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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媒介娱乐史:抒情作品恒量因素

【摘要】:那些考察音乐与情感之间关系的研究之所以失败,最常见的原因就是低估了音乐词汇的模糊性,以及过度夸大了音乐词汇的准确性。《读者》创刊于1981 年,1995 年发行量突破400 万册,跻身世界综合文化类期刊前十名之列。《渴望》是1990 年出品的50 集电视剧,播出后,创造了中国电视连续剧收视的奇迹。如以《基督山伯爵》为代表的复仇模式,成为社会、战争、武侠、黑帮等诸多题材作品引人入胜的原因。

人有理智与情感,但理智无法替代情感,林语堂谈到情感中所表达的意义时说:

如果我们没有情,我们便没有人生的出发点。情是生命的灵魂,星辰的光辉,音乐诗歌的韵律,花草的欢欣,飞禽的羽毛,女人的艳色,学问的生命。没有情的灵魂是不可能的,正如音乐不能不有表情一样,这种东西给我们以内心的温暖和活力,使我们能快乐地去对付人生。[17]

人的情感通常说分为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康有为认为这七种情感最主要的就是爱与恨,其他都是爱和恨的变种:

人之生也,惟有爱恶而已。欲者,爱之征也;喜者,爱之至也;乐者,又其极致也;哀者,爱之极致而不得,即所谓仁也;皆阳气之发也。怒者,恶之征也;惧者,恶之极致而不得,即所谓义也;皆阴气之发也。婴孩沌沌,有爱恶而无哀惧,故人生惟有爱恶而已。[18]

爱与恨两者,对爱的咏诵很多,但恨的表达也并非错误。印度作家普列姆昌德谈到了谴责、愤怒和憎恨的意义:

谴责愤怒和憎恨,这一切都是坏脾气和坏性格,但是,如果您把这些坏性格全部从人类生活中排除,那么全世界将会成为地狱,谴责的威力,起着控制道德败坏的人的作用,愤怒,保护着主义和真理,憎恨压制着欺骗和虚伪!如果没有对谴责的惧怕,对愤怒的恐惧,那么生活就会混乱,社会就会完蛋。[19]

情感需要进行表达,即抒情。古代印度的那些描写舞蹈戏剧和歌曲的书中,就曾经有过运用肢体语言对感情表达方式的描述。书中区分出九种主要的人类感情,而且为每一种感情都规定了特殊的身体表现,各种表达感情的动作多达上百种。

诗歌、音乐、舞蹈是人类最常用的抒情艺术。中国古代的《乐记》认为抒情需要如下的途径:“言之不足故长言之,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其认为这抒情的最好方式是舞蹈。而《墨子》中认为,《诗经》是“诵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诗经》三百篇,是既可以朗诵,又可以弹奏、歌咏和舞蹈的。音乐是表达情感,特别在表达那些难以名状的情感时,具有其他艺术所难以替代的能力。美国音乐理论家查尔斯·罗森这样描述音乐在抒情功能上超越语言的现象:

想用语言来命名情感是毫无意义的,其原因主要在于——就像门德尔松说过的那句很著名的话——在这种问题上,音乐的表达要比语言精确得多。在语言的诸多功能中,进行信息交流是最主要的,而音乐却并非如此(比如说你不能用纯音乐的方式,让你的听众明天下午4 点在纽约中央车站和你见面)。不过无论如何,就算想要在微妙性与反映情感上稍稍缩短与音乐的巨大差距,语言也必须使用诗歌的表达方式。……那些考察音乐与情感之间关系的研究之所以失败,最常见的原因就是低估了音乐词汇的模糊性,以及过度夸大了音乐词汇的准确性。[20]

音乐这种特殊的抒情能力,使得音乐节目成为广播时代支撑电台生存的不可替代的内容,同时音乐也是各个传播时代里不可缺少的内容。

情感有个人情感和社会情感。从个人情感到社会情感,理性的含量随之增加,文字、图像等符号开始产生更大的作用。大众传播时代,社会情感更多地出现在媒体之中,大众媒体也成为具有更多共性的社会情感的抒发之地。表达社会情感中的爱与恨,通过媒介抒发情怀,是大众传播媒体重要的娱乐内容。

《读者》创刊于1981 年,1995 年发行量突破400 万册,跻身世界综合文化类期刊前十名之列。在30 余年的发展过程中,人们发现杂志有许多坚持不变的内容,比如动人的情感。他们的重点栏目《文苑》《人世间》,一直在刊载动人的故事。(www.chuimin.cn)

《读者》创刊27 年的时候,曾经选出了最有影响力的十篇文章:《蠢人的天堂》《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如能再活一辈子》《母亲的账单》《一个人一生只能做一件事》《一碗清汤荞麦面》《手表》《向中国人脱帽》《夏令营中的较量》《把信带给加西亚》。

从这脍炙人口的十篇文章内容看,《读者》坚持的,无论是心灵鸡汤的抚慰、亲情友情的歌颂或爱国主义的情感抒发,总是在抚摸普通人心灵最深处最柔软的那部分。正如《读者》的创办人之一胡亚权所说:

《读者》的精髓在哪里?

首先,《读者》是人性的,《读者》抓住人性这个主题不放,试图从多方面诠释之,在人性的大主题中,读者选择了真善美的人性追求,一以贯之地铺陈和展示,乐此不疲。她试图找到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通过那些优美的故事、文字和图画,感染人们,轻轻触摸到各色人等心灵的最深处,从中得到领悟、抚慰、联想、净化、认同、关爱,甚至援助的阅读乐趣。[21]

抒情是20 世纪的电影电视一个重要的内容。特别是在“客厅电视”的年代,以家庭为单位的收视情况,让亲情内容成为电视剧的重要题材。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危机时期,让展示童趣的“秀兰·邓波电影”大受欢迎,20 世纪50 年代风靡的《我爱露西》和20 世纪90 年代风靡的《我爱我家》,都是以喜剧加亲情的模式,获得家庭收视的成功。中国大陆电视剧的成功历史,相当于一部中国家庭题材电视剧的成功史,也是一部中国家庭的亲情史。以中国知青题材的电视剧为例,《蹉跎岁月》《情满珠江》《孽债》《年轮》,中国知识青年的人生命运,从下乡、回城、婚恋、失业、老去的故事伴随着这一代人的后半生。《渴望》是1990 年出品的50 集电视剧,播出后,创造了中国电视连续剧收视的奇迹。“举国皆哀刘慧芳,举国皆骂王沪生,万众皆叹宋大成”,成为当年的一道独特风景。这部轰动全国、感动千万人的电视剧以写实的视角直面那个人性泯灭的年代,揭示了人们对爱情、亲情、友情以及美好生活的渴望。正如这部电视剧的主题曲所唱:

茫茫人海/终生寻找/一息尚存/就别说找不到……

电视剧《渴望》渴望的是什么?寻找的是什么?是真情!渴望真情,呼唤真情,是这部电视剧成功的真正原因。

大众传播媒体中不仅有爱的表达,也有恨的抒发。如以《基督山伯爵》为代表的复仇模式,成为社会、战争武侠、黑帮等诸多题材作品引人入胜的原因。鲁迅在其《中国小说史略》中阐述了中国清末“谴责小说”兴起及其特点:

光绪庚子(1900)后,谴责小说之出特盛,盖嘉庆以来,虽屡平内乱(白莲教太平天国,捻,回),亦屡挫于外敌(英、法、日本),细民暗昧,尚啜茗听平逆武功。有识者则翻然思改革,凭敌忾之心,呼维新与爱国,而于“富强”尤致意焉。戊戌变政既不成,越二年庚子岁而有义和团之变,群乃知政府不足与图治,顿有掊击之意矣。其在小说,则揭发伏藏,显其弊恶,而于时政,严加纠弹,或更扩充,并及风俗。[22]

从20 世纪初的《官场现形记》《20 年目睹之怪现状》《老残游记》《孽海花》到20 世纪90 年代出现的“反腐文学”如《大雪无痕》《人民的名义》《抉择》《驻京办主任》等作品,每当社会重大腐败案件,人们的愤懑之情就寻找到了一个借助故事得以抒发的途径。

爱恨、苦闷、孤独、痛苦、愤怒、悲欢、热情、怜悯、恐惧,包括随之而来的为高尚的奉献与牺牲,这些情绪和行为的表达,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