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四川民族民间舞蹈《巴渝舞》的形态揭示及历史发展

四川民族民间舞蹈《巴渝舞》的形态揭示及历史发展

【摘要】:我们可以看出,《巴渝舞》仍为四段体的结构。说明《巴渝舞》在进入汉代宫廷的时候,就是四段体的歌舞结构。这部距今近2200年的乐舞,史籍上没有给我们留下具体形态的描绘,但是记载了魏、晋的两部《巴渝舞》歌词,我们只能从这两部歌词的字里行间,推论和揣摩这部著名乐舞的面貌。到晋代傅玄又改写了《巴渝舞》的歌词,则更加形象地表现出乐舞的表演状况。

从史书的记载中,我们知道汉高祖刘邦对“巴渝舞”的喜爱,是因为为他作战的这支巴蜀地区板楯巴人的军队作战勇猛,“锐气善舞,高祖乐其猛锐,数观其舞,后令乐府习之”。(见《风俗通义校注·佚文·四夷》)并且说这就是“武王伐纣之歌”。那么展现板楯巴人刚悍的性格,展现这支军队英勇无畏的精神,展现他们欺凌敌人的豪气的这个舞蹈,其舞蹈动作、音乐形态、歌词内容,必然具有发扬蹈厉,同仇敌忾的勇锐气氛,具有军武舞蹈的特点。我们知道,以后经过乐人“习学”进入汉代宫廷的《巴渝舞》,直到魏初仍保留着原有的风貌。那么这个《巴渝舞》有着什么样的形态呢? 

《巴渝舞》是四段体的乐舞

史书记载魏初王粲改写《巴渝舞》歌词以前,《巴渝舞》的歌词,就有《矛俞本歌曲》《安弩本歌曲》《安台本歌曲》《行辞本歌曲》四篇。说明在汉代进入宫廷的《巴渝舞》是四段体的结构。而在王粲询问了巴渝民族首领,精心考校后改写了歌词,在《宋书·乐二》中记载的歌词为:

“《矛俞新福歌》

汉初建国家,匡九州。荆蛮震服,五刃三革休。安不忘备武乐修。宴我宾师,敬我御天,永乐无忧。子孙受百福,常与松乔遊。蒸庶德,莫不咸欢柔。

《弩俞新福歌》

材官选士,剑弩错陈。应桴蹈节,俯抑若神。绥我武烈,笃我淳仁。自东自西,莫不来宾。

《安台新福歌》

我功既定,庶士咸绥。乐陈我广庭,式宴宾与师。昭文德,宣武威。平九有,抚民黎。荷天宠,延寿户。千载莫我违。

《行辞新福歌》

神武用师士素历。仁恩广覆,猛节横逝。自古立功,莫我宏大。桓桓征四国,爰及海裔。汉国保长庆,垂祚延万世。”

我们可以看出,《巴渝舞》仍为四段体的结构。

《乐府诗集》又载入了晋代傅玄改写的《晋宣武舞歌四首》,歌词为:

“惟圣皇篇 矛俞第一

惟圣皇,德巍巍,光四海。礼乐犹形影,文武为表里。乃作《巴俞》,肆舞士。剑弩齐列,戈矛为之始。进退疾鹰鹞,龙战而豹起。如乱不可乱,动作顺其理,离合有统纪。(www.chuimin.cn)

短兵篇 剑俞第二

剑为短兵,其势险危。疾踰飞电,回旋应规。武节齐声,或合或离。电发星鹜,若景若差。兵法攸象,军容是仪。

军镇篇 弩俞第三

弩为远兵,军之镇,其发有机。体难动,往必速,重而不迟。锐精分镈,射远中微。弩俞之乐,一何奇,变多姿。退若激,进若飞,五声协,八音谐。宣武象,赞天威。

穷武篇 安台行乱第四

穷武者丧,何但败北。柔弱亡战,国家变废。秦始、徐偃,既已作戒前世。先王鉴其机,修文整武艺,文武足相济。然后得光大。

乱曰:高则亢,满则盈,亢必危,盈必倾。去危倾,守以平,冲则久,浊能清,混文武,顺天经 。”

魏、晋的这两种歌词都是四段,我们在前面引用了《古今乐录》的一段话:“自周以来,唯改其辞,示不相袭,未有变其舞者。”说明《巴渝舞》在进入汉代宫廷的时候,就是四段体的歌舞结构。

《巴渝舞》是执兵器而舞,边歌边唱的群体乐舞

在《巴渝舞》的歌词中都有“矛俞”“弩俞”和“剑俞”的标题,而在《通典·乐七》中载:“《宣烈舞》有牟弩,有干戚。牟弩,汉《巴渝舞》也;干戚,周武舞也。”是说由《巴渝舞》改其名的《宣烈舞》,在舞蹈中要执牟弩和干戚而舞,执弓弩而舞,是《巴渝舞》的形式,执干戚——戈和楯而舞,是周代武舞的形式。《隋书》中也说:“其《矛俞》《弩俞》等,……巴渝之兵,执仗而舞也。”“仗”是剑戟兵器的总称,所谓“执仗而舞”即手执兵器而舞,可见《巴渝舞》是拿着长矛、弓弩、利剑等巴蜀板楯蛮军队作战善用的兵器而歌舞的。

这部距今近2200年的乐舞,史籍上没有给我们留下具体形态的描绘,但是记载了魏、晋的两部《巴渝舞》歌词,我们只能从这两部歌词的字里行间,推论和揣摩这部著名乐舞的面貌。

魏初王粲改写的歌辞,第一段《矛俞新福歌》,作为乐舞的开始段,以歌颂汉王建立国家,“安不忘备武乐修”,唱出了乐舞的主题,这可能是手执长矛,节奏舒缓以颂歌为主的乐舞段;第二段《弩俞新福歌》,从 “剑弩错陈”和“应桴蹈节,俯抑若神”的歌词中,我们感到这是一段执着剑和弓弩,歌舞与节奏有力的鼓点紧密结合,做着大幅度的俯仰动作,表现出武烈气概的舞段;第三段《安台新福歌》,是一段欢庆胜利的表演,“昭文德,宣武威”,节奏欢快,掀起全乐舞的高潮;第四段《行辞新福歌》则是以渐缓的节奏,祈祝式的曲调和动作,祝愿“汉国保长庆,垂祚延万世”而结束。

到晋代傅玄又改写了《巴渝舞》的歌词,则更加形象地表现出乐舞的表演状况。第一段《惟圣皇篇  矛俞第一》,是开始的一段乐舞,在歌颂最高统治者的颂歌中,以执戈、矛的表演者在前面,带领着执剑、弩的表演者,排成整齐的行列,做着统一的动作,乐舞中有如鹰鹞般急速的整体队形进退变化;第二段《短兵篇  剑俞第二》,表演者手执短剑,以实战中短兵相接的兵法和阵容,做着如星电迸发的跳跃、回旋动作,表现英武的气概;第三段《军镇篇  弩俞第三》,表演者手执弓弩,在乐舞中可能有较多造型姿态的变化和快速进退的队形,表现军武的豪气和威风,是全乐舞的高潮;第四段《穷武篇  安台行乱第四》,以总结式的歌唱,既要修文,也要整武,颂扬先王文武相济的光辉业绩,可能是整体歌颂式的乐舞;这次改写歌词,在最后加了一段“乱”,所谓“乱”是乐舞中以舞蹈为主的段落,往往放在全乐舞的最后,这段歌辞全以三字一顿的结构形式,作带有哲理性的总结,舞蹈则以快速的节奏,迅疾的动作,形成最后的高潮而结束全乐舞。

由以上的推论和揣摩,可以看出《巴渝舞》的表演,不论是西汉罢乐府时的“巴渝鼓员三十六人”,还是魏、晋时八佾舞的八八六十四人,他们在鼓乐的伴奏下,手拿兵器,时而聚集山立,时而迅疾变换队形;时而合着鼓点节奏,挥舞兵器;时而进退急速舞步矫健,俯仰跳跃变换姿态,全舞起承转合井然有序,跌宕起伏急缓相间,不愧是一部著名的乐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