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刊是所有大众传播媒介中,最早体现出性别特征的媒体。1933 年,最早的男性杂志《时尚先生》创刊,1953 年《时尚先生》的一个小职员休·赫夫纳推出了风靡世界的男性期刊《花花公子》。《花花公子》也刊登许多文学作品,甚至也经常宣称自己积极向上的一面,赫夫纳认为自己能够成功是把性欲和美国社会向上流动的趋势的成功结合。......
2023-11-03
20 世纪,人类开始在自由主义的追求下,享受着工业化社会所带来的盈余成果。尽管有两次残酷的世界大战,尽管许多国家还处在贫困与饥馑的折磨之中,人们还是开始了诸如奥林匹克运动会等世界范围之内的娱乐活动。
林语堂认为人生的乐趣,在于如何利用闲暇的时光:
我们只有知道一个国家人民的乐趣,才会真正了解这个国家,正如我们只有知道一个人怎样利用闲暇时光,才会真正了解这个人一样,只有当一个人歇下他手头不得不干的事情,开始做他所喜欢做的事情时,他的个性才会显露出来。只有当社会与公务的压力消失,金钱、名誉和野心的刺激离去,精神可以随心所欲地游荡之时,我们才会看到一个内在的人,看到他真正的自我。[13]
当21 世纪到来的时候,娱乐无疑成为人类的第一需要,成为继和平、发展之后的第三大主题。娱乐是为了更好地工作,这是20 世纪的理念,而21 世纪的常识则是:我们更勤奋地工作,就是为了更好地娱乐。这个常识说明21 世纪将是娱乐经济的时代。
波兰女诗人辛波斯卡写下这样的诗句:
我偏爱电影。
我偏爱猫。
我偏爱华尔塔河沿岸的橡树。
我偏爱狄更斯胜过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偏爱穿便服的地球。[14]
英国哲学家罗素在《悠闲颂》中列举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弊端和给劳动人类造成的种种危害,他认为在现代社会里人类通向幸福和繁荣的道路在于有计划地缩减工作时间,而现代科学技术为这个计划提供了可能性。在论及娱乐和休闲的关系上,罗素则认为正是由于休闲时间过少,使得现代社会的大多数人都不能从事健康的和互动性的娱乐活动,人们是在身心极度疲劳的有限时间里,依靠那些简单的、粗俗的和互动性不强的娱乐活动来满足自己的需要。
总之,在这样的世界中,拥有的将是幸福和愉快的人生,而不再是忧郁低沉的状况。必要的适当工作就可愉快地欢度闲暇时光,而不致使人疲惫不堪。由于人们闲暇时不劳累,他们需要的将不只是那些消极平淡的娱乐,至少1%的人将利用其业余的时间从事一些有关公共事务的重要事情……在所有的道德品质中,善良的本性是世界上最需要的,但善良的本性乃是悠闲和安逸的结果,而不是来自艰苦奋斗的人生。现代的生产方式让我们有可能得到悠闲和安逸,然而我们舍此而不取,以致一部分人劳累过度,另一部分人忍饥挨饿。我们至今还像在没有机器的时代一样耗尽了力气,在此事上我们一直愚蠢至极,但绝没有永远做傻瓜的理由。[15]
从20 世纪中期开始,世界的物质消费地位开始为娱乐消费所动摇。美国学者米切尔·沃尔夫在他的《娱乐经济——传媒力量优化生活》一书的导言中,描述了新世纪作为一个娱乐世纪的现象:
娱乐业——而不是汽车制造、钢铁、金融服务业——正迅速成为新的全球经济增长的驱动轮。在美国这个娱乐和传媒产业最发达的国家,娱乐支出额位列家庭支出中的衣着、保健等类别之前(衣着5.2%,保健5.2%,娱乐5.4%)。即便你根本不理会电子类消费品(这意味着远离电视机、录音机等,也意味着这些是作为娱乐的先决条件所必须购买的),你也无法忽视,我们在考察的毕竟是一个产值高达4800 亿美元的庞大产业。
但这还不是事情的全部。在其基本范围内——电影、电视、录像、流行音乐、观赏性体育、主题公园、电台、赌场、杂志、报纸、书籍、儿童玩具(和成人玩具)等——娱乐业已成为世界上众多地区的经济中增长最快的部门,这在发展中国家是如此,在发达国家亦不例外。此外,影响更为深远的是,种种娱乐业内涵实际上正成为更广泛的消费经济各方面的重要区分特征。从旅游到超市购物、从商业银行到金融信息、从快餐到新式汽车,娱乐业成分在消费经济各个部分的渗透之广之深,足足可以与计算机化浪潮过去几十年在经济中的扩展相媲美。[16](www.chuimin.cn)
1998 年,沃尔夫统计了一个有关美国娱乐性城市拉斯维加斯的经济数字:拉城的就业机会增长率达到了8.1%,超过了美国所有的城市。在美国建国后的许多年里,美国人原本对内华达的沙漠非常失望。那里没有肥沃的土地,没有丰富的矿产,有的只是黄沙和毒蛇。美国人把那里用作航天飞机的发射场和核武器的试验场。还在那里建成了一座不需要物资资源和技术资源的赌博城市。但是,人们没有料到,从20 世纪的后半叶起,这个沙漠中的城市,却因为娱乐产业的蓬勃发展,悄然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城市之一。在近20 年里,世界各种产业中,娱乐产业或者带有娱乐功能的产业,如迪士尼的游乐业、好莱坞的娱乐电影、风行世界的电视娱乐节目、让青少年痴迷的电子游戏、世界杯足球赛、流行音乐和歌星、《花花公子》杂志、畅销书和精于炒作的作家都取得了惊人的成功。数据显示,许多传统产业的企业的盈利能力已经被娱乐企业远远甩在了身后。人们惊叹,钱都被那群会玩的人赚去了!
于是,沃尔夫大胆地提出:“娱乐经济的时代已经到来!”实际上,从20 世纪后半叶,娱乐的经济意义在世界范围内逐渐表现出来。其重要特征,是人们把娱乐从一种行为变成了一种经济产业。以体育竞技为例,体育竞技原本是一种起源于民间的带有强身健体性质的娱乐活动,比如乒乓球,原本就是英格兰的大学生们在课桌上玩的小型网球游戏。又如现代足球是英国的城市之间的一种娱乐活动:两个城市各派出一群精壮汉子,要把一个皮球踢到对方的城市里去。双方在两个城市间的原野上,进行旷日持久的争夺。直到19 世纪,资本主义时代的后期,人们开始为这种体育游戏制定出相对完备的规则后,逐渐演变成现代的足球赛。整个19 世纪,人们都在为体育比赛制定规则,然后才有了世界性的游戏大会——奥林匹克运动会。到了20 世纪,在许多体育游戏中,运动员不仅仅是一个玩家,还可以通过做游戏而赚钱,组织游戏的人也可以获得经济上的巨大利益。在20 世纪初,顾拜旦先生拿出了自己的积蓄来开奥运会,现如今,从美国的洛杉矶奥运会开始,所有国家都知道,举办奥运会是一件赚大钱的买卖了。从20 世纪的后半叶起,不少体育游戏开始职业化,体育与经济产生了密切的联系。职业足球联赛、NBA 都成为营利巨大的娱乐产业。著名篮球明星迈克尔·乔丹在回忆他的童年时,说过一句话:“黑人在美国,出路只有两条,一个是打篮球,一个是当歌星。”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描述黑人群体的生存困境,但也同时说出了20 世纪的一个经济趋向,那就是娱乐经济的迅猛发展。
在21 世纪,人类的物质生产能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17 世纪的工业革命以来,人们结束了田园经济的悠闲生活,走进了在大机器的催促下紧张的工作节奏里。这时,对这个时代的忙碌的人们说来,寻找娱乐方式,放松自己紧张而疲惫的身心成为一种必然。如果说在工业化时代,娱乐主要用来恢复人们的紧张疲惫的身心,那么到了21 世纪,情形就不同了,娱乐已成了人们生活方式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未来学的著名学者约翰·奈斯比特说:“在新的世纪里,人们将有更多的闲暇时光,日本男人式的工作完全过时了。”在新的世纪里,电子计算机及互联网带来了数字化革命,为人们带来了目不暇接的新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人类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计算机为人们创造出越来越多的闲暇时间,娱乐将成为人们缓和生活和工作压力的唯一手段。21 世纪,在世界上许多国家,人们已经从巨大的物质生活的压力下解放出来了,这是人类梦寐以求的时代。越来越多的人们终于开始不再为衣食所累,收入可以轻松满足自己和家人的最低需要了。口袋里有钱,生活中又有更多的休息时间,除了去寻找欢乐,那么他们还能去干什么呢?
当今的新技术革命,科技触及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带来了新的挑战,这就包括人类的快乐问题。欧洲的超人类学家已经提出了“废除主义”,即通过基因改造等技术方式去消除人类的痛苦。学者们把这个项目叫作“天堂工程学”,其中第一个目标就是“消除痛苦”。
操纵基因来促成更为丰富的生活体验只是后人类感知能力的一道试食。我预测我们的后代将在人生的每一天中都能享受基因预编程带来的幸福。[17]
这种对人生快乐的技术努力,已经取得了许多成果,似乎已经不再是技术乌托邦了。
从古到今,社会文化与历史中充满对娱乐的否定,但娱乐又无时无处地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生活之中。人们的生活充满痛苦,但人们也会从社会的政治、文化、艺术包括自己与他人的交往等多种渠道和方式中获得快乐。
其中,信息传播是人们重要的娱乐途径之一。人类从自身到社会的所有信息传播的媒介,都可以成为娱乐的工具。人类传播过程中,除了理性的思考,娱乐内容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一个人抚琴弄墨,吟诗作画,自我欣赏,自我陶醉,甚至他的梦境都由一个个故事组成。作为最普遍的媒介,交往中的语言现象就是人类娱乐生活的重要方式。语言毫无疑问可以作为一种媒介,但使用它的时候并非都出于严肃的目的。《娱乐至死》的作者尼尔·波兹曼就这样描绘过美国政治辩论的场景:
如果你认为这些1858 年的听众是理性行为的典范,那你大错特错了。林肯和道格拉斯的所有辩论都是在狂欢节般的气氛中进行的,乐队高声演奏(虽然辩论时是停下来的),小贩叫卖他们的商品,孩子们奔跑嬉闹,大人们喝酒说笑。这些演讲的场合也是重要的社交场所,但这丝毫没有降低演讲者的身份。正如我前面提到的,在这些听众的社会生活中,文化生活和公共事务已经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正如温思罗普·哈德孙指出的,即使是循道宗信徒举办的野营集会也把野餐和听演讲结合起来。[18]
从这里,我们看到娱乐是人们语言交流的重要内容,我们从中不难理解,人们在闲暇之余为什么喜欢聚在一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走进咖啡馆、茶馆、酒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喜欢社交媒体,为什么中国东北的寒冷乡村里会出现那么多以喜剧语言为主体的民间艺术。
长久以来,剧场一直是古老的娱乐传播媒介。人们出入剧场与舞厅,以群体传播的方式欣赏表演艺术。当大众传播从纸质的印刷品开始,到电子与网络媒介,毫无疑问地成为人类最重要的玩具之一。越来越先进的印刷技术为报纸、书刊的大批量出现打下了基础,然后是广播、电影、电视、网络的蓬勃发展……
马克思和恩格斯并没有忽略大众传播媒介的娱乐功能。
马克思在他的第一篇政论《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里就提出,报刊应划分为哲学报刊、宗教报刊、政治报刊和娱乐报刊四类。当时的许多娱乐类报刊,都引起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兴趣,这里包括英国的《笨拙》,法国的《喧声》《撒旦》,德国的《飞行传单》,西班牙的《闲谈》,瑞士的《全景》等。他们充分认识到了大众传播媒介给人们带来的进步和乐趣,恩格斯的晚年用上了电话,在安装电话前夕,他给马克思的女婿拉法格写信:“请代我问劳拉,并告诉她一旦电话搞好了,我就用电话送她一桶比尔森啤酒去。”
现代大众传播媒介的发展是由信息、宣传、娱乐三条线索交织而成的。人们对现代大众传播媒介历史的书写,注重的是媒介的信息线索和媒介宣传线索,而忽略了对媒介的娱乐线索的研究。即使有一定的研究,也往往总是从批判的态度出发。当今天的大多数人们已经开始把娱乐视作自身最重要的生活内容时,当人们把报纸、广播、电视、书籍、杂志、电影、电脑、手机看成自己的一种最重要的玩具时,当网络开始把人类的传播主要方式从大众传播改变为全方面传播之后,人类利用传播媒介的娱乐方式也发生重大变化,而且这种方式已经成为社会生活和经济发展的一部分,传播学理论就应该认真地、严肃地把自身理论中重要的历史缺憾进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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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3
关于晚报的趣味性,赵超构在1957 年5 月31 日新民报全社大会上的发言说:趣味大致有三类,有益的趣味,健康的趣味,落后的趣味。有利于社会主义的我们就干,这就是健康的趣味。落后趣味,指的是诲淫诲盗、幸灾乐祸、庸俗丑恶的东西,它对社会主义不利,我们不干。[3][日]吉见俊哉:《媒介文化论》,苏硕斌译,群学出版有限公司,2009年,122页。[9]中国晚报工作者协会:《新中国晚报五十年鉴》,文汇出版社,2000年,347页。......
2023-11-03
在有了这样一种认识之后,竞赛的文化艺术内容开始让位于竞赛的娱乐表达,中国电视人开始自觉地把此类比赛看成是一种娱乐比赛。后期的“青歌赛”加入了“文化知识”的环节,让歌唱选手们在现场囧态百出,电视观众却看得饶有兴趣。从这时起中国电视体育报道开始由体育新闻的简单报道,演变为体育竞技转播的全程报道。现代体育运动的兴起,是随着大众传播而同时进行的。......
2023-11-03
基于上述的论述,我们形成了对娱乐传播规律的一个总结图:图2.1娱乐传播规律示意图[1]郑炎:《中国旅游发展史》,湖南教育出版社,2000年,3页。[7]《人民音乐》编辑部:《怎样鉴别黄色歌曲》,人民音乐出版社,1982年,4页。[20][美]查尔斯·罗森:《音乐与情感》,罗逍然译,浙江大学出版社,2017年,1页。[24][美]简宁斯·布莱恩特、[美]道尔夫·兹尔曼:《媒介效果:理论与研究前沿》,石义彬、彭彪 译,华夏出版社,2009年,422页。......
2023-11-03
2000 年,广东电视台引进国外真人秀《幸存者》并改编为《生存大挑战》,2002 年,湖南经济电视台播出了源自法国《阁楼男女》的室内真人秀《完美假期》。节目形式为群体现场交谈,实现主持人、嘉宾、观众的共同参与和直接对话。......
2023-11-03
《我爱露西》在制作上也带有革命的性质,这部电视剧是在洛杉矶用电影胶片制作而成的,标志着电视业已经开始自觉地采用录播的方式来制作电视节目了。在《我爱露西》之前,电视节目都是采用现场直播的方式进行的。尽管直到今天,直播仍然具有其巨大的魅力,但如同默片电影一样,直播毕竟是电视节目早期技术不完善时代的无奈。这个变革在1956 年出现了。这个变革的最终结果,是电视除了具有自身的时空优势外,还具有完备的制作手段。......
2023-11-03
有限传播可以换取更富于个性化的娱乐资源。在重大新闻、政治与经济的信息获取上,人们必须承认微博的价值,但人们弃微博而使用微信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微信因为“有限传播”而形成的交流乐趣,也就是各种“圈”所具有的娱乐的原因。微博兴起于有别于传统媒介的“有限传播”乐趣,微信战胜微博是由于更彻底的“有限传播”的乐趣,是信息乐趣输给了信息价值。......
2023-11-03
20 世纪30 年代,左翼电影以及电影评论的热潮意味着中国电影娱乐“解题”时代的到来。拍摄以“解题”为核心娱乐因素的社会片,是在文明戏之后形成的一个传统。“软性电影”的倡导者刘呐鸥、黄嘉谟、穆时英认为左翼电影是“内容偏重主义的畸形儿”,是“不自然的浅薄宣传品”。......
2023-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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