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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土家族舞蹈调查成果:蜀舞撷萃

【摘要】:我们在《舞蹈集成》的搜集调查工作中,当时的涪陵地区文化馆的专干何德柱等人做了大量的普查工作,涪陵地区文化局的黄节厚局长参与《土家族舞蹈概况》撰写,为《舞蹈集成》涪陵地区的工作做出了不小的贡献。7月我带着我与黄节厚局长撰写的《土家族舞蹈概况》和我为全国土家族舞蹈研讨会编辑的《四川土家族舞蹈》录像去湖南大庸县参加由《舞蹈集成》总编辑部主办、《舞蹈集成·湖南卷》编辑部协办的“全国土家族舞蹈研讨会”。

四川土家族聚居在现在重庆市涪陵区的酉阳、秀山、黔江、石柱、彭水,沿乌江东岸和湖北、湖南交界的区域,一般认为他们是古代巴人的后裔,居住在乌江沿岸和龙河、郁江一带,多为板楯之巴和襄、蜑等人的后裔,板楯七姓中的庹姓在彭水有数千家,酉阳县乌江边的龚滩则以龚姓为多。

我们在《舞蹈集成》的搜集调查工作中,当时的涪陵地区文化馆的专干何德柱等人做了大量的普查工作,涪陵地区文化局的黄节厚局长参与《土家族舞蹈概况》撰写,为《舞蹈集成》涪陵地区的工作做出了不小的贡献。1984年6月我带领录像队,前往涪陵地区对土家族主要的民间舞蹈——“摇宝宝”“打绕棺”和“踩戏”,以及“秀山花灯”做了音像资料的录制。7月我带着我与黄节厚局长撰写的《土家族舞蹈概况》和我为全国土家族舞蹈研讨会编辑的《四川土家族舞蹈》录像去湖南大庸县参加由《舞蹈集成》总编辑部主办、《舞蹈集成·湖南卷》编辑部协办的“全国土家族舞蹈研讨会”。

在这个会上,湖南土家族的“摆手舞”“毛古斯”和湖北土家族的“跳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四川土家族的主体是古代巴人的后裔,但是在史籍中巴人的“板楯蛮”,为我们留下光辉一页的“巴渝舞”,已被历史湮没无迹可寻,我们找寻到的只有民间祭师“梯玛”祭祀祖先神时跳的“摇宝宝”,丧葬活动中的“打绕棺”和游戏成分较浓的“踩戏”了。

对巴人舞蹈遗存的追寻,是我在《舞蹈集成》工作中的一个愿望,所幸的是在1988年四川省文物普查成果展览会上,我看到一幅东汉时期的崖墓石刻舞蹈画像的拓片照片,这是一幅存于重庆市綦江县东北,横山乡堰坝村卿家湾的崖墓墓室中的浅浮雕造像,其中五人牵手作舞,一人盘坐于地上吹竖笛,一人在旁亦扬手舞蹈。綦江与巴县毗邻,是古代巴人居住的中心区域,当时我意识到这是一幅绝少见到的巴人舞蹈图像,是晋时左思在《三都赋》中提到的“或明发而嬥歌”所指的“巴子讴歌”,即巴人“牵连手而跳歌”相关的图像。在一次为《舞蹈集成》的工作到重庆出差时,我专为这幅图像请《舞蹈集成·重庆卷》编辑部的胡静陪我到綦江,在那里得到了县文管所和文化馆的支持,他们带我专门到图像所在的距綦江县城东北约30公里的横山乡堰坝村卿家湾二磴岩,实地考察了这两幅珍贵的舞蹈图。

横山乡是一片山林地带,堰坝村卿家湾处于山林台地的弯坳部位,二磴岩则是沟壑中傍山的二级台地。这一带遍布着汉代的崖墓,这幅图像镌刻在傍山小道旁五六米高的崖墓中。文管所的曾怀明带我们到崖墓的脚下,我蹬着他们从附近农家借来的竹梯子,进到墓室中。

这里紧紧并排着两座崖墓,由于山体自然垮塌右边崖墓的墓室仅留下底壁和部分右壁,左边崖墓的墓室除墓门断裂掉落外,大部分保留了下来,两座崖墓底壁的中部,分别镌刻着基本相同的舞蹈图像。图像长约140厘米,高约60厘米,两幅图像中均有七人,其中五人组成舞队,相互牵手举臂而舞,一人独舞,一人盘腿坐地吹奏竖笛。

二磴岩舞蹈图(左墓室)(林堃摄于2000年)(www.chuimin.cn)

二磴岩舞蹈图(左墓室)拓片(林堃供稿)

二磴岩舞蹈图(右墓室)(林堃摄于2000年)

二磴岩舞蹈图(右墓室)拓片(林堃供稿)

这两座崖墓都因墓门缺失,没有标志年代的铭文题记,但是在附近形制与它们基本相同的崖墓群中,有一座在墓门旁刻有“延熹八年四月十二日”的铭文(延熹是东汉恒帝的年号,延熹八年为公元165年),文物考古部门推断,二磴岩崖墓的年代应与之相近,它们为东汉时的墓葬是可以肯定的。这两幅图像表现的正是古代巴人“牵连手而跳歌”的情景,其中独舞者应是边舞边唱的领舞人,这无疑是古代巴人的舞蹈图像,遗憾的是今天已无法找到这一舞蹈的踪迹了。

右墓室的图像因墓室崩塌,已完全暴露在风雨中,从拓片和照片的对照中我们看到,由于雨水的冲刷,图像在文管所曾怀明作拓片后,已有损坏。在拓片中右起第三人的左臂,曾是手托一物,举于头部,而照片上这一手臂已不见了,只留下剥落的痕迹。为此我曾给重庆文物局打过报告,要求提高对这一珍贵的古巴人的舞蹈文物的保护级别,不知后来如何处理的。

我在二磴岩巴人舞蹈图墓室内(摄于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