战,万一到时候有噪音怎么处理?身边没有稍稍精通这些操作的朋友怎么办?万一造成教学事故如何自处?万一学生听不到声音心里焦急如何是好?忐忑的心总是七上八下。

八点钟,“大学语文”的通识课,第一次开始了,蔡元培先生的经典名篇,也是演讲稿的翘楚——《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这本是一篇颇有情怀的、半文半白的文章,由于对象是自己的母校,也是背诵于心的课文,本来在面对面讲解的时候,胸中有成竹,可是面对空气,真是愁煞人也。先是用文字向大家问好,接着请大家一起进入语音,讲了几句,下面同学们开始刷屏,“老师,有杂音”“老师,听不清”……我一下子慌了神。幸好有几个网络经验丰富的孩子在下面支招,“请大家关闭语音”,“只开老师的语音”,试了试,还是杂音,这可如何是好?(www.chuimin.cn)

我赶紧发了文字在QQ群里,“请大家先看文本,然后回答蔡元培先生是从几个方面讲述旧北大的顽疾?”接着急忙慌地想起对策来,翻开前几天测试的记录本,里面写着若是出现紧急情况,可以直接用QQ语音,每个语音两分钟,可以暂时缓解燃眉之急。于是,赶紧跟大家试试QQ语音,没想到效果出奇地好,语音清晰,而且可以保留,以便大家课下重听,这对一部分实在不能在规定时间出现的同学是一个安慰,而且万一因为信号不好,不会影响内容,大家都可以重听。忽然觉得这种方式虽然“原始”,不像直播一样新潮,却是学习的一个好方式,语音可以连放,中间的停顿可以忽略不计,这跟直播没什么两样,还可以回放,不会因为暂时的网络问题而停滞。这岂不是我心心念念的教学方式?尤其适合我这种老土的、对网络有惧怕的教师。

两节课下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儿,尝试跟课代表沟通询问,语音形式是否可行,课代表毫不含糊地决定作一次问卷调查,让大家说出自己的意见。看来,心还是得悬着一周了。

下午三点三十五分,“外国文学(二)”的第一次开课,总算迎来了自己熟悉的学生,于是底气足了一些,先是尝试了一下QQ群语音,开始还好,十分钟后还是反馈杂音太多,听不清楚,于是果断地改为语音,孩子们已经熟悉了我的讲课套路,适应得很快,也有学生在下面留言,想要直播,可以看到老师,但众口难调,不过,大家熟悉了,外国文学也是我的专业,把课讲好还是有底气的,于是我为数不多地“专制”了起来,“这节课我们就QQ语音形式了,有什么问题下节课我们再作调整!”

两次课下来,我的心都是悬着的,焦急地等着同学们的民意调查结果,其间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断出来,要不要重新买个电脑?要不要请人来帮我调试路由器?要不要约几个同学试试?可是,疫情期间,买电脑无法送货,找不到可以上门服务的同事或同学,几个同学的效果跟七八十人完全不一样……

于是,这些想法只好全部否定,还是忐忑不安地等待民意调查结果。

周五的下午,课代表终于发来了姗姗来迟的结果,出乎意料的是,80%的同学都觉得QQ语音效果更好,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周末的时候静下心来,想想除了QQ群语音,还有何种更好的方式,于是跟群里的老师们有了沟通互动,发现去中国大学MOOC网站上可以找到很多好的资源,那些精品课程,无论在师资、录摄条件上都比我们临时抱佛脚要好得多,我们这些老师的任务呢,就是赶紧找到合适的资源,适合自己学生水平与教学进度的好课程。

经过了一周的忐忑与摸索,第二周的课程准备就顺畅多了,第三周、第四周下来,QQ语音、文字、精选慕课、问题与自学,这几种方式相结合,虽然自我感觉效果不如面对面的讲授,但总体而言,学生们的知识面获得,还是可以的,甚至在对一些同学的询问与调查中,觉得这种效果反而更好,训练了学生的独立学习能力,避免了教师单一视角的局限,算是因祸得福吧。

转眼间,开学第五周了,我盼望着早日见到我的学生们,盼望着回归面对面,可以看清楚师生彼此表情的授课形式,但也同时与学生们隔着山海,在虚拟的空间中“相见”,彼此支持,教学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