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演后西南军区举办了一个多月的文训团，我们学了有藏族舞蹈内容的《军民打青稞》，以后又排演了《年轻的月亮》。在《舞蹈集成》的工作开展起来以后，我过去对四川藏族舞蹈的了解，加上集成工作中的调查和资料的搜集，对重点舞种的录像，并广泛阅读有关藏族历史文化的资料，使我对藏族历史和藏族的舞蹈文化有了较深入的认识。当我们走进四川的藏族地区，去探索他们的舞蹈文化时，感到他们的舞蹈是那么的丰富多彩、千姿百态。......
2023-11-04
四川藏族白马祭祀舞蹈挫喔和跳曹盖展示
【摘要】：“跳曹盖”“跳曹盖”则是白马藏族原始信仰的充分展现。我被邀请参加对《舞蹈集成·甘肃卷》的终审时，得知在靠近我省九寨沟县双河，与勿角隔河相望的甘肃省陇南文县的铁楼乡，流传着白马藏族舞蹈“池哥昼”，这一舞蹈与“跳曹盖”极其相似，“池哥”与“曹盖”谐音，是语音不同的转化，“昼”是“卓”的谐音，同是跳的意思，其祭祀的功能也是相同的。午后，在“白莫”带领下的“曹盖”，进入山寨的住房区，逐一进每
“挫喔”
“挫喔”是流传于九寨沟县勿角乡的民间祭祀性舞蹈，在盛大的祭祀山神、天神的活动中必跳的舞蹈。我们在对羌族舞蹈录像结束后，即前往那里，沿白水江到双河进入白马藏区至勿角乡，到那里时乡民们已经在拍摄场地等待着我们。
“挫喔”是白马藏族特有的面具舞蹈，面具用整块木头雕刻而成，以他们崇拜的图腾神的形象为准，多数在刻成后只在上面涂上一层油脂，使其油亮润泽，并起到保护的作用。我们这次看到两个舞队的表演，一个舞队是勿角乡的，他们的面具是新做的，上面以十分绚丽的黑、红、黄、蓝、绿色彩，形象地画出这些神兽的雄姿；另一个舞队是甘座、马家的，这一队的面具是很古老的，据说已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面具上面已经完全成油亮的黑色，显出岁月的沧桑，具有文物的价值。
勿角舞队的面具是：
虎面具
牛面具
狮面具
龙面具
豹面具
凤面具
大鹏面具
大鬼面具
小鬼面具
甘座和马家舞队的面具：
雕面具
熊面具
（以上面具均为林堃1985年摄于九寨沟县勿角乡）
他们告诉我们说，过去“挫喔”兴盛的时期，祭祀的神兽曾经是30多个，面具有30多具，现在只有这七八具了。
“挫喔”的表演是用鼓、钹和小镲，加上一只莽号，配合舞蹈动作，在重拍节奏击打和吹奏。出场时，两大鬼戴面具，手持牦牛尾，身穿羊毛在外的皮袄，腰系一条兜裆的布带，在前面甩动牦牛尾舞动出场，其后一人举一面红旗（据说过去是举一面虎头旗，是在一面红色的旗子中央，用黄黑色画着一个虎头的旗子，我们在现场看到的是举着一面红旗，他们说的虎头旗可能现在已经没有了）。众“挫喔”头戴面具，身穿彩色裙衣，外罩圆领镶边花上衣，右手执金刚杵，左手执彩巾，“虎挫喔”为首，牛、豹、龙、狮、凤、大鹏和两小鬼随后，至场内依逆时针舞动绕一圈后，众“挫喔”围成一圈，面向中心站立。举旗者和大、小鬼退在圈外做随意的表演，“虎挫喔”为领舞者，举手示意众“挫喔”开始表演。“挫喔”的表演有10个舞段，舞队以逆时针方向绕圈，每一舞段绕场三圈，在领舞的“虎挫喔”示意下交换动作，做下一个舞段，舞段全部做完后退场。
勿角乡“挫喔”舞队（林堃1984年摄于九寨沟县勿角乡）(www.chuimin.cn)
“挫喔”表演之一（林堃1984年摄于九寨沟县勿角乡）
“挫喔”表演之二（四川省艺术研究院1984年录像资料截图）
“挫喔”表现出了白马藏族保留着的自古以来的自然崇拜内涵，以虎、牛、狮、龙、大鹏等形象的舞动，展现着他们对这些图腾神灵法力的信仰。而从这一舞蹈的表演特征——他们手持藏传佛教“羌姆”表演时神灵们普遍手持的道具“金刚杵”上，我们又看到他们融进的藏传佛教的文化形态。我以为“挫喔”充分展现着白马藏族含有的氐羌文化的底蕴和藏文化的融合。
“跳曹盖”
“跳曹盖”则是白马藏族原始信仰的充分展现。我和胡德嘉参加绵阳平武白马藏族的年节活动时，看到了这一舞蹈的全貌。
“跳曹盖”也是面具舞蹈，他们的面具与“挫喔”的大鬼相似，也是用整块木头雕刻的，形象显得更加原始、粗放，不着任何颜色。服装与“挫喔”基本相同，但是将羊皮袄的下摆在下腹部前面捆扎成向前挺出的棒状，很可能与原始的性崇拜有关。
我被邀请参加对《舞蹈集成·甘肃卷》的终审时，得知在靠近我省九寨沟县双河，与勿角隔河相望的甘肃省陇南文县的铁楼乡，流传着白马藏族舞蹈“池哥昼”，这一舞蹈与“跳曹盖”极其相似，“池哥”与“曹盖”谐音，是语音不同的转化，“昼”是“卓”的谐音，同是跳的意思，其祭祀的功能也是相同的。后来我又得知，“曹盖”的面具有公母之分，雄性的称为“曹盖”，雌性的称为“曹玛”，“池哥昼”也有“池哥”“池母”之分，可以认为这一舞蹈是流传于白马藏区的传统舞种，有着白马藏族古老文化的内涵。
这一年的春节除夕之夜，我们在平武白马藏区木座寨小学的一片场地上，等待新年的降临。被高杆上的灯光照亮的场地中，摆放着一个用糌粑做的象征恶鬼的“尼拉可悲”，八方各摆着一只也用糌粑做的象征恶狗的“氐色”。场地的一旁有一座临时搭起的小帐篷——祭棚，棚中支着一张小条桌，桌上摆有一本与藏传佛教相似的经书和一只小闹钟，挂在棚杆上的一盏马灯的亮光，洒在坐在棚内看着经书诵经的两位“白莫”（白马藏族的经师）和击鼓敲铃人的身上，在寂静的夜空中，只听见鼓、铃和低声诵经的声音。闹钟在确定的吉祥时刻响起了铃声，诵经和锣鼓声高扬起来，站在祭棚外的一民兵，举起步枪朝天鸣放了一枪，枪声在山谷中回荡的同时锣鼓声大作，扮演“曹盖”的数人，戴着面具，挥舞着木刀，从山坡小道上奔跑下来，来到场地上逆时针绕圈舞蹈起来。
等待这一时间到来的人们立时从房屋中拥出，围在场地周围，开始祭祀祖先的活动，“白莫”念经，鼓锣齐鸣，“曹盖”狂舞，“白莫”向空中抛撒糌粑面做的贡品。在“曹盖”的舞中，穿插进熊“达纳尸界”和野猪（戴着真熊和野猪头做的帽子）表演，他们将象征恶鬼的“尼拉可悲”和“氐色”用刀砍倒，并丢弃到寨外的十字路口，回来后相互做随意的逗笑表演，惹起人们阵阵的欢笑。
“白莫”带领“曹盖”和乡民在祭山的路上（四川省艺术研究院1985年录像资料截图）
接着进行全寨分饼的仪式，每一户人家都要拿出一张烙好的面饼，掰成小块放在一个大笸箩里，然后从笸箩中拿出来分给寨里每人一块，含有山寨里的人都是一家的意思，我们作为尊贵的来宾也都分了一块，然后全寨的人跳起了“珠寨莎”，直至天明。
天亮后，举行祭祀山神的仪式，“白莫”双手捧着上面插着小旗的向山神祭祀的供品，带领锣鼓手、“曹盖”和乡民成单人一队，在锣鼓声中从干田坝里舞动着向神山走去。
我突然发现在刚刚下过雪的白色田坝上，鲜明地留下的人们脚步踏出的弯曲往复的路线图案，那么神奇美妙。我不由自主地联想起羌族古老的军事舞蹈“哈日”来，在“哈日”中，必须走他们认为具有法力的队形图案，这图案里面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呢？
祭山的人们在土地上走出的图案（四川省艺术研究院1985年录像资料截图）
人们到达神山后，“白莫”将祭祀的供品放在神山上的一株神树旁，人们把手拿的小旗子遍插在神山上。祭祀的程序做完后，人们从山旁的大路返回寨子，这时我发现所有的“曹盖”都将面具面朝后顶在头上，似是对着神山依依作别。
午后，在“白莫”带领下的“曹盖”，进入山寨的住房区，逐一进每家的寨房作驱鬼禳灾的活动，他们在锣、鼓声中，手执木刀挥舞跳跃着进到寨房内，为首的“曹盖”围火塘转一圈，随即将火塘上的铁三角踢翻，并向四方挥刀舞蹈，然后舞蹈着跳出这一家寨房，向另一家寨房跳去，直至跳遍山寨的每一家。
祭山的队伍回程的路上（四川省艺术研究院1985年录像资料截图）
“曹盖”进家入户驱除灾祸（四川省艺术研究院1985年录像资料截图）
“曹盖”向另一家走去（四川省艺术研究院1985年录像资料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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