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书院：平民化的儒学教育

2023-11-05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尤其在宋代，经由政府褒扬、名师倡导，书院甚至驾于州、县等官学之上，恒常存之。书院有院田作常年经费，来书院听讲的学生由院内供给膳食，此院田或由国家赐予，或由私人捐赠。至于那些私人自设而未经政府注册的书院，一切费用皆由学生自备。直到程颐醒来，方觉二人立于门外良久，此时地面积雪已达一尺。明代书院走向平民化，书院讲学的新特点就是儒学诠释平民化。

儒家固然大仁大爱，却在“始皇帝”处遭遇烈焚残坑，直至历史的脚步又向前走了半个多世纪，方见到些许光明。然而毕竟久病，难以速愈，主张儒家教育的汉代政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去搜集民间残存资料，对儒家典籍加以重整、缮写和考证。一时间，全国上下兴起一股考据、注疏经学之风，成为两汉教育、学风的主流。汉代不仅国家教育比前代发达，地方教育、私人讲学的风气也尤盛一时，私立学校极为发达，正所谓“学校如林，庠序盈门”。这时，在地方已经有了书院教育的雏形。

无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演绎小说还是史学理论，随着东汉政府的日趋没落，中国仍然经历了一个长久的纷乱混战时期。三足鼎立，连年战争，壮者战死，老幼逃亡，异族侵扰内犯，“戎马生于郊”。日渐迂腐的经学无法解决这些内忧外患，人们选择了以老、庄为主的道家学说，崇尚无关国家社会痛痒的“清谈”。这种高谈阔论、玄虚之谈越巧妙，反倒越能博得众人的赞扬与倾慕。

也许一说“清谈”，又会让人想起佛教。自东汉就传入中国的佛教，至南北朝时期更盛。上至皇朝，下至民间，皆喜佛法。当时的梁武帝萧衍，就曾多次舍身出家，是有名的“和尚皇帝”。原先以儒家经书教育为主的太学，也增加了研究佛老学说的“玄学”课程。但由于印刷术尚未发明，书籍制作仍用竹简绢帛，贵重且不易流传，故平民教育并不普遍。不过，佛、道二教兴起，民间大修寺庙、观邸，其中积有大量藏书。庙观禅师、道长讲法论道，各方学子前往读书、论道，不啻为当时民间的修学场所。

纸香墨飞，辞赋满江，歌舞升平，梦回唐朝。文化高度繁荣的时代，新的教育组织——书院也应运而生。各地贤士大夫选择名胜，盖房筑屋，召集青年学子于其中，相与讲习。这自然不仅是单纯的教学之地，而且还是可以在内开展藏书、校书、修书、著书、刻书、读书等一系列文化活动的场所，既为官学，又在民间。

文化在书院中积累，文化在书院中创新，文化在书院中得到传播。文化繁荣的唐代尤具包容的特点，使书院的发展更加海阔天空。从隋唐到两宋实行的科举制，也使书院建设大盛，风靡全国，名扬天下。尤其在宋代，经由政府褒扬、名师倡导，书院甚至驾于州、县等官学之上，恒常存之。

宋代书院类似于汉代经师的讲坛，属于私设。不同的是，规模更为宏大，且立有法制，经政府注册，书院的费用由国家供给，俨然公立高校的气派！书院有院田作常年经费，来书院听讲的学生由院内供给膳食，此院田或由国家赐予，或由私人捐赠。至于那些私人自设而未经政府注册的书院，一切费用皆由学生自备。宋代书院办学灵活多样。

宋代在融合儒、释、道三教学说之后，产生了新儒学。宋代书院教材也以“九经”为主，旁及史书、诗文。书院内除了有完整严格的教规训导之外，还必须崇祀孔子。故每个书院皆塑有孔子及十哲肖像，甚至七十二贤图画以飨之。

小专题 6

儒学小知识

——“九经”

“九经”是九部儒家经典的合称。隋炀帝规定，《三礼》（《周礼》《仪礼》《礼记》），《春秋》三传，《易》《书》《诗》为明经科考内容，此即“九经”。

唐显大气，宋有士风。宋代的新儒者们不同于汉唐，他们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讲求义理上，研究怎样才是一个人，如何做一个人，将嘴上的讲学和内心的体悟、身体的力行结合，而非前代儒者专攻训诂。张载著名的“横渠四句”，可谓对宋儒所发之宏愿、自觉其使命的最好概括，也是宋代教育家的最高目标。

小专题 7

教育之声

——“横渠四句”

北宋关学创始人张载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被中国当代哲学家冯友兰称为“横渠四句”。“横渠四句”主要内涵：人为万物之灵，立于天地之间，当如天地生生不息而具备大公无私的仁爱之心；民为吾之同胞，吾当教化引导其修身养性，使之得以安身立命；孔、孟先儒圣学无人传续，吾当勇于继承弘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致万世太平，方为永恒理想。“横渠四句”表达了张载的人生理想与追求境界，也指明了一个儒者的生命责任与价值追求，至今为世人传颂。

书院既然是私人讲学，形式则较官学自由得多。尤其是师生教授、讨论，风行语录体，且全以通俗的文字来说明深入的哲理，即便粗识字义之人亦能看懂。但是，若无切实体验却又不能受用，无法成为真正内在于己的知识。好似先秦孔、孟自由讲学，知行合一，不固执经义、死守教条。

小专题 8

成语典故

——程门立雪

“程门立雪”出自《宋史·道学传》：“（时）一日见颐，颐偶瞑坐，时与游酢侍立不去。颐既觉，则门外雪深一尺矣。”程颐素来以严厉著称，学生对他多有敬畏。一天，弟子杨时、游酢欲见程颐，见其小憩于书桌前，不敢打扰，肃立于门前等待，即使下起鹅毛大雪亦不敢乱动。直到程颐醒来，方觉二人立于门外良久，此时地面积雪已达一尺。程颐嗔怪二人何不叫他醒来，于是忙请进屋。后因以“程门立雪”为尊师重道的典故。

人们已经看见了明代的那些事儿。自明代中叶以来，程朱理学在科举与官学一体化之下，蜕变成了从仕做官的敲门砖。官学已违背了儒家教育的主旨，民间书院再度繁荣起来。以王守仁、湛若水等大儒及其后学建设的书院为代表，无论是在招收学生，还是在教授方法上，都面向平民。明代书院走向平民化，书院讲学的新特点就是儒学诠释平民化。

徐爱，既是王守仁的妹夫又是其爱徒，一心想考科举做官。临近考试，王守仁见其状态紧张，便指点他要有良好的心态，不要总想结果、求得失，这样做不但没什么好处，反而会让自己分神、失去自信，有碍临场发挥。王守仁又针对当时科举考试只考文章写作的特点，强调审题的重要性。告诉徐爱先总览题意，明白考题要求与主旨，然后下笔顺畅，一气呵成。这样即使有小的差错，也不致偏题、跑题。王守仁还告诫徐爱，临考前一定要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状态。如果到考前还打疲劳战，肯定考不好。

儒学诠释平民化，为王门弟子和后学继承、发扬。王艮讲学以百姓为本，以合乎平民百姓日常生活之学为“圣道”。不论老幼贵贱、愚夫愚妇，凡愿学者，王艮皆教授之。驾着蒲车，在市井、山村随处讲学，启发愚蒙，是王艮的典型形象。王艮被称为“草根”儒学家，名副其实。

王艮的弟子韩贞，也继承了“草根”儒风。曾有农夫问韩贞讲的“良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韩贞说：“这个问题，恐怕很难给你讲明白，要不你先试着脱掉你的衣服吧。”农夫便脱去外套，再脱掉内衣。当要脱内裤的时候，农夫红着脸说：“哎呀，这实在是不能再脱了。”韩贞说：“不能再脱，这就是良心。”

明代书院平民化教育，通俗易懂，浅显易行，很受民众欢迎，这无疑大大推动了以书院为主要传播形式的儒学走向繁荣。

小专题 9

文化广场

——草根儒学诗联选(www.chuimin.cn)

养生活计细商量，切莫粗心错主张。

鱼不忍饥钩上死，鸟因贪食网中亡。

安贫颜子声名远，饿死夷齐姓字香。

去食去兵留信在，男儿到此立纲常。

——韩贞·《喻灾民》

孝顺父母好到老，孝顺父母神鬼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