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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发表《南海先生最近政见书》

【摘要】:次年,他看到康有为及门弟子梁启超在主编的《清议报》上,连续发表《戊戌政变记》《光绪圣德记》和其他反对慈禧、荣禄,拥护光绪的言论。就在1902年春,康有为发出《答南北美洲诸华商论中国只可行立宪不可行革命书》和《与同学诸子梁启超等论印度亡国由于各省自立书》,两封公开信,合刊为《南海先生最近政见书》。

自立军起义以后,资产阶级革命派和改良派逐渐划分界线,开始展开斗争。

自立军起义是1900年7月发动的,在它的“宗旨”中,既说“不认满洲政府有统治中国之权”,又说“请光绪皇帝复辟”。自立军中既有兴中会会员参加,又不能挣脱康有为的束缚,导致宗旨模糊,反映了革命、改良两派没有明确划分界线的混沌迹象。然而,自立军的失败,却促使知识分子逐渐从康有为的思想影响下解放出来,促使了革命派的觉醒和改良派的分化。

这里特别要提出的是,参加过自立军愚园会议、“割辫与绝”的章太炎。他本来是同情康、梁,同情改革的,即使在政变以后,仍与“尊清”者游。但在参加“愚园”会议时,当场批判“不当一面排满,一面勤王”,而“宣言脱社,割辫与绝”,写《解辫发》以明志。还写了《请严拒满蒙人入国会状》,表示“不臣满洲之志”。次年,他看到康有为及门弟子梁启超在主编的《清议报》上,连续发表《戊戌政变记》《光绪圣德记》和其他反对慈禧、荣禄,拥护光绪的言论。《清议报》第七十七册至八十四册[光绪二十七年(1901)三月十一日至五月二十一日]又发表了《积弱溯源论》,说是中国“积弱”“分因之重大者,在那拉一人”,而“今之皇帝(光绪)”则“忘身舍位,毅然为中国开数千年未有之民权,非徒为民权,抑亦为国权也”。实际是企图从慈禧、荣禄等人手中夺取政权,拥护光绪复辟。这种主张显然是反对革命的。章太炎看到后,立即驳斥,以为“梁子迫于忠爱之念,不及择音,而忘理势之所趋,其说之偏宕也亦甚矣”。此文(《正仇满论》)发表于旅日留学生主编的《国民报》月刊第四期,1901年8月10日在日本出版。是对改良派公开论战的第一枪,章太炎后来公开发表的《驳康有为论革命书》,即多次引录此文。

革命形势的发展,连梁启超、欧榘甲等都有些“摇惑”,作为保皇会首领的康有为,则坚持保皇不变。主要表现为:

第一,鼓吹保皇保教,反对反清革命。康有为在海外组织保皇会时,把保皇和保教连在一起,在新加坡集款20余万建立孔子庙,每逢光绪“圣诞”,各埠也要庆祝,单“横滨一埠,戊己庚辛四年,每年费二千余金”,虚文浪费。奉孔子为“改制”的圣人,奉光绪为神明的“圣主”,仍想以孔子的权威和光绪的“圣德”感化会员。说是革命要有“流血之惨”,革命要引起分裂。他说:“当今时势,即洪秀全亦不能复起,李自成黄巢、陈涉更无论矣。……今日而欲言革命者,不起京师而起自近地,不问其事理,但可一言决之,以必败灭、必无成而后已。”反对“革命者开口攻满洲”,以为“立宪可以避革命之惨”,说:“今欧、美各国所以致富强,人民所以得自主,穷其治法,不过行立宪法,立君民之权而止,为治法之极则矣。”认为“戊戌时,皇上即欲开议院、行立宪以予民权”,“今天之言革命者,其极亦(不)过欲得成立宪政治,民有议政权耳。若皇上复辟,则自然而得之,不待兵革;若必用革命军起,则各省各府各县人人奋起,谁肯相下,吾四万万人自相荼毒,外国必借名定乱而入取吾地。……我中国若革命军起,必不能合而为一,是我有万里之大国而自分裂之也。”

第二,对门人施加压力,宣布保皇宗旨“无论如何万不变”,凡言“革命扑满”者以“反叛”论。梁启超、欧榘甲“摇惑”革命,康有为“切责” 梁启超之函不下数十次,不准“叛我”“背义”,以“迫吾死地”相威胁,以“断绝”“决裂”相诋詈。从他1902年6月3日写给欧榘甲的信中,可以看出康有为愤激之情。书曰:

近得孟远书,决言革命,头痛大作,又疟发。复得汝书,头痛不可言。汝等迫吾死地,欲立绝汝等又不忍,不绝汝又不可,汝等迫吾死而已。记己亥汝责远之决绝,且安有身受衣带之人而背义言革者乎?……且今译局成,次望商会,岂不言革,则无啖饭处耶?议民权政权,制立宪,无不可言,何必言革?《新民报》原甚好,但不必言革耳。余详前函。总之,我改易则吾叛上,吾为背义之人。皇上若生,吾誓不言他;汝改易,则为叛我,汝等背义之人。汝等必欲言此,明知手足断绝,亦无如何,惟有与汝等决绝,分告天下而已。

就在1902年春,康有为发出《答南北美洲诸华商论中国只可行立宪不可行革命书》和《与同学诸子梁启超等论印度亡国由于各省自立书》,两封公开信,合刊为《南海先生最近政见书》。

《南海先生最近政见书》(下简称《政见书》)刊录两文后,附录康有为《书后》有云:“当国之权臣及保位之疆臣,无以吾言为喜幸也,无以革命者难举,无所惮而益肆也。”等到“庚、辛大变,皇上无恙,人望回銮,可以复辟。今回銮数月,不闻复辟,薄海内外骤然失望,即向之竭忠于本朝者,多已翻然变政矣”。所以“勿谓戊戌以来,四年之变不急而轻视之”,此后变患,将更深重。如今最为重要的是“速请皇上复辟,以强中国”,希望王大臣“无忘庚子京师之祸,无忘元世庚申之变,无忘明世甲申之剧”,并引“英国杀其王查理士,法杀其王路易”为例,吁请拥护光绪复辟,抵制行将兴起的革命运动

《答南北美洲诸华商论中国只可行立宪不可行革命书》认为:“今欧、美各国所以致富强,人民所以得自主,穷其治法,不过行立宪法、定君民之权而已,为治法之极则矣。”“统计欧洲十六国”,只有“法国一国为革命”,“其余十余国,无非定宪法者,无有行革命者”。而法国革命,“大乱八十年,流血数百万,而所言革命民权之人,旋即藉以自为君主而行其压制”了。法国的地与民,“不得中国十分之一”,“而革命一倡,乱八十年。第一次乱,巴黎城死者百廿九万,中国十倍其地,十倍其民,万倍于巴黎,而又语言不通,山川隔绝,以二十余省之大,二百余府之多,二千余县之众,必不能合一矣。若有大乱,以法乱之例推之,必将数百年而后定,否亦须过百年而后定”。只有拥护光绪皇帝复辟,进行改良,才能避免“流血”,才能使中国富强。

他又认为“倡革命者,必以民权自立为说”,其实“倡言民权自由可矣,不必谈革命”。还说法国拿破仑,“始则专倡民权”,后来“复自为君主矣”。拿破仑第三“事事必言利民”,“以买人心”,“已而夜宴,一夕伏兵擒议员百数,民党头目及知名士千数,尽置于狱,流于而美嵌监绝地中,拥兵五十万而称帝矣”。以为“为中国计,为四万万之同胞计”,“何如望之已有已现已效之皇上乎?”

他又说,谈革命者,以为“中国积弊既深,习俗既久”,“非大震雷霆、大鼓风雨”不可。事实上,中国自甲午战争以后,“变法议倡,积极而有戊戌维新之事”,以后也有改变,“及去年旧党渐诛,回銮日闻,天下人人侧望,咸以为皇上立即复辟,异说渐静”。只是因为“回銮后不闻复辟”,于是“天下复嚣然愤然而言革命自立”,而“广西之乱又起矣”。况且“既动之后,不能复静,变乱滋生,不可复止”,中国目前是不可行革命民主的,“必须历立宪君主,乃可至革命民主”。

他认为,主张革命的人,“开口攻满洲,此为大怪不可解之事”,“革命者日言文明,何至并一国而坐罪株连之;革命者日言公理,何至并现成之国种而分别之,是岂不大悖谬哉!”

文章最后说:“考之欧洲之事,则各国皆行立宪而国势安固,民权自由之乐如彼;法国独为革命,印度分省自立,而国势陵夷丧乱灭裂之害如此。” 根据历史的经验,中国目前只能立宪。自己“受衣带之诏,躬受筹救之责”,是不能“中道变弃”的。如今光绪“挟于西后、荣禄之手,虽回銮而无权如故,荣禄自挟天子而令天下,于今五年矣”。而“天下臣民莫不归心皇上”,如果“一旦归政,天下当阳,焕然维新”,那么,“上定立宪之良法,下与民权之自由,在反掌耳”。

《与同学诸子梁启超等论印度亡国由于各省自立书》则是针对梁启超等的“摇于时势”,“妄倡十八省分立之说”予以驳斥的。主张“今合举国之力,日以攻荣禄请归政为事,则既倒政府之后,皇上复辟,即定宪法变新政而自强,是则与日本同轨而可望治效耳”。如果“移而攻满洲,是师法印人之悖蒙古而自立耳,则其收效亦与印度同矣”。

他认为“印度亡国由于各省自立”,“皆吾国之明镜,吾国之前车也,若明知而故蹈之,则乐于绝吾种而亡吾国”,应该“考印度以为鉴”。

这两封公开信——《政见书》,反对革命者“开口攻满洲”;主张“皇上复辟,即定宪法、变新政而自强”,是高唱复辟、压制革命的文字,说明康有为的思想已渐落于形势之后了。反过来说,为什么康有为要写这两封公开信呢?也正是由于当时革命形势的发展,甚至梁启超、欧榘甲等都有些“摇于形势”,于是才“慷慨陈言”的。这时的康有为已逐渐失去过去“拉车向前”的风貌了。

改良和革命,是甲午战后民族危机日益深重的情况下产生的两大派别,随着形势的发展,主张改良的人也有逐渐走向革命的,主张革命的人也有先前受过改良的影响的。而康有为却在政变以后,由勤王而保皇,对革命派也就由拒绝合作而反对革命了。(www.chuimin.cn)

这里可以用改良、革命两派的首领康有为和孙中山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思想上愈来愈显著的差距,来诊视康有为日渐不能适应时势的发展。康有为和孙中山思想上的差距,是在“联合”和斗争中逐渐扩展的。

根据记载,孙、康之间的“联合”,显著的就有两次,都是孙中山发起的。一次是1898年政变发生后,康有为流亡日本,当时孙中山也在日本,孙曾托宫崎寅藏、平山周向康有为示意,“商讨合作办法”,康有为没有到会,孙中山派陈少白往访,请康“改弦易辙,共同举行革命大业”,为康所拒。一次是1900年夏,宫崎寅藏商请孙中山往新加坡和康有为再谈“抛弃保皇”,“联合革命”,康竟指控其为“刺客”。此后,就不再谈“联合”了。

孙中山为什么一而再地争取联合康有为?是否认识到他和康有为之间的思想差异?既然认识到,为什么又要求联合?我认为,孙中山对康有为的争取,是基于维新运动时期他们思想上有共同点;政变发生后,又“彼此均属逋客,应有同病相怜之感”。康有为之所以拒绝,则因他自认“今上圣明,必有复辟之一日”,自以为“受恩深重”,要起兵勤王,“脱其禁锢瀛台之厄”。孙中山因康有为是“维新志士”而渴望联合,而康有为热衷于“勤王复辟”而拒绝联合。

其实,孙中山是知道康有为的保皇立场的。据宫崎回忆,“孙先生之所以要见康,并非在主义方针上有任何相同之处,而只是对他当前的处境深表同情,意在会面一慰他之亡命异乡之意,这实在古道热肠,一片真诚。”他们同为清政府侦缉,都是“逃亡逋客”,这是相同的;而“主义方针”却不相同。孙中山劝康有为“放弃保皇”,正因为保皇和反清并不一致,是两种不同的“主义方针”。1900年6月,孙中山在《离横滨前的谈话》中说:“清政府在康有为公开致力于种种运动或采取恐吓政府的手段之际,对他的党派抱有严重警惕,并因而对我们党派的注意逐渐放松,这在某种程度上正是我党的幸事。”对“他的党派”和“我们党派”是加以区分的。

尽管如此,孙中山没有放弃对康有为的争取,他在《与斯韦顿汉等的谈话》中说:

我认为康指控宫崎和清藤是犯了严重错误。当康等与我来往时,他们的行动便是不寻常的。皇太后悬赏十万两购缉康的头颅,他那头颅的价值三倍于我。中国政府派人处处监视我的行动,我来这里的目的在于会见康,并增加我的中国追随者。

又说:

不错,我志在驱逐满洲人,而他支持年轻的皇帝。我希望与他磋商,为我们在共同路线的联合行动作出安排。

那么,孙中山对康有为“支持年轻的皇帝”和自己“志在驱逐满洲人”之互分泾渭是认识清楚的。但他仍要与之“磋商”,即便康有为“指控宫崎” 时,仍想联合。这固然是孙中山的政治远见和豁达大度,还因为:第一,康有为也是“逋客”,尽管“他支持年轻的皇帝”,但对慈禧则示反对;康有为也说:“今日即孙文议论,亦不过攻满洲,而未尝攻皇上。”尽管孙中山主张以革命的方式推翻清朝封建统治,而康有为只是反对以慈禧为首的清政府当权派,他们反对的对象和方式不同,而斗争锋芒却又是针对清朝封建统治。第二,革命派和改良派当时也不是完全没有联合的可能。只要看赞成或参加维新运动的人流亡日本后,就有好多人受到孙中山的启发和影响。如章太炎于1899年6月,由台湾“渡日本”,经过梁启超介绍,“始识孙中山于横滨旅次,相与谈论排满方略”。同年秋,唐才常经香港、南洋重赴日本,因毕永年的介绍,见到孙中山,“讨论湘、鄂及长江一带的起兵计划”,唐才常受其启发,而自立军中,就有兴中会会员参加,说明有“联合”的可能性。第三,这时资产阶级革命派虽已酝酿起义,但革命的声势还不大,舆论宣传还不如改良派,当一些人对光绪还存在幻想的情况下,揭露清政积弱,控诉慈禧“训政”,拥护改良变法的皇帝,反对顽固守旧的慈禧,还曾起过影响。“联合”这股力量,对反清斗争不是无利。

这些反映了当时革命和改良尚未明确划分思想界线,而孙中山对康有为没有放弃“磋商”,他说:“在中国的政治改革派的力量中,尽管分成多派。但我相信,今天由于历史的进展和一些感情因素,照理不致争执不休,而可设法将各派很好地联成一体。”

这种情况,在20世纪初发生了变化,他们不但再没有“联合”,而是争论愈演愈烈了。

康有为既无视孙中山的争取,又坚持保皇不变,而且把斗争的矛头由针对清政府当权派转向资产阶级革命派了。他拼命说革命要有“流血之惨”,革命要引起分裂,说:“当今时势,即洪秀全亦不能复起,李自成、黄巢、陈涉更无论矣。……今日而欲言革命者,不起京师而起自近地,不问其事理,但可一言决之,以必败灭、必无成而后已。”反对“革命者开口攻满洲”,以为“立宪可以避免革命之惨”。“若皇上复辟,则自然而得之,不待兵革。若必用革命军起,则各省、各府、各县人人奋起,谁肯相下?吾四万万人自相荼毒,外国必借名定乱而入取吾地。……我中国若革命军起,必不能合而为一,是我有万里之大国而自分裂之也”。“布告同志”,表示“死守此义”。

这样,孙中山在部署武装斗争的同时,对为清政府张目的康有为也就展开了斗争。孙中山一方面指出,只有“革命为惟一法门,可以拯救中国出于国际交涉之现时悲惨地位”,“必要倾覆满洲政府,建设民国。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为四大事,其推翻清廷,旗帜鲜明。另一方面,揭露康有为“施诈术以愚人”,以“破其戾谬”“清除康毒”。经过了革命和保皇的一场大论战,1903年12月,孙中山发表了《敬告同乡书》,指出“革命、保皇二事,决分两途,如黑白之不能混淆,如东西之不能易位。革命者志在扑满而兴汉,保皇者志在扶满而臣清,事理相反,背道而驰”,号召划清革命与保皇的思想界线。自此以后,康有为保皇臣清的面目日露,终且为清政府“预备立宪”摇旗呐喊,与革命为敌。康有为是日趋沦落了,革命已成为时代的主流,孙中山也成为时代的巨人。

如果说,康有为和孙中山过去有共同点,后来又有一度联合的举措的话,这时“扑满”“臣清”已经根本对立了。为什么在这短短的几年内,孙、康之间由“大同小异”到根本相异呢?还得从时代背景来考察:1900年八国联军的入侵和自立军起义的失败,是促使孙、康分野的主要因素。

义和团运动的失败,《辛丑和约》的签订,资产阶级革命派的惠州起义也失败了,整个局势似乎沉寂。但沉寂只是表面现象,人们正从巨创深痛中考虑祖国的命运和出路,许多人深感再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反动腐朽的清政府身上了,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枝节的改良上了。中国的现状,需要一个根本的改革。孙中山在1901年的谈话中说:“凡是了解包围和影响皇帝的那些人物的,谁都应当知道,清朝皇帝没有能力去有效地实行中国所需要的激烈改革。”后来他在《自传》中也说:“庚子以后,满清之昏弱,日益暴露,外患日益亟,士夫忧时感愤负笈于欧、美、日本者日众,而内地变法自强之潮流,亦遂澎湃而不可遏。于是士林中人昔以革命为大逆无道,去之若浼者,至是亦稍知动念矣。”此后,革命、改良也就正式叛离了。

自立军起义是1900年7月发动的,在它的“宗旨”中,既说“不认满清政府有统治中国之权”,又说“请光绪皇帝复辟”。自立军中既有兴中会会员参加,又不能挣脱康有为的束缚,导致宗旨模糊,反映了当时革命、改良没有明确划分界线的混沌迹象。然而,自立军的失败,却促使知识分子逐渐从康有为的思想影响下解放出来,促使了革命派的觉醒和改良派的分化。例如参加自立军的秦力山、陈犹龙在起义失败后投身革命,向改良派“算帐”,使保皇会的“信用渐失,不复再谈起兵勤王事”。此后,许多知识分子逐渐从改良主义的思想影响下解放出来,感到“天下大势之所趋,其必经过一趟之革命”,从而走向革命的道路。如刘敬安的另创日知会、吴良愧的参加同盟会、龚春台的响应萍浏起义,他们本来都是自立会员或参加过自立军的。此后,革命派、改良派的“各张旗帜,亦自兹始”。当时就有人说,自立军的失败,“固可断为勤王、革命之一大鸿沟也”,也就是说,自立军的失败,促使了革命派的逐步明确界线。

《辛丑和约》的签订,暴露了清政府媚外辱国的真面目,再不能幻想它实行“激烈的改革”了;自立军起义的失败,又使一部分受康有为影响的人觉醒出来,投身到革命的行列。20世纪初的时代潮流,已是革命而不是改良,是反清而不是保皇,孙中山顺应了历史的发展,康有为则凝滞不前。这样,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就愈来愈大,终致“理不相容,势不两立”,而互为水火、各张旗帜了。